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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重。”她的‘保重’二字仿佛千斤重,刚一出口便落在地上没了声响。
“驾――”,马队出发,逆风而去。马蹄声声,马后尘土飞扬,他们渐行渐远。管夫人依旧站在城门口张望着弟弟远去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人影,直到听不到马蹄声,才收回留恋寻找的目光,面露一丝伤感回城。未走几步,管夫人‘唰――’的一个转身仿佛想起什么事,看着远处弟弟驰去的方向,口中暗自呢喃,“平安归家,否则阿姐不会原谅自己。”
这是最想对弟弟说的话,可惜弟弟却听不到,只希望冷风将话传达给弟弟,只希望夜里高挂的明月捎去自己对弟弟的挂念。送走了弟弟,管夫人心里淡淡感伤淡淡安慰。
回到临华殿,刘邦此时已经走了。刚走进内殿,婵心扶着管夫人坐到榻上,担心管夫人的身体还没好利索,婵心便让她躺下来,抖开被子给她盖上,然后窝好角。一个丫鬟端着熬好的汤药送过来,看着管夫人已经躺下,便交给婵心处理,对婵心说这是皇帝临走前特别吩咐的,说是叫看着管夫人喝下,自己才能离开。婵心笑了笑,挥手叫丫鬟下去了,走到榻边问了管夫人要不要喝药,管夫人说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再喝药反而对孩子不好,于是便将药放在几案上,陪着管夫人说会子话。说累了,管夫人也差不多睡下了,婵心这才起身端着已经凉半截儿的药离开大殿。
关好门刚转身,眼前出现一个熟悉的人物。婵心面容平淡的行了素礼,“参见戚夫人。”
“管夫人在吗?”戚夫人刚上台阶两步便看见婵心端着药下台阶,便趁势而问。
平时婵心就不喜欢戚夫人,婵心比管夫人聪明得多,看出戚夫人的用意,她是想利用管夫人帮她自己达到目的。可是管夫人自己却不知道,即使知道也不生气,继续为戚姬效力,本不想管夫人和戚姬搅在一块儿。婵心便淡淡的说,“夫人身子微恙,已经睡去,戚夫人有事的话,择日吧。”
话罢便行了告退礼下去了。瞧着这个丫头忠心耿耿,老实憨厚的样子,戚姬倒是很欣赏她,看出婵心不太喜欢和自己多说,想一想是为她的主子,也没责怪。
“傻人傻福,管夫人的丫头不比我的荆倾差。”戚姬眯细着眼睛看着离去的婵心说。荆倾一愣笑了笑,“极心无二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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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关中盗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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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02…13
管岫岩方走不过两日,刘邦登高望远皇城阙外,却瞧见尽头处一片毫无生机之气。行走于内城之中安静的立于枯树之下,仔细听听城外,也没听见街上人们的吆喝声儿,加上已是入冬时节,看哪儿哪儿都是万物具灰,不见一点绿意,一切显得死气沉沉。宫内无事,刘邦回到宣室殿吩咐谒者,召见丞相等几位大臣。
下午,丞相萧何,绛候周勃,颍阴侯灌婴,以及安国侯王陵奉诏入宣室殿。几人脸上愁容密布,萧何与其他人规矩的站在下方,刘邦蹙着眉坐在榻上,一手捏着额头画着圈看着殿下的人。殿中除了这主要的几个人物,还站立着长安城的县令以及一个职位是三老的上了年纪的老头,他们也是奉诏入宫,比萧何他们还早来一步,已等候在宣室殿。看到真实的皇帝隆准而龙颜,果是有帝王之相,紧张的直打哆嗦。
对于长安县令以及三老的到来,萧何与其他几位同僚都没想到,今日见到皇帝把下边的官吏也召进宫来,心想皇帝是要问他们最近长安的大小事情了,觉得皇帝果真办实事,心底觉得皇帝英明。
对于两个不同阶级的官吏,刘邦首先给他们作了介绍,他们对彼此拱手深深一躬。互相认识之后刘邦也说明了此次将他们召进宫的原因是想听听下边官吏反映的长安真实情况,看他们对于关中最近发生的重大事情是如何做的。萧何他们深明此意,打心底佩服。
刘邦坐于榻上,手一挥,叫大家各抒关中这几日之见,不论大小事皆可上报。
长安县令见到皇帝便想着出彩一把,上前一步拱手作揖朗朗道,“皇上,最近关中地区盗贼猖獗,屡屡危害乡里,百姓不堪忍受,屡有搬迁之户逃往巴蜀或关东,天子脚下如此猖狂,况权不能制地者岂不甚乎?”又说,“臣已经做了防备,仍然不止,如何?”
