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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急着谢我。”
何定贤却摇头道:“按照恒生银行当下的估值来评,一亿港币起码价值百分之十的股份,一亿七千万就是百分之十七,把字签了才可以拿钱,生意人嘛……”
“办事情是要收钱的。”
猪油仔点头哈腰,在手提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摆在两位老板面前,再拿出钢笔放好。
“何主席、冯理事,麻烦签个字哈。”他甚至贴心的为两位老板打开笔盖。冯景喜脸色却由晴转阴,态度直转急下,看都不看他,用质问的口吻喊道:“何理事,你什么意思?”
“大家一起为华资银行业出力,说好的同舟共济,团结一致,现在却要趁机收购恒生银行的股份。你当初怎么不同意我们的方案,直接一口气把华资银行的资产全抄了!”
何善衡表情也一阵煞白,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懊悔之色,他的聪慧又怎么会想不明,何老板为什么不抄底华资,不抄底东亚银行,反而来抄底他们呢。
“我只是在让你为你自己的方案负责而已。”
何定贤嘴角带笑,明明做在很讽刺的事,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讥讽,而是充满坦诚的说道:“出来做生意,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在商会里,每一位理事要为投过的票负责。”
“如果只是提出意见,说说而已,没问题。可是你们直到投票的时候都是反对票,唔好意思,这几张票我记在心里了。我这个人接受得了建议,但不喜欢在开会的时候有反对票。”
“当然,你们有投反对票的选择,但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但凡何善衡、冯景喜都跟李冠春一样,在口头上有不同意见,在投票时却果断赞成,何定贤都不会想要趁机收购恒生银行。可何善衡、冯景喜没有,为什么?
因为他们坚定自己是对的!
那就让他们体验一下咯。
事后,何善衡、冯景喜自然是有出力配合,功劳肯定是有的,但理论上是受制于商会体系,不得不少数服从多数,并非是真心的要一起打鬼佬。好在,他们两个是懂规矩的人,没有玩什么阳奉阴违,暗中作梗的手段,否则,现在就不是用股权就能换钱了。至于恒生银行损失肯定是有,但远不及历史的三分之一。
何定贤念及情义上面,也打着教训一番的想法,没有把恒生往死路上逼。要不然,他完全可以等恒生申请破产再收购,或者,按行情折价收购股份。现在以市场价进行股权收购,在金融风暴已是不可想象的优待。
冯景喜却被激怒:“何常理,你这和趁火打劫,恶意并购有什么区别?我们三大华行可是刚刚站在一起并肩作战,现在东方、东亚安全脱身,就开始反过来吃我们恒生。”
“你讲道理吗!”
何善衡却拿起钢笔,直接在股权转让书上签字,把文件推到何定贤面前:“何先生说的对,商会每一位理事都该为自己的投票负责,我代表恒生接受东方银行的条件。”
“好。”
何定贤眼神欣赏,望着何善衡道:“何主席是一个懂时务的生意人,不像冯常理只是一个商人,不明白商会也是要讲政治的。我不为难你们,要多少钱,拿多少股权来换。”
“以后我如果考虑出售恒生的股份,会优先找你们回购,不会卖给其他人,保证你们对恒生的控股。”
“多谢何生。”何善衡站起道:“银行还等着用钱,我得先去找邱掌柜一趟了。”
“慢走。”
何定贤望着年老持重的何善衡,带着脾气火爆的冯景喜离开,笑了笑把股份书交给猪油仔收好,表情中难免有些得意:“从今往后,他们应该懂得怎么做事。”
