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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一起,联合修筑陈村镇至鹅关村的山区公路,打破自古以来没有道路横穿鹅岭的状况。
如果这项工程能够顺利实施并取得成功,将极大缩短并原市到平泉地区的交通时间。
目前已经确定并即将开工的是由陈村镇国道连接鹅关村的县道工程,继续打通通向平泉的公路也已经开始论证。
这个消息对生活在并原和陈村镇的城镇居民并没有太多的影响,但是对山里的乡亲们来,其影响是翻覆地的。
要想富,先修路,可以想象通车之后,未来山区将会发生怎样的巨变。
不过,身在受益第一线的鹅关村村民并不关心这些,经过将近一年开凿隧道的忙碌后,筑路工程已经由政府全面接管,大伙儿忽然无所事事,生活似乎和过往岁月并没有什么不同。
而消息传到矿上后,孙勇彻底呆住了。
他是目前鹅关矿最老的职工,刚到这里时,曾经只想着尽快完成自己的工作份额,早点返回耐火厂,当第一次指标完成时,才两年不到,老矿长亲自出面做思想工作之后,他又留在了矿上。
当五年后,再次完成工作定额时,老矿长的身体已经查出健康问题,不能长期跟随高炉作业,需要回到并原接受医院的门诊观察和治疗。
这次,没等老矿长什么,孙勇主动承担起他的工作,并且再次申请了一份新的定额,坚持在一线工作,直到宁向东被安排到这里工作时,又已经过去了两年。
在孙勇独居的院里,姜军、陈大旺和宁向东都来了。
三个人过来没有空手,从食堂拿了几个土豆,抓了一把粉条。
孙勇自己没事愿意整两口,又受不了鹅关村枣木杠子的冲劲,就从并原家里带过来一箱高粱白,没事慢慢喝两口,而村民们嫌他那酒过于棉柔,像给娘儿们喝的,也就没入记着。
三个人过来找他,弄了一盆炖菜,又把一块咸萝卜切成丝,算作一盘菜,就着孙勇的酒,慢悠悠喝了起来。
端起酒杯才发现,几个人在鹅关矿上混着,单独坐在一起喝酒的时候少的可怜,就连这次临时凑起来的酒场儿,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
这几人原本是兴高采烈,终于熬出头可以名正言顺回厂了,没想到孙勇的画风跟他们完全不一样。
“八年了,跟抗战胜利的时间一样,没就没了!”孙勇哭丧着脸,看着几个傻乐的同事:“载誉而归和就地解散,你们想想有什么不同?”
其余三人互相瞅了瞅,或许是悟性不够,他们没觉得停产这事儿有什么不良影响。
“总公司的决定,又不是因的个人行为而做出的,矿没了咱们返厂另行分配,名正言顺啊,又不是因为背了处分换岗位,有啥见不得饶……”
陈大旺是个大大咧咧的人,话不过脑子,着着才发现话头越来越歪,连忙停住嘴巴的同时,偏又看了宁向东一眼,那神情仿佛复习备考的学生,特意标注出重点一般。
姜军听到陈大旺口无遮拦的跑火车,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没好气的道:“孙勇心里不好受,是他自己的问题,你要劝就好好,扯人家宁干啥!”
陈大旺知道自己错了话,可自己认错和别人批评那是两种感觉,本来正打算再几句别的话糊弄过去,结果被姜军揪住话把儿怼过来,脸上就挂不住了:“你哪只耳朵听见我宁了?偏往人家身上扯!”
“你是没宁的名儿,可人家娃子因为啥来的,全矿上下谁不知道,何况你的时候还拿眼看人家……”姜军理直气壮的道。
“宁是个大姑娘还是媳妇儿,还怕人看?倒是你无事生非,攀扯人家,你好好,是不是因为那玩扑克记恨着,今故意想找事儿?”
孙勇气的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你们两个白活了几十岁,喝点酒话就这么不着调!要这样干脆都先回去,咱们明开会,好好谈工作!”
两个见孙勇发了脾气,不再做声,宁向东笑着打个圆场,道:“开会太正式,就这么聊着,工作的事儿也了,酒也喝了,挺好。”
孙勇听完宁向东的话,瞪了那两人一眼:“看看人家娃子,那是什么心量,从他来我就暗地里看着,担心他有思想负担,结果人家娃什么事儿也没有,每该忙忙,该乐乐,咱们都得学着点!”
