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茁壮的草根-第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第一卷  劲风起于青萍末


………………………………

第一章 光荣退伍

    起床号吹响的时候,宁向东吓得一屁股坐起来,待看清楚尖刀班里的状况时,才长出一口气,重新躺倒在床上。

    老兵们早已离队久矣,整个机炮连只剩了他一个人。

    口渴的要命,闭着眼伸手在桌子上摸水杯,却摸到了一个酒瓶。

    昨晚一场宿醉,喝的太多了,这会儿感觉头疼的要命。

    本想再躺一会缓解身体的不适,结果却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还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梦,梦里又回到三年前,音乐老师叫自己去办公室的时候。

    “就是这个孩子,洞箫吹的很不错,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音乐老师指着他,对几个穿军装的人说。

    几名军人就让宁向东现场吹一段。

    他想了想,就春江花月夜还算拿手,于是吹了开头的一段。

    军人们频频点头,看样子很满意。

    宁向东暗暗汗了一个,其实就会头一段,再往下能吹,技巧就很烂了,只能把曲子顺下去,却没了韵味。

    当知道自己的孩子被部队看上时,宁家父母一时不知所措。

    宁父当了一辈子老师,这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部队征兵,是公民的义务,他不会拒绝,可文艺连是什么兵种,是战士还是军官?以后一直吃军粮?还是干几年就退役?退役了怎么办?分配工作还是继续上学?

    宁母才不管那么多,一想儿子要远离家乡去当兵,当时泪就下来了,坚决不同意。

    自己妻子在部队同志面前哭哭啼啼,大学教授宁鉴良犯了尴尬症,很严肃地对妻子说:“霍敏芝同志,保家卫国也是老百姓的义务!部队看上咱们的孩子,这是宁家的光荣,再说,七师又没有多远,从并原到南榆,也就二百多公里,想孩子了随时去看不就得了。”

    部队同志听到宁教授嘴里开始跑火车,连忙接过话头,先是高度赞扬了宁父的觉悟,同时提醒宁家,到了部队要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是想看孩子就能看的。

    文艺连的人给宁母解释了连队日常的正课内容,上午学习文化课,下午才进行专业训练。

    就这样,办妥了武装部的交接手续,一个星期后,宁向东到七师师部的文艺连正式报到。

    宁向东当时才十五岁,青春期还没开始,身高才一米五五,结果一到连里,军装没有合适的,六号服穿在身上也像穿着袍子。

    管后勤的副连长看了一个劲摇头,向装备库调拨也没有比六号还小的,幸好女兵班副班长季君珍学过裁剪,一口气把冬夏两套常服全改了,宁向东才算有了军装,只是军帽一点办法也没有,戴在头上来回晃荡,只能先凑合着,好在文艺连戴军帽的场合不多。

    只是有一次师参谋长在作训室的窗户前,无意中看到去开水房的宁向东,不禁很奇怪,问身边的作训参谋:“那个小孩子,戴的是草帽吗?”

    我军的文艺部队在战时,为了活跃部队气氛,鼓舞指战员士气曾经起到过不可或缺的作用,所以始终保留了这个编制。

    一直到七十年代末期,军委开始着手部队改革,撤销了文工团的编制,宁向东所在的七师,才将团编压缩成了一个连。

    师参谋长听说宁向东是文艺特招兵后,冷冷地哼了一声:“招个娃娃进来,简直乱弹琴,我看这个文艺连留着一点意义也没有!”

    第二年春训开始前,文艺连正式解散,男兵一律下到班排接受集训,女兵全部分配到通信站,每天练习爬电线杆。

    当一九九零年的阳光,透过窗户前的树影,斑驳地落在宁向东脸上时,他终于醒了过来。

    昨晚,自己的老班长邓建发也正式退伍了。

    老班长是服役七年的老兵,退伍命令下来后,团政委周绍智专门找他谈了话。

    邓建发的老家在河南一个挺艰苦的村子里,从入伍那天起,就打算留在部队不回去了,谁知道,一场兵当下来七年,考了四次军校也没考上,想转个志愿兵,也一直没有机会,最后只好服从命令,光荣退伍。

    昨夜,宁向东从军人服务社买了一瓶酒和袋装花生豆等几样小菜,俩人喝了顿硬酒。

    邓建发倒了一晚上苦水:“你知道吗向东,我走的时候,全村人对我高看一眼,就等着我穿上四个兜干部服回去……”

