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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乱讲哦,二哥最近就要回来撒。”李梦风越是害羞,汉子们越是看,个个挤眉弄眼,气冲天。
旁边就气坏了赵伟,冲到前面用体挡住李梦风,怒道:“你们是哪里钻出来的粗人?敢在我妹妹面前胡说八道?”
“你妹妹?”几个扁担眼睛瞪得溜圆,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粗眉楞眼的年轻人站了出来,说道:“我跟辉伯是一个村的,怎么不知道梦风有个哥?”
赵伟气焰正盛,冲口说道:“辉伯什么玩意儿?我说的妹妹是她。”说着用手一指李梦风。
那年轻汉子听了赵伟的话后眼露凶光,脸上却带着笑,看着李梦风问道:“哪来这么个夯货?连老爹的名字都不知道?”
李老爹?宁向东在旁边一听坏了,连忙上前拉开赵伟,掏出烟递过去:“各位兄弟多包涵,我们哥俩是跟梦风妹子一起来找炳叔的……”
年轻人猛然用力将宁向东的手拨到一边,冷冷说道:“凭你也配叫一声梦风妹子?”
手中的烟被打飞出去,落在地上,再听对方咄咄bī)人的话语,宁向东心里也腾起一股火,“好,我明白了,感老几位仗着人多,想欺负我们哥俩从外乡来的。”
“都说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我就看看你们这几个鸟人怎么以众敌寡,”宁向东一指赵伟和李梦风:“让他俩走,都冲我来。”
眼看着矛盾越来越激化,一时间也想不出善罢的法子,宁向东急中生智,先用话扣住对方,他赌这几人在自己地盘上,已经占尽了优势,不会再以众欺少。
扁担虽然是苦力,也算半个江湖人,越是社会底层的人,越会惜羽毛,所以扁担们的规矩才大。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都是读书人,劳民想在社会上生存,也只能靠脸面两个字换点钱了。
果然,年轻人犹豫了一下,看着对面这家伙个子比自己高,气势比自己强,单挑起来还真是有点吃力。
想到这里,他一笑:“冲你来就冲你来,不过老子不是跟你打擂台,你朋友侮辱辉伯,我们兄弟是替他老人家找回面子,谁跟你讲道义单挑。”
说完,冲后一摆头,从肩上撤下扁担横在手里:“老子说了,既然是替辉伯找面子,就没有道义之分,不但一起揍你,还要用家伙揍!”
这个粗眉楞眼的家伙没有丝毫停顿,抡起扁担砸了过去。
宁向东万万没想到这些人不吃激将,一看对方抡起了家伙,不敢正面接招,连忙向旁边跳开,躲过了一击。
两人从对话到动手,其实也就几秒钟,直到年轻扁担下了手,李梦风才回过神来,尖叫着冲到双方中间:“他俩是阿爹的好朋友,你们要是打了他俩,以后再也别想在武汉呆着了!”
“二嫂闪开,棍棒无眼,别伤着你!”年轻扁担凶起来刹不住,左右冲突着想绕开李梦风:“我就是丢了饭碗,也要替辉伯出气!”
想不到这家伙还是个二愣子,宁向东嘿嘿冷笑几声,说道:“兄弟,这年头可是没**祸着自己一百多斤捞世界了,你以为你是在辉伯和炳叔面前露脸?其实是给辉伯和炳叔挖了个埋人坑!”
年轻扁担一听有些发楞,放缓了动作。
“没错,我们哥俩一番皮之苦躲不掉,然后呢?惹事简单,善罢难断,寻衅滋事,扰乱汉正街市场秩序,你们麻城、黄石老乡们好大的一口饭锅,怕是就此被你一扁担砸了吧?”
“话说回来,我受了皮之苦,你未必就能全而退,到时候,无非半斤对八两罢了,如此一来,倒让我有所怀疑,兄弟你这样损人不利己,所为何来啊?难道是红安那边安排你砸的场子?”
“我没有……!”年轻扁担早已停住形,听到宁向东这么说,连忙申辩道。
“是吗?那为何却又不依不饶,一定要把事做大呢?”