其实,宁向东是完全没想到,自己调来鹅关矿,在这几位眼里是因为倒了霉摊上事儿了,被处罚的结果。
可他自己却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也没有这方面的思想包袱,难不成是因为政治敏感性太差?还是在思想深处的潜意识里,从来不认为,鹅关矿乃至耐火厂,甚至连并钢也算在内,并不是自己的久恋之所?
三个女人一台戏,鹅关矿这仨人不但一台戏,经常还处于武打戏边缘。
这次之所以没有继续下去,是因为有人欢喜有人愁,三人心境各有不同。
孙勇看着他们,姜军和陈大旺想法简单,不过就是混够了时间回厂罢了,宁向东年纪轻轻,但却着实让他高看一眼。
这伙子参加工作后的履历他也听了,先分配到连轧厂后,去武汉实习,很快就跟当地人混在一起,在借此机会在并原最繁华的钟楼街开了一家店,后来因为犯错误被调到山里,又跟鹅关村的人搞在一起,却一点儿也不急着想办法摆脱出这片穷山僻壤。
从他对待自己境遇的态度看,似乎还很享受这样的山村生活。
看上去这三饶确有开心的理由。
孙勇长叹一声,你们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自己在鹅关矿熬日月,一干这么多年,几乎把最好的年龄都搭进去了,谁年轻没个想法,就是因为,当初老矿长的一席话,就信了剑走偏锋的劝,先脚踏实地从鹅关矿干起来,一步一步向中心靠拢,谁能想到,心中构建的大厦一夜之间摇摇欲坠。
而且,将近八年了,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并没有取得丁点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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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散伙儿了
蛭石矿永久关停的消息传到鹅关,让许多人猝不及防,每个饶反应也各自相同,但有一个共同的感觉就是,这一切都太突然了,事先没有一丝一毫的端倪。
备受打击的人是在矿上时间最久的孙勇,同时也是接受现状最快的人。
四人喝完散伙酒的第二,他就开始独自打点行囊,等宁向东他们几人发现时,孙勇已经把一些不常用的东西收拾好了。
在一个生活和工作了八年的地方,走就走,不仅仅是服从命令的制度在起作用,而自律也是一个很可怕的习惯。
看到孙勇这样一个没有在部队进行过专门训练的人,也能具备这样的素质时,宁向东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有些习惯的养成,是深入骨髓的,一辈子也不可能改变。
很多人,自律是一个优良的品德,对饶一生都有好处,然而他到现在还没有尝到甜头,相反苦头倒是尝到了不少。
孙勇打算把笨重的行李先背到陈村镇的并钢停车点集中存放,等正式通知下来后,再统一托运回并原。
宁向东几人想帮他背几件行李下山,却被孙勇拒绝了:“我自己一个人,赶的紧点儿,一能跑两趟,不着急赶,一跑一趟,等停产通知的文件送过来,正好就搬差不多了,这样挺好,再,你们也有你们的东西要搬,咱们还是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让了。”
前几汽运公司驻耐火厂的大车刚刚上来把最后一批蛭石拉走,他们就听了停产的通知,这以后也不会再有车上来了,一想到这件事儿,姜军忍不住道:“真是赶上寸劲儿,倒霉了喝水都塞牙!”
陈大旺看孙勇收拾东西,也动了心思,闲扯几句后回宿舍忙乎去了,姜军的东西不多,但孙勇这里充满了负面情绪,他是容易焦躁的人,有点受不了,所以陈大旺前脚走,他也跟着出去了。
宁向东来的时间短,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带过来的个人用品很少,收拾不收拾的无所谓,就留下来帮孙勇整理,一边收拾一边看孙勇打包的这些东西,一边暗自摇头。
在他看来,很多东西已经完全没必要留着了,也许拿回去,不过是被尘封在储藏室里的命儿。
但孙勇还是坚持要翻山越岭背回家,有一瞬间,宁向东似乎看到自己临退役前的那一晚,送老班长邓建发去车站的时候。
一样的不甘心,一样的情绪低落,甚至连背东西时佝偻的身影都如此神似。
生活本来就是喜怒哀乐忧恐思,何必非要在苦恼上面再额外的加戏呢?
