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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万分。”
贯高却是当做讽刺一般苦笑了笑。
“如此说来,赵王的确没有参与当年行刺皇帝之事了。”泄公不敢含糊,继续趁势一问。
贯高又是苦笑了一下,略显悲伤而意味深长的说,“人,哪有不爱惜自己的父母妻子的,如今我的家眷已被全部押送长安的廷尉府,就在离我不远的黑暗牢笼,由于我的坚持,他们即将要被处死,难道我会为了赵王而不顾我的亲人性命么?但是赵王真的没有参与行刺,当年行刺皇帝的人只有我和赵午几个人而已。您倾佩贯某不是因为贯某处事正直之故么?那么,请先生告诉皇帝陛下,赵王没有参与谋反,若是他不信,可以处死贯某所有亲人。”
泄公长叹一声,高山仰止一般对贯高之行为之言语肯定赞成的点点头。泄公与贯高随后说了一些家常话,之后便辞别贯高,临走又在门口处对着贯高深深一躬以表敬佩,出了狱房便和张廷尉又回到前殿禀报此事。泄公将自己怎样问贯高,贯高怎样对自己所说原原本本的告诉给皇帝听。刘邦听后这才真正的恍然大悟一般,良久闭目不语而内心波澜起伏,自咐可能错怪了贯高和赵王等人,刘邦龙颜略现悔意和歉疚,长长的舒出一口气,一手抵在几案上,沉痛道,“贯高……不愧为真壮士。”
张廷尉趁势追问,“皇上,那赵王还关着么?”
刘邦心有一怔,刹那间对赵王起了内疚却又不想叫人识破心思,沉思半晌才转身挥手,指着张廷尉问,“赵王和贯高被关多久了?”
“近一月有余。”
刘邦低头沉思了一下,抬手指示张廷尉,“放了吧,张王无罪,贯高等人亦无罪,全部赦免,家眷放还,等出狱之后叫张王和贯高等人来见朕。”
张廷尉喜极而跪首,“陛下夐明之主,臣代张王贯相叩谢陛下鸿恩。”刘邦正内疚,听得此言却总有些讽刺之意,又不好说什么便呵呵一笑扶起了张廷尉。张廷尉退出殿外,欣喜皇帝总算不是昏君,而是有时气不过的闹脾气,当然不排除皇帝的警惕性。无论怎样贯高和赵王总算是有个很好的结局,张廷尉便带着喜悦而去。
这几日一直为赵王的事忙的晕头转向的吕后和鲁元,从宫人嘴里得知皇帝突然终止审讯贯高等人,且要放他们出来,娘俩简直不敢相信,全力以赴的揪出证据处死贯高和赵王本是皇帝一心想做的,可是如今一反常态的说要放出赵王和贯高,令她们紧张而近乎绝望的心总算是看到了希望和光明。不论皇帝心中怎样想,贯高和张王要被释放确是无误的。当天夜里,赵王就被吕后和鲁元公主迫不及待的从廷尉府接回来,虽是赵王允许被释放,可也得等到了明日上午。但是狱卒们听到赵王无罪时,吕后和公主也来了,干脆提前释放了赵王。刘邦打着马虎眼允许吕后和公主所为。鲁元开心的要为赵王洗尘接风,早早的命令厨丞们准备了一桌好饭,给张嫣姐弟俩换上新衣服,虽然小姐弟不知母亲这是干什么,但是有新衣服穿,姐弟二人自是开心的只顾着玩耍。吕后叫来了太子刘盈,本欲叫皇帝,但是看着赵王才从岳父金令之下逃出来,此时二人相见毕竟尴尬,于是就只有吕后鲁元赵王太子四人而已,吃了一顿意义很重大的晚膳。吃过之后,吕后便吩咐鲁元扶赵王回去歇息,这几日在廷尉府担惊受怕自是睡不好觉的,至于张嫣姐弟俩,吕后便叫他俩和自己睡。
翌日,刘邦叫来泄公,吩咐他拿着符节去廷尉府赦免贯高等人。泄公再次见贯高确是一改往日沉闷气氛,笑呵呵的吩咐狱长将贯高牢栏上的锁打开,进去便一步来到贯高身前,紧紧握着贯高的手喜极而泣道,“贯相您自由了。”
贯高并不开心,对于自己恢复自由仿佛已有预见,但尚不明赵王情形如何便看了一眼泄公后却不语一言,略见忧容。泄公见贯高依旧一脸忧容便猜到他是在为赵王担心,立即高兴的告诉他,“贯相,皇帝陛下已经赦免了赵王,昨夜已经被吕后和公主迎回长信宫。”
贯高听得此言,眼前一亮,眼睛立即有了光彩,反抓着泄公的手激动而高兴的问,“赵王果真被释放出去了么?”
