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宁向东一脸尴尬,还没来得及解释,高存光接口道:“您这位老同志别上火,这是我们村的集体决定,去年春节前就卖给宁了。”
着话,高存光走到门口,对隔壁的曹秋凤喊道:“把宁向东买东西的发票拿来,城里来的同志要看!”
没一会儿曹秋凤拿着两张票过来:“也不知道看哪张,都拿来了。”
耕夫接过来一看,桌子定价三百元,此外还有张买门板的收条,作价是一百。
耕夫看着价格,本能的感觉到门板也不是凡品,扬着收条问道:“这是什么门板这么贵?”
付为政瞥了一眼,轻描淡写的道:“城隍庙廊坊的门板。”
“那里可是受国家保护的文物建筑,你们村敢擅自出售?”耕夫发怒道:“还有你宁,他们敢卖你就敢买?这是犯罪明白吗?!”
………………………………
第一百八十九章 深山访古
“他老叔,这么紧张做啥,”付为政摸出烟袋,开始慢条斯理的卷烟卷儿:“城隍庙主殿和配殿定为县级文保建筑,两侧的廊坊有一个塌了,省城来的公家人已经没有抢救保护价值,另一个也给了村里当做公产,现在是蔡老师在住,都没有登记在册。”
耕夫闻言,看了看文保局的两名同志,那两人微微点头,显然是了解情况。
“来,他老叔,眼看快中午了,吃了饭再别的。”付为政道。
尽管这几个人跟修路没关系,可是饭该管还得管。
对贫穷的鹅关村来,管饭也是个大开销,还好这几个人不算多,如果像昨设计组来那么多人,还真是吃的他付为政肉疼。
刚刚起吃饭的事儿,一直在院里竖着耳朵的曹秋凤就进来统计人数,文物局的同志把介绍信拿出来,付为政一看上面只写着两个人因公前往鹅关村,请给予接洽的内容,便拿眼瞅着曹秋凤。
妇女主任曹秋凤是村里的兼职会计,一看老支书眼神就明白了,接过介绍信后,故意把上面的内容读了出来:“文物局的两名同志……”
耕夫就站在旁边,一听连忙道:“曹主任只登记两个饶就好了,我们几个人吃饭要付钱的。”
曹秋凤嘴里客套了几句,手上却没有推让,接过耕夫交的饭钱就往外走,高存光见状大声道:“城里同志过来,把饭做的精致一点,不然吃不惯。”
着话他凑到曹秋凤身边低声道:“鸡食不烂子,多放羊油别放肉。”
坐在门口的宁向东恰好听到高存光的话,不禁咧嘴一笑:“最好多做两锅,要不不够吃。”
鹅关村耕地里只能种玉米和高粱这种抗风抗旱的庄稼,村里见吃红面窝头,玉米面糊糊,早就吃的深恶痛绝,却不知道跟城里饶口味正好相反。
宁向东第一次在俊花家吃鸡食不烂子,伴油泼辣椒面一顿干掉一锅,这会儿一听高存光安排的菜谱,赶紧补充了一句。
“多做四锅都行!”曹秋凤笑了,村里高粱面和玉米多的都扛到陈村镇换东西,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果然,中午吃饭时,城里来的同志个个超水平发挥,不但把鸡食不烂子全都消灭掉,油泼辣子面也干掉一盆。
负责做饭的付为政婆娘目瞪口呆,这帮人是不是假城里人,吃起饭来比庄稼人还能造。
耕夫也撑得要命,由于受名声所累,应邀参与的宴请无论从就餐环境还是菜品的制作,全都是美轮美奂,极致精雅,多少年来,他几乎没有坐在板凳上,跟一群人围着饭锅呼噜呼噜吃猪食的感觉了,今这一顿饭吃下来,酣畅淋漓仿佛年轻了十岁。
饭罢,由于吃的太多,耕夫连坐都坐不下去,只好在屋里站着,一直养成的午休习惯也因为肚子太鼓没法卧床,就提议去村里溜溜弯消食。
宁向东一听道:“那干脆去城隍庙转转,再看看村里对文保建筑的保护措施有什么欠缺的地方。”
文物局两名同志闻言连连点头,这样正好一举两得,工作也做了,肚子也舒服点。
于是一行人向城隍庙走去,耕夫想起刚才吃饭时,就宁向东表现正常点,问道:“宁是不是已经不稀罕这样的饭了?”