刘邦一声不吭呼着粗气沉着脸冷眼瞧了萧何他们,又略微的在长安县令和三老身上停了停,上下嘴唇纠结的抿到一起。
“皇上,不止偷盗这么简单,强占民女,更甚时则放火杀人……”县令旁边的三老继续说,未说完便心下一亮猛然后退一步站回原地,不明皇帝脾性,更瞧见皇帝蹙眉黑面便不敢多说。
刘邦瞅一眼三老又不吭声侧倚在榻边眯细起眼睛一副沉思。萧何身边的周勃又出班奏道,“对于严重的盗掘之事,臣还听说,最近秦始皇陵屡遭被盗,虽是陛下称帝以来,下诏看守秦始皇陵,但是皇陵内部的金银玉器一直是盗贼之所欲,所以他们对于律法却是冒着生命无视。”话罢脸周勃也是小心谨慎的看了一眼上座的刘邦。
刘邦黑沉着脸火气将脸憋得通红,脸上满是反感愤怒之容,手捏的咯吱作响重重的锤在面前的几案上,震得案子上的竹简抖三抖,大声斥责一句,“竖子!敢欺朕之苍民,不使之伏法,朕何以谢民?”斥声震天,吹胡子瞪眼,包括萧何在内的高级官吏都不敢言语,恭敬的站立一边,躬身低头。
刘邦含怒一手指着萧何忿然说,“丞相,对此,你的律令中该当如何?”
萧何闻言忙上前一步,拱手一揖,“对于盗掘一刑,罚罪有轻有重,轻者司寇戍边,重者或弃市或腰斩。”
“斩斩斩,不斩何为?”萧何话音刚落,刘邦便接着话柄不歇气儿的挥着手说,听不得有人给他捣乱,一听便觉得心烦来气。急着挥手要萧何照做,对那些盗贼们统统处以斩刑,不论他们盗掘的轻重。
萧何心底斟酌面露难色,转头看了看王陵,周勃以及灌婴他们。王陵立刻明白了,与萧何对视一眼便上前一步,拱手作揖,“皇上三思,海内久经战火,人口仅于战国以来十之二三,锐减之甚。关中又是大都,人口却不及关东,北部又临匈奴,人口不足之余,更无戍边之守卫,陛下称帝以来,已经鼓励农耕,不误农事农时,鼓励婚育以增人口之数,对于犯小错者,陛下时时能够宽怀包容,以言语惩戒,民便不敢有所犯。如今盗贼四起是为大错,同样需要陛下宽怀明察,我朝尚在修养时,开国后又秉持轻刑慎罚,盗掘之因,陛下未查清,怎可随便下诏斩杀黎民。”
“盗就是盗,何来缘由?”刘邦大吼一句,一手捶翻了几案上摞着的几卷竹简,身边的宫女宦官忙来整理,被正在生气的刘邦愤怒的一手推开,吼道,“起开。”宫女宦官们便恭敬小心的退后待命了。
殿里顿时沉默而尴尬,有的有话此时也不敢说,怕被皇帝骂;有的确实没办法干着急,没见过此场面的长安县令和三老被皇帝的脾气彻底吓怕了,再也不敢多说一句。以往从未进过宫,不了解皇帝的脾气,如今总算见识了,真为自己刚才的话感到后怕,是不是就因为自己说了这些话,皇帝才这样发怒的,同时感到在皇帝身边做事的这些高级官吏们真是辛苦。县令和三老不约而同的瞥一眼前边站着的丞相,丞相弓着身子一副恭敬之样立于皇帝的怒吼之下,心里颇为佩服老丞相的定力。大殿中沉寂了良久,刘邦生闷气,大臣们不敢言语。
“君侯既说有缘由,缘由为何?为朕解说。”刘邦话语中夹杂着愤怒,平淡而又怨愤的叫王陵说。
王陵出班,没怎么思考便小心翼翼的拱手一揖,“一为生活窘困,二为身后之利。”
“前者可原谅,后者不可原谅。”刘邦说。
“臣听说一些关内侯得到陛下在汉五年给予他们食邑后,便追求奢侈与同僚比着剥削食邑范围内的百姓,还有一些货殖富贾们大量低价购买百姓农田,百姓不得不自卖为奴,却终归无法忍受他们的剥削,才走上盗掘之路。他们不想贫穷被人欺,于是以偷盗富家或者诸侯王陵之墓换取金银玉器以备身后之用。臣认为他们性本善导其路必能回归正途,臣认为他们不该杀。”王陵说。
萧何周勃他们听之在理,原地彼此点头示意。
刘邦犯了难,那些关内侯全部是他楚汉战争之中的直属将兵,刘邦很恩宠他们,规定‘七大夫以上者皆令食邑’‘赐不为吏及宦皇帝者,关内侯以上比二千石’等惠利政策。只是利令智昏,利益使得他们私心膨胀巧取豪夺百姓。货殖们历来都不是统治者所喜好的,他们好利多诈而巧法令,以金兼并农田膨胀自己的私利。刘邦既心痛又生气,叹息道,“压迫百姓的关内侯曾经皆为朕的属兵,恩宠他们给予他们食邑,今日所为令朕心痛。”底下大臣皆是唏嘘不已。刘邦觉得王陵的话在理,思忖良久计上心头直起腰杆子道,“既是这样,那么前时有人上奏说要在渭水泾水之边修筑几条渠道,以灌溉来年的农田,想法子抓到偷盗之人叫他们去修,以资补助每月二金。不修者,也可戍边,如长城之边定居者,且大肆养马者免除徭役十年,且每月三金。再不奉旨者,尽数修筑咸阳原的长陵,每月俸三金,准两日假。还不奉旨者……”刘邦眼神与众人眼睛相对良久,才吐出一个字,“斩!”
