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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腔中的血液因为凝固而变得粘稠，完全堵住了雷格夫的气管，毕方的锁喉让他彻底无法呼吸。
完了！
时间越来越久，雷格夫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这家伙，这家伙……怎么这么厉害……
雷格夫的眼前已经开始出现幻觉，脑海中的画面走马灯似的闪——狩猎成功时的喜悦，拿到钱后的挥霍，傍晚女人柔软的身体……
我要……死了？
意识越来越模糊，雷格夫挣扎的力气消失殆尽。
毕方吐着不知是谁的血沫，大口呼吸，他看准机会扑在雷格夫的背上，臂肘紧固雷格夫的喉咙，手脚并用，用双手双脚锁住他的身体。
又是裸绞！
以整个身体为枷锁来降服对方的技巧！
观众们看到这熟悉的一幕发出惊呼，一如最初那样对付盗猎者，仿佛这场血腥战斗将以同样的招数迎来它的谢幕！
死！
毕方咬牙大吼！
块状的血浆从口鼻喷溅，雷格夫麻木了一瞬间，他的意识开始飘飞，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血红，视线从高到低，从红色的泥地到黑色的天空，整个世界都颤动了几下。
雷格夫无意识地蹬腿，意识彻底模糊，整个人如同掉入绝望的地狱。
最后的念头一闪而过。
“完蛋了。”
【小心！】
【卧槽，方神小心偷袭！】
【方神小心！还有一个！】
原本平静的直播间中弹幕如火山般喷发，不少女观众已经发出尖叫！
萨普，还有一个萨普！
短短几分钟的战斗，让所有人都忘记了一旁受伤的萨普。
他只是受伤，但还没有丧失行动力！
萨普紧张地望着直翻白眼的雷格夫，拼尽全力朝远处爬去，三米开外，赫然是掉落在地上的步枪！
但此时的毕方哪还有精力去看弹幕，他正在竭尽全力的对付雷格夫！
血液混合着泥土，被拖出一条黑色小路。
只有几米！
只要能捡到枪，这场胜利还是他们的！
快啊，快啊！
萨普艰难爬行，箭杆带动小腹伤口，撕开更大的裂口，更多的血液冒出，疼的萨普直冒冷汗。
FUCK，FUCK，FUCK！
大家一起出来闯荡，从来没失手，怎么会变成这样，只是一个主播，明明只是一个主播。
萨普的眼泪鼻涕喷涌，小腹处的伤口越来越大，他的手也离步枪越来越近。
三米。
两米。
一米。
快够到了，快了，雷格夫你再坚持一下。
萨普伸出手，指尖微颤，脸上露出笑容，但下一秒，枪声如雷，步枪被子弹无情击中，弹飞出三米远，而后狠狠摔在地上。萨普呆住了，恐惧整个地包围了他，他失神地看向手电照射出的光柱。
光柱中，一道人影逐渐靠近，逐渐清晰。
毕方踏着光影，踉跄着走到萨普身前，脱力的他几乎要跌倒在地，是信念支撑住了他，毕方举了举手中的枪，正是最先被他踢飞那把手枪。
看着倒地的三人，毕方想笑，但他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无声地裂开猩红的嘴角，鲜血顺着牙缝流出，一口血沫被狠狠吐在呆滞的萨普脸上。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胜利了？”
坚硬的东西抵住了毕方的后背，毕方身体一僵，一股凉气直透进心。
这片森林不是只有他们四人，有人闯入了他们的战场，只等待着机会如毒蛇般伏击！
毕方眼前一黑，他忽略了一个最不起眼却又至关重要的人——约翰尼！
胜利的喜悦荡然无存，但此时的毕方忽然平静下来，竭尽全力榨出细胞中最后一丝力量。
“要杀人吗？”
即便最后关头，毕方都没有丧失理智，一直带着镣铐起舞，但此时的他已经没有能力这么做了。
有把握吗？
或者说，约翰尼作为一个文职人员，他，握过枪吗？
毕方舔舐着血色的牙床，知道来者是谁，一切就都明朗起来。
对方不该出声的。
约翰尼颤巍巍地端起步枪，他很害怕，可脸上的笑容揭示了他的得意。
他赢了。
可惜雷格夫的盗猎团队彻底玩完，自己可没心情背他们带回去治疗，就让他们死在这吧。
说起来自己还是第一次杀人，害怕有，但更多的还是激动。
