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旺角扎职人飞车振声道:“雄哥。”
“这批货不值什么钱,但打的是何sir面子,不给海关一个教训,恐怕海关还会更过份。鬼佬就是记吃不记打,隔两年就要教训一下,否则,个个都认为自己是港督。”
葛志雄穿着唐装,坐在关公像前,望着长桌两边二十多位扎职人,饮了口茶,感叹道:“不好办啊……据说总督要换处长,新处长与何sir不对付。”
“海关是在立投名状。”
大广、飞车、瘦猴等扎职人齐齐色变。
“龙头。”
“这也就难办了。”
元老冯叔道:“几大社团都仰仗着何sir开工,何sir又是与坚sir站一边,要是换了对家上位,将来兄弟们手上的地盘、档口、生意点办?”
“是啊。”
又一位元老福叔道:“社团都是靠官面人物赏饭,上头换一个人当处长,下头就得再打打杀杀,拼一遍拳脚,能不能想办法周旋一下?”
葛志雄看着扎职人、叔父的态度,心里大觉满意。
“社团上下都害怕局面出变故,是因为号码帮的蛋糕已经足够大,兄弟们都不希望局面有变,正好合了何长官的意思。”他表面却不动声色,出声道:“总督要换处长,我拿什么周璇!”
福叔、大广等人神色皆是黯然。
“好了!”
大鼻登坐在右手第一个位置,扬声叫道:“慌什么!警务处长换届是很正常的事情,要相信何sir能够处理好,而且总督府的命令还未下达,先不要管警务处长的事。”
“只要坚sir还坐在处长位置上一天,何sir的权力便在一天!”
“海关署敢扣何sir的货,拿我们号码帮的兄弟当投名状,号码帮自然就要回以点颜色瞧瞧。”
元老冯叔点头:“阿登说的对。”
“葛少。”
这时一名身穿西装,腰间戴枪的马仔匆匆走进香堂,低头在坐馆耳边道:“何sir打电话来,正在路上。”
“好。”
葛志雄微微颔首,底气足了很多,温言道:“大家先饮两杯茶,何sir等会亲自过来与大家聊聊。”
众人表情各异,许多人颇为忐忑,气氛一下变得严肃起来。
何定贤坐在车里,脑海不断复盘计划,再度确认无误,方变得镇定。十分钟后,轿车停在一间大厦楼底,当便衣探员拉开车门时,葛志雄与大鼻登二人已经守在大楼门口,鞠躬道:“何sir。”
“进去聊呀。”何sir身穿西装,戴着名表,语气轻松写意。葛志雄、大鼻登见他渊渟岳峙,胸有成竹的样子,眼里都闪过一抹异色。二人与毫不知情的下属们不同,心里是知道何长官的计划,但以万人为棋,撬动港督大权,风险巨大。
何定贤能摆出一副风轻云淡,自信十足的样子,真是一代俊杰,让人心生敬佩。
这两人旋即点头,跟着何sir一起进入香堂,亦步亦趋的样子,不像是社团的主人,更像是大佬的小弟。而当一行人进入香堂时,在座的社团大底便纷纷起身,齐声喊道:“何sir!”
“何sir!”
“坐吧。”何定贤随意一挥手,绕过长桌来到主位。葛志雄十分识趣的搬开椅子,请大佬入座。众大底们见到何长官坐下以后,才敢陆陆续续坐下,但一举一动都异常谨慎,生怕有一点冒昧的地方,引来杀生之祸。
“我让你们号码帮运一批货,运到现在,运进海关署的仓库。”何定贤翘起二郎腿,眼神扫过众人一圈,肃声道:“号码帮是不是该给一个交代?”
葛志雄连忙道:“唔好意思,何sir。”
“这个交代号码帮一定给。”
“五天时间。”
“我要见到结果。”何定贤竖起一个巴掌,不容置疑的道:“如果五天之后,我见不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号码帮将来的烟档就不要开了。”
“我能把新记摘牌,就一样能把号码帮的牌子摘了,不要以为人多就了不起,废材再多都盖不起大厦。”
在场的大底们心里都升起恐惧,旋即则是对海关署的愤怒。要知道,新记的下场就摆在那边,号码帮实力比新记强几分又怎样?以现在的江湖形势,警队不让开张,没一间烟档能开。
“是!”
