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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那顶据王中海说是救了他命的狗皮帽子就扣在了他的脑袋上，而且还不摘下来了，晚上睡觉也戴着。
晚上七点半钟，万峰喊了一声出发，十多个人就从居住处涌出，走向大街。
第1091章 熊掌我所欲也
夜晚的黑禾大街，街道两边老远有一盏路灯把街面照得白瓷啦的。
大街上行人稀少且行色匆匆，不时还刮过一阵呼啸的北风。
黑禾中央大街是黑禾著名的大街，直且长，因此有十里长街一说。
这条街是八五年才硬化的，这比洼后硬化路面还晚了两年。
黑禾一些著名的建筑几乎都在这条大街上，像著名的二百三百和王肃电影院就分立在十里大街的两侧，当然另一个老字号的饭店也在这条街上。
黑禾饭店就是万峰他们今天要去的地方。
别看号称十里长街的中央大街名号响亮，其实在万峰的眼里也就那么回事儿。
万峰说黑禾现在还没有将威繁华一点没有贬低黑禾的意思。
大道两侧稀稀拉拉地有几栋两层的楼房，余下的都是那种寻常百姓住的土房。
说句不好听的，黑禾的楼房还没有将威的楼房多呢。
将威虽然最高的建筑也不过三层，但是数量可是比黑禾多多了。
就南大弯现在就有五栋楼房，韩广家的安保大楼更是高达四层，洼后楼房的数量就更多了，不但整个大集都是二层的建筑，就连停车场也都是二层的建筑。
单把洼后大集的建筑面积拿到黑禾来就足以吊打黑禾所有的高层建筑了。
而此时的黑禾只有一栋七层楼和一栋五层楼，其余全是二层楼。
黑禾饭店就是一栋这样的二层小楼，除了门前挂得幌子外和别的小楼也没多大的区别。
万峰一行人到达这里的时候离八点也没多少时间了。
万峰让其余的人去二楼，自己则站在饭店门前等人。
八点稍微过了一会儿，一辆北晶212吉普在黑禾饭店门口停了下来。
别误会，虽然从车里下来的人在黑禾是个非常有身份的人，但是这辆吉普可不是他的专车。
当时黑禾大街上的出租车最多的既不是拉达和伏尔加，也不是什么夏利大发，而是这种212吉普。
起步价五块，一般人根本就坐不起，这也是黑禾出租车不多的原因。
车上下来了两个人，都穿着来自苏联的呢子大衣，带着礼帽。
这是今年冬天黑禾男人最流行的服装款式，大街上十个男人有八个是这种打扮。
这两个人一个是曲阳，另一个是和万峰有过一面之交的公安系统的那位马上就要转正的郑姓副局长。
“曲老师，郑叔，您们来了？”
万峰上次由曲阳介绍认识郑朝阳就是以曲阳学生的名义，因此现在万峰依然延续这个称呼。
本来曲阳也是他的老师。
郑朝阳对万峰点点头。
万峰做了个请的手势把两人请到了黑禾饭店的楼上。
这个时间段，饭店里几乎就没什么人了，就是有也不过三个两个的。
而整个二楼都被万峰包了下来，里面全是他的人。
“这些人都是我贸易公司里跟着我工作的同事。”
万峰大概地介绍了一下，估计郑朝阳也想不住。
只是把自己的人大概地念了一下，却没有介绍郑朝阳是谁。
人到齐了宴会就开始了。
其实万峰这边的人还没到齐，还有一个人没来，估计他会在一个小时后出现在这里。
万峰这边十个人加上郑朝阳和曲阳一共十二个人，分坐两桌。
郑朝阳、曲阳、万峰加上杨建国和李涌坐在一座，其余的人坐第二座。
在等上菜期间，万峰给郑朝阳和曲阳分别点了一支烟。
“小万，和苏联那边的贸易干得怎么样？”郑朝阳吸了一口烟，问道。
在第一次和曲阳去郑朝阳家万峰扔下两千块钱后，年底回家临走的时候万峰又秘密地去了一次郑朝阳家。
当时郑朝阳不在家，郑朝阳的妻子接待了万峰。
万峰又放下了三千块，有这些事情打底，郑朝阳对万峰的态度自然不会差。
“多亏了国家的政策好，我带着这些兄弟在这里混口饭吃，唉！不过也不好干呀，方方面面的干扰太多了。”
“噢？还有这样的事儿，国家政策方面可是一路绿灯，地方政府也是大力支持边贸，按理说不会有什么掣肘了吧？”
国家层面没有什么掣肘可不等于没有其它的干扰。
万峰正想说什么，偏巧跑堂的开始上菜了，话题也就在这里被耽搁了下来。
