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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姓袁的那个振富吧……”
刘光笑一下,说:小袁啊小袁,你咋是这个命呢……
…………
百里相会,空空而归。鲍青山从月牙河村回来后,大病了一场,整个人消瘦了许多。
哀莫大过于心死。可是,心,真的就那么容易“死”吗?或许,最大的哀就是明知不可能还是念念不忘、无法解脱……
包代小与鲍青山的亲事还没有摆到台面上,就已经被打压下去了,爱情的火苗儿承受着瓢泼大雨。之后,包代小与金宝一拍即合,包牧仁提出了“姐姐先结婚自己再结婚”的条件已经完成一半儿了。于是,没过多长时间,包巴音、吉雅就拜托媒人跟着跑去孔雀屏草原一趟,赶到桂丽丝嘎查,按“程序”与鲍家商定两个孩子结婚的具体日期。
鲍青山提前探得月牙河来人的消息后,早早躲回到了牧点蒙古包。
鲍石头和唐玉春特别高兴,对远道而来的贵客热情接待。并且特意安排人骑马去牧点驮回一只肥羊宰杀,大摆筵宴。让媒人和同行的人不禁大吃一惊,没想到鲍家这么大方、这么有实力。
对于农区的普通家庭而言,过年能杀上一口猪都不错了,而且大部分猪肉要卖掉,只留下头蹄下水,平时哪敢随随便便杀只羊招待客人啊?连杀只鸡待客都相当费劲。再说,想杀羊家里那得有啊?出去买兜里也没有钱啊。
据说参加此次草原之行、享受奢侈宴请的人们回到月牙河村后,大加宣扬,引得众人啧啧称赞,哈喇子流了一地。包巴音则高兴得背着手在村里横逛,骄傲得不行,大旱烟袋一划拉,心里说:看我给儿子订的这门亲事,月牙河村就没有第二份儿!
当天,在媒人主持下两家顺利商定了婚期后,剩下的主要任务就是喝酒吃肉了。喷香的手把肉、热气腾腾的羊汤端上桌,宾主个个喜气洋洋。推杯换盏间,媒人又巧妙地将包代小与同村的金宝已经订婚的消息“透露”给了鲍家。
鲍石头先是一愣,接着便举杯向包巴音祝贺。
包巴音已是红光满面,把旱烟袋往窗台上一扔,说:明年开春儿,我家代小先出嫁,然后就给牧仁和图雅俩人张罗婚礼,要办得热热闹闹的。鲍哥,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委屈了图雅……
很快,有关包代小与金宝的重磅消息就传到了鲍青山的耳朵里。他听到后,立即骑上马,在草原上飞驰起来。
鲍石头真的希望自己能这样一直奔跑下去。什么都不想,一直跑到孔雀屏草原的边缘,跑到岁月的尽头……
几天之后,鲍青山就让堂哥鲍金山从牧点捎信儿回到桂丽丝嘎查——让家里帮着给自己张罗对象,如果有合适的就赶紧相看吧!
鲍青山这是赌气吗?还是“幡然悔悟”了呢……
…………
又一个秋天到了,月牙河村的收成却不太理想,因为正是庄稼灌浆的时候,来了场将近一个月的“掐脖儿旱”。水稻总可以吧?只要宝茵河水滚滚流淌、月牙河水不干,稻田总能浇上水吧?事实上是同样不太好,用水稻种植“老把式”的话讲,“上旱”也不行,影响产量。看来,雨水的的确确是庄稼的甘霖啊。
农业受灾,牧业跟着受到了影响。雨水不勤,草长得就不好,草长得不好,羊就吃不太饱,恶性循环,安家的羊又快成瘦猴儿了。
安七十七着急啊。盼望着赶紧收拾完秋儿,好能把羊赶到地里遛遛“秋茬儿”,捡食些没有归仓的颗粒。
这是安七十七自己想的,算是“经验之谈”,可实际上呢?等秋收之后,别说颗粒了,甚至连片秸秆叶子都不好找。
看着顺垄沟只顾低头快走的羊群,安七十七一拍脑门儿,他想明白了——变啦变啦,土地都归了各家各户,谁不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呢?
那是在以前,生产队大集体的秋收之后,勤快的人每天能在地里捡上一麻袋的苞米棒子。还有土豆地,埋在土里或半埋半露的土豆,可以成筐成筐地往家捡,为此,人们还“发明”了一个专用词儿,叫“捞土豆”。后来,大队和生产小队的领导发现了这种浪费情况,加大了监督力度,但丢三落四的现象是禁止不了的。实行了土地改革之后,人们对土地都特别上心,一粒粮食都舍不得丢弃。因为,那是——自己家的!
