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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光:阿来夫这孩子,挺有礼貌的。
孙德厚这才说:老哥,我说句话你可别不爱听,这孩子啊——不能太惯着。另外,振富老师今天管阿来夫,那可全是为了孩子好。你们全家都是明白人,只是一时脸上挂不住,我相信你们过后儿是能原谅振富的。
安七十七苦笑了一下,说:孙老师,你这高帽儿,戴得我——就像个紧箍咒似的。
刘光见事情有缓和的余地,就拉着莎林娜说:还是别回去吧,进屋唠上一会儿我就做饭……
“不行的。再说都出来了,咋好意思再回去啦?算了吧。刘光,你平时没少帮嫂子,为难着窄的时候,你都能伸把手儿,嫂子我都记着呢。可是吧,今天的事儿,我们不是冲着你和孙老师。关键是——这人啊,都要个脸面。”莎林娜说着,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孙德厚和刘光只能苦笑了。夫妻俩又周旋了好一阵子,安家人还是固执地回自己家了。
整个过程,其其格始终一言不发,没有表态。刘光刚要过去想问问她的意思,让孙德厚给拉了回来。因为他知道,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其其格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
孙家院外发生的这些,袁振富一无所知。此时,他还呆愣在那里,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猜测着阿来夫的“身世”,猜测是漂亮姑娘其其格的心里想法……
孙德厚夫妻俩进了屋,袁振富赶紧问:孙叔、婶儿,他们——是怎么啦?
孙德厚笑了笑,慢悠悠地说:训学生吧——没错,可总得讲究个方式方法吧,特别是要注意场合啊。
刘光叹口气,说:实话告诉你吧,阿来夫就是老安家的,是安七十七的儿子、其其格的亲弟弟,是人家里的宝贝疙瘩。
袁振富除了“啊”的一声外,再无话可说了。印证了自己刚才的猜测,他是悔之晚矣。
刘光同情地说:小袁,你这样没鼻子没脸地训人家孩子,根本没有顾及其其格一家人的感受啊,老安家人能不生气吗?
“我——我真不知道啊?”
“不管知不知道,都不能这么冒失……”
…………
相亲活动不欢而散,好像还没有开始呢就宣布结束了。
阿来夫就是其其格的亲弟弟,是安家上下的心肝宝贝儿。刚来月牙河不久的袁振富,确实不了解这一情况。偏偏这个安七十七受好哥们儿包巴音的“传染”,也快成了极好面子的人,“宁叫皮肉受苦,不叫脸上无光。”他在孙家有所收敛没有发作,那是给孙德厚老师的面子,回到家就气愤地说:在外人面前训我儿子,就和打我脸一样啊!
“就是。不管是谁家的孩子,那种训法儿都不行啊?还把咱们老辈儿放在眼里了嘛?”莎林娜火上浇油地附和着。
“袁老师他就看不上我,在学校就老训我。还罚我做值日,放学都不让回家。他就是处处看我不顺眼,故意找茬儿!”阿来夫可得着机会告状了,好像自己有一肚子理似的。
“该!”其其格实在听不下去了,接着又说弟弟,“你做错了事,还不行老师说了?你是天王老子啊?”
莎林娜立起了眼睛,马上回了一句:其其格,你是啥意思?
其其格便默不作声,转身回自己屋了。
安辛氏:莎林娜,别动不动就喊,吵吵能解决啥问题啊?嗓门儿大不代表理壮。这个“扁”老师不行,咱们再让孙德厚给介绍介绍别的呗?还有“方”老师嘛,实在不行就“圆”老师!我就不信了,我孙女这样标致的美人儿找不着好对象?
安七十七、莎林娜都“噗嗤”一声笑了,阿来夫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
而此时,袁振富正躺在自己的“小窝儿”里两眼无视地瞅着房笆儿呢。他那三七开的大分头,已经凌乱了……
…………
有人忧愁,有人欢喜,并非命运不公,而是生活本就该如此丰富多彩。忧忧喜喜,岁岁年年。
袁振富和其其格相亲受挫,月牙河村里另一对青年却进展的非常顺利——包代小和金宝的亲事快要圆满了。
自那天月牙河畔见到包代小后,金宝就一直像是在梦里一样。当时,他一路狂奔跑回家中,和爸妈说了刚才的经过,兴奋得一个劲儿在蹦高儿。金顺来、田杏花两人简直不敢相信,云里雾里的。为了趁热打铁怕中间有变,金家第二天就托媒人到包家提亲。
包巴音和吉雅同样是特别意外,更让二人都没有想到的,包代小当场就答应了。
怎么回事儿?这就是天意吗?
