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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第七百九十八章 手术
正常情况下，罗凯是没有资格在夏颖的这份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的。
虽然他跟夏颖生了妞妞，但两人没有登记结婚，而且后来夏颖独自出走，罗凯跟她就没有亲缘上的关系。
但是夏颖的家人根本找不到，她自己又陷入了昏迷状态亟待手术治疗，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医院方面特事特办，让罗凯充当了夏颖的监护人。
毕竟夏颖手术的所有费用都是罗凯支付的。
签完这份手术同意书之后，罗凯不禁长呼了一口气。
他无比希望手术能够获得成功，但是接下来的事情他就无能为力了，一切都得看命运的安排。
夏颖的手术，安排在了19日的早上。
“手术已经开始了……”
坐在长椅上的罗凯轻声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成。”
他正跟莫蓝在通电话。
莫蓝说道：“希望一切顺利吧，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不要自己硬撑。”
“知道的……”
她的关切让罗凯的心里泛起一丝暖意，问道：“你那边都好吧？”
“都很好，你不用担心。”
莫蓝说道：“就是妞妞念叨了好几次，想你什么时候能回来，还说你说话不算数，明明说几天就回来，几天又几天……”
罗凯静静地听着，唇角泛起一抹笑意，压抑的心情舒展了不少。
莫蓝也没有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聊了一会儿之后就结束了通话。
夏颖的手术是从早上10点开始的，罗凯在门外默默等候，只有沐臣陪伴在他的身边。
这一等就是整整5个小时，到了下午3点多的时候，手术室外面的灯才灭了。
下一刻，手术室的门打开，戴着口罩的斯图尔特·霍尔教授带着几名医生走了出来，罗凯和沐臣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在这一刻，罗凯的心跳得格外厉害。
霍尔教授的眼神非常的严肃，还透着一丝疲惫，他对着沐臣点点头说道：“病人很幸运，手术很成功。”
在同霍尔团队见面的时候，沐臣是作为家属代表出现的，所以霍尔教授将手术结果第一时间告诉了他。
但这无关紧要，站在沐臣旁边的罗凯忍不住握紧拳头挥了挥，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下来，有种劫后余生的兴奋战栗！
“谢谢！”
相比之下沐臣就要冷静很多，这让霍尔教授有些奇怪，多看了罗凯一眼。
不过他并没有太在意，吩咐了助手几句之后就走人，病人后续的护理康复工作自然由海城二医方面负责完成。
霍尔团队和二医的医生跟着霍尔教授也走了，最后留下了张琴。
“恭喜……”
张琴微笑着对罗凯说道：“夏颖的情况很好，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很快就能恢复健康。”
其实手术的过程是很凶险的，由于切除肿瘤的难度极高，在手术的过程中，哪怕是斯图尔特·霍尔教授也不能做到一切尽在掌握，意外的情况出现了好几次，全靠他丰富的经验和幸运才挽救回来。
张琴没有资格参与手术，但她通过视频监控目睹了手术的全过程，也是暗暗捏了一把汗。
当然这些就没有必要跟罗凯说了，毕竟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作为极少数知情人，张琴相当好奇罗凯和夏颖的真正关系，不像亲戚也不像朋友，感觉颇为神秘。
但是作为一位医生，她不会去盘根问底。
“谢谢……”
罗凯点点头，问道：“张医生，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夏颖？”
“她刚刚送去特护病房……”
张琴说道：“过会儿你就能见到她，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吃完晚饭再过来看望不迟。”
这次罗凯没有听她的话。
半个小时之后，罗凯在特护病房见到了术后的夏颖。
夏颖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脑袋显得有些大，而她的脸却很是削瘦，颧骨显露得很明显，脸色依旧苍白，嘴唇黯淡无光，闭着眼睛没有苏醒过来。
药水正通过吊瓶的软管和针头注入她的静脉，她的手同样的苍白瘦弱。
