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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今天是第一天上班,程序上略有些复杂,等人员全部有了具体岗位后,就不需要这样大规模的集体行动了。
所有人都有自己实习的岗位,如何排班也完全按照武钢的布置进行。
质监站的人就十几个,在温技术的带领下,很快脱离了大部队,跟着武钢的人进了厂区。
武钢不愧是十大钢铁企业之一,一线生产厂区占地面积极其广大,生产的带钢卷材直接进入地下传送带运到成品库,完全不影响地面车辆以及行人的通过。
温技术看了大发感慨,并钢当时怎么没有采取这种运输方式。
这事宁向东倒是知道,并原地下有一条古河道,随着地势演变进化被埋没了,河道的流沙层在地下,这种不稳定的结构只适合相安无事,互不干扰。
温技术是湖北人,自从来了武汉就以本地人自居,只是他讲话武汉人听着吃力,武汉人讲话他一脸懵懂,但并不妨碍拳拳家之心,此时听了宁向东解释后,由衷的感到,家乡的土壤结构都这么优越。
武钢的同志听说温技术老家是湖北后,客气的问道:“温技术大名怎么称呼?”
“二货,温二货。”
赵伟在旁边接过话来,认真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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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宋小青放下电话后,独自怔了一会儿。
再有三个月,她来这所校园就满一年了。
时间过得真快,看着旁边一颗粗壮的杨树,她默默的想到。
据后这家校园店的大婶讲,这棵树还是年轻的时候,光滑的树皮上,曾经留着很多恋人刻下的名字。
每年毕业季来临的时候,因为无法分配在一座城市,在离别的前夕,彼此来到树下,一番矢志不渝此生不弃的山盟海誓之后,双方刻下名字,作为誓言的见证。
“可惜,现在长得太高了,树皮也变得粗糙,当年那些名字都看不到喽,”大婶拢了拢花白的头发,叹着气说道:“听说,发誓一辈子永结同心的人最后都没成……”
树还在,人已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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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太多离别的泪水浇灌,才长得这么高吧。”
宋小青仰着头,望着参天的树冠,眯起迷离双眼,悠悠说道。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一步一成诗啊,我滴乖乖。小卖部大婶看着这个漂亮女生的背影,有些失神的想到,这么好看的女孩儿,怕是妖精转来的吧?
想到这儿又使劲盯着宋小青看了看,晨曦的阳光洒在她上,留下一条长长的影子。
大婶放了心,复又联想到刚才偷听宋小青的留言:“向东,五一的时候,我跟同学出去玩几天,就不给你打传呼留言了……”
唔,好像是郎,这也没拜拜呀,凝噎什么?
大婶手拿抹布擦拭着柜台,心里分析着清晨出现的一幕,动作慢慢缓了下来,竟是想痴了。
市井小民的子,浮生半闲与半散,花花岁月一年年。
已经走远的宋小青哪知道自己只是在校园店用电话留个言,就让八卦大婶浮想联翩。
回到宿舍,同寝室的其她几位室友正抱着《知音》和《女友》杂志孜孜不倦。
这两本杂志在当年火爆了全国,尤其是《女友》,由于率先开创了大美女封面的先河,就连很多男生也不释手,以至于被骂做娘炮也在所不惜。
宋小青一向对这些杂志没有兴趣,她半靠在上,摆弄着自己的传呼机。
这部传呼机是她在寒假结束后,回到学校第一天买好的,当时就兴奋的把号码发给了宁向东,但这家伙却一次也没呼过她。
邻的储静从杂志上挪开眼睛,瞟了一眼宋小青,抿着嘴偷偷笑了一下,抑扬顿挫的说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不见,如三月兮……”
“唉,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当眼角余光看到宋小青坐起来,瞪着自己时,储静心里发笑,嘴上却不停:“古人真是绝了,把痴男怨女写的如此出神入化,现在看来,诚不欺人啊。”
“你不说话会死啊!”宋小青看着她故作幽怨的样子,又羞又恼。
“会死!”储静一翻坐起来,说道:“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我就着急,你那个宁什么的,就是猪油蒙心,给你打个传呼能累死他?还是心里没你!”