黑禾饭店最著名的菜被一个一个地端了上来。
在这里吃海味有点做梦了，海味顶多也就是不值钱的明太鱼，还不算是真正的海味，因为它是生活在两合水里。
但是在这里吃山珍那就无奇不有了。
天上飞的野鸡飞龙只能说是稀松平常，地上跑的什么兔子狍子也不稀奇，但是能弄上来熊掌这就了不地了。
熊已经成了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是明令禁止捕杀的。
“这个能吃吗？”郑朝阳咋一看到熊掌也糊涂了，这玩意怎么都出来了？
“从那边过来的，光明正大交易来的，不违法。基本上你在咱们饭店里看到这些保护动物都是从那边过来了，有边检证的。”
饭店厨师还故意跑过来加了个说明。
郑朝阳这才放下心来。
十六道菜，山珍占了十个，虽然没有海味但是不缺江味，连龙江里最有名的大马哈都端上来了。
酒自然是茅台了，十二块一瓶，一桌四瓶。
今天万峰也倒了一杯白酒。
他可不是看着酒是茅台才倒的，这个场合怎么他都要喝点的。
菜上齐酒斟满，万峰举起酒杯：“郑叔！老师！今天把您们二位请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我这才从外地回来，过去一年老师和郑叔都给了我们不少帮助，这顿酒就算是答谢宴了，来先干一口然后咱们边吃边聊，兄弟们举杯！”
第一杯自然是要一口闷的，一两的酒杯闷一个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一杯下肚。
“郑叔，老师吃菜吃菜，尝尝这苏联熊掌是什么滋味，大家别笑话，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熊掌长什么模样。”
“今天不但看到了还尝到了。”曲阳打趣。
酒桌上的人吃吃喝喝，聊着一些身边发生的趣闻，不知不觉就酒过三巡了。
第1092章 由治安问题引出的话题
酒过三巡，话匣子基本也到了打开的时候了。
“小万！刚才你说和毛子做交易有诸多的干扰？不会是来自毛子那边的吧？毛子耍阴谋诡计了？”
“哈哈，郑叔！毛子会耍什么阴谋诡计，毛子都是些直肠子，它们若是会耍阴谋诡计哪里会混到现在快揭不开锅的境地。”
郑朝阳疑惑：“毛子现在这么惨吗？快揭不开锅了？”
“郑叔，你是没到那边去看看，你若是过去看看就知道了，布市那边的商店里面的老鼠都饿死了。”
老鼠这东西应该说是世界上胃口最好的东西了，大概除了铁和石头它咬不动以外，其余的就没有它不敢去对付两口的，就是水泥地面它都能给你倒个洞出来。
“你的意思是他们的商店里什么东西也没有？”
“也不能说什么东西没有，和钢铁有关的它们就有，除此之外和吃得穿的有关的……除了这呢子大衣礼帽马靴以外其余的几乎没有，连个裤衩都没有，我现在都怀疑苏联人是光着屁股外面套裤子。”
“哈哈哈！”万峰这个毕业让酒桌上响起一串笑声，连郑朝阳和曲阳都笑了起来。
“你们笑什么？这是真的，要不是咱们这边以物易物交换一些过去，他们裤子里面真有可能光着屁股的。”
“小万，上次咱们谈了一会儿，我发现你虽然岁数不大，但是知识非常的渊博。你说说，苏联一直都给咱们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怎么就混到这种地步了？”
“郑叔，这话要是说起来就老长了，咱就不说那么详细了。苏联本身就是重视重工业轻视轻工业，这些年又到处的扩大，本来家底就不厚东支持这个西支持那个，您说它得不得完？不完都没有天理，就苏联现在这熊样，说不定那天就完蛋了。”
这话对郑朝阳来说可有点石破天惊，说苏联完蛋他死都不信的。
“你说苏联要灭国？这不可能。”
“灭国不可能，但是苏联可是有很多个加盟共和国组成的，你说若是这些加盟共和国一旦都独立了，苏联是不是也就完蛋了？”
这个问题对于一个边境小城的公安局长来说好像深奥了点。
“苏联完不完蛋离咱们还远了点，也不是咱们该谈论的问题，那是国家高层该面对的事儿，我听着也迷糊，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你的交易出现了什么问题吧。”