罗凯坐在病床前凝视着她的脸，脑海里面再次泛起无数的回忆。
他跟夏颖相识于微末，同为京漂的最底层，在京城这座超级大都市里相濡以沫，日子过得清贫但不失快乐。
记忆里面的那段日子，也是罗凯京漂十年最美好的时光。
只是意外怀孕之后，夏颖的脾气发生了变化，她拒绝跟罗凯注册结婚，情绪时常表现得很烦躁，到生下妞妞之后，这种情绪的变化更加激烈，导致两人的感情破裂直至分手。
现在想来，夏颖的性格变化，恐怕跟她的病有着莫大的关系，先前张琴就告诉过他脑肿瘤的种种症状，其中就包括了这一点。
而她的不辞而别，无疑是知道了自己的病症，不想拖累罗凯和妞妞。
只是当时的罗凯，真的一无所知。
过往无法追溯，罗凯欠她的，这辈子恐怕都很难还清。
“先生……”
正在这个时候，特护病房的护士走过来轻声说道：“看望的时间差不多了，请您明天再来吧。”
陷入回忆的罗凯醒过神来，恍然发现自己在这里已经坐了很长时间。
他抬起头来看了看这位护士，问道：“病人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说不清楚的……”
护士说道：“有可能几个小时，也有可能到明后天，她如果醒了的话，我们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切除脑肿瘤是大手术，手术成功不代表病人就百分百恢复正常了，长时间无法苏醒的例子比比皆是，甚至还有成为植物人的。
这种可能的后遗症，护士暂时不会告诉罗凯，以免他担惊受怕情绪激动。
“谢谢……”
罗凯说道：“还请你好好照顾她。”
“这是我的职责……”
护士微笑道：“您放心好了。”
罗凯再看了依旧还在昏迷当中的夏颖一眼，然后起身离开了特护病房。
回酒店的路上，他给莫蓝发了条消息：“手术很成功，勿念。”
莫蓝回道：“嗯，知道了，爱你。”
第七百九十九章 你是谁？
离开了海城第二人民医院，沐臣开车将罗凯送到了附近的公寓。
现在沐臣的身份相当于是罗凯的助理，虽然是临时性质的，但他为人处世老练，社会经验丰富，给了罗凯非常大的帮助。
车子是租的，公寓也是租的，主要是考虑到罗凯需要在海城住上一段时间，而酒店里面人多眼杂不方便，所以沐臣就以自己的身份帮罗凯租下一套距离二医不远的高级公寓。
“沐哥……”
到了公寓楼下，罗凯没有立刻下车，对沐臣说道：“如果你将来不想再做这一行了，那就过来帮我吧。”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对这位前警察、现私家侦探的能力有了相当的了解，不禁起了揽才的念头。
罗凯也知道想将对方挖过来很难，因为沐臣并不是为别人打工的，他自己开了咨询公司，生意和收入都不错，换成是罗凯也不会想投入他人的麾下。
但试试总是没错的。
沐臣笑笑道：“谢谢，如果有那一天，我会考虑的。”
罗凯点点头，向对方伸出了手：“这几天辛苦你了，谢谢。”
夏颖已经完成了手术，霍尔教授已经离开了海城，沐臣能为罗凯做的都已经完成了，他有自己的工作和任务，不可能一直陪罗凯在这里。
所以明天沐臣就要飞回京城，而罗凯的助理也将在明天赶过来。
现在算是告别了。
“应该的。”
沐臣跟罗凯握了握手，微笑道：“你是一位好客户，下次再找我的话，我给你打个九折。”
罗凯呵呵一笑，摆摆手跟他道别：“再见。”
“再见！”
告别了沐臣，罗凯拿着门禁卡上楼来到了租住的公寓里。
房间的面积很小，一室一厅的格局，但是装潢得很不错，电器也很齐全，最主要的是干净整洁住着舒服。
罗凯先洗了个澡，洗完穿着浴袍出来坐在了书桌前面，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他又掏出手机，本来想给妞妞打个电话，但“宝贝乖乖”的号码在通讯录里翻了出来却没有按下。
罗凯的心思有些乱，想想还是放下了手机，对着电脑屏幕的系统桌面愣神。
过了片刻，他叹了口气，抓住搁在显示器旁边的烟盒和打火机，抽出一支香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大口。
罗凯已经很久没有吸烟了，只是最近这段日子他的心情有些烦，所以就买了包烟偶尔抽一支，多多少少能够舒缓一下。
抽了半支烟，罗凯的心情果然舒缓了很多，头脑变得清醒起来。
他没有犹豫，立刻将剩下的半支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吸烟并不是什么好习惯，更不能养成习惯，罗凯比很多人强大的地方在于他有着极好的控制力，心志坚毅果决。
也就是夏颖的事情太过意外，让他有些乱了方寸。
但此时此刻的罗凯，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