“是。皇上称赞您的为人刚毅直爽忠君护主,皇上想要任用您,所以叫某来赦免您。还有,您的家眷一会儿也要被释放了。”
贯高此时却仰头嚎啕大哭半晌,泄公知道贯高憋得时间太长了,神经一直处于紧张不安的状态,以至于整个人都没有什么表情,如今知道赵王被释放了,他却也如心灵释放一般大哭起来,牢房的人也稍有感动,感叹贯高的坚韧,感叹贯高的忠君。贯高流着的是男儿之泪,便对着赵王所在的西边牢房方向哭泣着跪地行了一整套隆重的拜君之礼,之后依旧跪于地上拱手面西大哭,高声道,“赵王……贯高愧对于你。”浑厚沉重之音回荡狱房。
泄公将他扶起来,一个个子不高的小狱卒拿来干净的席子给贯高铺着,贯高较为轻松的坐在了席子上。
“贯相国,我们可以出去了。”泄公说。
贯高却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看向狱中仅有的一个小窗户,外面已然停了雪,疑虑温和的阳光照耀进来。贯高看着那阳光却是憧憬的笑了,对泄公摇了摇头说,“某被打得体无完肤而不愿死亡的原因是为了辩白张王确实没有谋反,如今赵王之事已得到昭雪且已被释放,我的责任已得到补救,死而无憾。况且人臣已有篡杀之名,有何面目复事皇上。纵然皇上不杀我,我内心却怎能不惭愧?”
贯高眼眸里出现一种轻松豁达和满足,继续看向了窗口的金灿灿的阳光,贯高面容似乎反常,一直看着金灿灿的阳光默默的笑了,贯高眼中无有天地却只有欲要解脱的快乐,这却往往代表着不安之事的发生。泄公听贯高之言越来越悲戚越来越绝望,顿时一种难以言说的坏感油然而生,时时注意着贯高的表情和动作。可是想死的人终究是拦不住的,贯高抹了最后一滴眼泪,收住了最后一抹笑容便随手抓起地上的尖锐枯枝,抬起头便将枯枝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插进咽喉,顿时血流如柱染红了贯高脖间,贯高生生的倒在了泄公眼前,他死了……
泄公来不及制止贯高,被他的这一突然行为怔的直咽口水,亲眼看着贯高死在眼前,竟吓的愣了半晌。‘噗通——’一声无意识的跪在贯高身旁,泄公手指触及了贯高脖间的血迹,才醒过神来一把抱住贯高的身体,惊得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贯相国……”叫的歇斯底里叫的悲痛万分,贯高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
贯高的死令所有牢房的狱卒感到震撼,此时的他们流下真正感动的眼泪,只为贯高只为真正的热血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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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繁华已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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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05…23
泄公带着贯高的死讯回禀了高皇帝刘邦,刘邦一听顿时怔在原地,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贯高如此之人。对贯高的死,刘邦只能叹一声气,未尝不是自己逼死了贯高。本想重用他,不料他舍生而死。刘邦叹气的挥挥手作罢,问了贯高的家眷们如何了,张廷尉说刚放出来,如今安置赵王在长安的官邸先暂住着,原本想等贯高出来再一同回去赵国,不成想贯高舍生赴死。
刘邦龙颜略有伤感,踱步片刻便弥补内疚似的吩咐道,“贯高家眷,男的全部受封为大上造,爵位世世勿绝,女的全部给予绫罗绸缎。”
正在说话间,宦官禀报赵王和孟舒等人殿外候着。刘邦叫传他们。俄顷,几个人齐齐进了大殿,趋步而来便又齐齐的行了一整套的跪拜之礼,“陛下长乐未央千秋万世。”刘邦走过去将他们扶起来,看着消瘦半圈儿的赵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说,“不要怪朕。”
