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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顺来和田杏花当时就蒙了,金宝更是吓得浑身哆嗦。
田杏花一咬牙、一跺脚,说:怕有啥用?完蛋货!金宝,赶紧去你老丈人家,问他用不用和村里干部说,实在不行就去派出所报案。
金宝连连摆手往后退,满脸惊愕地说:妈,我不敢去。
田杏花咬了咬下嘴唇,看着金顺来。
金顺来没办法,说:我去!
硬着头皮往包家走,金顺来一路上琢磨着如何张这口。
正低头寻思呢,田杏花从后面大步追了上来。
“你咋跟来了呢?”
“我怕你笨嘴笨舌的说不明白。来,我告诉你——”田杏花四下看看没有人,就附到金顺来耳边儿说,“到那儿看情况,别冒虎气照直说。要是老包家他们说不好听的,你就说是他们家搁咱这儿的羊招来的贼,咱家还丢了两袋子苞米、两麻袋黄豆呢!”
“倒打一耙?不好吧?”金顺来面露难色。
“你要不反咬一口,就得让包大烟袋把你咬死!都是‘草原细毛羊’啊,那是闹着玩儿的吗?别的不说,单单那三只种公羊得值多少钱?把你卖喽都赔不起!”
听得此话,金顺来一甩袖子快步而行,田杏花在后面只有小跑儿才勉强跟得上。
金、田二人进到包家院子,突然听到有羊的叫声,当时就是一惊。互相看了看,彼此点头,直奔羊圈。
定睛一看,正是那六只“丢失”的“草原细毛羊”!
田杏花的怒火立马就顶到脑门子了,大喊一声:吉雅,你给我出来!
“杏花,你小点儿声儿,有话好好说。对头儿亲家,千万别伤了和气……”金顺来急得直搓搓手。
田杏花:怎么好好说?他么么的,太欺负人了!咱们今天是看到了,要不然等抽出空儿来人家再鼓捣到孔雀屏草原的老鲍家,就赖咱家整丢的,你金顺来哭都找不着调儿!
…………
包家人准备要吃早饭了,包牧仁伺候着爷爷包恩和洗脸。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他瞅了一眼,心里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吉雅在厨房里忙着呢,听到外面动静儿不太对,赶紧拎着长把儿勺子就出来了。
田杏花一看吉雅带着“武器”,立即去找木棍之类的家伙。
“咋的啦?这么喊啊?”
吉雅很不高兴,语气极不友好。大清早的,两口子来了先不进屋,在院子里大喊大叫啥意思?
田杏花拿着棍子往前冲,金顺来拉住了她。
“吉雅,你们老包家太欺负人了吧?”
“我们哪儿欺负人了?大早晨的呜嗷喊叫的,埋汰谁咋的啊?”
田杏花拿着棍子指着羊圈,然后说:为啥你们家把羊“偷”回来了,不告诉我们一声儿?想让我们背黑锅啊?想得美!
吉雅更火儿了,喊:田杏花,你把嘴巴放干净点儿!啥是偷?我们自己家的羊放你们家了,我们拿回来还不行啊?
包恩和听到了院子里的争吵,指着窗外问:谁啊?喊——啥呢?
包牧仁给爷爷擦着手,笑着说:爷,没事儿,有人来看咱家的羊,严重地夸咱家羊好呢。
“滚——蛋!”老人瞪了包牧仁一眼。
包巴音叼着大旱烟袋正在厕所里蹲着呢,听到外面喊叫,急急忙忙提好裤子跑了出来。
“顺来哥,杏花嫂子,有啥话咱们进屋说。”
包巴音上前就去拉金顺来,并给吉雅使眼色。意思是:虎啊?在外头吵吵啥,不怕外人笑话啊?
金顺来先把田杏花手里的棍子抢来扔掉,并劝说道:听巴音的,进屋说去。
吉雅也明白了,在院里大喊大叫确实不像话,便想挤出笑脸却笑不出来,只能是皮笑肉不笑地拉着田杏花进了东屋。
包巴音随手把门关上,说:现在屋里就咱四个人,顺来哥、嫂子,有话咱们好好说,都消消气儿,气大伤身啊。
“还伤身呢,我们现在是伤心啦!”田杏花这回可得着理了,她能善罢甘休?