    “我比不了你啊,你们城里兵回去就有工作,还都是正式工,可我呢……”

    “虽说你是文艺连解散后分到班排里的,没经过新兵连集训,除了队列训练,器械、战术、射击样样不行……”

    宁向东尴尬地笑了笑,拿起烟递给老班一支,自己拿一支。

    “可你娃脑子聪明啊,就凭着单个军人队列动作考核,就拿了师嘉奖……”

    宁向东划着一根火柴,给邓建发和自己点上烟。

    烟是阿诗玛,算是名烟了,一云,二塔,三中华,最不好抽阿诗玛,可就算在名烟里排最后的阿诗玛,一盒的价钱也是宁向东一个月的津贴费,平时只敢抽两毛钱的登月,这是发了退伍补助,才敢奢侈一回。

    半夜十一点四十分,宁向东送邓建发去火车站,买的是硬座车。

    老班不但舍不得买卧铺,而且所有的行李也坚持不托运,要自己扛回去。

    宁向东只好买了站台票,一直送到了车上,邓建发很是心疼,说就进个站,还要五毛钱,太贵了。

    上车后老班酒劲上来,醉得在硬座上坐不住,宁向东就偷偷找乘务员补签了一张卧铺票。

    送走老班回到营房,已经下半夜,他连桌子也懒得收拾,直接躺到床上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宿醉引起的头疼稍微缓解了一点,宁向东才起了床。

    把一片狼藉的桌子收拾好以后,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就随手找了一张旧报纸去厕所。

    教导团一共四个营,贴着东西两座墙根,分列了四个厕所,一个厕所的长度从头走到尾大概也得有一站地那么远,往常早晨的时候,人喊马嘶地都往厕所跑,去晚了连坑也没有,现如今走在里面,过堂风呼呼刮过,竟然也能听到自己腾腾的脚步声。

    蹲着坑,看着废报纸,有一个标题写着:“军区领导下基层,视察后勤工作”,宁向东这才想起,现在已经中午了,而自己早晨饭还没吃,又发现自己在茅房里想着吃饭,不禁感觉又古怪又好笑。

    随后心想,当了三年兵,就回过一次家,光写信了,性情也改变了,想到信,忽然想到,临复员的时候给宋小青写信说了情况,可现在人都走完了,也没看到她来信。

    三年了一直没见过面,最后这一年,信也少了,只知道宋小青今年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学,想到这里,宁向东的心飘了起来。
………………………………

第二章 归途邂逅

    收拾好背包,宁向东向营门走去,上衣兜里放着十六张大团结和一些零钞,一共二百块钱的退伍安置费,昨天送邓建发喝了顿小酒,竟然花了三十多块,几乎干掉了一个月的津贴。

    刚参军时,一个月津贴费是十二元,一九八八年部队施行授衔制,军装也取消了三点红,帽徽改成麦穗环绕八一军徽,缀红五星的领章也改成了领花,宁向东授士兵衔任中士,津贴费涨到了二十三,第二年升为上士,津贴费三十八元,而昨晚买了一盒阿诗玛烟七块钱,一瓶高粱白两块五,再随便买点小菜,一共花了三十多,地方物价真是太高了。

    教导团驻地距离南榆县城徒步要一个多小时,附近只有一个叫大王庄的村子,县城开往北山的公交车只在每天早晚对向发出一次,其他时间村里人想进趟城只能自己想办法。

    前几天,部队有专车送退伍老兵到火车站,宁向东的家离部队很近,用不着坐火车,而汽车连的司机不愿意开着大轿子车专门再跑一趟汽车站,宁向东本人也无所谓,大不了走着去,五公里负重也跑过,这点强度不算什么。

    而事实上在公路边走了没有多久,就遇到村里进城的拖拉机,老乡看到背着背包、提着行李的退伍兵,便大声招呼上了拖拉机。

    拖拉机后斗里坐着三四个人,一打听是去师专拉食堂泔水的。

    “难怪臭烘烘的。”宁向东暗自想到。

    拖拉机一路哒哒轰鸣,跑的挺快,宁向东大声问车上的人:“不是有送饲料的吗?干嘛还要去拉泔水?”

