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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绝对是一只老狐狸，思维缜密，逻辑清晰，该说的一个字都没少说，不该说的一个字都没说。”
“我想我可能遇见难题了……”
李厚国在对面沉默了半晌，才问了另一个问题：“你既然已经到了香江，那你见到陈晋的尸体了吗？”
“……”费喆一愣：“没有。据说是因为爆炸过于猛烈导致，导致了车内的几个人都……”
说到这，就连费喆也有点说不下去了：“都……肢体完全破碎，需要先进行复原和整理。而且肢体都烧焦了，还原难度很大，很费时间……”
“也就是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李厚国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吓了费喆一跳。
不需要更多的提示，他当然明白李厚国是什么意思。但他昨天已经见到了胡信韦、柳邚莱和赵秀娴。
他们应该没有没理由配合陈晋骗自己吧？所以费喆也只当这是李厚国不愿意接受现实的表现，便宽慰道：“老领导，你放心！我无论如何都会还陈晋一个公道的。他是个好人！”
“不，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李厚国严肃道：“马韫跟陈晋是合作伙伴。如果陈晋真的……那马韫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还搞什么商业动作。”
“唯一的解释，就是需要马韫搞点事情出来，让四大家族无暇去深究陈晋到底是死是活，你懂了吗？”
费喆愣了愣，不得不承认李厚国说的很有道理，但他还是疑惑道：“可是爆炸就发生在他们大门口，如果陈晋真的没死，他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是有人配合他？可是在香江，谁会配合他？谁又有能力配合他呢？”
李厚国却是反问：“小费，您知道你这次去香江最重要的任务是什么吗？”
“还陈晋一个清白！”费喆理所当然的应道。
“小费，真的是这样吗？”李厚国却悠悠的追问了一句，接着就道：“我知道你肯定不方便说，我只是提醒你一点……不要浪费了陈晋替你铺垫起来的大好局面。”
“另外，还有一点你要清楚，哪怕陈晋……哪怕陈晋真的已经没了，走到这一步，他做的足够好了。而你，已经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费喆一怔，他确实没想到李厚国对陈晋的评价已经高到了这个程度？
但是回想一下，从东江市开始，陈晋做的每一桩每一件，到了现在……足以称他为巨人了！
而且，他也大概明白了李厚国提醒他的意思。
费喆这一趟到香江，当然不仅仅只是为了陈晋，甚至可以说……陈晋的死亡只不过是给了内陆中枢一个由头罢了，能让内陆的人到香江进行调查的由头。
可是费喆到底要查什么……就不是香江能够控制的了。
“没想到老领导连这些都猜到了。”费喆如是想着，紧接着福至心灵的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那么会不会这个局面根本就是陈晋刻意制造的呢？”
“他会不会……真的没死？”
就在这时，手中的手机忽然响了，费喆看了一眼，是个内陆的陌生号码。
要知道，像费喆这样的工作性质和级别，他的手机号码是不存在被骚扰的可能的。尤其这个还是工作号码，那是连运营商都查不到的。
“喂~”他将信将疑的接了起来。
“费组长，久违了！”
费喆瞬间瞪圆了眼睛，差点就喊出声来了，最后险险控制住，连忙问道：“怎么是你？”
陈晋在对面一笑：“放心，这不是灵异电话，我没死。”
“我当然知道。”费喆凝重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先别说我，费组长，一整天了，你查到什么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们已经在对四大家族的帐号进行资金流向的监控了，同时也监控了……嗯，很多人的帐号。”
“已经布控了吗？”陈晋嘿嘿一笑：“那就由我来帮你一把吧。”
费喆诧异道：“你要干什么？”
“你只需要把监控做到万无一失，等他们露出马脚就好了。”陈晋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根本没给费喆继续询问的机会。