他是真不在意收购恒生银行的获利,毕竟,他出的价格够高,恒生银行等于是市价抛售,等到现金池好转,多出来的钱可以发展业务,股东们也可以直接分了。
在长远利益上是亏了,但价值上一分钱都没有亏。而当恒生银行在东方银行手中拿到钱,成功兑付了一批外资企业的存单之后,港岛的金融战就进入尾声。
汇丰银行。
祁耀霖收到恒生安全脱身的消息,最后一丝希望被掐灭,无可奈何的放下电话,怅然若失道:“这一次没有将华资银行洗劫一空,将来想要再对华资银行业动手近乎不可能了。”
华资银行的老板们可不傻,吃一堑,长一智,风控肯定会做的越来越安全。英资之所以要定期收割华资,一方面也是害怕华资壮大到割不动的程度。
这次没有割动华资,就代表华资已经有自保的能力,不再是任人宰割的肥猪。从养殖到出栏,到宰杀,一条龙产业链崩了。曾经最看不起的猪仔,会成为未来最强大的对手。
渣打大班站在对面,表情也很难看:“为了联合四大洋行,请总督动手,花费的资源可不少,现在全部打了水漂,起码损失几千万。”
出来搞事也是需要成本的。
第436章 打回去
四大洋行中唯有最弱小的会德丰,在本次事件中获利不少,吃下很多华资银号流出的客户。真是目标越小,越好搞,野心越小,越实际。其它三间洋行都赔的血本无归,很多政治资源用了一次没成功,第二次就用不到了。
一个月后。
利源东街,楚府。
花园里摆着自助餐台,装扮的很是喜庆,服务员来来往往,端着托盘,许多上流社会的华人大佬汇聚一堂,全都身穿西装,打扮正式,端着酒杯互相交谈。
红色的寿字无处不在,其中一个最大的挂在礼台背后。
楚伟楠胸前别着花,站在话筒前,举杯笑道:“欢迎各位亲朋好友,商界同仁来参加我的寿宴,星洲商号能够发展到现在,离不开各位的支持。”
“今天能跟各位欢聚一堂,我十分的开心,真挚的感谢。”
王老吉、方溯泉、陈岚芳等人都停止交谈,一脸笑容的看向讲台。罗文锦、罗文惠、简乐强、简乐伟、周骏年、冼德芬,伍忠靖、周锡年等四大家族成员也悉数到场,神情庄重。
在场有立法议员、太平绅士、商界巨鳄,也有后起之秀,新生代的大老板。
如郑裕同、霍官泰、许士芬等人。
虽然,这些新生代的大老板,实力比不上老一辈大商人,但潜力已经兑现,公司一个个势如猛虎,可以预见在未来的商界地位。
简乐强、周锡年等人都不敢小瞧他们,他们却紧紧围绕在何定贤身边,眼神敬佩,充满尊重的看着台上老人。
今天是楚老板五十岁生日,以往对过生日没有兴趣的楚老板,却特意办了一个五十岁寿宴。一来,五十大寿意义非凡,传统上确实有请客的习俗,二来,有些事情要一个由头聚一聚。
楚老板会答应叫齐商界名流,港岛华人的顶层人物,显然不是什么小事情……
“哗啦啦。”
楚伟楠讲话简单,很快就鞠躬下台,拿起酒杯向众人敬道。
客人们也奉上最热烈的掌声。
气氛轻松愉快。
何定贤穿着西装,油头梳理整齐,身姿笔挺,十分亮眼,在会场却是实打实的客人身份,完全与郑裕同、霍官泰等人站在一起闲谈。楚伟南带着家人敬酒的时候,也是以领着小儿子为主,向各位宾客介绍。楚韵楠已经出嫁,盘着头发,一袭蓝裙,跟在老爹身旁照顾,但也不会被特别介绍给宾客。
这不是一家人感情生分,而是正式场合楚家与何家必须分清楚,但凡有一点点喧宾夺主的味道出来,就会引得外人无限遐想。是不是楚伟楠不行了,楚家是不是要被何家给吞了。
何定贤正因为权力大,才要多注意,免得担上贪岳父家产的名头。何况,他们之间姻亲关系也不需要特别说明,楚伟南的“生份”其实是一种保护。
这时,楚伟南带着儿女来到年轻人面前,举杯笑道:“阿贤,多给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
“老豆,这位是霍官泰先生,霍贤堂置业的大老板。”何定贤满脸微笑,做了一番引荐,霍官泰连忙轻轻鞠躬,点头致意:“楚先生,身体健康,万事胜意。”
“多谢你啊。”楚伟南举起酒杯,饮了一口,称赞道:“我常听阿贤提起你,据说你以前在海上搞接驳业务干的很不错,商号货轮很多,还是战后弃舟登陆第一人。”
