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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的成就感无与伦比。
但这些富豪可没兴趣去学习怎样狩猎,他们要的只是出手的那一击,享受食物链最顶端的生物在自己眼前狼狈逃窜的模样。
他们需要一个老练的向导,一个称职的保镖,一个不在意法律的亡命徒。
这样的一次狩猎,往往能带来数十万丑刀的收益。
伯森便是深谙此道。
没人比他更经验丰富了,北极熊,美洲豹,东北虎,巴巴里狮,哦,巴巴里狮已经灭绝了。
伯森敲了敲脑袋,暗嘲糊涂,最终消失在森林之中。
其实毕方完全猜错了,兔子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没有下毒,也没有芯片追踪,就是半只普普通通兔子。
真正有问题的,是曰本政府给的无人机。
不过不是串通,每一个选手的无人机都有编号,在上面动点手脚,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
伯森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世界上居然还会有野兽直感这样的天赋,只需要一个照面,就能让人起疑。
更想不到的是……
“所以,这个家伙真有问题?”
谁都看不见的屏幕上,伯森鬼鬼祟祟做的一切,直到最后离开,都被某个人尽收眼底。
毕方捧着用藤条编的小箩筐,里面堆满了悬钩子,又大又甜,口舌生津,正兴致盎然的看着屏幕中的伯森挖坑。
唯一的问题是,这家伙到底是谁啊?
曰本政府派来的?他们已经发现自己的异常了?
“不太应该啊。”毕方咽下一粒悬钩子,觉得匪夷所思。
曰本政府要真发现自己,只要来硬的就行了,完全占据主动权,暗戳戳地搞这些干什么。
特意找个老头来盯着自己,还是个国外的老头?
毕方暗暗发愁。
另一边,穆加伦也在发愁。
曰本是一个很喜欢搞祭典的国家,大多数的祭典是一年举行一次,为所供奉的神明、季节或历史事件进行庆祝活动。
有些祭典甚至会持续几天,最著名的就是东京的神田祭、大阪的天神祭、京都的祗园祭。
捕豚祭算是小小的地方性祭典,但每年捕豚季开始之前,也都会举办,向申领祈祷今年会有一个好收成。
类似于春耕祭祖,是很久以前就流传下来的习俗。
今年的捕豚季祭典已然开始,窄小的海豚湾沙滩上,一座巨大的篝火熊熊燃烧,黑夜之中,依旧能清晰感到冒起的浓烟。
太地町的渔民们围在一旁,轮番倒上清酒,载歌载舞,庆祝今年会有一个好收成,可以卖出一个好价钱。
“拍不到啊,离太远了。”穆加伦愁得掉眉毛,摄像机里只有一大团的橘亮色火光,像靠近一些,周围又全是虎视眈眈的便衣警察。
这些人目光四处扫射,穆加伦一眼都能看出不对劲,根本不敢靠近,再加上自己一个外国人,面相迥异,去了更明显。
要是换毕方来说不定能直接混进去。
可惜毕方也有自己的难处,太地町对于自己附近出了个牛逼轰轰的黑熊猎人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走在街上,不说人人认识,也是十个里有七个见过。
穆加伦又叹了口气,看了看周围的两座山,想着能不能去那边找个好一些的角度。
“喂!那边的是谁!诶,站住!别跑!”
一道手电灯光猛然打在穆加伦背后,留下长长的身影。
穆加伦听到背后的声音,抖了个激灵,撒丫子就逃,密集的丛林中,手电乱晃,不消片刻,便跑得没影了。
几个巡逻员喘着粗气,扶着膝盖,嘴里还在喊着别跑。
“不行了,他跑得好快。”
“对方是一个人?”
“好像是一个人吧,你们有看到他的样子吗?”
“没,没看到,他太灵活了。”
“等等,我刚才好像拍到了照片。”
一名巡逻员拿出手机,兴致勃勃地递给众人。
严重模糊的背影下,一个勉强能看出人形的生物正躲入树林之间,灯光打在他身上,光影模糊,曝光严重,四肢扭曲。
倘若发到网上,一定可以和丑国天蛾人,苏格兰尼斯湖水怪并驾齐驱,成为太地町的森林怪物传说……个鬼啊!
其余同事全部拉下脸来,隐隐有怒火孕育其中。
“找,接着找,他们果然有帮手,今晚就抓到他!”