“要我说你俩名字犯忌,你看看诗经里都说了,纵然我没有去找你,难道你就此断音信?纵然我不曾去会你,难道你不能主动来?”
储静从上爬起来,一跃就蹦到宋小青边,下巴搁在她的肩头,说道:“看看我们新闻系的系花宋大美女,相思成海怨如山,眼角都长细纹了。”
“胡说什么呢,回你那边去……”宋小青被储静的尖下巴硌的难受,用力把她推开后。
“还好你答应这次跟我们出去玩了,要不把你一个人扔在宿舍我才真担心。”
说到出去玩,宋小青心好了点,笑着说道:“梁海潮真的好的,我们高中就是一个班的,人又好,又帅气,第一次看见你眼睛就发亮,这才叫真,一见钟啊。”
“少来调侃我吧,报复心这么强,才刚说了你,你就还回来……”储静撇了撇嘴:“那么好你自己怎么不要,现在往我这里推,是好姐妹就不该这么做。”
“不一样的,我和梁海潮只是同学而已,可我跟向东,从小就在一起了……”说到这里,想想妈妈章束的态度,一颗刚刚活泼起来的心又黯然下去。
“也就是你拿他当宝贝,”储静摆出厌烦的表:“光他名字就配不上你,向东,要多俗气有多俗气,看人家梁海潮的名字,海潮……多大气,啧啧……”
“哈,这就对比上了呀,还说不要人家!”上铺的安冬扔下手中的知音,探出头来调侃储静。
“走开走开,别转移话题好不好。”储静羞恼的嚷道。
“嘴上说不要,心里却很诚实,”刘千雪的挨着窗户,这时也放下杂志,往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里添一把硬柴:“有人追你还不够臭的,哪像我们,连快毕业的学长都不正眼瞧一下。”
“是呀,毕业了走上社会,上哪儿找这么单纯的男生耶,”张欣怡也插嘴说道“储静你就珍惜吧。”
“不理你们了!”储静生气的站起来向我外走,本来是拿宋小青打趣,没想到自己变成了被围攻的对象。
看到储静气冲冲要出去,宋小青笑的不行,说道:“今天休息,梁海潮好像在宿舍没出去呢,你去找他吧。”
“找你个头!”储静拉开门,一边走一边扭头瞪了宋小青一眼。
门口站着个人,储静一头撞在那人怀里。
“你?!梁海潮?”她看清来人后,惊讶极了,一想到刚才几个姐妹拿他和自己开涮,连忙紧张的问道:“你站这儿多久了?”
“嗯……好像很久了,”梁海潮挠挠头:“而且有听见你们提到我。”
“你!”储静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抬头一看梁海潮亮晶晶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她,心里越发慌乱,急之下,用力捶了他一拳,低声斥道:“还不快走!”
说完,拉着梁海潮向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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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这里有个王大龙
() “东伢子过来。”
“炳叔。”宁向东卸下肩头的扁担,擦了擦脸上的汗走过来。
“歇会再干吧,这些活做一辈子也做不完的。”
“不碍事,反正也是闲着。”宁向东笑着答道。
“好吧,随便你,反正该收你的钱一分不也不会少哦。”炳叔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单手把宁向东卸下的担子提起来,轻飘飘的放在肩头,走了出去。
宁向东在后面看的暗暗乍舌,难怪炳叔能接了辉伯的班,管着手下一帮小弟,果然有过人之处。
进了屋头,从桌上抓起茶壶,倒满在自己的大茶杯里,端起来凑到嘴边,水温非常烫,宁向东嘘嘘吹开泡沫,连续吸溜了几口,茶汤很浓,入口一片苦涩,却很解渴。
这么干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
第一天来的时候,是接到了炳叔的留言,袜子已经选好了,叫他过来看看。
宁向东上了一天班,傍晚才抽出时间,急匆匆赶到汉正街,炳叔早已将三万双袜子打包放在屋里,听起来数目挺吓人,也不过就是半大不小的一个包裹。
看到他之后,炳叔要开包让他验货,宁向东连忙拦住:“别打开了炳叔,我还能信不过您吗?”