约翰尼想要立刻干掉毕方，但得意的心情让他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将自己这些年的勾当全部和盘托出。
“你们的雁鸟我从来没进行过血检，埃尔万脑子太死板，你们明明只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就能名利双收，可惜，都是你害得我还要重新寻找合作伙伴。”
约翰尼失望摇头，正想开枪解决麻烦，下一秒，他的表情凝固。
坚硬的触感，说牧蛊己材岬纳硖逯共蛔〉牟叮秸骄ぞぞ倨鹚帧�
艾蒂安手握霰弹枪，静立在约翰尼背后。
“该小心的人是你，白痴。”
毕方松开了手中的箭头。
第二百零一章 柳暗花明
毕方睁开眼，看到的不再是黑色的天空，而是灰蒙蒙的天花板，也可能是白色的，室内灯光非常昏暗，好像只开了一盏小壁灯。
他觉得头疼，腿也疼，抬手摸了摸头，发现自己脑袋上也缠着绷带，而且口特别渴，这时他听到了几个熟悉的声音喊道。
“醒了！”
“他醒了！”
“医生！毕方醒了！”
一群人看到毕方睁眼全都激动地大喊，埃尔万更是上前紧紧抓住毕方的手。
“埃尔万，列农，王……王总裁？”
毕方转动像是生了锈一样的脖子，顺着声音望过去，怀疑地看着围在病床旁边那个胖胖的身影，顿感疑惑，王勇波怎么会出现在在这？
话说好像自己一受伤，到了医院睁开眼的时候好像总能看见他？
太出人意料了，哪怕姚俊出现在这里，他都不会这么奇怪。
“当然是来看你了。”王勇波笑道，说完他停了下来，“要开灯吗？”
“开吧。”
毕方闭上眼，感觉室内亮了才缓缓睁开眼，这下他看清了，还真是王勇波。
好怪！
我是提前办了签证，你是怎么回事？
但现在已经不是纠结王勇波为什么会在的时候了，毕方赶紧问：“艾蒂安呢？”
昨天的战斗毕方隐隐记得最后是艾蒂安控制住了约翰尼，往后没多久他就隐隐约约听到了警笛声，在看到一架直升机后才敢松下心神。
“我在这！”
艾蒂安高高举手，挤进人群。
看到艾蒂安没事，毕方顿感放松，同时不免好奇：“你会开枪吗？当时就敢拿着枪。”
艾蒂安嘿嘿一笑，脸上露出得意神色：“我参加过童子军，不仅学过射击，还会打猎！我曾经用猎枪单独打到一只野鸡！”
说罢，艾蒂安的目光满是崇敬。
昨晚毕方表现炸裂，根本不像凡人，野外生存快一个月，还能手持冷兵器，一个人打四个持枪歹徒，其中一个特种兵三个普通军人，本身却只是轻伤加脱力，谁能做到？
说不定没有他帮忙，约翰尼也翻不起大浪。
最后结果也是大快人心，盗猎者老大肋骨断裂，本来没问题，结果后面继续打，直接导致肾脏破裂，好不容易才抢救过来，也只剩了一个肾脏。
至于约翰尼，当时情况危急，警察直接开枪，之后的情况谁也不知道了……
毕方忍不住伸手按了按艾蒂安的脑袋，从床上坐起，他看向埃尔万：“那雁鸟呢？”
“它们现在都在列农家，很安全，”埃尔万看了眼列农，又看向毕方，欲言又止后还是决定坦白，“毕方，我必须和你讲件事，我们……”
埃尔万低下头：“我们要停止了，就到这边……”
“什么？”毕方和艾蒂安齐齐一愣。
艾蒂安赶紧问：“那它们要去哪？”
“它们哪都不去。”
毕方扶额，他不是很明白：“血检的事不是结束了吗？是健康的吧？”
“是的，但我们进入法国了……”埃尔万也很无奈，法国是不批准他的计划，当时如果直接飞到野外那什么事都没有，可现在……
毕方不得不进医院治疗。
这里是法国，是最后一站，也是最困难的一站。
“我们要帮助它们剪羽，不这样，它们终生都要关到笼子里，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做那么危险的事，我没有……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对不起。”
埃尔万起身向毕方鞠躬道歉，眼眶通红。
“这就是你的解决方案？选择停在这里？”毕方神色严肃，他拿起垫子靠着好让自己坐得更高，“你当初来找我是怎么说的？我付出了那么多，现在告诉我要停止？”
埃尔万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蠢事干得已经足够多了。
他差点害死自己的儿子和毕方！
