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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诚帝驻足回眸,她的这》一丝笑容如此自然,不由随之笑起,“你还识得这》花?”
奈嘉宝小心翼翼的抚摸花瓣,“嗯啊,是范老伯家种的,真想他们父女呢——”
隆诚帝蹲下身用扇端挑起花瓣,默道,“你在花城认识的朋友?”
奈嘉宝思念涌上心头,甜甜一笑,“回皇上……”
“不必拘礼,朕又不吃人”
奈嘉宝危机感袭来,警惕的向后跳一步,忍无可忍的坦白道,“皇上,民女怕说错话得罪您,民女本就贪生怕死,您别吓唬民……”
“民女也换掉”
“……”奈嘉宝瞪大眼睛注视隆诚帝,皇上与慕公子的形象有些重叠,这》会连说话声都变得一样,可慕公子就是皇上的话,他该会直说吧?
奈嘉宝试探的挑起眉,“皇上可去过玩城?”
隆诚帝故作不懂的眨眨眼,“此话怎讲?”
“……”奈嘉宝顿感头晕脑胀,急忙站起身远离‘凶猛动物’,但忘了这》会自己穿的是裙子,于是,一脚踩在裙边上向花圃中扑去,隆诚帝眼疾手快,搂住她的腰拉回原位,可奈嘉宝又踩到后裙边,还未站稳的脚跟再次向后扬去,“啊啊啊——”她张牙舞爪的乱叫,隆诚帝站在她身后一挡,未料脚下一滑,只听‘噗通’一声,俩人双双跌入身后的花圃中——
“啊哟……”奈嘉宝揉揉后背坐起身,手支撑地面刚准备起身,感到手中摸到布料,惊呼一声转过头,只见隆诚帝此刻被她当肉垫子般坐在屁股下,她吓得腿一软更站不起来,结巴连连,“皇皇皇上……”
“快起来呀,好重啊你” 隆诚帝捂住胸口闷哼一声,奈嘉宝坐得倒安稳。
奈嘉宝顿时屁滚尿流的爬出花圃,见隆诚帝额头上好巧落下一只大红花,她大笑一声伸展手臂,“皇上我拉你起来,哈哈——”
隆诚帝仰视身前的奈嘉宝,她灿烂的笑容在夕阳下似乎比任何一朵花都要美,纯真的双眸清澈干净,那种不杂丝毫虚伪的真实模样,无人可替代。
他伸出手抓住奈嘉宝的小手,一用力将她扯入怀中,奈嘉宝感到一双手搂在她脊背上,顷刻,笑容全失的傻了眼,“你咋了皇上?”
隆诚帝默而不语,他生在看似祥和却暗藏杀机、尔虞我诈的宫廷中,至高无上的地位制造出他必须学会在面具下做人的潜规则,喜形不于色,甚至说出的一字一句必有玄机蕴含,而那些人亦是以假面待他,阳奉阴违、阿谀奉承。当他二岁那年发生了重大变故后,他确信日后不会再信任任何人时,奈嘉宝却无意闯入了他的生活,让他领悟到人性中清澈的一面……奈嘉宝,如此无心机,性情直率的女子却不能被他拥有,他合起双眸冷静片刻,心中激起千层浪,随之一把推开奈嘉宝站起身,冷道“朕身子不适,你回吧!”语毕,隆诚帝头也不回的向寝宫走去,一行太监不知从哪冒出来,紧随其后碎步跟上。
奈嘉宝摔坐在花圃中,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皇上的性格还真是古怪啊,刚还好好的,说翻脸就翻脸,比何云炙还难琢磨。
她掸掉裙上的杂草花瓣,本想回花亭等六王爷,可瞭望一圈发现自己已经迷路了,她顺手抓过一名路径此地的小太监,鞠躬行礼,“你能不能带我去找六王爷”
小太监刚入宫不久,莲花指抵在唇边一惊,“请问您是哪位主子?”
奈嘉宝见他举止娘们兮兮,肯定是个不男不女的怪人,她好奇的在小太监周身转了三圈,小太监胆怯的夹紧双腿伫立原地,细声细气道,“您,您在作何?”
奈嘉宝嘴角一抽,捂住胃,“大老爷们不能好好说话咋的?你扭扭捏捏的不觉得恶心啊?”