盯着他看了好大一会儿,炳叔才摇摇头,说道:“我真担心你把我精心挑选的高梳棉袜子给赔光了。”
“不会吧?您亲自给掌的眼,件件都是高货啊,怎么能卖赔?”
炳叔一拍桌子,唬着脸说道:“就冲你现在装傻的态度,要在我手下,分分钟把你揍成猪头信不信?”
“东伢子,我必须跟你好好说说了,做生意就是做生意,交朋友就是交朋友,这两件事不能混淆,你这么搞,别人反而不敢跟你一起做了。”
“嘿嘿,我是觉得,就那点破袜子,想来也入不了您老的眼……”
“这才是靠谱的话!说明你小子还有救。”炳叔哈哈一笑道。
“我明白了,做事先做人,做生意更得这样。”宁向东连连点头。
“没错!聪明人吃不开的,要以德服人。”炳叔摇着蒲扇,一副智者的模样。
此处应该有羽扇,要是再有轮椅,气场就更足了,宁向东暗自想到。
随后的一段时间,宁向东在武钢开始倒三班,反而让他有了更多的业余时间,只要不用上岗,他一定会跑到汉正街,跟这群扁担混在一起。
想融入一个城市,就先融入最底层的人群,宁向东解释不了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是潜意识里有一股力量,不断驱使他走进汉正街。
渐渐的,武汉这个巨大的城市,已经褪去了最初令人仰止的形象,再光鲜的表面之下,也是一样的柴米油盐,吃喝拉撒。
喝了几口热茶,身上出了一身透汗,宁向东来到后门,看到这里已经坐着几个歇脚的扁担。
死胖子应该收到货了吧,连个传呼也不回,也不知道销量怎么样,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在门槛上坐下来,宁向东四下打量这个地方。
这一片算是麻城扁担们聚集的核心区域了,后门有一条狭长的过道,两边依次有门,可以进到不同的房间,房间另外还有门,通到外边相对宽一点的马路上。
过道尽头依然是一扇门,此时正敞开着,或断或续的微风从门口吹进来,轻轻拂过身边,扁担们刚刚干了体力活,又喝了热气腾腾的酽茶,一身透汗被这样轻柔的风吹散,是最享受的一件事。
此时的宁向东在外乡人的眼里,就是一个标准的扁担,但是在标准的扁担眼里,他是个另类。
至少在李梦山眼里是。
由于前段时间和赵伟发生冲突,他从骨子里瞧不起并原来的外乡人,但是宁向东又刷新了他的感知。
“你不像并原人。”李梦山认真的说道。
“我像哪里人?”
“你像武汉人!”
“地域歧视,”宁向东哑然失笑:“外乡人在本地含蓄内敛不想惹事,可不代表懦弱怕事。”
“那也不一定,北边以前是红安的地盘,不知道为什么推选了一个外乡人当头儿,那外乡人就是胆小怕事,从不跟其他片区的人发生冲突,即使有了争执,也是他们退让。”李梦山撇了撇嘴,对宁向东的话不以为然。
“哦?那个外乡人是什么地方来的?”宁向东来了兴趣,他一直以为汉正街的扁担们都本地人,至少是湖北人把持着。
“好像是上海那边过来的,叫什么来着?”李梦山想了想,问身边一个人:“红安那个苕头日脑的家伙叫么斯?”
“王大龙……”
李梦山一拍脑门,恍然道:“对对,那笤货叫王大龙。”
“我看你才是笤货,冒在东伢子面前掉底子撒!”
炳叔从外边走了进来。
李梦山一缩头,站了起来:“走撒,还有好多活要做。”
“炳叔,”宁向东凑了过来,问道:“不是扁担们都是自己老乡组成的吗?怎么会有外乡人把持?”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炳叔脱了上衣,打着赤巴坐在门槛上:“这个王大龙听说是个上海宁,以前好像在一个公司里当门卫,后来投奔他的远亲来了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