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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要把最听话的人放出去作内应,反而是其他人充作后备力量已足够。
旺角区。
福旺酒楼。
猪油仔穿着衬衫,夹着皮包,恭候在门口迎客。
“蔡探长。”
“晚上好!”
深水埗华探长蔡兆光推门下车,微微颔首,带着两位下属登上酒楼,油麻地军装警长钱伟善跳下黄包车,叼着香烟快步上前,朗声叫道:“仔哥!”
“善哥,晚上好,里面请。”猪油仔热情的上前握手,钱伟善询问道:“仔哥,大佬叫我什么事?有没有消息透一点点。”
“放心,好事,一定是好事。”猪油仔语气笃定。
钱伟善放松道:“好,我先上去了。”
“嗯。”
猪油仔招手叫来一位服务员引路。
半小时后。
何定贤坐在二楼一张圆桌的主位,左手边是尖东探长陈立,油麻地探长曾少珂,深水埗探长蔡兆光,右手边是尖东军装警长王卜,油麻地军装警长钱伟善,深水埗军装警长欧定阳,旺角军装警长霍家诚。
一楼四张次席上坐着四大区的各位探目、军装组长。
何定贤只同一区华人指挥官吃饭,聊天,因为搞定每区的探长,警长,便等于搞定每区的所有华人警员。
酒过三巡。
何定贤出声讲道:“各位,警队将要成立华人重案组的事情,想必是瞒不下去,坦诚的讲,各位收到的消息没错。”
“重案组便是我一意力推成立,鬼头也已经答应我,只要重案组得以成立,就推荐我为重案组长官。”
三位华探长,四位军装警长停下筷子,注视主位,话题比想象中更直白,简直不留半点退路。
何定贤又道:“但在重案组成立之前,新势力肯定要同旧势力打一场,无人会心甘情愿的交出权力。”
“世界上的一切好事与坏事,没有例外,皆要通过篡夺的方法和暴力才能办到!”
“除去暴力之外,还未曾有过其他有效的手段!重案组的成立,不可否认会削弱华人刑事组的权力,但不代表会削弱华人刑事组的利益!”
曾少珂想到什么,忽然颔首。
何定贤则道:“诸位想想看,我们为乜能收街头的规费?因为,我们手上有点三八。我们为乜又只能收街头的规费?因为,我们手上只有点三八!”
“重案组只要成立,装配有半自动,自动火力,不需要两百人,一百人,八十,五十!”
“五十人!”
他伸出一个巴掌,嚣张的道:“五十人,不止能收街头的规费,码头照样能收,各位想想,若是香江连码头都由我们说的算,华人警队将会有多大权,每个月能够捞多少?”
蔡兆光、钱伟善、欧定阳、霍家诚等人都面露意动。
陈立轻笑:“阿贤,别画大饼啦,我们能够过来吃饭,便都是打算支持你地。”
“直接讲要我们点做。”
何定贤畅笑:“爽快!”
“师父,曾探长,蔡探长,我想这一次请刑事组的伙计们穿上军装,同诸位军装警长一起,把石硖尾的暴乱狠狠给压下去,当然,我会带一组兄弟在外掠阵,如果有暴徒敢使用武器,一定帮各位击毙。”
蔡兆光回过味来:“阿贤,你是真的要同陈总探长在石硖尾开战?”
何定贤沉声道:“不是我同陈总探长开战,而是有备无患,如果陈总探长不插手,说到底就是英资在背后搞事,如果陈总探长插手了,性质就变了,双方打成怎么样,各凭本事。”
陈立摇头叹道:“要不是你有个潮汕商会的身份,就算你是潮汕探员,估计陈总探长都要派人打你黑枪。”
何定贤轻笑:“要不是我同楚会长关系好,想必各位也不会全数到场,今天除了九龙塘探长没来,九龙潮汕籍警官可全数到场。”
“我都未敢想自己有这个面子。”
曾少珂纠正道:“不是看中你同楚会长关系好,是我听人讲,你同楚小姐关系也不错。”
何定贤摇摇头:“都是谣言,不过感谢诸位支持,我若是成功坐上重案组长的位置,将来全港两位总华探长的位置,一定都是自己人坐!”
临战前,封官许愿,提振士气,乃题中应有之义。
陈立突然问道:“阿贤,九龙塘的雷洛,不是听说跟你很要好,有没有机会拉拢过来?”