计划可行又如何，蠢事应该结束了，大家都应该回到自己的生活轨迹，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麻烦毕方，也不应该麻烦大家。
气氛逐渐沉闷。
王勇波听不懂法语，但能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连忙打圆场：“你们这是怎么了？毕方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昨天的那段视频……”
可毕方摆了摆手，打断了王勇波的话，迁徙终止，现在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好消息。
他付出了那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埃尔万的邀请？
开什么玩笑，和我有交情的是谷清源，不是埃尔万！
毕方从来不是因为埃尔万和谷清源的关系而答应，而是因为埃尔万的计划打动了毕方！
他也想拯救这些雁鸟，像前世一样做出努力，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在明知道不可以的情况下带着艾蒂安一起飞，在明知道危险的情况下甘愿冒险，现在告诉他又不能飞了？
要不是左手不能动，毕方真想掐死埃尔万这个瘟头鸡！
王勇波赶紧扯开话题：“好好好，不提不提，那我们看新闻吧，对，看新闻！最近电视上全是你的事迹！你是英雄，毕方，全世界都知道你了！”
王勇波拿起柜头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
“昨晚，备受关注的雁鸟迁徙事件迎来了转折点，在大家都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出现了一伙盗猎者，他们企图狩猎白额雁，而最令人寒心的是，这伙盗猎者居然是申根区园区主任故意带来的，原因更是离奇，这中间隐藏的是一系列的黑色交易内幕！”
“雁鸟的血检报告之所以不合格，同样和这位园区主任约翰尼脱不了关系，事实上，这些可爱的雁鸟没有任何问题，完全健康安全。”
“……这些年约翰尼正是利用规则漏洞为自己大肆牟利，一旦收不到好处，便会转手将动物交给盗猎者，双方一起售卖分成……”
“这个盗猎团队非常危险，据调查所知，该团队的首领曾经是乔波特突击队的精英成员，其余三人也都是退伍军人，十分危险，不仅是动物，警方甚至怀疑对方杀过超过三位以上的护林员……”
“幸好，在华夏人毕方的阻止下，盗猎者们和约翰尼的阴谋并没有得逞，而是付出了血的代价，在以二敌五的过程中，华夏主播一个人就战胜了整只盗猎队，以一敌四……等等，以一敌四？”
主持人拿起稿子翻了翻，仔细检查一遍后，故作惊讶的开了个玩笑。
“好吧，如果我们的工作人员没有写错稿子，那的确是以一敌四，在这种情况下导致四人三重伤一轻伤，全部活捉，而他自己却只受了轻伤，堪称奇迹，这让我不得不相信华夏人都会武功的事实，就连我们最厉害的特种兵都是对方的手下败将。”
背景音乐适时传来群众笑声，主持人言归正传，将画面转向了一边。
埃尔万一愣，因为电视上坐着的真是当初不同意他计划的勒戈夫！
“我们现在欢迎自然历史博物馆馆长勒戈夫先生来到现场，馆长，谢谢你接受我们的邀请……请问你认为这是一次美丽的冒险吗？”
“……其实这更像是一种动物训练，而不是真正的科学实验。”勒戈夫看向镜头，“把人类视为父母的雁鸟，怎么可能懂得回归野外？因此他们不可能再回北极筑巢。”
“这无疑是一场美丽的冒险，不过，从科学的角度上讲，这并非是埃尔万先生所宣称的迁徙路线转移，这个问题其实没有那么简单，从我个人的角度讲，它们不能回去的话也没用……”
病房中的氛围愈发沉默。
“但是。”电视中的勒戈夫话锋一转，“虽然我本人不认同这场迁徙，世界动物保护组织却认为这是一次大胆而创新的尝试，并要求我们全力协助配合。”
“现在想来，或许他们说的是对的，任何初次尝试都是充满不确定性的，如果只是因为不认同就拒绝去做，那一个物种的未来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