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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约半米不到，毛茸茸的长尾巴，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
这只沙狐先是朝着工厂大门的方向偷偷走去，看样子，应该还要出去捕猎。
大门底下的黄土因为被狐狸经常钻来钻去，门缝那一块的地面明显凹下去一截，很是搞笑。
而就在它刚走到一半路的时候，仿佛是闻到了什么，突然停下身，拐了弯。
毕方心里一紧。
坏了，怕不是在网上闻出他的气味来了吧？
第三百二十八章 大雨
马修·哈尔屏住呼吸不敢出声，他用力按着心口，狂跳的心脏简直像是要把他从顶骨震成两半，又像是有人在里面狠狠捶着他的胸膛。
飞舞的小虫在他耳边嗡鸣，偶尔一只飞进鼻孔之中，让马修难受且作呕，却死死捂住嘴不敢咳嗽出声。
完全不见雷鸣电闪，倾盆大雨忽然就降了下来，硕大的雨点打在车顶上霹雳啪嗒地作响。
更远处街道上鬼哭狼嚎的车灯闪烁，暴雨触发了这些车的防盗系统。
小巷处停着几辆摩托和SUV，大灯亮起，引擎也没有熄灭，车上却空无一人，这些人不担心有人偷他们的车，有人偷他们的车，这车最后还是会落入他们手中，偷车的人反而会死。
“好大的雨。”
领头的男人啐口唾沫，晦气地抹去额头上的雨水，看着四周还在搜寻目标的小弟们吹了声口哨。
“算了，别找了，走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几张照片而已，流出去又怎么样，会有人来吗？啊？哈哈哈。”
领头男人一阵大笑，他身边的两人同样大笑。
剩下几个望着倾盆大雨，感受着身上的寒意，自无不可，关闭保险，陆陆续续走出巷外
坐上汽车和机车，众人油门到底，漆黑的车身在街道上就像是忽然暴走的野兽，前后冲撞。
“真是，太疯狂了。”
雨水顺着缝隙填补着这座千疮百孔的城市，马修透过垃圾袋的缝隙，看着巷子外的一切，怀中紧紧抱着相机，泪流满面。
他到底该怎么办？
……
“好大的雨。”
毕方口中惊叹，心中却满是欣喜，如果这雨来早半分钟，说不得就要失手，但现在嘛……
望着网兜中的狐狸，毕方咧咧嘴。
无伤大雅。
“带皮毛动物下雨天都不会出来，就像人把衣服整湿了难受，动物把皮毛整湿了也难受，一个道理，之前我还以为这狐狸是闻到我气味了，没想到是因为暴雨，虽然我早上看到有乌云压过来，但终究没有动物那么敏感，原本以为下午才会下雨的。”
三分钟前，眼瞅着狐狸就要进入陷阱，却忽然停下不动，甚至有往回走的趋势，急得水友们抓耳挠腮，还好毕方机敏，掏出背包中的水瓶，径直朝狐狸背后砸去，惊得它往前一蹿，正好进入陷阱范围内。
一招声东击西唬得观众摇旗助威，大喊666。
打开窗户，毕方将塑料水管一点点收回，小狐狸在网兜中拼命挣扎，朝着毕方张牙舞爪，发出威胁的呲牙声，可都无济于事，倒是有不少女性观众有些不忍。
【狐狸那么可爱，怎么能吃狐狸？】
【是啊是啊，感觉好可怜啊】
【可怜啥，到了方神手里，断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是极是极，我来这不是看你征服荒野的，赶紧开饭（滑稽）】
【建议B岛将方神直播放入美食节目组（狗头）】
【可爱？口水不争气的从嘴角滑下，放开我，我还能再干两碗！】
【狐狸气味那么大，不好吃吧？】
“狐狸气味是很大，但要吃的话，把双大腿内侧的两条骚腺剔掉就行，这样肉就没有那么大的味道了，大家抓住猎物的时候也不要放松警惕，越是这个时候，动物的凶性就越大，我们要小心被咬伤。”
毕方抓着网兜，不顾在网兜中上窜下跳，企图咬他的狐狸，一脚踩中它的脑袋，随后掏出菜刀，看准后脑处，一刀捅入。
鲜血顺着刀身溢出，原本还活力满满的狐狸顿时偃旗息鼓，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至于顾忌女生什么的，不可能的，兔子都当面杀过，狐狸不也一样？
将刀身上的鲜血擦拭干净，又将狐狸从网兜中抓出，翻了个身，毕方眉峰一挑，颇为惊喜道：“居然还是只母狐狸！”