安七十七的美好计划落空了,怎么办?
莎林娜建议把羊卖一些,手头能宽绰宽绰。剩的羊少了,贴补些苞米料就问题不大了。
…………
秋风瑟瑟,秋叶刮落,月牙河小学的校园更显苍凉。
凉风渐起,叶落归根,或许是季节之中最美丽而凄清的风景吧?这个季节,让人想家。但是,对于袁振富来说,他的家,在哪儿呢?
袁振富应该称得上月牙河小学唯一“以校为家”的“模范教师”了。这么多年来的时光,磨平了他个性中的棱棱角角,开始适应既定的、四四方方的生活空间。下班后,人去院空,孤伶伶的承受来自几万平方米的空旷和寂寞。他没有哭过没有悲哀过,可以说没有真真正正地发泄过。
时间就是流水,哗哗哗哗永不停息,很单调的那种。袁振富一直在忍耐,努力克制自己蠢蠢的冲动,直到那一天相亲的失败,险些让他崩溃了。突然意识到,寂寞原本如此可怕。
秋天的夜,静如井中之水。
袁振富睡不着。拨开窗帘儿的一角,看到外面月明如镜,银光倾泻,好美的景色,好美的意境。
美丽的秋月、跳跃的月亮,能否照亮心房?能否照到同一村落里的——姑娘?
深秋,是想家的季节,是思念的季节,是相思特别是单相思的季节……
………………………………
第38章 情窦初开在春天
【1985年】
1985年的春天,终于艰难地赶走了冰雪与严寒,缓缓降临到了月牙河畔。
晚春时节,月牙河村子里迎来了一桩喜事——包代小和金宝结婚了。
虽然经过了一冬天的筹备,但婚礼办得多少有些仓促,有些简单。因为金家不太注重形式,能节俭更好,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也因为包家觉得嫁姑娘嘛,张扬不张扬无所谓,婚礼办的好与坏,人们议论的是老金家,不会看老包家,自家把力量攒着要用在包牧仁的婚礼上。
金家日子过得很好,主要是又有劳力又没有别的什么拖累,在月牙河村是相对比较富的户了,居于中等偏上水平。金宝结婚时除了给包家的彩礼,家里该有的“四大件”——即传统的“三转一响”都置办齐了。
“三转”是指三个靠转动工作的物件,即缝纫机、自行车、手表;“一响”是指一个能发出声响的家电,就是收音机。这四件东西都是当时老百姓最希望拥有的,非新婚不能得啊。而且在计划经济、物资紧缺的时代,都是比较稀有的四件家庭物品,需要凭票购买。所以,就算再富有的家庭,没有票儿或没有“门路”,光揣着钱就想凑齐“四大件”也是困难的。当然,条件好的家庭还要追求品牌,比如,缝纫机必须是“飞人牌”或“熊猫牌”的,自行车必须是“凤凰牌”“永久牌”或“飞鸽牌”的,手表必须是“上海牌”的,收音机必须是“红星牌”或“红灯牌”的。
包小代没有过多要求,只要能“转”能“响”就行,牌子不牌子的不重要。儿媳妇没说道儿,金顺来和田杏花都快乐出了大鼻涕泡儿,让金家不但省了心还省了钱。
婚礼可以说是按部就班,无风无浪,没出事儿也没出彩,没有人过多地谈论,更没有能引起“长舌妇”们兴趣的谈资。但婚礼前后发生在村子里的“大字报事件”,却一直被全村人津津乐道,抢了“风头”。
…………
缘分这种东西,是说清道不明的。在孙德厚老师家相亲见过袁振富一面后,其其格就忘不了他了,说不出是因为什么。特别是两人对视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神是那样的纯净和温暖,就好像面对着月牙河水一样,让青春少女心旌摇荡。
其其格对袁振富很有好感,莫名的、挥之不去的。因为爸妈怪袁振富训了他们的宝贝儿子而拒绝此事,让其其格心里有怨气却说不出,就变相地和家人闹得很僵。她成天绷着脸,家里人和她说话爱搭不理了,家里的活儿都不主动伸手了,有事儿没事儿就闷在自己的小屋里。除了面对奶奶,其他时间根本见不到其其格的笑容。
真是没办法,其其格又不能真实地表达自己的内心想法,有苦难言、有口难说啊。
安七十七有些想不通,就悄悄问莎林娜:其其格这是怎么啦?