刘邦话罢,萧何便带头上前拱手一揖,众人齐齐高声赞道,“皇上圣明。”
刘邦不屑一顾的邪笑起来,轻松的靠在榻上‘哼’了一声,自傲道,“到底是凡夫俗子,岂能难倒帝者乎?”又说,“对于秦皇陵,绛灌二位将军多派人看守,不得有人随便进入;对于原六国先辈祖陵,也多加派人守卫,对于守卫者,每月俸二金,免徭役。对于近几日屡遭偷盗之户者,萧丞相酌情处理,或免徭役二年或免赋税二年,对于已经搬迁巴蜀或关东者,不必召回且按形势便罢,尽可能的将其编入当地之户。至于货殖之人要适当的压制且允许他们正常贸易活动。至于骄横的关内侯,务必使他们交出自卖为奴的百姓,不然去爵位徙西蜀。”
众人躬身作揖,山呼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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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长陵之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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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02…15
刘邦笑呵呵的做虚扶之样叫大家起身,眯笑着落在萧何身上道,“盗贼一事还需丞相处理,以百姓为本寻个好法子平衡关内侯、富商大贾和百姓的利益,保证明年的农田里看到笑容满面的农夫,保证关中夜里少狗吠之音。”
萧何领命便行了告退礼礼出去了。刘邦又与长安县令和三老说了会子话,问他们家住哪里还有何人、家中是否有存粮过冬、一年收入如何、以什么为收入、所在郡县郡令郡丞办事如何、所在地民风如何、当地祭祀等等诸事。县令和三老怕了皇帝的脾气,也怕说了惹到一些官大的人,遂而七分真实三分谎的回答了皇帝的问话,刘邦听不出遗漏便叫宦官拿来几锭金给了长安令和三老,他们推脱不敢接受,宦官说皇帝赏赐不可不要,他们才欣喜的捂在宽袍大袖中跪在地上磕了个头便也告辞出去了。
灌婴瞧着三老拿了金子的高兴样儿笑道,“这就叫孔仲尼常说的‘富贵而以其道得之’了?”
王陵周勃面面相觑笑着打趣灌婴道,“灌将军也如司马穰苴那样‘文能附众武能威敌’了,呵呵。”殿上刘邦先捋髯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灌婴道,“是了是了,君侯果如田穰苴文武皆具。”
平时刚强直爽的灌婴此时也脸红起来,低着头摸着后脖子嘿嘿一笑道,“臣如何敢与先贤兵家司马穰苴作比?”
周勃嘿嘿一笑,继续打趣,“呀!不比田穰苴可比淮阴……”话未罢心下一亮便立即停住,‘啪――’的一声轻扇自己一个嘴巴,瞥一眼榻上的刘邦,低头朝王陵吐了个舌头。刘邦呵呵一笑接话道,“是了是了。”笑容即止,殿内又恢复了安静。刘邦坐于榻上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搁置在几案上玩弄着和蓝田玉做成的玉蟾。‘哐当――’一声跌在案子上,无了兴趣玩耍便起身甩了甩宽袍大袖走至殿门外,两手背后瞧着远处的山峦灰蒙蒙的一片,殿外的凉风迎面吹来萧肃顿显。王陵周勃灌婴跟过来随着刘邦的视线望去,正是渭北的咸阳原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