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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
直到最后贾宏生合上笔记本电脑的那清脆的“啪”的一声,将所有东西都归纳到了一起,如同一根定海神针一般,一下子把场面定住了。
这声“啪”声,如同一个口号,标志着现场从混乱重新归为平静。
或许普通观众来看,看不出来这里面的名堂,但是黄健新怎么说也是一个名导演,他自然能体验出这里面那种无法言喻的感觉来:乱从贾宏生开始,乱又在贾宏生结束,这是一个循环,一种轮回,充满了美感,这是他那种分镜头拍摄最后靠着蒙太奇组合在一起的拍摄方式所难以表现出来的美感。
“我相信他们。”
黄健新这时想到了刚才杜安对自己说的话。
但是杜安没有喊停,这场戏还在继续。
“我知道他们用卫星通讯的事。”
贾宏生这样说着,眼神稍有些游离、看表情似乎还有点不情不愿。
同时,在他对面的朱茜也没闲着——虽然这边现在的主角是贾宏生,但是她也在框里,她自然不能傻站着不动。
她专注地盯着贾宏生,身体轻微地晃动着,手也小幅度地摆动,做着肢体动作——从面对这里的那个近景镜头来看这个画面,画面一分为二,左边是朱茜,右边是贾宏生。杜安看过来,注意力一下子就会被正在说话并且有着丰富细致表情的贾宏生所吸引过去,但并不会觉得左边是空的,是死的,因为朱茜在动,同时,朱茜的动作又很细微,用自己填充着整个镜头画面的饱满感的同时,也注意控制着自己的动作幅度,不至于抢走属于贾宏生的注意力,很好地作出了这个时刻片段上一个绿叶所应该做的事。
换做他们之前录制的《中国好演员》上的那些学员们来演朱茜的角色的话,别说之前的那一声层次丰富的断喝了,就是现在这个恰到好处的绿叶都做不好——那些学员时时刻刻都只关注着自己的表演,却没有照顾到自己的对手、没有考虑到整个画面的构图和表达重点,这就是一个菜鸟演员和一个好演员最基本的一个差别了。
更别说她们会不会有朱茜这样对于机位镜头的敏锐感觉了。
“货比货要扔……”
黄健新在杜安耳边呢喃了这么一句。
他显然也想到了他们俩之前作为导师所面对的那些学员们。
梁嘉辉听到贾宏生的话后,眼神的焦点完全集中在了贾宏生身上,从施严身边走开,不紧不慢地走上四步之后停了下来。
“好,那你来说说。”
他这么说着,眼睛盯着贾宏生,表情放松,眼神专注,手上还有一个示意性的指挥动作,配合上刚才那不紧不慢的几步,整个人的领袖气质完全展现了出来,气场全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完全弥漫开来。
面对一位发挥出色的好演员,差一点的演员是被牵着鼻子走,同样级别的好演员则是会被激发起心中的斗志,拿出更精彩的表演来。
这种情况,俗称飙戏。
之前是朱茜在飙,后来是贾宏生在飙,现在是梁嘉辉在飙,这种火花撞击得杜安心中直呼精彩,忍不住又拿起那些学员来对比——确实差距很大啊,那些学员都还太嫩了,有的更是青涩得只剩下“天赋”了。
“好……”
贾宏生拉长了声音应下来,拿着笔记本电脑慢慢走向办公桌,表情虽然平静,眼神中却有火花跳动——像是发情期的狮子被激起了浑身斗志,想要一展自己的力量,有一种平静海面下暗涌在流动的感觉。
当贾宏生走到办公桌边,放下笔记本电脑后,杜安适时地大喊一声“过!”。
这场戏到这里就结束了。
“都表现得很好!”
杜安大声鼓励了一下,然后喊着“准备下一场!”,一旁的黄健新则是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直到杜安坐了下来,他才问了一句,“不用再来一遍吗?”。
杜安反问道:“你觉得这遍有哪里不好吗?”
黄健新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再来一遍不是很正常的吗?