“当然是为了辉伯和炳叔着想……”
“哈哈,那巧了,我们也同样,是为了辉伯和炳叔着想,”宁向东笑眯眯的说道:“可我们是想法设法把辉伯和炳叔摘干净,而兄弟你句句都把这老二位撑在自己脸上,嘿嘿……”
“可是……”年轻扁担被宁向东绕的有点糊涂,其他几人也早已停住脚步,不再鼓噪上前,有人甚至开始暗自琢磨宁向东的话。
“啪啪啪……”不远处一间茶馆里传出了掌声,随后走出一位中年人。
“厉害啊,这位小兄弟,只言片语就将我这个傻兄弟说的迷迷糊糊,本人深感佩服。”
“炳叔……”
“炳叔……”
几个扁担看到中年人,连忙打招呼。
“您就是炳叔?失礼失礼。”宁向东故作惊喜,连忙对中年人欠点头。
其实,早在最初他便注意到,这几个扁担当时正在茶馆里,围坐在这个中年人边,当时只是猜测这个人在扁担中的份应该高,却没想到这位便是炳叔。
炳叔既然出现,双方还没开始的争斗即刻罢手,扁担们纷纷散去,年轻汉子临走时冲赵伟古怪的一笑,待看到他的目光被吸引过来,无声的对李梦风做了个“二嫂再见”的口型,随后得意的看了赵伟一眼扬长而去。
炳叔看在眼里,呵呵一笑,对宁向东说道:“辉哥老家的远房侄子,托付在我这里,平时太惯着他了。”
说完看着宁向东说道:“你这伢子太年轻,就连辉哥对你也只知其表,想跟我阿炳合作,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其实对我来说不也一样,您炳叔在这里经营多年,财大气粗,我这点斤两细弱微尘,却是我的全部家,风险岂不更大……”宁向东叹了口气道。
“抬杠可是对未来毫无意义,逞一时言语之快,于事何补?”炳叔听了宁向东的话,哑然失笑道。
“字字属实,炳叔还要多多待我。”宁向东诚恳的说道。
“不为待你,试你做什么?如果只是玩玩,我阿炳白白帮你几次也无所谓。”
炳叔双目炯炯,看着宁向东,向他伸出手。
宁向东心头一,连忙握住。
这只手上满是老茧,却无比温暖,带给他无比的信心。
“明天!我就带你去看货!”就像是一句誓言般,炳叔掷地有声的说道。
“可……我明天要上班……”
“后天啊,要不……”
………………………………
第六十一章 温技术
并原钢铁公司连轧厂大队,在来到武汉半个月后,终于正式开始在武钢连轧厂的岗位实cāo)培训。
星期一早晨五点半,刘元贵就起了,拿着一份讲话稿反复背诵。
这份讲话稿是他亲自捉笔完成的,凌晨三点才写完初稿,随后又修修改改,推敲语气词,对着镜子反复演练,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上就寝。
都说年轻人心里装不住事,其实人上了年纪更装不住事,刘元贵躺在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光起夜就起了三回,每次滴沥不了几滴,当第三次解完手后,他终于明白,自己不是因为激动,是久坐不动前列腺发言了。
这次由他带队来武汉是程伟志安排的,尽管已经产生了背离之心,但还是怀有感激之,严格来说,连轧厂这次培训势必会记入厂史,而他作为外派的带队领导人,也一定会被写进史册,假若各级重视,厂史资料搞得再丰富一点,大事记写的再详实一点,很有可能会把自己的生平也记录在册,而不是一笔带过的路人甲。
刘元贵早晨的动员讲话写的还是很有水准,时间也拿捏的恰到好处,当职工队列刚刚开始因为久站而出现细微的不耐时,他的讲话也到了尾声:
“人的一生应该是这样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
这段出自《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书里,保尔说的话,着实振奋了下面这群年轻职工,童年时代拜读过的励志书,随着一年年长大,每一次的感悟都有所不同。