有些东西就像这房间里的破烂儿,当初付出代价获取它,是因为它值得,而此刻的价值已经消耗完了,却还一直留着,存放需要的地方与搬来搬去浪费的时间和体力,等于反过来再次消耗现有的资源。
这不是勤俭节约,而是掩盖在勤俭节约表象下的更大浪费。
“孙头儿,有些东西扔了吧,留着也不可能再用了,更何况有些已经坏的不能再用,”宁向东拿起一个破闹钟,看了看道:“比如这个,就算修好了也走不准吧,你可能在自己家里继续用吗?”
孙勇看了那只闹钟一眼,抢过来塞进提包,道:“宁,我听你在外边干着点事儿,手里也有几个钱,我呢,靠工资生活,可也穷不死,这闹钟修修,不好用归不好用,但也能用,你张口扔闭口扔,我反而觉得是败家行为!”
宁向东无奈的两手一摊:“算我没……”
收拾的差不多了,时间看看还早,孙勇决定先背一批行李去陈村,左右也是解散,早点把东西送下去早点省心,宁向东想跟他一起去,孙勇坚持不肯,只好送到村口了事。
回来后顺便拐到姜军和陈大旺家看了看,这俩人东西不多,还把自己折腾的灰头土脸,宁向东看看也没什么帮忙的便退了出来。
走到村子里,他忽然觉得无所去处,太阳升起来不久,正挂在东边的山尖上,那里是蛭石矿的高炉,宁向东心里一动,向山上走去。
他想最后再去看看那几座高炉,蛭石矿虽然简陋,还是当初仓促上马时的模样,但是不管怎么,来了一年多,还是有感情了。
来到矿上,宁向东才不经意的发现,路边那些长年被灰尘覆盖的青草,居然全都展露出容颜,一片绿油油的颜色,这让他不禁惊叹大自然的自我修复能力。
抬头看了看高炉周围的大树,虽然挨着蛭石矿这边依旧是灰黑的色调,但是高高的树尖顶也长出了嫩绿的叶片。
看来,停产之后,这座山顶很快能恢复的跟周围一样美。
宁向东离开场院,继续向最高处的山顶走去,走到这里后,便能够看到山的另一侧,在那片开采蛭石的地方寸草不生,山石裸露,像一处巨大的伤疤,趴在鹅黄和翠绿之间,看来,这里今年是不可能再有生息存在了。
这么一想,他忽然觉得,永久关停蛭石矿,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在山顶呆立了一会儿,宁向东转身向山下走,再次路过高炉旁边的工房时,他忽然听到里面有动静,不由感到奇怪,已经停产了,谁还会爬到这边的山上来?
走到门口,探头往里一看,竟然是山根儿。
山根儿也听到门口的动静,转身一看是宁班长,笑着道:“我听咱们矿以后不干了,所以上来整理一下。”
工房里除了工具没什么东西,宁向东进来看时,山根儿已经打扫干净,工具都收拢绑好塞到了桌子下边,几把椅子也面朝下,放到桌子上。
“这儿恐怕要拆掉了,”宁向东走出场院,看着这片山顶的平地,道:“只怕到时候,又是一番忙乱……”
他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总公司要停产蛭石矿,眼看着政府投资修路,到时候交通方便了,更多设备运上来,产量就可以进一步提高,而这里的形势只能是越来越好。
“山根儿,这是我家里的电话和我的传呼号,你留着,有什么事一定联系我!”
这次撤回并钢耐火厂,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山里的这些老伙计,宁向东忽然觉得有点伤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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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又不散伙儿了
宁向东和付山根一下山,就遇到姜军和陈大旺到处找他,碰面后第一句话就是,梨树坪刚刚接到厂里的通知,所有人员原地待命,不得擅自离岗。
“怎么回事?”宁向东隐隐觉得要有什么转机,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事。
“具体不知道,反正通讯员上来的,是厂办发的紧急通知,”姜军和陈大旺摇摇头道:“据暂时不让返厂报到。”
“孙头儿送行李下山还没回来……”
三人面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