演员发挥得不好没有达到导演预期想要的效果,再来一遍是很正常的,演员发挥得很好达到了导演预期想要的效果,再来一遍也是很正常的,因为导演都是一群不知满足的家伙,他们总认为下一遍会更好,所以即使他们觉得这一遍很好了,往往也会要求再来一遍,看看演员是不是能发挥出更好的状态来。
但是杜安并不是这样的人。
“没有那就行,我觉得这一遍很好了。”
杜安很果断地无视了黄健新的意见——他自从想明白了之后,拍戏方式也向一开始的时候靠拢了,越来越有自信,或者说是自负。
我觉得好就好了,没有必要再来一遍。
当然,作为一个现场的领导者,他也从黄健新的表情看出了他对于自己这么一个根本不加解释的自负说法有些不满,于是又再补充、或者说是忽悠了一下:“演员也是人,人都是感性的动物,不是机器,一遍一遍地重复劳动只会消磨他们的激情和意志,对于下面的表演不利,所以到此为止就好了,让他们把这种状态今天一直保持下去。从全局角度来看,这样做比较有利。”
作为一个导演,要把戏拍好,不是光注重技术层面就行了,他还要关注到整个团队的各个部分,黄健新这位副导演的情绪也是他需要照顾的一部分,于是随便想了个由头出来让安抚黄健新。
偏生黄健新觉得还真就是这么个道理:不管是什么样的导演,骨子里总是一个艺术工作者,也都是感性的,工作起来总会不自觉地让感情统治自己的行为,像一场戏来一遍又一遍就是这样的一个典型行为方式。
而从杜安的话听来,杜安就不同了——这个导演感性与理性并存,在照顾到艺术效果的同时始终还站在全局的角度来看待剧组的工作,不是只知道盯着一个点,而是站在战略角度这样一个高度来看待整部电影了。
黄健新虽然过来当副导演了,和杜安的关系也处得比较融洽,但是对于韩三坪让自己来当这么一位年轻导演的副手、还说让他来学习这个说法始终是有点介怀的——他走过的桥比杜安走过的路还多,学习个什么?
但是现在他才深切地感受到,杜安这位年纪轻轻的导演确实有很多地方都值得他学习。
不,是值得很多导演学习。
这位年轻导演的思维方式真的非常新颖古怪,他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纯粹导演,可是黄健新又隐隐觉得,杜安这样的导演或许比他们这些传统意义上的导演对于一部电影的帮助更大。
后生可畏啊……
黄健新心中暗叹起来。
第二百四十七节:上映
杜安行走在街上,身上穿着黑色的厚厚羽绒服,羽绒服的帽子还掀了起来扣在脑袋上,脸上戴了个口罩,浑身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雪花不断从天上飘下来,绵绵密密,粘在衣服上一时半会还不会融化,若是不去理睬也不躲避,很快雪花就会在衣服上积累出薄薄的一层雪来,仿若给衣服外面又套上一件白色的外衣。
杜安掀起口罩的下沿,哈了一口气,就见这团气在空中显出很明显的颜色和形状来,瞬间又消散不见。
他又看看前面的道路。
这是一条很宽阔的步行街,前方不远处是一个圆形的广场,广场上是一栋连绵颇长的建筑物,最上面竖着这个广场的名字——明发广场,在建筑的墙面上,则是挂满了各种墙面广告,有广场内商家的,也有一些外置的,最中间则是一块大屏幕,上面正播放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在高架桥上一边吃着面包一边发狂的画面,旁边还有一个胖子骑着电瓶车不断抽他。
在大屏幕的左下角,显示着日期时间:2006年2月2日,正月初五,13:01。
“我们今天看这个?”
杜安旁边一个声音传来。
他嗯了一声,搂住身边人的胳膊紧了紧,“冷吗?”
“不冷。”
那人说了一声,还呵呵笑了一下,很开心的样子,这让杜安不由得转头看了一下。
在他胳膊里搂着的那人穿着一身和他同款的情侣羽绒服,帽子也掀了起来扣在头上,也戴了口罩只露出眼睛来。现在那双眼睛正弯成了月牙,笑得很开心,正是苏瑾。
“你傻?”