要是能拉拢到雷洛,胜率立加三成!
何定贤举起酒杯,站起身道:“我已经通知过雷洛,但他会不会帮手,真的难讲。”
“九龙塘的位置十分特殊,一旦反水,陈统就没什么机会,但偏偏雷洛是他一手提携的,感情牌,利益牌,全都不好打,只能稍微提醒一句,至于怎么做,看他自己选。”
“说多了也没用。”
陈立、蔡兆光、曾少珂,霍家诚等人都点头认同,钱伟善更是何探长的死忠。
何定贤道:“多谢各位支持我,我同别人不一样,不仅要做大,还要越做越大,总华探长又点样?”
“我就搞出一个重案组长来,为华人铺路,只要各位相信我,饮下这杯!”
“前线见!”
陈立、蔡兆光、曾少珂、众军装警长齐齐起身,碰杯饮酒:“饮胜!”
众人昂首饮尽。
第139章 出殡,出兵!
“贤哥,今晚的动静是不是太大了。”
晚上。
砵兰街,公寓楼底。
猪油仔将大佬送到家门口,夹着皮包,陪大佬登楼,出声问道:“陈总探长收到风声。”
“事情说不定有变数。”
何定贤浑身醉意,脸色坨红,反问道:“有乜变数?打我黑枪,还是打其他探长黑枪?”
“话你知,诸位探长,军装警长,既然决定支持我,就一定不会动摇,要是有疑虑就不会来。”
猪油仔忙道:“是是是,贤哥,小心台阶。”
他虚托着大佬的手臂。
何定贤摆摆手:“陈总探长只要不下黑手,说到底,我们还是同乡,无外乎是公职上的权斗,最坏结果就是丢掉权力,安稳退休。”
“这和与刘福、张景荣的私仇不同,陈统不想死无全尸,冚家铲,就不会犯蠢!”
“至于大摆酒宴为何要遮遮掩掩?我就要让统叔知,有谁支持我!逼他出来同我打擂台!”
猪油仔满脸倾佩:“大佬,英明啊!”
“少给我拍马屁,到了,你回去吧。”何定贤懒得摸索钥匙,正要举手叩门,房门就被一位妙龄女子打开。
“娥姐。”
猪油仔忙低下头,打声招呼。
白月娥穿着睡裙,用手拉过何定贤,把男人搂在怀里,出声道:“辛苦了,把他交给我吧。”
啪嗒。
房门关上。
猪油仔松出口气,转身下楼,特意同倪坤交代道:“阿坤,这段时间注意安全,老板可以无所谓,我们可不能马虎,要是老板出什么事,我们全家人都没饭吃。”
“放心吧,仔哥。”倪坤站在车头,后腰戴着武器,眼神犀利的来回扫视。
“唰!”
窗帘拉上。
倪坤闻见动静,抬起头,安心不少。
这一夜,白月娥可是被折腾的不轻,某些人一喝酒就上头,不上大头上小头,回家就玩命折腾你!
翌日。
何定贤同往常来到差馆上工,整日没有任何风浪,石硖尾照常开工,雷洛,陈统一个电话都未打来……
但偏偏预兆着大战将至,正所谓,暴雨前的宁静,做事是需要时间筹备的。
而各间警署的刑事组,军装组都严正以待,诸位潮汕帮探长,警长支持他,原因显而易见。
不仅是他能够赚钱,开出的价码大,还因为他有商会支持,就算输!
将来也能东山再起。
他迄今也才二十出头,未来大有可为,另一方确实四十几岁的老骨头,当上重案组长又能干几年?
还因为他敢提出重案组的架构,成功利用鬼头间的斗争,把华警层级往上推了一个层次。
华人能当警长,就能当总华探长,华人能当督察,就能当总督察!
突破督察级的意义重大,对各位华探长而言,甚至比屁股下的位置都重要,因为,他可以从华探长的位置上退休,只要晚辈能够更上一层楼,某种意义讲不算事亏。
他们赌输也就是退休一个结局。
赌赢。
说不定能够见证一个新时代开启。
谁都会欣赏强人敢打破阶层的豪情壮志!
别看何定贤只是一个华探长,但在这一局里,他是攻方,他有大势!