赵王受惊吓般连忙拱手作揖称不敢怪罪皇帝。刘邦打量着赵王身后的几个家仆,盯着一个年纪最老的男子问他的姓名,男子毫无畏色便拱手称说名叫孟舒。刘邦微挑眉梢,自咐此人着实有些刚正智慧,瞧他毫无畏惧之样便知他和贯高一样的刚毅豪爽。
“赵王军师真多。”刘邦似有所指,不咸不淡的笑着说了这么一句,心里依然有些戒备的看了一眼他们便回到榻上坐着了。
赵王胆战心惊,皇帝这样不是在说自己羽翼很丰满么?吓得汗流浃背而哆嗦着不敢答话。倒是一个叫田叔的人替赵王解难,往前一步拱手便道,“赵王敦厚,父事我等,且先王张耳叫我等辅助张王,我等自是要为赵国肝脑涂地,赵王有事,我等自不敢全自身而不顾张王。否则何面目下九泉见先赵王。军师称谓实则有虚,不过是赵国先王的一干旧臣如今向张王讨食糊口而已。”
刘邦一手托着腮帮子,一手乱翻着几案上的竹简,心中有些听进田叔的话,对他的说法倒也接受,顿时心中有些佩服起赵王身边这几个随臣,便好奇的问了田叔的名字、家世、职位等情况,田叔一一回禀,刘邦从田叔不凡的谈吐中便觉此人是个人才,较为满意的对田叔点了点头。刘邦又问了赵王身后的几个人,问了他们的姓名和在赵国的官职,他们一一作答。问完了一圈人,刘邦又将目光放在了赵王身上,虽是张敖被释放了,但是刘邦对他还是没有好印象,认为他不如他父亲张耳豪侠爽义之外便刚经历了贯高行刺一事,此事在刘邦心中多少有些阴影,便会对赵王无意的渐渐远离,且再看张敖刚才竟被皇帝的一句话吓得哆嗦起来,刘邦更是不喜欢,嫌弃的转过头去不想看张敖。
良久,刘邦才道,“你虽无罪,于今亦不可胜任赵国王,原先的张耳治理的赵国河山一片红。如今赵国政绩平平,这些,张敖你同意么?”刘邦捏着下巴眯细着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和责备问张敖。
张敖心灰意冷,脑中一片空白,父亲的赵国在自己手中又被弄丢了,张敖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强作镇定才失落的往前一步,埋头颤巍拱手道,“臣……同意,臣自不比父亲贤能。”
刘邦顺势说,“那就不必尸位素餐,即日起,原赵王敖于今日降为侯爵,食邑于长安宣平县,称号宣平侯,尚鲁元公主如故。”
此说法一出,惊得众人皆不敢相信的抬头看着威严而高高在上的皇帝,与身边的人面面相觑良久却不敢有半句言语。赵王更是惊讶的大张着嘴巴怔了好一会儿,才眼神空洞的点点头,失魂落魄的低低的应了一声,“遵旨”。
刘邦‘嗯’了一声,挥手道,“回去吧。”说罢便拿起几案上的《尚书?洪范》来看。
众人方告退,张敖面有急色,拉住了孟舒田叔等人,众人皆疑惑的齐齐看向了赵王。张敖心中思忖片刻便将早已在腹内筹划了许久的话禀给了刘邦说,“皇上,臣的几个家仆皆是贤能之人,臣有幸还可以做侯爷,只是他们未有前程。他们助我赵国日益兴隆,臣想把他们举荐给皇上,希望陛下能重用他们。”孟舒田叔等人皆惊诧赵王的心胸果真仁善。
刘邦将竹简又放在几案上,起身走到赵王几人面前来回打量了一番,早就听说过赵国的这几个人,张耳在世的时候,经常会有人禀报赵国的贤才,日渐听得多了也就上心了。今儿个赵王一说,倒是提起了刘邦对人才任用的渴望,先前的贯高已是错失了,刘邦便已从内心接受了张敖的举荐。刘邦在赵王面前停住了,仔细审量之后又和孟舒田叔等人谈了话,问了关于经济的军事的政治的一些意见,孟舒等人一一按自己的想法作答,刘邦听后惊喜不已,不断的点头称赞,觉得朝中大臣很难有超越他们的,刘邦十分高兴,抚其背笑道,“早就听闻孟舒田叔等人贤能,有你们效力朝廷,朕自当无忧。近日汉中郡守故去,田叔接替吧。云中郡守能力低下,孟舒接替吧。汉中乃朕之福地,云中乃大汉边防,二公慎为朕守。”
孟舒田叔赶紧谢恩,“臣愿为陛下舍生赴死,谢陛下对臣的信任。”刘邦笑呵呵的拍了拍他二人的背,刘邦心知其他几位随臣也是不可失去的人才,便将其他几位随臣也安排了不同的官职。
从前殿出来,赵王几个人并未感到开心快乐,贯高自杀了,留下忠君的美名。赵王停在台阶上久久伫立原地看着远方,尽头处一片蒙蒙和凄冷,没有喧嚣没有谎言没有任何硝烟,只有宁静平和,想起贯高在赵国对自己的辅助和照顾,张敖眼中噙着河山泪,噙着故人情,噙着沧海桑田,噙着繁华落尽,终于迈起沉重的脚步沉闷万分的离开未央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