而得知陈晋确实没死之后，费喆也彻底兴奋起来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领了一个不可能的任务，结果没想到……地狱难度一下就变成了简单难度。
鉴于此，他连忙对自己调查组的成员把一项项工作安排了下去，只等着陈晋“助攻”了。
就在同一个时间，李成城也从自己的豪宅中离开，乘着直升飞机直飞向远离港口的一艘超豪华游艇。
今天的天气很好，碧空如洗，风平浪静，确实是个出海游玩的好时候。
然而他的心情却是无比的沉重……因为这一次聚会是在黄臻嬴的强烈要求下进行的。
此时此刻，游艇上聚集了四大家族以及特长黄臻嬴、政务司林瑞郎、律政司黄政仁。
在场的这些人，便是香江最具财势和权利的人了……
而他们现在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第1108章 稳住！我们能赢！
李成城踏上了甲板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主动站起身来迎接。
“各位，久等了。”李成城点头，在这种场合下，哪怕是他也不太方便表现得过于强势。
无论如何，特长都是经过内陆中枢任命的，在层次上实际比他更高，只不过因为香江特别的历史原因，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怎么？陈华钧没来吗？”他看了看，发现似乎少了一个人。
黄臻嬴阴沉着脸色解释道：“自从2007年跟我竞争特长失败以后，他的表现就一直很奇怪。虽然绝大多数情况下是配合的，但是往往在一些关键时刻，他都保持了中立甚至是抗拒。这一次恐怕也……”
“还是养不熟么？”李成城愠恼起来。
香江在特长之下，有三个行政机构，分别为政务司，律政司和财政司。而陈华钧，就是财政司的主官。
作为主管香江财务和金融事务的陈华钧，如果暧昧态度的话会让李成城非常难办，毕竟特长虽然权势滔天，但是跟97以前的香江总督还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虽然整个香江的主体行政机构当中有十一个机构是由政务司和财政司共同领导的，但是游离在主体之外，对于四大家族来说最致命的金融管理局以及经济分析出，却是直接向财政司负责的。
在陈华钧没有犯错的情况下，就算是黄臻嬴这个特长也无权直接干涉香江的金融事务。
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陈华钧选择了按兵不动！
“那金管局方面有什么动作吗？”李成城最为关心的就是这一点。现在是多事之秋，如果陈华钧在这个时候下绊子，四大家族就彻底走投无路，只能选择两败俱伤的覆灭了。
还好，政务司的林瑞郎应道：“没有，我让人关照着那边，目前来看一切正常。”
“为了自保吗？”李成城点点头，没再多说下去，转而对黄臻嬴问道：“这么着急把我们都召集起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黄臻嬴看了看众人，反问道：“李先生，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择在这里见面吗？”
这话一出，众人大惊！
原本他们作为资本和政客集体会面就是违禁的事情，保密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刻意问出来……游艇，外海……
“已经严重到这个程度了？”李成城凝重道。毫无疑问，黄臻嬴的潜台词是：随时跑路。如果这一次会面不能有结果的话，他搞不好开着这艘游艇就直奔着公海去了。
“没错！”黄臻嬴严肃道：“费喆的调查小组一成立，拿到了香江的调查权之后，除了监控你们的账户资金流向外，同时还监控了许多特府高层的账户。如果不是我提前安插了人在小组里，这些我都是无权过问的。”
“李先生，如果我猜想的没错的话，中枢可能想对我们动手了。香江，就要变天了！”
李成城闻言，眼前猛的一黑，踉跄了一步，扶住沙发站稳，随后缓缓坐下，皱着眉开始思考起来……
如果黄臻嬴所言非虚的话，那么眼前的困局很可能就是死局了，也就难怪他竟然想着要跑路。
“没想到，一个陈晋而已，竟然就把四大家族都拖累到了这个程度。”李成城恨恨道：“不，陈晋只是幌子，真正的幕后推手是内陆中枢。哎……我早该想到的……”