包巴音还有些犹豫,吉雅却高兴得满脸放光了。
就这样,包家人在另一个房间紧急磋商之后,立即与媒人达成统一意见。接着就是谈彩礼、谈婚礼程序之类的,包牧仁无法插言,赶紧跑了。
包代小像事不关己一般,钻进自己的小屋不出来。她心想:你们爱咋说就咋说,谈成啥样算啥样,与我无关!
婚姻大事的就这么顺利地敲定下来,简直就是神速,可以说破了月牙河村的历史记录。包巴音和吉雅同样是飘飘悠悠的,好像特别不踏实。等静下来一细想,总觉得对不起女儿代包小。
“吉雅,你说,咱家代小这孩子是咋样想的?为啥这么快——就——就转过弯儿来了呢?”
吉雅正在收拾柜子里的衣服,长出了一口气,眼圈儿红了,说:这孩子——她心里苦呗。
………………………………
第36章 “癞蛤蟆”趁火打劫
包巴音狠命地抽着旱烟袋,满屋里烟雾缭绕。他说:我们——对不起闺女啊。
“就整这些没用的!那你让咱家代小嫁给鲍青山啊?你要是答应了,我马上去和老金家说把亲事退喽!”
“你看,我就是随口说说,你急啥眼啊?”包巴音紧忙服软了。
吉雅把一件旧衣服“啪”的往炕上一扔,擦了擦眼睛,一狠心,说:要我看,没有啥对得起对不起的了,这就是女人的命!退一万步说,金宝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孩子挺好,知根知底。老金家那可是正经过日子的人,条件还行,代小嫁过去肯定不能吃亏。
包巴音眉心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他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不管有怎样的顾虑,他对金宝这小伙子还是比较认可的。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只要代小同意——嫁谁还不是过日子?背后还有牧仁那个鬼撵着,我们还能怎么办?金宝肯定能对她好,这一点我看得出来。”吉雅说着说着竟有些哽咽了。
“但愿吧——”包巴音让自己抽的烟呛得咳嗽起来。
包巴音和吉雅对小伙子金宝的印象是一致的,老实、肯干,没什么坏习惯和不良嗜好。但在对待金宝妈妈田杏花的评价上,两人却存在着分歧。包巴音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不地道,有一种说不出的招人烦。吉雅却固执地认为她不错,特别是对自己可好了。殊不知,田杏花对吉雅的好,那是心有所图的。
金宝和包代小订了亲!
消息在月牙河村一传开,至少有一多半人不敢相信,另一少半人惊诧得张大了嘴,估计下巴要是掉了自己都不知道。
“这怎么可能呢?癞蛤蟆真能把天鹅给一口造喽?”
“金宝这小子,看着蔫蔫巴巴的,没想到挺有内秀啊。趁火打劫这招儿——绝了,一招致命啊!”
“关键还是他妈田杏花有手腕儿,早就把吉雅给拿下了,关系处得老好了。人家那是放长线儿钓大鱼。”
“孔雀屏草原那个小伙子,叫鲍——青山吧?这些年可白忙活了。鱼还没等钓上来呢,就让猫给叼走喽。”
“这就叫有福不用忙,没福跑断肠嘛。”
不管是“长舌妇”还是“短舌妇”,都谈论得没完没了,抒发着各自的感慨和高见……
…………
几天来,孙德厚为了袁振富相亲的事儿,愁得焦头烂额,却没有太好的办法。刘光跟着唉声叹气,不无惋惜地说:我看这两个孩子,挺对心情的。而且细端详端详,小袁和其其格,真有夫妻相。
孙德厚:有夫妻相管什么用?本来挺好点儿事儿,让振富自己给训没了——难道就这么完了?