看到毕方如此高兴，水友们顿时促狭起来，发弹幕嘲笑道。
【不就是母狐狸吗？老方你激动啥？】
【不会吧不会吧，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我看好你】
【福瑞控是吧？】
“你们想哪去了？”毕方笑了笑，顾不得解刨，抓起狐狸塞进背包。
“我高兴是因为狐的产仔一般在3月下旬到5月上旬，北极狐晚一点，五月末也有可能，现在正好是四月，再者狐狸虽然是独居，但繁殖期的时候雌雄狐狸却会一起生活，如果我们运气好一点，说不定还能抓到一窝小狐狸和大狐狸，我要赶紧下去看看，说不定晚上能加餐！”
还要吃小狐狸？
听到这女性观众反应更激烈了，怎么还要吃小狐狸，那还得了。
毕方有些头疼地看着弹幕，动作却一点都不慢，披着一块油布朝着杂物堆走去。
可惜，兴许真是观众的抗议起了作用，毕方冒着大雨翻了半天，并没有找到其他狐狸生存过的痕迹，无奈只能返回大楼内部生火烤肉。
还是熟悉的步骤，扒皮，去掉臭腺，挖掉内脏。
“因为大雨，我们不用担心血腥味被其他掠食者闻到，事实上，城市里也不用太担心这个，就算是废墟都市那也还是都市，几乎不可能出现能威胁到人类的掠食者，顶天了不过是一条大狗。”
将狐狸肉切成小块穿上树枝，毕方十分熟练地开始了户外烧烤。
“我没吃过狐狸肉，不过听说和驴肉类似，甚至有不良商家用狐狸肉冒充驴肉，没有人买只是因为一时过多，又没有有效的消费市场和销售渠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吃了有好处倒是真的，狐肉性甘，温，补虚暖中，吃了对身体还是不错的。”
趁着烤肉的时间，毕方和观众们闲扯了一番，望着在火焰中渐渐收缩冒油，溢出肉香的狐肉，一时间食指大动。
等到差不多了，再撒上搜集到的些许盐巴，毕方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下。
【怎么样？味道怎么样？】
【快说说看好不好吃？】
【啥？你问老方好不好吃？不知道他的味觉“天赋异鼎”吗？（滑稽）】
一群观众早已等不及，迫切地想知道狐肉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唔～”
毕方抿着嘴咀嚼了好一阵，最后才吞咽下去。
“还好，没我想得那么差劲，剔除了臭腺味道已经没那么冲了，就是正常的腥味，或许是撒了盐巴的缘故，比我之前几次吃起来感觉要好得多。”
和毕方想得差不多，作为食肉目犬科的动物，狐狸肉具有高蛋白、高热量的特点，尽管干柴且带骚味，但对于急需能量的人来说，依旧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因为饿了两天，毕方一口气吃掉了两条大腿和小半个身子才止住进食欲望，将剩下的一小半塞回背包，留作第三天的口粮。
眼看大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毕方不打算蹉跎时光，收拾收拾现场，披着油布冲入大雨之中，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一小时后。
一道人影冒着大雨冲进厂房，望着地面上因火焰灼烧而留下的黑印大喜。
“就是这里！”
第三百二十九章 破门
大雨冲刷着地面，顺着车门缝隙灌入车内，积水一片。
“不能住了……”
包着油布，顶着大雨赶回宿营地的毕方眉头紧皱。
好不容易搭建完成的庇护所因为一场大雨而化为乌有，他的内心颇为惆怅。
屋檐外大雨如幕，雨丝间弥漫着氤氲的烟雾，能见度低于二十米，三十米外便白茫茫一片看不清楚。
雨点在空中碰撞撞得粉碎，落地成纷纷的水沫，水汽与寒气混杂在一起，寻着一切缝隙不遗余力地钻入。
毕方站在屋檐下，被这股寒气钻入体内，猛地打了个寒颤，但很快，腹中尚未完全消化的狐肉便化作一股股暖流让他重新振作了精神。
雨水打湿了额发，湿漉漉的，他伸手往后一捋，只从指缝间挤出两缕发丝自额角垂落，淡淡的天光在他漆黑的背影边镀上一层晕。