黄晓青亦是焦虑道：“李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
“别慌。”李成城认真道：“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情况。费喆不是监控吗？那就让他监控好了。只要我们不乱，他就抓不到证据。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哪怕是中枢也没办法对香江做什么……”
“说到底，就目前的内外局势而言，对中枢来说最重要的是稳定而不是混乱。而他们应该非常清楚，我们一旦倒了，香江立刻就会陷入混乱。一百多年的后遗症不是那么容易治好的。所以我们依然有存在的理由。”
几句话，众人稍稍安定了一些。这些逻辑他们不是想不明白，只不过最近几天事情一直在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他们需要一个主心骨！
“别慌，稳住！我们能赢！”李成城最后决定道：“接下来，我们企业方面收缩战线，努力把之前在内陆投资的项目经营好，算是示弱示诚。同时，你们特府方面也要采取一些措施，给民众一些利好和希望吧。”
“无论如何，熬过今年就好了，明显只要中枢内部的竞争有了结果，我们的局势也就明朗了。”
随着李成城的吩咐，众人再一次镇定起来，各自思量，确实也只能先这么做了。
虽然黄臻嬴的态度很不乐观，但是相对于现在的权势滔天，顶着全世界范围内都极为特殊的一个行政地区的顶层人物的光环，跑路放弃一切这种选择，却显得不切实际了。
由奢入俭难呐！
最终在李成城的命令下，游艇的引擎启动，开始返回香江湾内……
就在同一时间，陈晋也从那个偏僻村落离开了，在赵秀娴的帮助之下，秘密好到了丽晶饭店。
费喆在接到陈晋的通知以后，也已经把手中所有的资源都投入了对香江顶层人物的监控当中……
各方势力都各自有着盘算，但是娄炳章在香江的声望却也在这个阶段内达到了顶点！
尤其是在今天傍晚，公共专业联盟公布了全新设计预算的初稿之后，预算总额仅有320个亿，甚至比之前新世纪建筑公布的360个亿又节省了40个亿！
这个方案让全香江的民众都开始期待起来，拨款计划真正的建造费用，到底还能够省下来多少呢？
而且哪怕按照这个方案的预算，一旦被提交以及采用的话，那么按照原本计划的750亿，就可以省下430个亿的资金……
那就相当于，特府忽然就空出来几百个亿的预算了，这笔钱又会被投入到哪里呢？
一切都是未知数！但未知，就意味着希望……
深夜，陈晋在跟马韫和一众高管开完了碰头会之后，终于在饭店里见到了娄炳章。
这个才到中年就满头华发的男人，他在看见陈晋的第一眼时，眼神当中流露出来的些许失望，暴露了他的内心。
“娄先生！”陈晋笑着跟他握手：“看见我似乎有些不满意？”
娄炳章非常的务实，认真点头：“尽管我知道你非常年轻，但是没想到……年轻到了这个程度。真可怕……”
“雄霸香江几十年的四大家族，竟然是被你这样一个年轻人逼入绝境的？”
“娄先生，我们华夏有句老话你应该知道，叫做有志不在年高。”陈晋认真道。
娄炳章尴尬的笑了笑，无言以对。
陈晋也不在意，转而问道：“你们的设计方案和预算案进行到哪一步了？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娄炳章点点头，领着陈晋到了充作办公点的会议室。
偌大的空间里，圆桌已经被撤走，地上是拉的横七竖八的各种线路，十几台电脑，以及十几张巨大的设计台，还有一些办公桌，构成了现在的“公共专业联盟”。
“实际上已经有数百个成员了，但是受目前的条件限制，有很多人都是在自己家里义务劳动的，每隔6小时提交一次最新的方案。”娄炳章解释道。
陈晋站在门口认真看了许久，他发现在场的人，大多都是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的年轻人，仅有几位中年人作为小分组的领导，相互协调。
他甚至还能根据这些人的衣着，表情和细微动作，看出这些人其实大都生活得并不富足。
就连娄炳章本人，作为立法会议员，同时还是香江建筑师协会的会长，也同样不那么有钱……
“香江的年轻人，太辛苦了！”他由此感慨了一句：“这么看来，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是正确的。”
娄炳章站在他身边一愣，心中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