“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咱们黑禾这治安问题有点严重，我们……呸呸呸！我这是说什么呢，郑叔你别往心里去，我这可不是当您面拆你的台，今天咱们不谈这些只谈娱乐，来！喝酒！”
“别见，你小子说了一半治安有问题就不说了，你这不是给我上眼药吗！”
“嘿嘿，郑叔，刚才真是无意的，这不说一半才想起您就是管这个的，我说错话了，自罚一杯。”
说话间万峰端起酒杯就准备自罚一杯。
“不许喝，话不说完不许给我喝，说说。”
“郑叔，非得说呀？”
“说！”
“郑叔，我可不是故意在您面前提这事儿，这都是话赶话赶的，你要是实在想听我就说说，您就当我喝多了信口开河胡嘞嘞。”
“快说吧。”
万峰放下酒杯，拿起烟给郑朝阳和曲阳上了一支，自己也破天荒地点了一支。
“我们到这里来和毛子做生意，往大了说是繁荣经济给国家解决一些困难，往小了说就是能在毛子手里熊两钱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我在江边租了一个原来废弃了两年的破工厂，投资改造成了仓库，从国内买了一些针头线脑一类的东西和毛子做交易。口岸开启这两个多月，大钱没赚到，小钱确实赚了两个，可是有人就眼红了。”
“谁眼红了？”郑朝阳追问。
“年前一个月左右吧，黑禾有人就要买我的仓库加上仓库前面我改造的小街还有我仓库里的货，给我多少钱郑叔你猜？”
“这我上哪儿猜去？”
“给我三万块钱，是不是听着不少？”
三万块钱当八七年确实是一笔惊人的数目了。
“可是您知不知道，我租那个地盘加上改造修缮，加上货物是多少钱，超过十五万，有人给我三万，这就是明抢！”
“投资十五万？你哪来这么多钱呀？”
“八四年底我在常春倒腾君子兰赚了点，来的时候在老家又贷了一些，全部的家当我都砸在这个破工厂了。”
这样郑朝阳就可以理解了。
“那你怎么处理的？”
“我当然拒绝了，我要是答应了那还不如直接到龙江砸个冰窟窿跳进去。”
“然后呢？”
“头年倒是挺太平的，没人来捣乱。不瞒郑叔您说，头年我们每个人确实赚了万八千的，然后过年口岸封闭的时候大家都乐乐呵呵地回家过年了，这边仓库我就托给了当地跟我干活的王中海和杨炮了。”
“王中海和杨炮？”郑朝阳皱起了眉头。
“这两个家伙不是混子吗？”
“郑叔，不能用老黄历看人了，在他们跟着我做交易之前，他们确实有过打架斗殴的事情，但是现在他们改邪归正了，您在公安系统工作，这半年多还听到他们两帮人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吗？”
郑朝阳回忆了半天：“确实没有，我们刑警队的人还说，黑禾好像最近太平多了。”
“其实谁都不是天生的坏人，如果一个人有了让他满意的收入，谁还会闲着跑大街上去舞刀弄枪的。王中海和杨炮跟着我做生意后，能赚到钱了，也就远离江湖一心一意地赚钱了。”
郑朝阳点头：“这到是件好事儿，哎，这和你刚才说的事儿有什么联系？”
“杨炮现在还在医院里，王中海就在这里，海哥！过来，给我郑叔说说过年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中海对郑朝阳虽然不太熟悉，但是听闻对方是公安系统的心里还是很忐忑的。
从舞厅被砸到仓库被占领，他和杨炮受伤跑路的事儿磕磕巴巴地说了一遍。
第1093章 意外 绝对是意外
王中海叙述的时间超过半个小时，等事情叙述完郑朝阳的眉头拧成了川字。
“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小万你的仓库被人占据了？”
“郑叔！这可不是占据，这就是抢劫。不但是仓库，还有仓库里的货物，价值十多万呢，我们十八那天回来，到这里才发现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