第二天早上，罗凯再次来了海城二医的特护病房里。
夏颖还没有苏醒。
倒是在病房里的护士对他这位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病人家属有些熟悉起来，微笑道：“她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在恢复没有什么异常，脑电图也没什么问题，估计很快就能醒了。”
罗凯点点头：“谢谢。”
“不客气……”
护士犹豫了一下，又说道：“这里不是ICU，你不戴口罩也没关系的。”
她几次见到罗凯都戴着口罩，而罗凯又不像是生病的样子，所以就说了一下。
罗凯笑笑，伸手摘下了口罩。
这位护士是专门负责对夏颖进行护理的，所以必然要天天见面，与其让她疑神疑鬼的，还不如大大方方地展露真容，也方便以后的来往。
而且海城二医院也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你是……”
见到了罗凯的面容，年轻的女护士顿时睁大了眼睛，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罗凯？”
“是我……”
罗凯微笑道：“陈护士，还请你替我保密，不要告诉别人。”
这位女护士的名字就在胸牌上写着，叫做陈晓爱。
陈晓爱醒过神来，白皙的脸庞泛起了红晕，她连忙摇头说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特护病房有规定的，您放心吧。”
“谢谢！”
罗凯说道：“这段时间夏颖就拜托你照顾了。”
“这是我的工作。”
陈晓爱都还感觉有点不大真实，其实现在她的脑海里有着无数疑问，也知道自己恐怕是触及到了一个大新闻，躺在病床上的夏颖显然给罗凯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但她并不傻，知道如果自己泄露消息出去的话，不但不会得到多少好处，反而会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所以她就差发誓赌咒了：“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嗯……”
正在这个时候，躺在病床上的夏颖忽然动了动，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
罗凯和陈晓爱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过去。
陈晓爱连忙查看旁边的医疗仪器，而罗凯则紧紧盯着夏颖，一颗心提了起来。
下一刻，夏颖很吃力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非常的茫然，像是刚刚从一场长梦中苏醒过来，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眼前的景象是不是真实的。
罗凯忍不住开口说道：“夏颖……”
他的心情无比紧张，甚至有些惶恐。
听到罗凯的声音，夏颖慢慢地转过头来，眉头微微蹙起，她看着罗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完全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惊讶、激动或者别的激烈情绪。
罗凯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于是俯身过去柔声说道：“夏颖，我是罗凯。”
“罗……凯？”
夏颖的嘴巴张了张，含含糊糊地吐出了两字，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非常的生涩，像是刚刚才学会说话：“夏……夏颖？”
“你……你是谁？”
这个问题让罗凯为之愕然。
从夏颖的眼神，罗凯发现她竟然已经不认识自己，甚至连她自己的名字似乎都忘记了，更不要说其他别的事情了。
这是怎么回事？
第八百章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这是正常现象……”
特护病房里，刚刚查看过夏颖情况的张琴对罗凯解释道：“这是原先的肿瘤压迫到脑组织所造成的记忆缺失和障碍，通俗点说就是失忆，现在虽然肿瘤已经切除干净了，但大脑是需要时间修复的。”
“所以你不用担心，正常情况下她的记忆会慢慢恢复，类似的病例有很多。”
罗凯看了看夏颖，此时她再次陷入了沉睡当中，仿佛刚才的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