“何sir。”
葛志雄出声答道。
何定贤点点头:“事情如果办的漂亮,也算是替我解决一桩麻烦,新记有两块码头很适合停大飞,可以先交给你们号码帮来管。我不会让你们白干活的。”
几个混迹在新界的堂主面露喜色,急切道:“多谢何sir。”
“雄哥。”
“事情涉及海关,很棘手,交给我来办吧?”大埔扎职人阿龙出声喊道。葛志雄摇摇头:“阿龙,这件事情关乎到两个衙门的龌龊,不是靠打打杀杀就能解决的。”
“要懂得用脑子。”
阿龙面带不甘,又摄于大佬权威,不得不乖乖坐下。
脑子能比子弹有用?
用子弹去撞脑子是什么结果,显而易见的啊!葛志雄则把目光转向大鼻登,出声道:“登哥,你有什么看法?”
大鼻道:“雄哥,何sir刚刚临走前,开了一个五天的时限,五天之后是什么日子?不管是不是巧合,正好可以利用双十庆典来给鬼佬一个警告,逼迫鬼佬放人放货。”
“当然,在此之前,还是先派人去与海关署的鬼佬谈一谈,能够花钱解决的事情,用不着带兄弟们拼命。”
双十是前朝建国日,在港岛移民中有大量前朝官僚、商人,对十一庆典没什么感觉,却对双十情有独钟,每年都会在双十庆典时悬挂旗帜,舞龙舞狮,放鞭炮作庆祝。
这背后是有青帮背景,台岛方面商人支持,有意组织的活动,无非就是在法统上做文章,争取以港岛为中心,整个南洋华侨对台岛的支持。虽然,实际上没有起到半点作用,但不可否认,港岛华人有大批是信仰三民主义,生在蓝旗下,为蓝旗抛过头颅,洒过血的遗民。
出于曾经的情感,从前的成就,自身的思想种种。
双十庆典在港岛还有大量的民众基础。
很多人在建国前就跑出来了,对于新生事物自然需要一个认识、接纳的过程,反倒是对已经淘汰的旗帜,有一种莫名的看重。当然,随着蓝旗阵线退守台岛,大英越来越不需要在意失败者的感受,对双十庆典的管制越来越严重,已经命令禁止每年双十举办大型庆祝活动。只不过,除了在港岛区控制的比较得当,九龙、新界、每年双十依旧大操大办,台岛甚至会打来专门的经费。
新界乡下还会举办赛龙舟,舞狮会等活动。
何定贤毫无疑问是想在双十这天,把一个落后淘汰的节日,再废物利用一番,顺便用台岛的经费,来办港岛的事。而历史的“双十行动”也将再度开始,与历史不同的是,有组织,有策划,人数将更加巨大。
并且警队将从镇压部队的位置,换为参与者,矛头直指总督府。这么振奋人心的事情,为什么不用红色旗帜,不提前几天发动?自然与三合会染上了关系,夹杂了不单纯的政治目的额,必须要找一个势力背黑锅啦。
第363章 威胁总督
当号码帮联系海关无果,得知海关署将正式对社团伙计提出公诉后,便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汽油桶、燃烧瓶、钢棍器械、旗帜横幅等物品,并且对新界、九龙、港岛等多个地区,圈定预定目标,准备替老板大干一场。
命令在层层传达下,落到马仔们耳朵里,则是海关食言,港府亡义,肆意迫害社团兄弟,龙头大佬买通警队高层,将在双十节日举行大游行,向港府施压,迫使海关释放社团成员。
整次事件,是三合会组织与港督府的直接矛盾,同警队、华人商会毫无关系。但台岛方面被蒙在鼓里,还按照往年的惯例,将双十节日的活动经费打入号码帮、新记、东字头等青帮账户。
“雄哥。”
“兄弟们都已经安排好了。”
新界。
大埔。
阿龙站在院子里,望向荒地上摆满的铁皮油桶,志得意满的道:“每年都能抽几吨的货出来,不要说让港督放几个兄弟,就算是把港督府烧了。”
“让港督跪下来都得。”
葛志雄视线之内,几十名浑身油污,穿着汗衫的马仔,正坐在木板凳上,用小油泵将汽油抽出油桶,灌入一只只啤酒瓶内。十几秒就能灌好一瓶,再封上木塞,夹好棉花,放置一旁的木框里。
每当凑好五十框燃烧弹,马仔们就会将其装上板车,用人力拖走,运送到新界、九龙、港岛的各个地方。