森林某处。
银亮的刀光晃人眼。
佐藤望着大山,修整不到半天,又鬼猎人全都选择再度进入森林,寻找白天索追踪到的痕迹。
巨大的黑熊脚印彰显不凡,佐藤深吸一口气。
“争取今晚成为第一。”
本州火山群山脉中,逃窜的偷拍者,追踪的警员,熬夜的猎人,目标不明的老人。
每个人都目标都不同,却又紧密相连,朝着最终方向赶去。
……
七月十五日清晨。
毕方站在附近最高的山顶上,这里并不能看到海豚湾,却能够眺望到佛寺与大海。
五重塔上的风铃似乎在与海面上的汽笛遥相呼应。
站在这里,能够直接感受到潮湿,咸腥的海风。
今日天气晴朗,海面上波光粼粼,成群的海鸥在海面上徘徊,瞅准时机俯冲入海,将新鲜的猎物吞入腹中。
酒店内,一排排电脑摆放在前,上面是一个又一个的摄像头。
众人感到坐立不安。
理查德从昨晚的祭典开始便再也没有睡着过觉,每一次合眼,似乎都能听到海豚的哀嚎在自己耳边环绕。
尖锐,刺耳。
数十艘渔船全部离港,一场血腥屠杀即将开始。
第五百五十九章 红血与黑浪
巨大的海豚雕塑遥遥指向大海,此时的海面上风平浪静,只有渔船准备前行时的鸣笛。
在海上,一只鸟要飞很久才会从你的视野里完全消失,你可以毫无遮挡地看上很久。
太阳刚刚升起,现在不到早上五点半,毕方站在山巅之上遥望,距离直播开始还有将近三个小时,现在的他拥有足够的时间进行观察以及记录。
大大小小的渔船足有十几艘,全都在海豚湾内一字排开,船舷和桅杆上挂满了旗幡,甲板上垒起献祭的鸡鸭鱼肉。
既是献给海洋,也是另类的鱼饵。
毕方没有手表,港口的渔船也还没有行动,但他觉得快了,或许是五点三十八分。
除了九和十三,曰本人更喜欢奇数。
7、5、3、8都是曰本人所钟爱的数字,有一个节日就叫753节,是祝福孩子的节日。
渔民往往比农民更加相信怪力乱神之说。
漂浮不定,深不可测的大海比之脚踏实地的土壤飘忽太多了。
当人面临不确定性的时候,就会有迷信思维。
1948年,一位英吉利人类学家研究过巴布亚新几内亚附近的一个原始部落,这个部落以打鱼为生。他们所在的岛上有个内湖,内湖里的资源非常稳定,只要去就有鱼,但是数量和质量都一般。
内湖质量不行,所以渔民们有时候要出海捕鱼,而出海是充满不确定性的——有时候能打到又大又多的鱼,有时候就会空手而回,搞不好还有危险。
渔民在出海前有一种原始的宗教仪式,愿意相信怪力乱神。
但是人类学家注意到,渔民并不总是迷信的。渔民只在出海捕鱼之前搞宗教仪式,要是去内湖捕鱼就不搞迷信活动。
问题来了,如果你真的信神,难道去内湖捕鱼就不要感谢神的馈赠了吗?