“嫂子,咋的啦?因为啥气成这样啊?”包巴音真的有些糊涂了。
田杏花一屁股坐在炕上,说道:巴音,嫂子我说话直。你们家这事儿办得不地道啊?嫌我们家伺候得不好,行,可总得打声招呼吧?我和老金没功劳还有苦劳呢,这么不声不响就赶回来,我们还以为羊丢了呢!
包巴音和吉雅这回都听明白了,两人不约而同地都向西屋望去。包巴音刚想喊,又忍了回去,不能让老父亲担心啊,只好强装镇定地去找包牧仁。
吉雅立马赔笑道:杏花嫂子,这事儿——怪我们。是我让牧仁去把养赶回来的,近一段时间给你们添了麻烦——估计是这小子着急,就没来得及和你们说……
………………………………
第61章 人活的就是一张脸
“他着急不行啊,快娶媳妇的人了办事咋毛毛愣愣的呢?一看羊没了我们更着急啊,差点儿报告派出所!”田杏花的嘴下真没留客气。她心里想,这回你们老包家有错处让我抓住了,就治你们个心服口服。
包牧仁跟着包巴音进了屋,微笑跟金顺来和田杏花打招呼。
事情终于弄清楚了,包牧仁承认了错误,又赔礼又道歉,田杏花总算露出了笑脸。
…………
回家的路上,金顺来说:杏花,这把都说开了,你就别生气了。
田杏花瞪着眼睛说:你以为说开就完了?我刚才是给他们脸了!老包家办的是人事儿吗?以为把闺女嫁给我们家就是功臣啦?我就得天天恭敬他们?没门儿!
“人家包巴音没那个意思。”
“就这个‘包大烟袋’才不是肉儿呢!看着蔫巴的,一肚子鬼心眼儿!你啊——就窝囊吧,让人家骑着脖梗拉屎,还不敢往下扒拉呢!”
“你——”
田杏花径自往前走了,把金顺来扔到后面。
从此,田杏花和吉雅是面和心不和,两人在一起不像以往那么自然了,多少有些别别扭扭的。
包巴音是顾及面子的人,琢磨着要是亲家都处不好,还咋和别人来往啊?让村子里的人咋想啊?后来,他找人帮着巧妙地说和了说和,一场风波才勉强过去了,而且,还是表面上的。
…………
其其格有事儿没事儿都愿意从月牙河小学路过。
袁振富课余时间更愿意到院园门口儿闲坐,望着月牙河的方向发呆……
…………
鲍青山笑的时候少,大部分时间都是闷着头,有时傻傻地躺在草地或草堆上,一躺就是两三个小时。不知道想的是啥,有时自己起来都觉得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好像刚才这段时间从他的生命中被抠走了一样……
包代小心里还装着鲍青山。但她不敢去想,一想就偷偷地流泪……
…………
鲍石头和唐玉春又喜又忧啊。喜的是女儿乌兰图雅就要出嫁了,高高兴兴地准备着嫁妆;忧的是儿子鲍青山,天天蔫蔫巴巴像丢了魂儿似的,真怕把儿子窝囊坏喽……
…………
田杏花在包家闹了一通,接连好几天没有给包代小好脸色。包代小不敢说啥,做事儿更加小心翼翼了。
金宝看不下去了,试探着和妈妈顶撞了两句,被训得狗血喷头。
金顺来见硬的不行,只好变着法儿地哄着、劝着,田杏花这才开晴了些。并且“大度”地同意包代小在干完家里的活儿后,可以回娘家帮着给弟弟张罗婚事。
包代小非常高兴,回到家和妈妈吉雅一起,忙着给一对新人做新棉被。
吉雅问:代小,这段时间你婆婆对你还行吗?
包代小:挺好的。
“别怕她!她要是对你不好,你和妈说,我找田杏花那老娘们儿算账去!”
包代小笑了笑,说:人家对我挺好的,还算啥账啊?妈——这床被的棉花得絮多厚啊?太厚了是不是沉啊?
…………
包巴音在月牙河村里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不是由于好抽旱烟袋有了“包大烟袋”的外号,而是因为他是个非常典型的“矛盾的结合体”。
特别勤劳、非常节俭,包巴音的优点有目共睹。就算三九天,他都会粪叉子不离手积攒农家肥;哪怕是三伏天,地里有草就去薅,为了多打粮。平时却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劳动服”往往是补丁摞补丁,但上街出门有场面的时候,衣服上是绝对不能有补丁的。包巴音是个讲究脸面的人,这一点同样是有目共睹,怎么形容呢?这么说吧,为了要脸面,他啥都能豁得出来,包括省吃俭用攒下的积蓄。
包巴音的确是一个把脸面看得比生命还重的人。很多时候家里人对他的有些行为无法理解,一旦提出异议,他就会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没脸没皮那还是人吗?大人有大脸儿,小孩子有小脸儿,老母猪还有个长挂脸儿呢。我包巴音绝对不能做前面一走后面就让人擢脊梁骨的事儿!