“唉,袁振富中邪了吧?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疯,好像愣头青似的,这孩子平时不这样啊?看那天把阿来夫训的,别说安七十七了,我看着都过意不去。唉——就怪你,提前不告诉我小袁老师教着阿来夫呢,我要早知道就和他提个醒儿了,他也不会……”刘光是个直性子,又开始埋怨起袁振富来了。
“谁想到会是这样?早知道晚上尿炕就睡筛子了!”
“这话让你说的——没水平。”刘光说完,竟然“扑哧”一声笑了。
孙德厚苦笑了一下,说:我分析啊,振富那天估计是太紧张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细想想,这孩子真够苦的,父母背井离乡,没想到却客死他乡……
“他乡?你不是说他们老袁家的老家就是咱们红楼市的吗?”刘光问。
孙德厚:我只和振富他爸唠过一次。据说他们老家就是春州县的,归红楼市管辖,后来……
“管他后来干啥,人死如灯灭,提他干啥?没用!你就别说这闹心的事儿啦,赶紧想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吧。”刘光不愿意听了,一摆手,又说,“小袁这孩子,不给咱争气——真是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啊。”
孙德厚:我可没咒儿念了,顺其自然吧。对了,明天我得去红楼市区一下。
刘光问:啥事儿?
“去孟老师家一趟。你知道那个孟老师,以前和振富爸爸是一个学校的,后来竟然——唉——那个时代的事儿,谁能说得清呢……”
“孙德厚,你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啥意思?”
孙德厚:孟老师过世了,我得去看看。
“啊?死啦?头一段时间不是说病情有些见好了吗?”
“心病难医啊。他儿子给我捎信儿来了,我得去瞅瞅,不管咋说,过去算是打过交道的。”
“没告诉袁振富?”
“这话让你说的,要是老孟活着还能知道袁振富是谁,小孟能知道吗?再说,有什么可告诉的?你可千万别多嘴啊。这可是天大的秘密……”
刘光:你就那么不信任我?德性!还德厚呢?屁!
孙德厚竟然嘿嘿笑了。
…………
第二天,孙德厚早起就去借了辆自行车往红楼市区赶。路上,脚蹬着自行车,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回忆着过去。你争我夺、斗来斗去,图啥?图乐儿?可又有谁能笑到了最后?尘归尘土归土,只是袁老师夫妻俩早走一步而已。这不,孟老师紧接着跟上了,“赚”到的这些年时光他就舒坦了吗?哪一天不是生活在愧疚和自责之中呢?
“唉——”孙德厚长长叹口气,然后自言自语说,“世事无常,但又有常啊。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人要胡作非为起来有两条原因,一是吃饱了撑的,二是吃不饱还能穷装臭显!”
来到孟家时,看到门口儿放着个小桌子,上面摆放着小饼干、杂拌儿馃子,还有酒瓶酒盅儿,一旁立着木制的脸盆架,准备好了水和毛巾。孙德厚一看就明白了,自己来晚了。
孟老师的出殡已经结束了,送葬的人陆续返回。回来的人先是洗洗手,然后喝一小盅儿酒,接着再吃一块儿小馃子,这才能往院里进。
孙德厚找了个看着安全的地方,把自行车立好、落锁。入乡随俗地洗把手、喝盅儿酒、吃块儿馃子,然后径直进了院子。
这时,院子里有人冲屋里喊:小孟,来客人了,赶紧倒茶、拿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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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深秋是思念的季节
孙德厚在孟家呆了大半天,回到月牙河村时已经黄昏了。还完自行车,他溜溜达达地走回了家,他感觉很累、很疲惫,真想一头扎到枕头上呼呼大睡。
刘光问孟家客人多不多,酒席办得怎么样,大家都是什么表情、什么态度,孙德厚只好耐着性子回答。
“小孟的对象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帮着忙前忙后的。那姑娘挺好的,一瞅就是本分人家的孩子。”
刘光:你没打听打听他们啥时候结婚啊?
孙德厚斜了刘光一眼,说:那场合儿我能问这事儿吗?傻啊?
刘光呵呵笑,说:那怕啥,说明你关心他们呗。
“人家不用我关心。我估计咋也得等孟老师满一周年之后,俩孩子才能考虑结婚吧。得了,咱们别关心人家姓孟的了,自己梦自己圆吧,你还是关心关心眼前姓袁的那个振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