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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
麻烦啊。
毕方踱步在冰窟旁，绕着这个巨大的窟窿走了一圈又一圈。
鲸不是鱼，而是兽，属于哺乳纲鲸目，虽然在海洋里游动，但却是用肺呼吸，没有鳃，因此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上浮到水面换气，否则就会憋死。
“现在距离海岸线到底有多远我也不清楚，但至少超过五里，而鲸鱼一般在半小时左右，就必须到水面上呼吸一次，短的10多分钟就得出来一次，从时间上看……”
踱着步，毕方一边向观众解释，同时也是在整理自己的思路。
【这玩意是怎么被困在这里的】
“可能是在极夜到来的那几天过来的。”毕方猜测，“进入极夜后，这几天气温一直在降，这里附近原来可能还没有结冰。”
“灰鲸是所有哺乳动物当中迁移距离最长的种类，迁移距离甚至在10000到22000公里之间，要知道地球赤道周长才四万千米。”
每年5月下旬到10月末，灰鲸就会穿过白令海峡和白令海西北部，到水温、光照都较适宜的北极圈内索饵，然后开始南移，穿过阿留申群岛，沿着北美洲大陆沿岸南下，平均每天行进大约185公里。
眼前的鲸鱼一家可能就是在迁徙过程中途径格陵兰岛，结果在穿过一边还是浮冰的海岸时，由于极夜的到来，气温急速下降，整片浮冰海洋冻结成了一整块的冰原，堵住了它们换气的机会！
第七百章 小灰鲸身上的渔网
很多人有这样一个认知，觉得鲸鱼是潜水的行家，是那种动不动就能下潜几个小时，在数百米，甚至上千米的深海中游动的巨兽，如同传说中的利维坦，在海洋中无往不利。
这是一个错误认知。
从潜水时间上看，鲸鱼比绝大多数真正善于潜水的动物都要逊色，只不过由于鲸鱼是哺乳动物，在一大票用肺呼吸，几分钟就会被水淹死的同类中遥遥领先，因此在生物特征上有着加分项，所以才显得潜水能力强很多。
可加分项只能是加分项，相比于最常见的乌龟，那动辄两三小时起步的潜水时间，仅有胆鼻鲸和抹香鲸，分别能潜水120分钟和90分钟，而且这还是极限状态，一般也就是50分钟左右，如此也已经是鲸鱼当中的“潜水冠军”。
极限状态才能摸到许多潜水行家的下限，可见一斑。
当然，以小时计也已经相当不错了，所以，捕鲸船在追捕它们吋，一旦见其深潜水后，只得就地长时间等待。
其次是以露脊鲸和大须鲸为代表的“潜水亚军”，分别能潜水60分钟和40分钟，但一般是每潜水10到15分钟，就需要在海面上休息5到10分钟。
再次便是其他鲸鱼，时间基本在半小时以下，从鲸鱼的种类上来看，这些物种占据了绝大部分。
例如蓝鲸，一头蓝鲸每天消耗2～4t食物。摄食时游速2～6km／h，洄游中5～33km，被迫逐时最大20～48km。
一般进行10～20次小潜水后接一次深潜水，浅潜水间隔12～20秒，深潜水可持续10～30分种。
蓝鲸这种才是常态，抹香鲸那种动辄一小时，深潜两千米的，属于是鲸鱼当中的大爹，人类当中的博尔特。
也正是如此，在中世纪人类才能划着小船追着鲸鱼乱杀，否则直接深潜一个小时，往远处一游，这谁抓得住？
那些能上船抓抹香鲸这种大爹级别的，那都是牛人中的牛人，是冒险和荣誉的勋章。
当然，最后还有海豚，潜水不太深，一般为5分钟左右，拟鼠海豚最长也可达23分钟。
说到底，鲸鱼毕竟是哺乳动物，终究是用肺来呼吸的，而不是其他什么，潜水时间长短，全都在氧气利用上。
普通的动物吸入一次空气只能交换10～15％的气体，鲸鱼肺虽然面积并不大，但是它一次呼吸可让肺中的空气80～90％换新，比人的深呼吸更有效率。
利用率也更高，鲸类的氧气在潜水时可以控制优先只供给大脑、心脏和游泳的肌肉，在耗氧方面非常节能。
人类绝大部分是做不到，只有极少数世界级别的闭气的能在长期训练中做到降低核心器官以外的供氧。
此外鲸类二氧化碳耐受度也比人类高很多。很多人憋气二十几秒就想呼吸了不是因为缺氧，而是因为体内二氧化碳浓度升高，往往此时体内氧气浓度还保持在最浓的百分之九十九或九十八。
