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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港府发布的《小型屋宇政策》可不少,给新界的丁权只是最大气,最出名的一项。余下还有A、B、C、D几个计划,其中C级政策开始,小型屋宇面积就可以上市交易。
新鸿基地产就是靠着吃拆迁户的小面积,修建大厦出售,但操盘难度很高,需要一家家,一户户磨过去,由此可见李兆基的商业能力。丁权在历史上没有获批上市交易,属于按人头绑死的土地福利,不过何定贤手握兵权,待价而沽,完全可以跟港府慢慢谈,谈得拢最好,谈不拢照样用丁权盖大厦,倒要看看谁敢来拆……
一项政策从一开始就实施歪了,到后面大多数也会默许……
陆翰涛却面露苦涩,出声道:“何先生,你张嘴就要吃掉新界男丁世代土地的三成多。”
这三成可是新界人将用土地兑换来的。
雷洛抬起皮鞋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咒骂道:“大佬没给你钱啊!”
“如果你能搞定新界民意的话,将来新界你说的算!”何定贤笑吟吟看着陆翰涛,打牌道:“你要管理好新界,正需要人支持,我们一起支持你。”
他眼神兜过在场众人一圈:“你给点地很亏吗?”
“好!”
陆翰涛一咬牙,点头答应:“我回去和十大姓沟通,一定替何先生办成,将来新界三成丁权归各位长官。”
“行了。”
“不要一直跪着,回新界做你的话事人吧。”何定贤轻笑着收回目光,继续与雷洛等人打牌,新界的土地现在其实价格很低,收回来开发收益也低。
除了新界人没人会买,但新界人又没必要买。
三成丁权,肯定是宗族出来支持分配,每家男丁匀一匀,保证每户有一栋丁屋的前提下咯……新界人穷的叮当响,怎么会掏钱买商品楼?但他一点都不急着开发,大面积囤地的机会可很少,把土地储地面积写进霍贤堂置业的年报里,股民们看着每年上涨的囤地面积,心甘情愿的买入股票,当中能赚的收益都不止一两亿。
过个十年八载,再一步步进行开发,跟跟新界的市镇改革。
十几二十年后……
新界人有钱了,不满足挤一栋丁屋了,自然就会掏钱出来改善住房,而且不用剥削底层,就让中产阶级来买。
这祖祖辈辈的丁权,可是他何氏世代相传的根基。
蓝刚推了陆翰涛一下,陆翰涛跄踉两步,差点摔倒在地。蓝刚觉得他磨磨唧唧,却没想到陆翰涛跪了十几分钟,膝盖有点疼,还分心琢磨着何先生刚才的话。
雷洛见陆翰涛离开还觉得不过瘾,冷笑道:“让他一步步走下楼真是便宜,应该让他跳下楼。”
“用不着。”
“还要靠他管着新界呢。”
何定贤笑着看向牌堆:“刚刚打到哪儿了?”
“大佬。”
“你出牌。”
江祖辉笑道。
何定贤明明刚出了一副对子,见没人要,毫不犹豫的将一条龙打出去:“掏钱。”
“掏钱。”
他开心的道。
……
陆翰涛坐在黄包车里,心里越琢磨,越觉得后怕。果然,新界人的小把戏瞒不过警界高层,他夺权其实是与大佬暗中商量好的。毕竟,新界已经要扛不住,到时与其让外人清算陆翰明,倒不如由他来清算。
起码陆氏的权力将继续握在长房手中,而且他与警队谈判,远比大佬与警队谈判更有利,当初可是大佬与警界撕破脸的。另外,他需要带领新界乡民摆脱困境,功劳也将算在他身上,没人再会去追究大佬的错。
陆翰明虽会退出家族权力的中心,但威望、号召力、还是会留在陆氏长房。宗族政治也是一种政治,关键时刻,免不了用一些小手段。不过,何定贤的话,是否在暗示他需要立一张投名状?
陆翰涛心里有些挣扎。
……
总督府。
“sir,军情处电话,新界陆氏派人前往何府了。”秘书站在卧室门口,低声汇报:“何定贤放人进门,聊了二十多分钟,陆氏的人正坐黄包车回新界。”
佰立基站在窗前,捏着一支雪茄,第一反应就是想把人扣回来审一审,看看两方人聊了什么。
但他最终还是长叹口气,出声道:“知道了。”
“备一份厚礼。”
“明天再去何府一趟。”
新界已经提前出价。
他不跟价。
怕是会被甩下桌。
可惜,第二天一早,边界岗哨便发现越境事件,共有三十多名宝安县民兵,便装持械进入沙头角地区,企图通过沙头角岗哨进入新界地区。岗哨驻军与民兵展开交火,七名驻军身亡,震惊全港!
