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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变化挺大的。”
老王头沉默了一下,心情有些复杂。
不是孩子不优秀、不是孩子不努力,而是拼了命地努力,依旧没有法子。
他对这个学生的关注从来没因为她小学毕业,远离平安村而终结。
“复读了两年没个结果,眼看着年纪上来了,她家里人劝她别犟,她也死心了,找了个村里的小子嫁了。”,老王头像是心神一松,浑身透露着股子老年人独有的通泰之感。
陆坤点点头。
不死心又能怎样呢?
老王头说方清妍家庭环境好,那是因为她上边有五个哥哥,供她一个妹妹念书,相对于其他家庭,着实是有些幸运。
但有些恩惠并不是心安理得领受的,除非是完完全全的白眼狼。
几个哥哥已经娶老婆的要照顾自己的小家,没娶老婆的发愁老婆本儿。。。。。。
“唉~你说我这是在跟你说啥呢。”,老王头拍了拍双腿,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这人老了腿脚就容易出毛病!”
陆坤瞅了瞅表,发现已经在这儿待了四十多分钟,借机提出告辞。
老王头把陆坤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你这几年没少给村小捐钱,,不过学校里边的账目乱得很,你得让人理一理。”
“有人胡乱伸手?”,陆坤倒没有多大意外,直接开口问道。
“也不一定就是有人胡乱伸手,咱不把人想得那么坏。”老王头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但俗话说得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陆坤明白他的意思是不想让自己这个得意门生吃闷亏,笑着道,“劳您多费心帮我看着点儿。”
“你是我学生,有什么事儿我自然会提点你一下。”,老王头见陆坤不多在意,再次重申了一遍道,“你花出去的是真金白银,是做大好事,可不能莫名其妙地进了别人的口袋。”
老王头可是收到风声的,村小铺设薄薄一层的水泥地,花三袋水泥铺的一小块地方,敢往账上记五袋!更有甚至,东西买多了,用不完也不往厂子退,而是直接拿公家的东西送人。
“您放心,我回头就收拾他们。”,陆坤握了握老王头皮包骨似的双手,“您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该吃吃该喝喝,别一把年纪了还委屈自己。”
“诶。。。。。。这就要走了,咋不留下吃饭?”
老王头的儿媳妇从屋里出来,拎着一只杀好拔干净毛的大肥鸡出来。
“嫂子,够舍得的啊!”,陆坤开了个玩笑,竖起大拇指道。
这个时代,一般农村人除了过年,还真没那户人家豪气到杀鸡待客。
当然了,款待那种特别重要的客人除外。
“嗨,我坐月子的时候娘家人拎来的,嫌麻烦没杀一直养着,我这不寻思着把这鸡宰了给您和我家公下酒呢嘛。”老王头儿媳妇把大肥鸡的两条腿合拢到一块儿拎着,另一只手里还攥着把菜刀,脸上的笑意显得十分真诚。
还别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老王头这儿媳妇的脾气看着就是个开朗的,好相处,不是那种爱斤斤计较的人。
“不了,我们还要去其他地儿走走看看,这大肥鸡呀,嫂子你还是炖了给一家人吃吧。”,陆坤笑着婉拒道。
老王头儿媳妇见陆坤他们真不乐意留下来吃晚饭,也没再多坚持,扬起灿烂的笑容道,“那行,既然你们是真有事儿,我也就不多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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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行进】
“咱们下一站去哪儿?”
陆坤回到车里,关上车门,扭头看向肖处长问道。
“诶,我看看。”,肖处长拿出行程表看了一下,“紫荆乡。”
“哦。”
陆坤点了点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咱们车子能开进乡里?我记得那不是得过水么?”
紫荆乡那片地,大多都是大山,乡里和乡外连通的是一座六十年代修筑的堤坝,一般汛期的时候,水都涨得很厉害,别说车了,人走进乡里都危险。
“脱了鞋袜,撩起裤管蹚水走过去呗。”,肖处长笑了笑,“这行程计划表之不是你同意的么?”