“以前我也想发展航运业,可惜不熟悉海运业务,到现在还是租外人的货轮多一些。”
霍官泰谦虚道:“楚先生专注贸易,眼界非凡,发家史到现在还值得商界同仁学习,没做航运只是不值得而已。”
“这是我的儿子幼南,幼南,叫泰叔。”
楚幼南已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脸上一片稚色,脆生生的喊道:“泰叔叔。”
“哈哈。”
霍官泰爽朗一笑,开心的道:“楚少爷聪明伶俐,真的十分可爱。”
“姐夫。”
幼南睁着大眼睛,昂着脑袋又喊人。
何定贤望着自己的便宜小舅子,或许是接触陈幼南的时候对方还小,是一张白纸,根本没理由讨厌。八年相处下来,再看着一个小屁孩渐渐长大,心里倒是还觉得很亲切。
虽然,楚幼南学业一般般,小孩子该有的傻气、碎嘴、倔强一个不少,但是秉性不错,有礼貌,懂得尊重人,长大成人会是一个人才。毕竟,只要不是一个败家子,二世祖,楚何两家有很多机会给他锻炼,磨砺。
楚伟南再与其它年轻老板打过招呼,领着孩子认了一遍人,才十分留念的离开这里,走向下一群客人。倒不是他想在年轻人里捞什么好处,而是年轻人意气风发,勃勃向上的感觉很让人喜欢,聊起天就像回到年轻的时候,奋发图强的味道在每个人身上浮现,不像老骨头们就想着怎么守住江山,保住地位。
大多数年轻人都觉得自己普普通通,平凡无奇,不觉得年轻人有什么特别。殊不知,年轻人的想法无限,未来无限,那种什么敢想,什么都敢闯的朝气是每个老人家人找都不找回的。
“楚先生身体真不错,说是三十多岁都有人信,一点不像是五十岁的人。”郑裕同端着酒杯,啧啧称奇。何定贤瞥了他一眼,无语道:“说假话也不怕被雷劈,我老岳父身体确实还行,但脸上皱纹像是才三十多岁?”
郑裕同憨笑道:“要尊重老人嘛。”
何定贤笑笑:“他经常到新界的农田插秧,有时还回内地的工厂养猪,比你一个肥佬能干多了,要想减肥确实可以找他。”
郑裕同感觉到了侮辱,挺起肚腩,冷哼一声:“再说一遍?”
“好了。”
霍官泰打圆场道:“小心阿贤抓你进去。”
这时楚伟南已经与四大家族的话事人走进别墅大厅坐下饮茶,许多商界老板的眼神都随着四大家族移动。虽然,他们能够受邀来到楚老板的晚宴,就证明在商界的地位颇高,不需要仰仗四大家族的眼色。但是大家环顾一圈,发现粤省商会有名有姓的人到了,大家又不是傻子,多多少少都猜的出楚会长肯定会事要谈。
如果四大家族决定了一件事情,并且有粤省商会点头的话,在商界完全可以没有阻力的实施下去。在场的老板们也想要提前获悉风声,以作出最好的应对。
“何先生。”
“老爷叫你进去饮杯茶。”楚府管家海波来到人群中,弯腰低头,语气恭敬地请道。何定贤向他点点头,转身朝霍官泰等人笑道:“唔好意思,我要进去喝茶了。”
“你们先站着喝酒,有机会喊你们一起进去。”
霍官泰、郑裕同、包钰刚、许士芬都目送他离开。
客厅。
一盏吊灯下。
四大家族的成员们或站或立,有人抽着雪茄,有人端着茶盏,罗文锦、冼德芬表情轻松,简乐强、周锡年神情沉重。
“阿贤,你来啦。”
楚伟南坐在主位的沙发上,见到女婿走进客厅连忙招手:“几位长辈多亏你在金融战里托住粤东信托银行,避免了他们很多损失,想专程向你道一声谢。”
何定贤在楚伟南身边坐下,感觉现场的气氛很严肃,想必刚刚有一番争论。
“何先生,多谢。”
周锡年戴着眼镜,轻轻鞠躬,态度极佳。
“不是吧?”
何定贤接过岳父递来的茶杯,夸张道:“几位叔父还跟我这么客气?在鬼佬面前黄皮肤的华人都是一体的,能办的肯定办,而且粤省信托在自己人手里,我保证你们不会亏。”
四大家族其实已经收购了粤省信托一部分的股权,一方面是为粤省信托提供运营资金,重新运转,兜住家族资产,二是想要深入掌控信托,查好账,避免银行资金问题。
“该谢还是要谢的。”
罗文锦站出来道:“四大家族这回也是靠你帮手,鬼佬吃起人来,可不看你的身份。”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