莎林娜撇了撇嘴,说:还不是——你问我,我问谁去?
安辛氏笑着说:自从上次从老孙家你们相亲回来,她就这样啦。你们说是因为啥?你俩没有年轻过啊?
安七十七恍然大悟似的地点着头。
“七十七啊七十七,你有点儿白活啊。看事儿,都没有咱妈看得透。别看咱妈大门不出二门不进,啥事儿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吉雅有贬有褒的这段话,把两人都说乐了。安七十七挠着头傻笑。安辛氏抿着嘴儿,尽量绷着不笑出声儿来……
…………
韩大胆儿家的两个儿子,那在月牙河村民眼中,就是纯种的愣头青、地道的生荒子。如今,却只剩下韩黑虎一个了。他已经十七岁了,外表耿直中多了三分莽撞、争强好胜中又添了四分嫉妒。特别是哥哥韩黑龙去世后,他在痛心疾首中又多了三分玩世不恭。不然的话,怎么敢和威望极高的治保主任叫板并发展为“械斗”?
青春年少、情窦初开之时的,韩黑龙曾经对其其格暗恋许久。只是由于家里太穷、年龄尚小,尽管知道爸妈疼爱自己,也没有勇气和他们说。就算说了、同意了,根本没有实力找人去提亲,兜里有糖不行,得有钱啊。
韩黑虎小哥哥四岁,天天跟着哥哥屁股后边儿又是练武又是捡石头的,多少了解些哥哥的心思。他是非常反对的,觉得“习武之人”要远离女色,这是他从评书里听来的。还有,是他琢磨出来的,哥哥虽然一直暗地里喜欢其其格,可人家却压根儿不拿正眼瞧他。
韩黑龙意外“走”了以后,韩黑虎不但顺理成章地接管了哥哥的破自行车和双节棍,也承接了哥哥喜欢到河边儿捡石头的爱好和一个心思——开始关注着其其格,关心着“臆想中的嫂夫人”,不能让任何人欺负她!
“活字典”格根评书里讲到,关羽关云长为了保护大哥刘备刘玄德两位夫人而“屯土山约三事”,降汉不投曹,后来又一人一骑保护二位嫂嫂千里寻兄长,历尽万阻千难,义薄云天、气冲霄汉。这可是韩黑虎的榜样啊。
然而,人都是在一天一天长大的。韩黑虎突然有一天开了窍儿,“情窦”也学着哥哥而“初开”,竟让他陷入了“暗恋的漩涡”。开始时,韩黑虎还觉得羞愧难当,随着时间一长,自己就把自己劝解开了——哥哥不在了,一切就都过去了。于是,便“接班儿”对其其格理直气壮地“暗恋”起来。
痴情最是少年郎。
得知其其格与袁振富相亲后,韩黑虎简直是“怒火中烧”:必须要给这个外乡小子一点儿颜色看看,不然真把我这只“虎”当成“狗”了。别看“龙”升上天了,我这“虎”还猛着呢!他么么的,敢跟我装屁老丫子?收拾他!
于是,报复心极强的韩黑虎,就始终琢磨着要找机会收拾袁振富一下,只是没有想出好的点子和寻到好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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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小人报仇暗中行动
当然,把袁振富当成自己的“情敌”,这是韩黑虎自己一厢情愿的“假想”。小袁老师甚至根本不知道月牙河还有个叫韩黑虎的“辍学分子”和“竞争对手”。
新年过后,韩黑虎有一天到“活字典”家听评书。听到有关“偷营劫寨”故事的时候,脑袋里突然灵光一现,一年来没有实施的计划必须要付诸行动了!
夜色是干坏事儿最好的掩护。韩黑虎听到爸妈那屋先后响起轻微的鼾声,便蹑手蹑脚下地了。睡觉前他原本就没有脱衣服,屋门是他特意虚掩上的。而且,为了让自己精神点儿,他专门抢着爸爸的浓茶喝了几杯。
韩黑虎没有骑那辆浑身乱响的自行车,没带双节棍,只是鬼鬼祟祟地出了院门,又很老道地四下张望了一番。当然,黑灯瞎火的眼睛不太管用,主要靠耳朵。未感觉到什么异常,他才轻车熟路地顺着墙根儿往前走,并随手摸了块石头,掂了掂觉得不称手,扔掉又摸了一块拿着。
偶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