正因为如此,包巴音极力反对女儿包代小和鲍青山相处,他受不了人们“换亲”的议论,狠心地拆散了一对有情人。好在包代小生性懦弱,不敢违拗,任凭父母安排,才没有闹出什么大乱子。
嫁闺女和娶媳妇的意义,在包巴音看来那是完全不一样的,一个是泼出去的水,一个是添人进口,重视程度自然不同。儿子包牧仁的婚礼必须要办得排场、阔气,要让月牙河村的男女老少都能竖起大拇指,都得啧啧称赞。
包巴音的计划是,“三响一转”要最好的,必须买牌子的,酒席要一流的,必须有手把肉。因为那次去鲍石头家,大家吃了手把羊、喝了羊汤,回来后夸赞了两个月、回味了两个月。这一回,他要让村里人念叨一年,要念念不忘!
于是,包巴音私下里开始四处筹钱,并把每一笔借款都记在一个小本子上。接着,又是托人情、又是送礼,总算把“三转一响”的事儿安排妥当了。悄悄一打听,比金顺来家买的要多花出将近一倍的钱。
值!因为,不管是谁,看了都说老包家置办的是好东西!有些人家干眼气就是整不着!
…………
上世纪八十年代,农村屋里的墙大都是黄泥抹的面儿,条件好的“挂”一层“沙里子”,就是在黄土里掺细沙子,抹完后会更平整、更光滑。包家因为是老房子,都是用黄泥抹的,然后糊的旧报纸。而且,每年过年就会糊上一层报纸新鲜新鲜,经年累月下来,有的地方报纸里一层外一层都有三四个钢镚儿摞起来那么厚了。
包代小出嫁一走,包牧仁就“霸占”了姐姐原来的、单独走门儿的东屋,准备作为自己结婚用的新房。
新房就要有新房的样子,在处理墙壁方面,包巴音与家里人产生了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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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新房布置要撑面子
包巴音的意见是把原来的旧墙皮全铲掉,重新抹“沙里子”,然后刷白灰。吉雅和包牧仁不同意,认为这样做又费时间又费钱,不如糊上一层报纸就行。最后,双方各让一步,按包巴音的方案:必须糊两层!先糊上一层报纸打底儿,然后再糊上一层专业糊墙糊棚的花格纸。
糊花格纸是个细致活,需要请专门的“棚匠”。自己家人上手儿要是弄不好不但对不准花纹儿,而且还不平整。打底儿的报纸自己家能糊,就不用求人了。包牧仁先把房子彻底扫了一遍浮灰,又喊来姐姐包代小帮忙用面打好了糨子。
…………
韩黑虎和李三福“闹掰”之后,就得不到有关其其格的任何消息了。他又放不下身架找李三福求情,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引起其其格的注意了。
其其格拿着指甲刀给奶奶安辛氏剪指甲,莎林娜抱了一捆光溜溜的苞米秸秆扔在外屋厨房。这是羊把叶子吃掉了,剩下的硬秆儿正好可以作为烧柴。。
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莎林娜进了西屋,说:老韩家那个黑虎骑个破车子,叮呤咣啷地从咱家门口儿来回好几趟了。这小子,想要干啥啊?
安辛氏扭头看着窗外,说:啥时候啊?我咋没看着呢?
其其格一拉安辛氏的手,说:奶,你别瞅啊。你一动,要是铰着肉了可别赖我啊。
“想铰你就铰吧,我老的皮厚肉也厚的,不怕。”
“你不怕啊?我还心疼呢。”其其格嘻嘻地笑了。
“你这孩子。唉——等你出阁了,我的手指盖儿长得长了可咋办啊?”
其其格脸一红,不吱声儿了。
莎林娜:那就招个上门女婿吧,这样一来,其其格就不用离开咱们家了。
“妈——”其其格责怪的眼神瞪了妈妈一下。
莎林娜:你别这样叫我。反正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