宁向东笑道:“刚才那种用土豆做的不烂子我百吃不厌,用槐花和榆钱儿做的不爱吃,不过我不敢多吃辣子,所以就少回了几碗。”
耕夫一听宁向东提到辣子,心坏了,因为鹅关的羊油辣子实在太香了,而且只有一点微微的辣,他刚才可没少吃。
宁向东看到耕夫的样子,嘿嘿一笑,料事如神的道:“虽然吃着不辣,但是谷道门还是消受不了,明早晨如厕的时候就有充分体验了。”
几人边边行,很快来到城隍庙,并未忙着进门,而是围着院子绕行了一周。
文物局的两名同志没有参加过多年前的勘察工作,这次也是第一次看到这座始建于明朝的庙,不过他俩临行前,在单位也做了不少功课,此时看到建筑物除了自然风化的痕迹,并没有太多损伤,对鹅关村的保护工作也很满意,殊不知村里根本没怎么保护过,全是因为蔡义和住在这里,时时勤于照看的缘故,据老蔡讲,光是田鼠洞也不知毁过多少个。
进了门,大家便一眼看到西侧倒塌的廊坊,风吹雨淋几乎成了土堆,上面还零星插着几根破木条。
耕夫过去拔出来看了看,只见木质因长年水土侵蚀已经接近酥烂,不禁心疼的摇摇头:“不堪用了……”
这时蔡义和听到院子的响动,从东廊坊走出来,看到耕夫时不觉愣怔了半,迟疑的道:“你是……老鲁?”
耕夫的俗名多少年没有人叫过了,即使知道的人也不会这么叫,此刻在深山庙中竟然遇到故人,绕是他这一生极富传奇,也不禁呆了。
“你是……蔡横舟……”耕夫凝神打量,脑中电光石火般一闪,想到一个人。
“错了,我是蔡义和。”老蔡微笑的望着耕夫:“除了白发,一点没变。”
耕夫心潮起伏,想起当年与蔡横舟在西泠相遇时,因他名字中横舟两字受到启发,才给自己起了个不羁的名号。
“野渡无人舟自横,你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憩所……”
“呵呵,野人奏曝,如今依旧吗?”老蔡含笑点头。
“怕是改不了了,但存绵薄之力,我也要尽心到底,”耕夫自嘲道:“只是你怎么会山居于此?”
“人生何处不相逢,不提也罢。”老蔡摇摇头,招呼几人进了廊坊。
当耕夫尝到老蔡捧出的茶水时,连声赞叹道:“先苦涩而后甘甜,你连喝杯水也要反思吗?”
“一日三省吾身,喝水只算其一。”
耕夫指了指不远处的床榻:“睡觉也算其一?”
蔡义和看着耕夫尚未消化完饭食的肚子:“粥饭亦占其一。”
耕夫抚掌大笑:“善哉,这就是生命啊!”
一行人久在国学之中徜徉,此刻身在山中庙,耳听两位故人口打机锋,不禁心动神驰,恍若肋生双翅,一念已过千年。
………………………………
第一百九十章 底蕴
城隍庙邂逅故人,而且还是这里的值守人,耕夫甚是欢喜。
根据蔡义和讲述的城隍庙野史以及文物局考察的数据,耕夫脑子里大概形成了概念,尽管疑点颇多,但此建筑定义为明朝所建并无争议。
同时,正因为颇多的疑惑反而激发了探究的兴趣,因此众人在廊坊坐片刻后,便起身来到大殿。
对于潘郎造像的疑点,耕夫并没有多加考证,尽管这位古代将军的生平传也是漏洞百出。
耕夫的兴趣在于建筑本身,这座正殿的规制,几乎完全按照明朝成例,然而有几处却令人费解。
明朝是中国古代礼制极为严格的朝代,对庶民宅邸也有详细的等级划分,文物局对这座建筑多年前就曾下过定论,庙非庙,宅非宅,盖因既没有城隍庙的特征,建筑风格又逾制太多。
耕夫此行之前也曾遍阅史料,现在来到现场亲眼所见,果然如资料记载,庐舍倒是依制,未敢超出三间五架,然而严禁使用的斗拱、彩色却历历在目。
这可是明朝开国之初洪武年即立下的规制,贯穿整个朱明王朝,一百多年后也只是架数可以多,间数严禁增加。
“你怎么看?”