分发在工厂打工、在徒置区居住、在码头上班的伙计。
这些违禁品明令禁止运输,可全港交通各关节,全是社团兄弟,环环相扣,没有什么东西是运不到位的。
“干的好。”
“记得让兄弟们注意安全,东西炸在手里可不是开玩笑的。”葛志雄轻轻点头,表情甚是满意,但还是额外提醒两句:“送给鬼佬的礼物,要特别用心对待。”
“嘿嘿嘿。”
阿龙贼笑道:“放心吧,雄哥,有些东西,我还特意掺了狠货,看那些用红油漆做标记的,不仅能起火,还能发浓烟,比鬼佬的烟雾弹更唬人。”
啤酒瓶不可能添加爆炸性元素。
玻璃瓶制品一旦爆炸,便会炸在手里,根本不能使用。
可如果加点东西,让汽油变浊,发起大烟却无关紧要,特别是用来制造骚乱,有毒气体看起来就充满危险,而且还能抵御潜在的镇压部队。
“有想法啊。”
葛志雄闻言眼前一亮,拍拍他肩膀:“阿龙,好好办事,到时打头阵的兄弟交给你,新到手的码头也分一个给你管,新记、东字头不会站着不动。”
“义群、潮字头、和记也会派人出来。”
“正是年轻人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阿龙顿觉心潮澎湃,热血上涌,点头道:“放心吧,熊哥,大埔兄弟们绝对不会给你丢脸的。TMD,不管是海关,还是法院,谁敢拦兄弟们的财路,找社团麻烦。”
“我阿龙第一个烧死他!”
屯门。
小渔排。
潮州粥穿着长衫,带着几个心腹,大摇大摆踩在漂浮不定的木板上,掀起一块塑料布,映入眼帘的即是一块空地。
一百多名身穿白衫,大汗淋漓的兄弟们,人手一把西瓜刀,正对着一个个稻草人来回砍剁。伴随着怒吼、喊杀声,兄弟们动作整齐,一招一式皆有板有眼,与武侠电影里,精湛犀利的刀法相比,兄弟们显得有些呆板、迟钝。
但长年累月的挥刀练习,已经让他们对挥刀形成肌肉记忆,且锻炼出极强的握力、臂力、五人一组配合一起,绝对能轻易扫平港岛任何社团的打仔。
这班隐藏在鱼排上的职业刀手,便是潮义勇最强的攻杀力量,两年前,以一百人打前锋,再带几百兄弟,轻轻松松就荡平新记,打成皇后大道清一色。
由社团里的红棍大底,刀王文负责操练。
只听从坐馆指挥。
这时潮州粥提起手里的一袋烧鹅,出声喊道:“阿文,白爷让我来探望一下你,看看兄弟们练的怎么样了?”
一个袒胸露背,古铜色皮肤,浑身腱子肉的中年人走出鱼排小屋,望见社团里的实权派叔父,展颜笑道:“粥叔,一百多个兄弟,你就带一只烧鹅。”
“不怕给人打啊!”
潮州粥递上塑料袋,笑道着:“车上装着呢,除了烧鹅,还有几十箱啤酒。”
“多谢了。”
阿文也不客气,把烧鹅交给马仔,让人去装盘。
他则道:“这两天兄弟们天天加练,就等着大佬一声令下,调兵中环,届时再让人见见潮州帮砍刀队的威风。”
“我听说义群的蒋天生已经把黄俊调回来了,到时候,义群的斧头组肯定会出场。”潮州粥提醒道:“这次何sir的行动胜券在握,我们考虑的不是怎么打赢。”
“而是怎么打的漂亮。”
“前年,斧头俊带三十多人,直接冲垮新记一百多人,而且一斧头当场把新记大底劈死,人人称黄俊如虎,手下兄弟皆持短斧,号称斧头组。风头可是已经压过潮义勇。”
“虽然,义群是何sir亲生的,但我们潮义勇可是何sir的亲家,一样是自己人,不见得就比义群差。白爷的意思是,多争争脸,给社团扬扬名啊。”
刀王文听见斧头俊的名号,脸色也严肃起来,承诺道:“粥叔,这次潮字头一定把风头给抢回来,让鬼佬惊,让何sir都觉得威!”
“好!”
潮州粥一掌拍在他肩头,高兴道:“粥叔没看错你,社团已经把辛苦费准备好了,明日会让人送来,记得给兄弟们发下去。”
“嗯。”
刀王文面色十分满意,轻轻点头,心中斗志昂扬。
大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