陆坤被噎了一下,这个稍显突兀的行程还是陆坤让人添进去的,当时想着陪赵副省巡视,带他看看贫困山村老百姓的真实生活,引起他的同情心,到时候制定政策的时候能稍微往老少边穷的地方倾斜一点,别只看到南明那一亩三分地。
毕竟,坐在办公室里看到的数据报告,那是冰冷且没有人情味儿的。
。。。。。。
“这下好了,坑了自己。”陆坤暗自吐槽道。
一路无话,车子颠簸地走了近两个小时,最终被一跳宽宽的河流阻挡住。
“这河得有上百米宽吧?”孔处长最后一个从车里下来,扶着老腰,揉着屁股凑到陆坤和肖处长身前。
“老姚,待会儿过河的时候,你看着点儿孔处长,别不小心打滑给冲河里了。”,肖处长扭头看了看在后边帮忙拎着东西的一壮汉,嘱咐道,“别松懈了,这水面看着不高,但底下特别滑,一旦摔倒了,多半掉河里,危险得很。”
“这。。。。。。”孔处长有点想打退堂鼓,那堤坝能走的部分还没半米宽呢,走这么长一段水路,提心吊胆是少不了的。
陆坤和肖处长都没理他,立马蹲身挽起裤管,脱掉鞋袜,把鞋袜拿在手里拎着过河。
紫荆乡这片地,山清水秀,但交通很不便,修路的成本极高。
哪怕是再过二三十年,依然没能把路给拉直修通,反而反向而行,自山脚往上修至半山腰,绕过好几座山才寻着路往山外联系。
目前,除了蹚水路,没别的方法。
乡里的老人和小孩儿,由于走这水路太危险,故而一般都待在乡里,不与外界交流。
所有人都走得小心翼翼,有一位随行的电视台小同志脱了鞋没袜子,过堤坝的时候不小心踏着青苔水藻之类的,差点没栽进河里,这更是给众人敲响了警钟。
“哎,这还得走多远呐?”
大家精神疲惫地过了河,没等他们松几口气,还得继续往前走,四下看不见一户人家。
“还远着呢,至少还得往里边走一千米。”,陆坤喝了口随身带着的饮料,抽空回道。
“不是。”那位刚才差点栽进河里的电视台女同志好不容喘匀了口气,郁闷道,“陆总,您说村民们怎么把村子建得那么远,离这儿进点出入也方便呐。”
“你个傻丫头,把村子建得离水坝这么近,遭遇洪水怎么办?跑都跑不及。”,那女孩领导喝了她一句。
陆坤笑笑,“是这个理儿,你别看现在这儿水很平静,但这附近的确经常发生山洪。也不是没人试过在这安家,但几乎每年都来那么一两次特大山洪灾害,村民的财物损失很严重。”
陆坤指了指不远处凹下去的地方,“瞧那儿,那以前就有村民把家安在这儿,山洪来了,连房子都一起冲走。。。。。。”
。。。。。。
陆坤一群人进村的时候,一只大狼狗蹿出来,差点没吓人大家伙儿一跳。不过好在进村之前就联系了村干部,立马就有人出来接了。
“老村长,给您添麻烦了。”
陆坤立马迎上去跟老村长握手。
他以前跟石头来过这村子,那个时候就是瞎混和村里的小年轻交朋友,没在这村里惹事儿,老村长属于陆坤认识他,他不认识陆坤的那种。
老村长听了陆坤他们一行人的来意,连忙把他们往村子里带。
虽然在他的思想观念里并不认为村子里的娃子有那个命数,念书能念出什么名堂,但读书识字,能写能算,的的确确是好事,起码以后的后生找工作容易点,不用跟老一辈似的,过得那么苦。
“这村子。。。。。。”
村子里的路不太平整,是上坡路,路边是村民的房子,房子下半部分是厚厚的石板石砖,上部分才是黄泥墙。
“够穷吧?”