电视台、报社、电台、纷纷刊登本次消息,宣称“中英交火”,国际上一片热议,港岛成为热点地区,又进一步导致英资踩踏性出逃,四大洋行想救市都救不了。
这是在历史上真正发生过的摩擦事件,两大国家擦枪走火,也是唯独一次擦枪走火。带来的影响不可谓剧烈,甚至有谣传宝安正在集结部队,早上出现在沙头角的只是侦查小队。
而所谓的宝安县民兵,实则是脱了制服的在役士兵……这消息一经流出就获得大众信任,毕竟,这一招对面可是用过的!
第454章 谈判,中间商
“何先生。”
“总督特意让我送一些礼物,盼你早日康复。”
翌日。
何府。
鹿茸、海参、肝鲍、虎骨、牛鞭一盒盒摆开,每一份礼都用精致的木盒包装,盒外贴着一张标签,上面写好品类。
何定贤请葛白坐好,让佣人奉上茶,笑道:“总督越来越懂送礼了,让你来跑一趟,不麻烦吧?”
“不麻烦。”
葛白连忙将茶盏放下,笑着道:“我正好也想跟何sir叙叙旧。”
“才几天没见罢了。”
何定贤伸手在雪茄盒里取出一支,佣人又把雪茄递到葛白面前,葛白眼神试探的望向何sir。
“一支烟而已。”
“死不了。”
何定贤笑着将雪茄点燃,娴熟的吞云吐雾,一点都不像生病的样子。
葛白安心下来,吸着雪茄:“警队中层请假,偏偏乱局愈演愈烈,本来总督今天亲自要来的,可是政务缠身,忙着开会、讲话、给祖家打电话。”
“那头……”
“真的派兵来了?”
虽然,北方一直宣称是民兵的自发行为,主动越境保护新界乡民,但是,民兵也是民啊,预备役也是役啊!
在内地体制里民兵本就是军队三大体系之一,多由退伍老兵编成,每年要进行定期训练,在眼下,大多数预备役都是有过实战经验的,可不比五十年后……
什么志愿者、渔民、民兵啦……
老家人便衣一穿,神鬼莫辨,主打一个明目张胆!
何定贤见葛白满脸怯意的样子,心中暗笑,手指勾着雪茄,吐气道:“你怕乜?”
“重立一个政府,照样封你做处长。”
葛白满脸苦笑:“别开玩笑啦,何sir。”
连葛白这种亲华派鬼佬都怕的要死,可见港岛动荡,英资没个一年半载,安不下心来,打仗的事差不多可以到此为止了。
“放心吧,对面只是想保护新界同胞,没有要进入港岛的意思,否则就不是派三四十号人了。”何定贤出声道:“实不相瞒,上午足足有一百多人过境,沙头角那批人是故意给你们一个警告,剩下一百多人都藏在新界了。”
“我已经让新界十姓联合起来与斗委会上书停火,斗委会不得不尊重新界乡民的意见,不过人暂时不会撤,得等到和谈结束,这件事你可以转告给总督。”
葛白心头一跳,没想到,一个连成建制的寸头已经在新界埋伏起来,要不是没有何定贤透口风的话,港府现在还蒙在鼓里呢。当然,港府缺少和谈渠道的话,很可能做出危险举动,何定贤这种本港大佬的作用就凸现出来了。
“多谢何sir,我回去就给总督打电话。”
葛白紧张的道:“有什么条件吗?”
“很多啊。”
何定贤朗声大笑:“再过一周,让总督亲自来听吧。”
葛白点点头:“好。”
何定贤希望把火先停下来,但并不希望谈判立即结束,因为,维持表面上的动荡,有利于进一步挫败英资,随着沙头角摩擦事件公布,恒生指数已经落到58。61。
远低于初始指数150点,为港岛历史最低点!