人类自由潜水员经过专业训练，其中很重要的就是提高二氧化碳耐受能力，他们的闭气时间可以比没训练的人久很多，大概是普通人的三倍到六倍长。
但再怎么利用，本质上还是那个肺。
“灰鲸游动的呼吸规律是，在浅潜水的时候，先呼吸数次，随后就紧接着进行一次时间较长的深潜水。”
“深潜水的深度大约为100米左右，在水下前进的距离约为1000米，持续时间一般为17一18分钟，有的最多只能有8分钟最长的不过50分钟。”
听到毕方的解释，有心人稍微算了算，保守估计到海岸的直线距离是五里多，将近三公里，仅从这个数据上来看，也是不可能逃出去的。
就算灰鲸爆种了，一下子潜半小时，那顶天也就游出去两公里，一半多一点而已。
【那老方你多挖几个洞？帮帮忙啊】
【是啊，人为挖洞可以吗？】
【这样的话，一里挖一个不就好了？】
毕方点点头：“当然可以。”
水友们刚想露出笑容，结果点头中的毕方就淡淡道：“如果整个冰原都很薄，厚度不超过三十公分，几公里内都不存在冰脊，可以直线前进，并且灰鲸能充分理解我的想法，对我保持相当程度的信任，同时还是千里眼，可以准确看到千米外的冰窟，我花两天时间打洞，那也是可以救的。”
一盆冷水浇得水友透心凉，谁也没想到这里面居然存在那么多问题。
是啊，灰鲸又不像毕方在冰原上逛了一圈，知道到海岸的具体距离，它们怎么就驻足不前了呢？
很显然是因为感知所及之处已经没有了它们能换气的机会，胆小谨慎的灰鲸自然不敢继续前进，只能缩在这里。
当然，这个胆小的后果很正确罢了。
冰原所有范围也不都是像这处冰窟的冰层一般薄，往四周方向看，甚至会发现数十米厚的冰盖，冰脊，要想直通海边，必须绕路。
灰鲸可不是弓头鲸那样的“动物型破冰船”，可以直接顶破超过六十公分厚的坚冰，没有坚硬颅骨的它们只会撞得头破血流。
并且从毕方的体力和灰鲸还能坚持的时间上来看，洞和洞的距离至少要超过一里，也就是五百米，否则挖洞成本太高，毕方体力不允许，鲸鱼也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
但五百米，鲸鱼在看不到希望的情况下能跟着毕方前进吗？
这些都是问题，因此毕方才会在洞窟旁转了又转，迟迟没有行动，在没解决上述问题的办法下，是不可能成功救援的。
【别骂了别骂了】
【那没办法了吗？】
【啊这……】
正当众人，哪怕是毕方都陷入一筹莫展之际时，一声鲸鸣吸引了毕方的注意。
他很早就注意到，体型最小的一头灰鲸由于体力不足，无法频繁换气，只能依仗父母的帮助。
这一次同样如此，小灰鲸在一条大灰鲸的帮助下进行了换气，可它尾巴上缠绕着的渔网牢牢吸引住了毕方的目光。
第七百零一章 新项目，得加钱！
至今五米左右的巨大冰窟内，漆黑色的海水上下起伏，反射着斑点星光。
一头体长超过十五米的海洋巨兽在海水里游曳，轻轻顶住另一头体型只有它一半大的“小兽”腹部，将其慢慢顶至海面。
海水缓缓涌起，像是鼓起了一个大包，最后骤然留下，露出光滑的鲸背。
或许是生存时间太短，小灰鲸身上并没有太多的藤壶与擦伤，鲸身上显得较为干净。
“噗！”
气孔开合，伴随着如小火车汽笛般的巨大声响，一道短而粗的冰霜柱喷涌而出，淋在了冰原之上。
当鲸浮出水面换气，要先把肺中的大量废气排出，排出的气体压力很大，能把接近鼻孔的海水喷射出海面，这种现象通常叫“喷潮”或“喷水”，只不过现在来看，或许要叫“喷冰”还差不多。
由于海面上的空气比鲸肺中的气体凉，所以从鲸肺中呼出的湿气，一遇冷空气就凝结成许多小水滴，形成雾状水柱，在北极低温下，这种水柱更是直接变成冰柱，落地之前就变成了刨冰状。
各种鲸喷出的水柱，高度、形状各有不同，蓝鲸的喷水柱高达9—10米。
数百年前，原始的捕鲸者就是根据海面上的水柱发现鲸的行踪，甚至可以根据水柱的高低和形状来判断鲸的种类。
只不过毕方此时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上面，刚刚小灰鲸尾巴上的缠绕物让他有些惊疑。
海藻？
还是其他什么？
一阵鲸鸣，小灰鲸再度潜入海洋，接着是另一个灰鲸上浮，循环往复，直到十分钟后，小灰鲸再次上浮，这一次毕方瞪大了眼，终于看了个清楚。