杜安这样问了一声,又摇了摇头,也不指望苏瑾会回答他这个问题,直接说道:“我真是搞不懂你,我都说直接从地下停车场上去就行了,你偏不,非要停远了走过来。走过来就走过来吧,雪这么大,拿把伞也好啊,你也不,非要顶着雪过来,人家都把我们当傻子了。”
他搂着苏瑾的胳膊用了点力,把她的身子板向一个方向,让她看那边——只见在他们右前方的方位上,有一对情侣正合撑一把伞迎面缓缓走过来,其中女生看他们俩的目光有些异样,还小声和身边的男朋友小声低估着些什么。
苏瑾撇了撇嘴:“他们那是羡慕我们。”说着,往他身上挤了挤。
杜安摇了摇头,搂着她继续往前走去,眼睛在路过的寥落行人身上一扫而过,只见大部分看到他们这一对顶着大雪楼在一起往前走也不撑伞的人都露出了异样的眼光,不过还真有觉得他们这样挺有情调的人——左前方一高一矮的一对情侣远远迎面走过来的时候,在十几米外的地方就停住了,女生对男生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见男生收起了伞,搂住女生两人冒雪前行。
“看吧!”
苏瑾看着那对,兴奋地摇晃着身子,在杜安的怀里不停地拱他,“我就说他们是羡慕我们吧?!”
杜安不以为然,下了一个定义,“这也是脑子有病。”说完,也不理睬一直在自己怀里拱着的苏瑾,搂紧了紧走两步进了商场,上了三楼后直接进了中影国际影城里。
《疯狂的石头》选择了春节档,在1月29号初一那天正式上映,杜安作为这部电影的制片人、监制以及客串演员,自然也是要捧场的,只不过那天刚好是春节,杜安在这样的日子还是选择了跟家人在一起度过。
错过了首映,接下来的几天这里跑跑那里跑跑,也一直有事,还好亲戚不多,跑亲戚活动结束得也快,终于在初五这天有空来电影院看看这部由自己投资的电影了。
买了票和吃的喝的,在电影院里找到位置坐下后,杜安看了看周围,心中稍许有些吃惊:距离电影开映还有十分钟,但是影厅内已经坐了好几排的零散观众,初步目测之下都有几十位了。
虽然对比起一个影厅小则三四百,多则六七百的座位来说,几十位观众的数量看起来很可怜,但是要知道这是在电影开映十分钟前,很多观众可都是有电影快开始了才进电影院的习惯的,而且这还是在电影已经放映了好几天的情况下。
“人好像有点少啊?”
苏瑾看了看周围的观众,对杜安说道。
杜安给她解释起来:“其实在这个点上这个人数并不算少的了,尤其还有电影已经上映了好几天、这部电影里没什么明星的情况下,能有这样的一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表明这部电影很有可能会是一匹黑马。”
说到这里杜安心里有些尴尬:他过年期间一直忙着家里的事,还特意叮嘱了一番工作上的事不要来烦他,一切都等到初七过了再说,所以也不知道《疯狂的石头》上映以来的情况是怎样的。
观众慢慢入场,等到电影开始的时候杜安看了一下,这个厅里大致有40%的上座率。
这个数字已经很不错了,尤其是在已经上映了好几天的情况下,已经算得上是优秀影片的水准了。当然,这里面肯定也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因为现在正在春节假期内。
开映前,不知为何,影厅内始终有点嗡嗡嗡的声音,总有些观众在相互之间小声说着些什么,坐在杜安他们前边的那一对好基友也是如此,杜安想听不见都不行。
“这电影都没什么明星的你还拖我来干什么?”
“好看啊,他们都说来看了绝对不后悔,很搞笑的。特别是他们还说里面有一个角色非常出人意料,让人看了无法忘怀。”
“什么角色?也是搞笑的?”
“不知道,他们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我问了好多次就是不肯说,非要让我自己来看。”
“切,他们那一伙人就是这样,总是神神叨叨的……”
前面这对好基友的话杜安听到了,坐在他旁边的苏瑾自然也是听到了,不由好奇地小声问他:“什么角色这么神秘?”
杜安心中隐隐有些预感,扯了扯嘴角,“你看下去就知道了,剧透是可耻的。”说着,开始质疑起自己这次带苏瑾来看这电影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他在这部电影里可是客串了那样一个角色的,若是被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