小太监顿感委屈的扁起嘴,早闻后宫佳丽口不留德,明知他是太监还要再次调戏一番,他不堪受辱的掉下一滴眼泪,娇声道,“主子,您,您……呜呜呜呜……”说着,他双手捂起脸一扭屁股小碎步跑走——
“……”奈嘉宝迟钝片刻,顿时鸡皮疙瘩稀里哗啦掉了一地,她搓搓双臂跳出花圃,还是自己找出路吧,若再碰上这》种二椅子她可吃不消。
奈嘉宝随模糊的记忆返回原路,迎面走来一名侍卫,站定行礼,严肃道,“奈小姐,小人领您去见六王爷”
来得真是时候,还是胖爷爷惦记她,奈嘉宝咧嘴一笑,“谢啦”
侍卫步伐带风,昂首挺胸严肃刻板,奈嘉宝没话找话的随口问去,“你咋知道我姓奈?”
侍卫默不作声,当走到一处殿门时,毫无情绪的站定答复,“小人奉皇上旨意行使,请您在此等六王爷,小人告退”语毕,侍卫步拔山河的正步离去。
“……”奈嘉宝注视侍卫如木头人般的行走,又是一阵哆嗦,这》皇宫里的人脑子都不太正常。
她站在殿外等了一会儿,六王爷愤愤不平的从殿内走出,刑部侍郎天南海北的扯了半天也未说出实质性的问题,他一怒之下教训了刑部侍郎一顿。
“胖爷爷——您可出来了——”奈嘉宝跑上台阶相迎,皇宫里‘飞禽走兽’太多,是她见过最诡异的鬼地方。
六王爷一怔,“嘉宝?你居然能找到这》里”
“嗯啊,一个侍卫带我过来的,咱们快回吧,皇宫一点不好玩,皇上……”未等奈嘉宝发完牢骚,六王爷一把捂住她的嘴,见四下无人经过,小声提醒道,“不可说大不敬的话啊,你这》丫头还真不让人省心!”
奈嘉宝点点头,伸出两只手指比划离开,六王爷心有余悸的领起奈嘉宝向轿子走去,刚一上轿便意识到某件事,试探问,“嘉宝,皇上方才与交谈何事了吗?”
奈嘉宝守口如瓶的紧紧闭上嘴巴,一歪头看向帘外,人要吃一堑长一智嘛,她再也不说了,不说皇上被她绊倒了,不说皇上一怒之下不爽离开,反正说啥都要挨骂。
待轿子离开皇宫大门,六王爷想到天色已晚,关切道,“先送你回何府,出行太久家人必定心急”一说这》话,六王爷又想起何云炙,“丫头,何云炙是何知府亲戚的孩子吗?为何你们会住在知府内”他一直觉得哪里对不上号,忙碌之中倒忘了问。
奈嘉宝挑起眉,疑惑道,“唉?胖爷爷,您不知道何云炙是何知府的大儿子吗?”
六王爷顿感一惊,一朝共事多年,居然不知此等事,他深思片刻,何松青何知府为人低调,极少谈起家事,或许提过一二句而他未记住。六王爷恍然大悟,怪不得惠新公主有十成把握说那计划之事必得皇上应准,看来惠新公主一早便知晓何云炙的真正身份,他犹豫道,“可是何松青的亲儿子?”
奈嘉宝肯定的点头,“是啊,亲爹亲妈”
六王爷愁云不展的倚在背上,沉默久久,郑重问道,“丫头,你对何云炙的感情究竟到了哪种程度?”
奈嘉宝抬起眼皮未全懂,不假思索的回答,“给他生孩子”
“……”六王爷仰天一叹,唉,造孽呀……
一提到何云炙,奈嘉宝紧张的瞪大眼睛,焦急道,“胖爷爷,先回你那去吧,我要换衣服拿小竹篓”
“明日叫人给你送何府去”
奈嘉宝猛摆手,“不行不行!那是何云炙给我做的,还有一条小鱼在里面,我不想两手空空的回去,何云炙那人嘴可坏了,一定会骂我笨手笨脚咋不把自己丢了——”
六王爷闷声一笑,温和的笑容掩盖住现实所带来的残酷,忧愁与心闷。
当轿子停落在六王府门前,奈嘉宝一溜烟跳下轿子向放衣衫的屋中跑去,六王爷被家奴搀扶出轿,家奴汇报道,“王爷,何捕快在厅内候您多时了,您现在要见他吗?”
六王爷一副无力扭转乾坤的落寞神色,“扶本王去正厅……”
正厅内
何云炙一处理完知府内事宜,便进入王府中等奈嘉宝,他总预感那丫头会惹是生非,心神不宁的等待了几个时辰。
何云炙听到厅外传来细碎的嘈杂声,急忙起身相迎,但眸中未搜索倒奈嘉宝的身影,抱拳向六王爷行礼,“六王爷,奈嘉宝未跟您一同回来吗?”
六王爷将他眸中的不安收入见底,避而不答的迈进厅门,严肃道,“何捕快是否已查出真凶?本王此刻关心此事”
何云炙有意无意的瞥向厅外,心不在焉的回答,“回六王爷话,凶手为死者的徒弟”
六王爷手捋白须一怔,“哦?据说那学徒当日不在府中,此结论由何推断而来?”