港岛金融市场已经落入冰点,唯一活跃的只剩华资,可见战争对经济的恐怖影响,每一个最底层的人,其实应该最抵制战争。因为,他们没有资本力量,可以在战争中获利,没有军事力量,可以在战争中建功。
他们最受经济市场影响,最受政令绑架,最容易被牺牲,最容易被轻易。大国理想属于有抱负者,和平发展才属于每一个普通人,如果将大国理想作为抱负,那得先问自己配不配!
何定贤要不是有把握将金融市场拉起来,也不敢带着华资火中取栗,但华资老板们敢于在战争中下注,多少是有些魄力。也许真被打惨了,想狠狠出口气吧。
可悲的是,港岛华人其实被动荡影响的并不大,一来英资公司很少雇佣华人,大多港岛华人都在华资工厂打工,或者做小作坊,小商铺生意。
二来,底层华人市民实在太穷,太穷,穷到对金融市场毫无敏感度。只要港岛经济还能回升,他们几乎是察觉不到金融市场已进入史上最低点。
三天后。
“贤哥,陆翰明在新界种地的时候,从山上掉下去摔死了。”猪油仔小心踏步来到大佬身边,低声道:“陆翰涛替他操持了丧礼,新界人都说是他杀的。”
“替我包一份帛金。”
何定贤双手挥杆,打出一杆高尔夫球。
猪油仔微微颔首:“好。”
“让陆翰涛周末来家里一趟,带上能话事人的。”何定贤扶正遮阳帽,掂着干杆道:“他该做的事都做了,再不给他一个交代,怕是要坐不住了。”
“呵呵。”
猪油仔笑道:“明白。”
他心里对陆翰涛杀死亲大佬的做法很是抵触,凡是心里有点道德的人都接受不了。何定贤却认为陆翰明为一己之私,让新界死那么多人,拿命出来抵很正常。
成王败寇。
很简单!
而且,他并没有要求陆翰涛一定要干掉亲大佬,当初那句提醒无非希望陆翰涛位置坐稳一点,玄武门之变没问题,搞一个“迎回二圣”就可笑了。
陆翰涛论斗争能力,真不一定能比得过陆翰明,陆翰明让他上位,说不定就能让他下去。何定贤希望有一个人替他管住新界,制衡宗族势力,那个人有污点最好。
“对了。”
“你查一查陆翰明怎么死的,收集点证据,在警队立一个案。”何定贤招了招手,低声道:“档案让陈子超存起来,将来说不定有用上的一天。”
“好。”
猪油仔爽快点头。
“何sir。”
“该你了。”坚宝宁双手撑杆,笑着望向旁边。
……
周末。
太平山。
佰立基站在办公室的镜子前,把发油抹在头上,用头梳细细梳整,再检查一下领带,扭头道:“勋章拿给我看一下。”
“sir。”
助理在桌面上拿起一个有权杖铜饰的礼盒,双手呈到总督面前。总督打开欣赏了片刻,里面正是一枚崭新的司令勋章,盒子里还配有绶带。他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将盒子盖好,交给助理:“车呢?”
“准备好了。”
“叫一辆拖车拉,不要开过去。”总督嘱咐完,助理立即道:“已经安排好了。”
“嗯。”
佰立基又细细思索了一遍,发现没有任何问题,合拢西装,带着一行下属大步出门,乘坐挂着皇冠拍照的专车下山赶往云咸街。
同时。
“何先生。”
陆翰涛穿着短衫,站在客厅里鞠躬道:“新界十大姓的话事人都到了。”
何定贤坐在沙发主位上,闻言抬起头看了门外一眼,招招手道:“进来喝茶。”
“你们留在外边。”
陆翰涛回头吩咐一句,廖长青、司徒英等叔父楞是站在门口,不敢有一刻脸色。
“饮茶。”
何定贤把一杯茶放下,颇为欣赏的望了陆翰涛一眼,能短短时间把叔父们治得服服帖帖,可不是靠一个狠字能做到的,看来陆翰涛确实有几分本事。
话说回来,陆翰涛无形中走了一条正确的路,未来宗族不能和以前一样玩,懂得藏在权力背后,做一个本地的资源型商人,确实是新时代宗族的玩法。
他们不是黑社会、不是生意人、是为权力服务的管事人。
港岛作为东亚最先进的资本社会,要懂得转型的不止政客、商人、黑社会、乡巴佬都得转型!
“多谢。”
陆翰涛双手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