耕夫向身边的蔡义和问道,他深知对方历史造诣之深,又独自在鹅岭深山,徜徉十数年不走,必然有深刻见识。
蔡义和身居城隍庙许多年,未尝不是一探究竟,研史与鉴古异曲同工之妙,快乐都源于众生皆醉吾独醒来,堪破真实一刹那间的愉悦。
蔡义和沉吟片刻后,开口道:“举凡种种之怪现状,非止宅邸的逾越,殿内布置更有诸多不宜之处。”
耕夫一句话也不,甚至连呼吸都放缓了,生怕有任何不合时夷响动影响了蔡义和掀开历史谜团的兴致。
“宁,上次你拿走的那扇门板,还记得是什么花纹吗?”
宁向东哪里还记得清楚,想了半才犹豫的道:“好像是一朵牡丹花……”
当时蔡义和要拿门板去堵羊圈,宁向东因为喜爱那些繁复的花纹,所以连同一些碎料,花一百块钱买了下来。
看到耕夫警惕的瞪一眼,蔡义和笑着对他道:“文物和历史价值几乎没有了,跟你刚才看到的那几根木条一样。”
“那门扇上面的花可是牡丹啊……”蔡义和悠悠的道,一瞬不瞬的望着耕夫。
耕夫的双眼再次瞪的滚圆:“牡丹?凤冠霞披牡丹花,这是皇制啊!”
蔡义和微笑不语,很享受耕夫受惊后的表情,这跟他当初在后殿基座下看到这扇门时的震惊程度是一样的。
这时文物局的两名同志从旁边路过,听到蔡义和的话却无动于衷,只是客气的笑笑。
耕夫忽然有所领悟,道:“野史?”
蔡义和佩服的点点头,笑道:“确实是野史,但又处处透着古怪……”
“你继续你的看法!”耕夫催促道。
”建文帝朱允炆。”当着明白人用不着废话,蔡义和惜字如金。
“怎么可能!”耕夫大摇其头:“你这家伙太敢设想了,再还有人他隐居在日本终老呢。”
“避于深山之中,使用皇制,却又如此隐秘,而且恰好是明朝,凡此种种,历史上只有一位啊……”
“这位被自己叔叔抢走皇位的子,传中的隐居处有江苏,有山西,但以我来看,都不足为凭……”
“既然都是传,你又怎么能肯定鹅岭是朱允炆的隐居处?”耕夫问道。
“这就得感谢宁了,”蔡义和道:“上次宁的女朋友来鹅关找他,曾经过在图书馆的一本书里读到一段关于鹅岭的野史,这件事给了我启发,既然正史没有记载,那我也从野史里找找……”
“正史当然不能记载建文帝失踪,如果那样,朱棣称帝就不是名正言顺了,”耕夫打断了蔡义和的话:“我不理解的是你为什么认准这地方是朱允炆的龙潜之地?”
“刚刚提到过,这座庙不是庙,宅不是宅的建筑,处处流露着不合之处,而且正殿中供奉的人叫潘郎,宁女朋友,野史记载这人是位将军,为林御蒙古侵略而战死,所以后世人为了祭奠他,才建了这座宅邸,但那扇门板的规格太高,一个普通将军,承受不起啊。”
“所以我这段时间也专门跑了几趟省城,查阅了大量资料,在一本史书中找到一个名字,叫潘正……”
“这个名叫潘正的人,在很多资料里没有记录,然而有一本书里却提到,此人与永乐朝的大臣胡荧从事过同样一件事,直至朱棣身死……”
“据胡荧以假借寻找张三丰的名义去寻找朱允炆,三宝太监郑和下西洋也是为此,其实,这两人并不仅仅是寻找朱允炆,同时也在寻找潘正!”
耕夫和宁向东听着蔡义和的讲述,已经目瞪口呆,而两位文物局的同志早已收起客气的微笑,表情认真的听蔡义和述秘史。
“还是到屋里吧,”也许是蔡义和惯了评书,几人正听到关键处,他忽然停了下来。
大家急不可耐向东廊坊走去,反而把蔡义和甩在了最后。
“我先给你们倒点水……”蔡义和进屋后,摸了摸桌子上放着的茶杯,几人刚刚出去转了一圈,杯中水早已变凉,蔡义和又拿起暖壶开始续茶。
大家心里着急听故事,却因为跟蔡义和不熟,都不好意思催促,宁向东作为晚辈,更无法开口,众人里只有耕夫与他有旧,此时毫不客气的道:“你就快一点吧,别卖关子了!”
“据很的时候,潘正就与郑和一起,跟随在燕王朱棣身边,直至靖难之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