何云炙从怀中掏出一本账目呈上,“其实这》凶手最大的弊端,便是太依赖不在场证据一事,王爷请打开账本翻看前几页与最后一页账目署名有何不同”
六王爷不以为然的翻看,何云炙继续解释道,“前后两者字迹略有偏差,当何某盘问学徒工时,他正巧在屏风上写字,何某认得他的笔法”
六王爷微微点头,“那他又是如何做出分身的假象呢?”
“其实这》点,在下还未定论,但妄加揣测是有一位与学徒工相貌极为相似之人冒名顶替,而学徒工不曾离开府邸,怀疑到他身上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所表现出的引人注目太过刻意。”
六王爷眸中闪现出赞叹之色,何云炙思维活跃,观察入微、严谨的查案态度令他折服。
何云炙仅在短短一日中便找出真凶,的确是位不可多得的贤能良才,而且案情分析与他当初设下的虚拟杀人方案几乎完全吻合,六王欲盖弥彰、云山雾罩的编排了死者复杂的人际关系,坎坷重重的案情陷阱,甚至几条提示暗线浅显难懂,若不是心思慎密之人根本无法发现字迹偏差一事,此时此刻,他还真舍不得将何云炙引荐他人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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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家书'VIP'
六王爷开怀一笑,坦言道“不愧为京城第一捕快,本王所出题目被你易如反掌而破”
何云炙一怔,不动声色的询问道,“六王爷为何要考验在下?”
六王爷端起茶杯品啄一口,按惠新公主原计划叙述道,“实不相瞒,本王主管刑部,刑部为本朝最不吃香的辖区,上会得罪朝廷高官,下要扼制贪官污吏,还有缉拿逃亡要犯的奔波劳碌之事,本王迫于门下无人,现急缺督捕司一名,你可愿一试呀?”
何云炙面无喜色的沉思,说不动心那是假话,但未经家父应允之前他不可私自决定,于是,只有抱拳婉言道,“多谢六王爷赏识在下,但在下现属知府门下,此事……”
“只要你愿意,本王自会向何知府要人,何知府是不会驳本王面子的”六王爷见何云炙不提何松青是他生父一事,他便装作不知,但心中不由纳闷,即便何知府为人再低调,也不该埋没儿子的大好前途,这》于情于理亦是不通。
何云炙犹豫不决之际,奈嘉宝已换上自己的渔夫装跑进正厅,未想到何云炙也在此地,她抱着小竹楼蹑手蹑脚的慢慢靠近何云炙,跳起脚猛的拍在他脊背上,何云炙眉头紧蹙,回过神急转身看去,只见奈嘉宝摇头晃脑咧嘴大笑,“哈哈,你咋来了?”
何云炙收敛怒目,但依旧不悦道,“你去何处了?知晓现在几时否?”
奈嘉宝心虚的飘开眼神,求助的目光落到六王爷脸上,六王爷自是心领神会,“是本王留嘉宝一同用膳,不怪她”
何云炙没好气的瞥了奈嘉宝一眼,这》丫头本事越来越大,这》会儿连六王爷都站出来替她说情儿,这》日后更会无法无天,还能服谁?
奈嘉宝感激的目光朝六王爷抛出,故作委屈的垂下头,嘀咕道,“我一早就想回家了,真的,可皇上的面子太大,我怕不去会被砍头”
“……”何云炙一惊,又扯上当朝皇上了?
奈嘉宝捧起小竹篓递到何云炙眼前,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道,“这》是我钓的大鱼,皇上跟胖爷爷啥都没钓到,我厉害吧,哈哈——”
“……”何云炙不屑一顾的瞥上一眼,冷哼道,“还没巴掌大呢,也能算鱼?还不如说你只是个钓小鱼的命”
“……”六王爷气得咳嗽几声,方才还因自己替奈嘉宝遮掩真相而沾沾自喜,一听这》埋汰人的话,此刻想承认是他钓的也不行了。
“……”奈嘉宝望向可怜的六王爷,唉,原来胖爷爷是钓小鱼的命。
何云炙察觉到厅中异常安静,不失时机的拖延应职一事,道,“六王爷,督捕司一职责任重大,在下唯恐经验不足难以胜任,还望六王爷容在下考虑几日再作答复”
六王爷虽有惠新公主交付的使命在身,但不好太强人所难,他此刻反而有些安心,通情面的和善笑起,“不急,你回去想清楚再答复本王,不过说心里话,本王确实已看到一块未经雕琢的美玉,望你三思而后行,其余不多讲了,天色不早了,回吧”
何云炙不卑不亢的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