陆坤勉强笑笑,看向肖处长和孔处长,以及随行的电视台同志。
一路走来,村民晾衣服连个铁架子都没有,就在自家屋檐下拉了条绳子,直接摊开衣服晾在绳子上。
随行小伙有没成家的,一个劲儿地偷瞄人家晾着的女性衣服,把女同志们气得够呛,小声嘀咕道,“这村里的女人怎么这样,买个架子把衣服晾好点,能花几个钱。”
“是不用花多少钱,但能省一分是一分。”,陆坤随口回了句。
村里人没别的挣钱途径,想把村子里的产物卖到外边,得冒险过堤坝,背篓一个来回,也背不出多少东西。
前几年还好,农村家家养头猪,把猪杀好了切成块儿,请村里的汉子用背篓帮忙背过堤坝,背到外边卖了,基本就能偿还清一年的各种借债。
但这几年不行,“定点宰猪”政策下来,猪不让私人杀了,即便杀了也不让卖。农民没法再像以前那样,可以把猪杀切块,再往外卖。
想把整头猪活着抬过堤坝,那是异想天开,前些年就有人冒险试过,闹出了乱子,然后就没人敢以身犯险了。
这几年的日子,真的是一年比一年难熬。
。。。。。。
路不好走,鞋底粘了厚厚一层黄泥巴,大路中间更是滑溜得厉害,压根就没法儿走。
老村长倒是习以为常,淡定得很,领着陆坤他们沿着路边小心踩着杂草前进。
“那户就是了。”
老村长指着前边一户人家,加快脚步,拍了拍门,“赵四在家吗?有人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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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太实诚了!】
老村长见开门的是赵四的两个儿子,开口问道,“栓子柱子,你老子老娘哪儿去了?”
屋门打开,露出几个脑袋,陆坤瞅了瞅,一共五个,除了这俩兄弟之外,还有两个女孩子,最后一个躺在婴儿小竹椅上,小手松开合上、合上松开,自己一个人玩得兴致勃勃。
“去山上挖笋去了。”最大那男孩叫铁柱,看着老村长带着一群人来家里,满是疑惑的神情。
“瞎忙活。”,老村长看了看最大的那个女娃子,名字也没叫,努努嘴道,“去把你老子老娘叫回来,贵客上你们家里,这是天大的好事。”
栓子柱子兄弟俩一个给陆坤他们找凳子,一人往屋里寻摸碗装水。
“你们家的竹笋一斤卖好多钱呀?”,陆坤一巴掌把落在腿上吸他血的蚊子拍死,神情很自然,就跟以往跟村里人拉家常一样和这两兄弟聊天。
“论个卖,一个这么大个头的卖一毛钱。”
许是陆坤和善的态度感染了两兄弟,这两兄弟紧张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陆坤脑海里想象了一下,这对兄弟俩说的竹笋应该是很大个头的那种,一个就得有十斤左右,这么一算,也就一分钱一斤。
“好卖不?一天能挖多少?”
陆坤感觉自己跟小区的热心大妈似的,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股“和善”的味道。
“不好卖,一般都没人要。”铁柱心直口快道。
陆坤想了想,觉得也是,这年头谁家都缺油,哪能大手大脚地浪费在这种没有重油就跟吃木屑一样的菜食上。
这户人家上山挖笋,陆坤寻思了一下,一天挖个二三十根,也就是极限了,但赚钱之路还没抵达一半的路程,因为还得把竹笋背出去卖。
“那你们怎么不卖干竹笋?干竹笋可以卖贵些。”,陆坤看向这两个小子。
如果把竹笋切片,用开水烫过一遍,再晒干,重量就会轻不少,用背篓背出去卖也能轻省点儿。
“干竹笋更不好卖。”
栓子是家里最大的孩子,今年已经十三岁了,懂的东西相对多一些,“别人一听到那么多钱一斤,掉头就走了。”
“那下次你就说多少钱一两,别给客人报多少钱一斤。“,陆坤伸手摸了摸这小子的脑袋,发现他一脑门的汗。
栓子愣了一会儿,嘟囔着嘴道,“这不还是一样呢嘛。。。。。。”
。。。。。。
陆坤没继续给他解释这茬,有些事儿需要自己去悟,懂了就是懂了,如果实在没有生意头脑,死记硬背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想要起家,那也不可能。
“两个妹妹上学了没有,那边那个是弟弟还是妹妹?“,陆坤换了个话题,开始提起今天来的正事儿。
这两男娃已经上学了,陆坤是知道的,墙上都是两兄弟的奖状,几乎铺了一面墙。
“那边那个是弟弟。”
“妹妹没上学呢,爸妈说得努力攒钱,到明年才能送妹妹去上学。”,栓子咬了咬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