相比之下,陈总探长只是一个固守旧时代的残余势力,注定不会获得有远见者支持。
若陈统没有坐在九龙总华探长的位置上,或许连陈统都会选择支持他,可惜,他作为九龙总华探长不得不履行政治阵营之责任,代表鬼佬中的军队派挺身一战,亡,也得亡的轰轰烈烈。
而九龙总华探长失去潮汕帮的支持后,注定只能用辖区内的其它力量,否则,连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
“哒哒哒。”
颜雄敲门来到长官办公室,立正敬礼,肃声答道:“贤哥,明天工地上的东莞佬出殡,劳工班主管立伟向九龙总区递交申请集会,预计将会有五百人参加集会。”
“呼。”
何定贤手持烟斗,缓缓吐雾,沉声道:“五百人的集会,起码会有两千人到场,通知三警区探长,明天华警取消休假,早上六点开始,全副武装,二十四小时待命!”
“是!”
“长官!”
颜雄立正敬礼,转身离开。
东莞佬尸体在殡仪馆压了足足一周都没有出殡,目的无外乎就是向工程公司索要赔款,同时,把尸体摆在屋村同乡眼前,告知同乡们事情没完,此仇未报。
既然明天出殡,那么肯定就会在明天搞事。
港岛超过五十人的集会游行,则需要向所在警署备案,超过两百人的需要向大区警署备案。
警署不得无故否决集会游行,必须要派出人员维持治安。
但如果集会没有进行合法备案,组织初期警队便会派出防暴部队进行镇压。
“这份备案就是摆明车马,告诉我什么时候开打。”何定贤表情严肃,感慨万千:“一周时间也够他们准备了。”
第二天。
下午,四点。
九龙塘,大埔道,五百多名东莞籍劳工,已经汇集在村口,竹草搭的灵棚前,摆满廉价的花圈。
一幅棺椁停在竹棚中,时不时有人前往上香,孤儿寡母的哭嚎声很是悲哀,但大多数却都汇聚在棚外,表情紧张,语气激昂。
阿伟手里抓着一把瓜子,磕着问道:“红包都发下去没?”
“发了,同乡兄弟一人两百块,自己人五百,其它客人五十。”小弟阿吉说道:“越来越来的同乡,屋村人正往这里赶。”
阿伟嗤笑一声:“有钱收当然来,没关系,有洋人出钱继续发,好不容易为同乡争取来的福利。”
阿吉窃声道:“再晚来的少发点呗?每人少发二十,留下来的钱都够买楼了。”
阿伟斜眼瞟他,喝骂道:“放你妈的屁,都是卖命钱,每一分都要发到位,否则我先扒你的皮!”
阿吉连忙说道:“是是是,伟哥。”
“嗯。”
阿伟点点头,回头扫视四周,见有兄弟一边抽烟,一边在搬瓶子,连忙上前把人踹翻:“不要命啦!”
“这些都是会爆的!”
兄弟被人一脚踹翻在泥地里,望见是大佬,不敢辩解,连忙爬起身跑到旁边去抽。
“衰仔。”
阿伟咒骂一声。
只见,四周有人分发武器,有人在分配啤酒瓶,也有人讲话聊天,场面不像是祭拜逝者。
更像是一场江湖聚会。
港岛绝大多数建筑工人都是为鬼佬开工,对于收鬼佬钱其实没多大心理负担,没人组织的话体现不出什么,一旦有人组织马上就能拉起一批人马。
再加上有同乡工人被杀,以出殡的名义集会,很容易引起东莞工人的同仇敌忾。
阿伟就是以手下人马为核心,同乡工人为主力,再花钱吸引不明所以的屋村人来做事。
石硖尾,徙置大厦工地所在路段前,一支又一支的军装部队,手持藤盾,腰挂警棍,踏步抵达预定街道。
何定贤背后就是徙置大厦工地,里面的工人依旧施工,大门严严实实的锁好。
“哗啦!”
伴随着最后一支军装警察抵达,街道上传出命令:“就地休息!”
“是,长官!”
一百五十名军装警察大声应命,动作利索,整齐划一的蹲下坐好,在一段空地前席地而坐。
这段不足一公里的道路两旁,足足坐有近七百名军装警察,第一批部队已经抵达半个多小时,在烈日下洒的满头大汗,第四批部队则刚刚达到。
这些部队全都是由“油尖旺”,“深水埗”的刑事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