“没关系，宿营点没了还可以再建，只要注意不感冒就好，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在野外遇到这种大雨也是很常见的事，大家不用太过悲观，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很少会在这样的天气下行动，这对我们来说可是一个好消息。”
天气愈恶劣，人们便愈不想出门，匪帮也是如此，对于毕方这样的“弱势群体”，可是一个绝佳的行动时机。
想到这，因宿营点被毁的那点不愉快被大雨冲散，毕方不再感到寒冷，而是重新充满了干劲，思索着接下来去哪里搜寻物资。
“工业区的南边已经去过了，我们接下来应该换个方向，往东边看看，我记得那里好像有冷却塔，就是双曲线形状的那种。”
毕方双手比划着两条曲线，冷却塔实际上很常见，小时候看电影，金刚狼和死侍的决战点就是在冷却塔的边缘上。
那时候不太懂，还以为这种塔的都是核电站的标志，一直不明觉厉，看到了都下意识想绕着走，后来长大了才知道，大型钢铁厂，发电厂也会有这种东西，不是什么稀奇玩意。
“冷却塔和普通又高又细的烟囱不同，这是一种降温设备，一般用于大型工厂，例如化工厂，钢铁厂，发电厂，这些厂里面好东西可多了，不管是哪一种，应该都能搜集到对我们有用的东西。”
确定好方向，毕方裹紧油布，再次冲入雨中。
在城市中行进有一个好处，那便是熟悉过周围的环境后，便能轻易认出方向，不同于森林中，哪怕是重新回到了宿营点，没有标记，看着几乎相同的树木，也需要再次判断方向。
先前工厂出门前方是南，那东边自然就是出门左转，之后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前进就好。
街道上雨水横流。
马修·哈尔在大雨中奔跑，可就是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渐渐地，他跑不动了，浑身像是灌满了铅，沉甸甸的眩晕感就要把他压倒，前后左右无数的雨水坠落在地面上一起炸开，他旋转着，目光茫然，恍惚中似乎四周都是围墙，紧紧围绕着自己。
也伊门饱受战火摧残，现代战争就是信息化战争，信号基站都是重点打击目标，除了卫星信号，别的通信方法几本断绝。
马修对这一点深知肚明，特意准备了一部卫星手机，可手机却在之前的逃跑中不慎遗失……
记忆中直播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工厂中的篝火，之后去了哪里根本一无所知。
在一座废墟都市中，完全凭借运气寻找到一个男人，可能吗？
马修后悔自己脑门一热，辞去了人人羡慕的工作，回到了第一线，甚至是在知道对方目的地后，还特意选择了同一座城市。
可看都看到了，怎能不管？
他见过无数次悲剧的发生，无数次无能为力，只能将暴行用相机记录下来。
可那个男人就在这里！
他一定有办法！
……
掉在水洼中即将淹死的虫子不断挣扎，雨后的道路潮湿泥泞。
深一脚浅一脚，毕方鞋面裹上了一层泥浆，他放下油布，轻轻一甩，水珠便从油布上滚落，将其折叠收起，他带着水友们观察着目的地，心中隐隐有些激动。
十分钟前，毕方翻过围墙，试图进入工厂内部，却再一次被门挡住，无奈，只好再次寻找进入内部的通道，绕着厂房走了一圈，却不曾想有了意外发现。
围墙内，厂房排排紧挨，宽阔的过道之间，到处都是铺设而成的管道，赤裸裸地暴露在墙外。
毕方握着钢筋敲击钢管，梆梆作响，清越的声音经久不绝，他来到一处铁箱旁，轻车熟驾地插入钢筋，往外撬开。
“这种铁箱实际上并不牢固，只是一层薄薄的铁皮，很容易就撬开，不过大家一定要小心一些，里面装的很可能是易燃易爆的气体，千万不要用力过猛，造成悲剧。”
顺着缝隙卡入钢筋，铁皮吱嘎作响，很快一声爆响，铁皮门直接扭曲变形，挣脱开来。
拉开铁门，里面是两个大钢瓶。
“是乙炔和氧气！”
毕方擦了擦标牌，颇为惊喜，他抬头望着这座巨大的工厂。
“这种架设在建筑外面的燃气管并不常见，应该是为了方便工人们使用，我想它会是一座钢铁厂，因为乙炔和氧气的组合，最常用的地方就是气焊，乙炔是可燃气体，氧气是助燃气体，两者混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