冰原之上反射光很强，很多事物都可以看得很清楚，可终究比不上白天的良好视线，一但颜色相近，又没有明显形状，许多东西很容易被忽略，最初几次毕方根本没注意到，此时集中注意力再看才发现，那头小灰鲸的尾巴上居然缠绕着一张渔网！
随着无人机的聚焦，观众也看得一清二楚。
【渔网！】
【什么渔网？】
【刚才你没看到吗？那条小鲸鱼的尾巴那里，缠着渔网】
【什么时候缠上的？有人在北极捕鱼？是不是可以找他们来帮忙？】
【你没听方神刚才说的吗，灰鲸可能是迁徙路过，鬼知道是什么时候缠上的，而且也可以是遇到了远洋捕捞船也说不定？】
观众们各执己见，分享着自己的看法，也有人提出了一些如何拯救的建议，但基本上就没靠谱的。
指望水友们提建议，不如期待母猪会上树。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随着眼前三条灰鲸的出现，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直播间，想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灰鲸被困冰窟，这种事情太罕见了，绝对不能错过。
狼牙直播也迅速将画面推送到封面之上，作为首页封推，进一步吸引着观众。
谁能拒绝一头大鲸鱼呢？
鲸类生物对人类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迷之亲近”，小到海豚，大到蓝鲸，即便是有杀人鲸之称的虎鲸，事实上也基本不会伤人。
虽然一直被伤害，却始终甘之如殆。
而人类对这样的大家伙的情感其实也差不多，几乎每个小男孩都在小时候幻想过在海族馆与蓝鲸对视，想看看它优美摇曳的身姿，直到长大后才发现，世界上没有哪一个水族馆能容纳下体型庞大的巨鲸，从此梦想搁浅。
“船长！”
某艘游轮上，一位站在甲板上的水手拿着手机，冲着刚从船长室下来的船长挥手：“看直播了吗？”
“直播？”船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眼前的水手在说谁，有些头疼得捂着脑袋，“唔，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吗？昨天晚上喝了点酒，刚醒。”
船长可是毕方的忠实观众，再加上这一次坐的还是他的船，单枪匹马是去格陵兰岛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生存一百天，甚至是最寒冷的北边，自然记忆犹新，这几天都会抽空看一会直播。
只不过正如船长刚刚说的那样，昨晚喝了点酒，对于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
“是方先生……”水手快步上前，将手机拿给船长看，简单叙述了一下事情经过，随后提议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去帮方先生的忙。”
哪怕是游轮，那也是北冰洋上的游轮，自然有一定的破冰能力，更别说是以前的远洋改，能力更为出众。
船长哈维斯颇为意动，灰鲸数量可不多了，一共才几百头，北冰洋上来来回回十几年了，总共见过几次？
“可是游客……”哈维斯又有些纠结，他自己很想去，但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渔船船长了，而是游轮船长，船上还有不少游客，有固定路线，去不去可不是他能决定的。
倘若是十天前发生这样的事，哈维斯觉得肯定没问题，当时船上的游客是和毕方一起过来的同一批。
毕方这家伙，有着惊人的人格魅力，而且很会讲故事，语言能力强，长得也不赖，船上的男女老少几乎都和他打成了一片，过去花两天时间绕路帮忙肯定会答应，可现在二十天过去了，早就不是同一批游客了。
“我觉得没问题，你不觉得很刺激吗？那可是拯救鲸鱼哎！”一直在旁听的二副表情略显夸张，手舞足蹈，“哈维斯船长你可以说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