    车上的人也同样大声喊着答道:“饲料多贵呀,泔水不要钱,师专还倒给钱,还得好好谢谢咱们,一举两得!”

    宁向东看着大王庄几个老乡眉飞色舞的表情,也跟着大笑几声,这样高声聊了几句后,实在太累,因为声音稍微低一点就被拖拉机的轰鸣声和风声盖住,几人很快没了聊天的兴趣,便看着路两边飞快掠过的行道树发呆。

    拖拉机开到师专门口停下,宁向东跳下车,跟老乡道别,立刻被路边等客接活的三蹦子盯上,考虑到师专到汽车站还有五六里路,宁向东忽然失去了步行过去的想法,一番讨价还价,五块钱成交,宁向东咬咬牙,心里暗骂:“真黑!老子坐回并原也才五块钱!

    终于来到了汽车站,三蹦子很给力,直接开到一辆公交车旁边,车门口的售票大姐正在豪迈地吆喝:“省城!省城!还有一分钟!”

    三蹦子就笑起来,冲大姐喊道:“老子一个钟头前送客人来,你就喊一分钟,到现在还没走。”

    大姐一瞪眼:“你个球货废话咋这么多?小心把你赌钱的事告诉你老婆!”

    三蹦子立刻怒了,张口就骂:“闭上你脑袋上那个坑!一张碎嘴!”

    大姐从车门边拽出一把扫帚就打,三蹦子忙掉转车头跑,大姐指着背影骂道:“老娘晚上就去找你老婆,把你球货关在门外!”

    三蹦子跑出好远,扭头回了一句:“老子怕你个球!晚上回去我老婆照样做好吃喝,看死你个没老汉儿的!”

    大姐蹦起来喊道:“老娘的老汉儿在煤矿开车拉煤挣大钱,比你个球货强百倍!”

    售票员大姐堵在门口骂架,宁向东上不去,就站在车边笑个不停,大姐一扭脸看见了,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道:“省城五块!先交钱!”

    又等了大概半个小时,陆陆续续上来一些人,看看车厢渐渐满了,这辆破旧的公交车才吭哧一声,颤颤巍巍发动了。

    还没走多远,又嘎吱一声停了下来,售票员大姐哗啦一把拉开车窗,半个身子探出去,冲着后面大喊:“省城!省城!”

    好像是得到了什么答复,大姐缩回身对司机喊了声:“靠边!”

    车门一开,跑上来一个大约二十岁上下的女孩儿。

    刚上来的姑娘扎着马尾辫,大概因为追赶车子,跑上来后有点气喘,胸部就略有急促地起伏,白皙漂亮的脸蛋儿也红扑扑的。

    九十年代初的客运公交车,刚刚开始承包给个人,为了多拉快跑,司乘人员对乘客的要求并不高,车里的人有磕瓜子的,有吃水果的,还有很多抽烟的,搞得整个车厢乌烟瘴气。

    姑娘匆匆扫视着车内,打算找一个合适的座位。

    “何萍?是你吗?”

    身边的独座上忽然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声,随后一个人站了起来。

    姑娘一愣,仔细看去,原来是市团委的任秋林。

    “这么巧?你是去市里吗?”任秋林一脸喜悦地说道。

    “任科长?”姑娘诧异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您是去县团委办事吗?怎么没见到你?”语气并没有太多的惊喜,客气中隐隐保持着距离。

    “哦,我是去县委办事,我现在已经调到并原市委了,”任秋林挑了挑眉毛,笑道:“临走时县委非要派车送我回去,被我坚决拒绝了,我们这些市里的干部就应该经常坐坐公交车,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

    说着话,任秋林并没有一直看何萍,反而用眼睛的余光不停斜窥着车厢其他人的表情,当看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以后,流露出得意的微笑。

    听到任秋林说县委派车,刻意提高声调的时候,何萍眉头微微皱了皱,并未迎合他的话,只是淡淡地说道:“还是任科长觉悟高,您坐,我到后面坐了。”

    “哎,何萍……”任秋林看何萍向后走去,连忙跟了上去。

    何萍向车厢后面看了看,最后一排还有座位,但是有两个抽烟的乘客把那里熏的烟雾缭绕,犹豫了一下,她收回视线,又看到宁向东旁边还有一个空座,便走过去坐了下来。

    何萍坐下来,宁向东才看到,随意地瞥了一眼,却发现这姑娘
返回目录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