望着被调动起绪的精整工区、处理酸洗工区和质监站分队这批属于连轧厂二线生产工段的职工,刘元贵激动之余,又有点甜蜜的烦恼,这次动员讲话太成功了,可惜自己用力过猛,下一批培训职工上岗时的动员讲话再写什么内容,才能超越这次,更强烈的鼓舞士气呢,这真是让人头秃的问题。
对兄弟单位的培训安排,武钢倒没什么意见,但是一次接受的上岗实cāo)人员只能是三百人,再多就影响本厂的正常生产了。
攀钢此次来实习的全部工人也就三百人,但他们和并钢的况是截然不同的。
攀枝花钢铁公司是以钒制品和铁路用钢为主业的生产基地,同时也是品种结构最齐全的无缝钢管生产基地。
并且攀钢主打的拳头产品是钒钛,尤其钛原料的生产,是国内唯一的氯化法钛白生产基地,也是全球第二大产钒企业,拥有世界领先的钒钛磁铁矿冶炼工艺技术。
为了开拓市场,实现多元化、全方位生产加工,攀钢领导层魄力更大,冲劲更足,在确保钒钛产品和无缝钢管稳定供应市场的基础上,又准备投资引进板坯连铸设备。
这次培训,正是为了后期建设投产做准备,单纯从板坯连铸这个方面来说,其规模程度远远不及并钢,所以,攀钢派来培训的人员也很少,培训时间也较并钢短暂。
而并钢的连轧带钢厂,是全总司的重中之重,未来要扛起整个并钢一半的生产效益,是被给予了厚望的重点项目,因此全厂一千多职工实行全员上岗培训,每个机组cāo)作工都要在武汉踏踏实实实习半年。
动员结束后,随着刘主席一句铿锵有力的“出发!”三百人队浩浩dàng)dàng)从青山公园出发,步行前往厂区,这些人如果放到车间的各个工段和岗位,完全如汪洋中的一条船般显不出什么,但是走在路上就蔚为壮观了,一路上无论行人还是车辆都礼貌避让,当然更主要还是为了看闹,并原是典型的北方内陆城市,队伍中不乏结实的胖子,而以瘦长为主的武汉人看了他们后,连连惊呼:“蒙古来的撒?”
走着去厂区距离还是有点远,一两个人都得走二十多分钟,大部队的行进速度更慢,每个人的步率也不相同,走起来有快有慢,队伍渐渐的越拉越长,偏偏刘主席讲完话后回到房间绞尽脑汁挤新稿子去了,没有亲自督队,同志们就彻底放飞了自我,一路上有说有笑,完美的营造出乡镇群众去赶大集的气势。
赵伟看着这种况后,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随后用手碰了宁向东一下,宁向东心领神会,两人脚步越拖越慢,终于落在了最后面。
武钢厂区有自己的公交车,可惜因为并钢培训职工的队伍过于庞大,公交公司以此为由拒绝搭载。
赵伟便耍了个心眼,脱离大部队,单独去等公交车。
在站牌处呆了不久,公交车到了,两人刚站到门口,售票员看到这哥俩穿着并钢的工作服,连忙拦住,他们都接到通知,不许拉并钢的培训职工。
“你们俩下车撒,不能载你们。”
“就俩人啊大姐,又不是大部队。”赵伟连忙说道。
“莫的行,不管几个人,通知说一律不拉。”
售票员坚持要把两人轰下了车。
赵伟灵机一动,堵着门口不下车,与售票员据理力争,后面的乘客上不去,纷纷指责售票员不知变通。
赵伟成功发动了群众斗群众,车门口吵得不可开交,司机沉不住气了,嚷了一句:“好烦哦,让他俩上车!”
售票员悻悻的闪开,放两人上来,车上乘客其实并不多,两人上去后居然各自混了个座,刚刚坐下,宁向东腰间的传呼响了。
低头一看代码:姓宋,女士,没有回电号码,有一条语音留言的提示。
这个语音留言保存在传呼机主的信箱里,需要用固定电话提取才能听。
是宋小青打的。
宁向东想了想,忍住当时就想下车找电话的冲动,还是等下班再说吧。
坐公交车就快多了,十分钟到达目的地,两个人下车后,没敢在厂门口晃来晃去,躲到路边一个角落里。
等了好大一阵子,才看到并钢的大队人马纷至沓来。
三百人集结在厂门口,熙熙攘攘好不闹,直到武钢派了几个人出来跟各工段的负责人进行交接,各分队才开始约束人员,整队待命。
由于今天是第一天上班,程序上略有些复杂,等人员全部有了具体岗位后,就不需要这样大规模的集体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