看来渔民并不怎么在乎神的感受……他们只是想做一些事情去干预不确定性。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运动员的幸运小动作,觉得小动作会带来好运,接下来会继续中球。
以及斯金纳的鸽子实验,将鸽子触碰机关能否得到食物,改成随机。
最终导致鸽子每次触碰机关之前,都会做一些多余的动作。
有时候是晃一晃脑袋,有时候是转两圈……
渔民举行祭祀仪式、运动员追求好运气、鸽子做多余的动作,有的是指望神,有的是靠自己,本质上都是同样一种思维——在面对不确定性时,人们总想做点什么事情来干预一下。
明知道做了也不一定好使,但还是要做,不做心里就不踏实——这就是迷信。
这是非常正常的行为,可此时太地町的渔民这么做,毕方却觉得讽刺。
海洋会怎么想,这些人潜意识中根本毫不在意。
或许这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在自己所能得到的利益面前,心中的神明都变得可有可无。
十几艘渔船并排沉浮,显得浩浩荡荡,这些“海豚猎人”应该很快就要出发。
海上薄雾渐渐消散,时间已经过了五点半,距离五点三十八,只差几分钟。
可惜距离太远,毕方什么都看不清,只能通过无人机来观察。
十几艘渔船中有一艘新船,甲板上十分干净,还没有落满鸟粪,空气里充斥着浓浓的油漆味,有些刺鼻。
渔船上,船长上香跪拜,锣鼓鞭炮齐鸣。
几名船员站在船头,有人不停地抽着鼻子,略感不适,一个年轻小伙穿着下水裤,可以看出或许是从他父亲那拿来的,有些老旧而宽大,这是一门世世代代传承的狩猎。
他伸开双臂,真的可以找到海燕一般在海面上迎风飞翔的感觉,只不过,似乎有一只海燕是黑色的,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可还没等年轻人细看,黑色海燕便消失不见。
一切从友好的寒暄开始,话题无非是那么几个,偶尔能听到有人炫耀出发前夜的风流韵事。
很快,5点38分到了,不出所料。
十几艘渔船全部鸣笛,白色水沫从船身两侧荡开,推着海浪向前出发。
出发仪式准时开始,早一分晚一分都不行。
刚出海,年轻人飞鸟并没有感到不适,相反,他十分兴奋。
飞鸟小时候很习惯看水族馆里的海豚表演,那些聪明的海豚真的很可爱,他的房间里贴满了海豚的海报和小玩具,但人不能总是一成不变。
随着年纪的增长,飞鸟喜欢的东西越来越多,新版的游戏机,VCD,邻居家的可爱女孩。
上了大学后,想要的东西就更多了,最好的电脑,舒适的环境,宠物所需要的食物,居所,炫酷的单车,一张人体工程椅……
而这些,通通都要钱。
可一只合格的海豚,就能卖上十数万丑金,哪怕不能全部到手,也能满足自己想要的大部分需求。
暑假了,邻居家的女孩想要一款最新的化妆品,可惜要几万曰元,飞鸟觉得自己有必要满足她。
和钱相比,可爱的海豚也就不算什么了。
年长些的船员看到飞鸟在发呆,严厉呵斥:“飞鸟,现在是发呆的时候吗?”
飞鸟吓了一下,连忙跑去:“来了来了,前辈,我需要干什么。”
“拿着它!”年长船员将一根长杆递给飞鸟。
飞鸟双手接过,意外的发现杆子很沉,长度上快接近整艘渔船的长度了,长杆的尾端有一个凸缘,很沉,压着整根杆子弯曲,不知道是用做什么用的。
但很快,飞鸟就知道了。
年长船员咬着烟嘴,将一把锤子递给飞鸟,甚至没有解释,就将长杆靠在围栏上,插入海水之中,接着用锤子敲打杆头。
看的飞鸟一脸懵逼。
这是在干什么?
吐出一口烟雾,老船员骂道:“发什么愣?照做都不会吗?”
还没怎么开始的飞鸟已经被骂了好机会,年轻气盛的他有些不服气,可想到今天的分红,他还是忍下了,学着老船员的动作,将长杆插入水中,用锤子敲打长杆。
刚开始他觉得这是一个很轻松的活计,可敲了没几分钟,就感觉握杆的左手又麻又痛,摊开一看,已经变得红肿了。
长杆在锤子的敲击下不停震动,细微密麻的震感将他的手震得通红。
老船员看了两眼,将烟嘴吐进海里,冷哼一声。
只有是有些经验的船员,都知道干着活手套是必不可少的。
对于这个不懂得尊敬前辈,满身是刺的愣头青,让他受点教训是十分有必要的。
飞鸟清晰听到了冷笑,咬了咬牙,脱下衣服,抱在手上,不仅没有泄气,反而敲击的更加卖力。
但很快,船长就注意到了飞鸟,他和飞鸟父亲是好友,将自己右手上的手套脱下,扔给了飞鸟。
飞鸟回头一看,惊喜道:“船长!”
船长拍了拍飞鸟的肩膀,鼓励道:“好好干,海豚们总是会沿着迁徙路线来到太地町,这数千年来都未曾改变,我们只需要等待它们的自投罗网就好了。”
“嗨!”
毕方站在山巅上,双臂怀抱,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动于衷。
现在去阻止,只能阻止这一次,可还有明天,后天,下周,下个月,一年又一年。
居高临下的俯视海豚湾,毕方可以清楚的看到,十几艘渔船排成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