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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哈达故作深沉地说:以后想要听“活字典”讲故事、说评书,那就更费劲啦,难上加难喽……
…………
红楼市里准备扩建教师进修学校、要在各学校选拔任课老师的消息,让月牙河小学的其他老师都按捺不住了,跃跃欲试。还有几人苦劝袁振富要抓住天赐的机会,千载难逢,过了这村儿可没这店儿啦。袁振富表面上应付着,实际根本没放在心上,不为所动。
就在全校老师都报名参选、做着城市教师梦的时候,袁振富依然“稳坐钓鱼台”,与平时一样,没受外界一丝一毫的影响,我行我素。安七十七和莎林娜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同时替女儿高兴,老安家选中了一个踏实的女婿。
喧嚣过后,尘埃落定。最终,经过层层筛选和严格考核,月牙河小学只有“活字典”格根脱颖而出,被教育局选中了。格根的教学水平确实挺高,音乐素养出类拔萃且有民族特色。多才多艺的“活字典”被选上,是意料之中的,算得上是众望所归。
在外出参加培训前,格根与袁振富进行了长谈。他主要是挺替袁振富惋惜,意思是说他要报名肯定能选上。
袁振富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格根听后连连点头,唏嘘不已,说了句:造化弄人啊。
在交流的过程中,情之所至,袁振富毫无保留地敞开心扉,提到了和其其格没有孩子的苦恼。格根劝他要放宽心,有些事情该来的时候就会来的,要学会顺其自然……
…………
在秋天收获的季节,鲍青山终于收获了自己的婚姻——他和于秀兰结婚了。虽然未如自己所愿“速战速决”,但好事多磨,很顺利、很满意。
年初,阿茹娜过了“百天儿”之后,乌兰图雅回到娘家时的一句玩笑话,让鲍青山觉得很下不来台。其实,只是他自己多想了。据说,当天鲍青山来了犟劲儿,直接赶奔春州县太和乡河兴村去找于秀兰,摊牌说如果觉得他这个人还行,那就马上结婚!
于秀兰没想到鲍青山能来这一手儿,当时很是吃惊,忙问:为啥这么着急啊?
“我要着急生个儿子!”
“啊?”于秀兰被吓了一跳,再一次没有想到,鲍青山说得如此直接而露骨。她心里琢磨开了:我见过实惠的人,没见过这么实惠的。鲍青山这小子不会是缺心眼儿吧?
鲍青山意识到自己说话太冒失了,就尴尬地一笑,接着便把妹妹乌兰图雅如何“取笑”自己的经过说了一遍。
于秀兰憋不住笑出声儿来。
鲍青山认真地问:你也取笑我?
于秀兰连连摆手否认,却乐得已经说不连贯话了。
鲍青山:连我妹妹都和我显摆,凭啥啊?我这个当哥哥的还没有结婚,她却做了妈妈,孩子都“百天儿”了,明显就是和我“叫号儿”啊?
于秀兰终于停住了笑声,说:你啊,就是心眼儿太——太实了。自己的亲妹子,能和你叫板?还“叫号儿”,亏你想得出来。
于秀兰本来想说他“心眼儿太小”,怕又刺激了鲍青山自尊心,就改了口,变成“太实了”。
“我就是这样的人儿,眼里揉不得沙子。这就是青山不改本色!”鲍青山似乎还很自豪。
于秀兰接着说:乌兰图雅根本不是取笑你,更没有埋汰你的意思,是你想窄了。
“我不管这些,别人爱咋想咋想吧。反正我下定决心了,马上结婚!”
“马上肯定是不行了。这样吧,我和我爸妈商量商量,最快也得收拾完秋儿啊。”于秀兰害羞地低下了头。
“上秋儿就上秋儿,咬着后槽牙挺着!秋天一到时,咱们就结婚!”
鲍青山认准了死理儿,是很难更改的。但这话让于秀兰听着非常的别扭,只是不好深究了。
于是,秋天一到,颗粒归仓,鲍青山和于秀兰的婚礼就如期举行了……
………………………………
第96章 劝君莫欺少年穷
【1988年】
一年又一年,岁月就这样无情无义地“熬”着世人。
似乎是在人们不经意间,高大粗壮的杨树上就挂满紫红色的“毛毛虫”,好像只一夜之间就生出来的一样。那就是“树狗狗儿”。
“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树狗狗儿”掉了、杨花飞了、柳絮飘了、榆钱儿黄了,春天就真正地来到了月牙河。
1988年的春天,强劲的东风彻底把月牙河村吹得绿意盎然了。改革开放的大潮已随着宝茵河奔涌的水流,注入到月牙河村的每一个角落、涤荡着每一个人……
新年新气象,新春新事多。第一个新鲜事就是——月牙河村首次采用塑料大棚培育水稻秧苗了。
月牙河村近水楼台先得月,有着宝茵河水的优势,种植水稻的历史相较其他村那可就长了。特别是村里有不少人家是朝鲜族,在水稻种植方面更是得心应手。按理说,地处红楼市区近郊,种植技术应该更先进一些,但事实却不是这样,由于村集体经济没什么积累,向上争取项目的积极性就不高,村民没有经济基础,种地就得过且过了……
“塑料大棚培育水稻秧苗”算是一项科技创新了。月牙河村具体负责的是朝鲜族农民——朴建东。这一年,他只有十八岁。为啥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一个“孩子”?村干部是不是疯了?肯定不是的。
当然,消息公布出来后,在村子里还是引起一阵轰动,确实有人不是很理解。确实有人羡慕,并以此教育自己的孩子——
“你看看人家老朴家的建东,再看看你,真是货比货得扔啊……”
“他朴建东好,让他给你们当儿子得了!”
“你小子别拿话激我们。他要真愿意当我们干儿子,我们就不要你啦……”
于是,月牙河村的青少年之中,对朴建东冷眼相看者越来越多。讽刺之声此起彼伏:
“黄嘴丫子都没褪净呢,能干了啥?”
“嘴巴没毛,办事不牢。村里的干部是想打自己脸啊!”
“这小子,是不是通过他出国的叔叔,打通了关系啊?”
“去你的吧,他叔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
……
朴建东不理会,两耳不听议论声,一心只为育秧苗。
…………
“活字典”格根早已经正式调到红楼市区进修学校当老师了,月牙河人再想听故事和评书可费了劲喽。
格根曾经一再表示:我虽然调走了,但是我的家不搬走,每个星期或每个月还都回月牙河来。
马明艳撇着嘴说:就怕某些人在城里的花花世界里花了心,当了陈世美嫌弃我们孤儿寡母啦……
“滚蛋!臭词滥用!”格根训着媳妇。
接着,聚拢来的乡亲们就哈哈大笑。有表示祝贺的,有表达不舍的,还有觉得惋惜的……
“活字典”格根说到做到,家没搬、心没走,经常回来。于是,只要格根一回到月牙河,大家不约而同在闲暇时间又聚到他家。
这天,袁振富带着其其格来凑热闹。屋里满是人,但北炕还只有格根自己,“规矩”是不能破的,这一点大家都懂。
一些小孩子挤不进屋,就站在院子里,趴着窗台往里看。
“活字典”来了兴致,答应可以给大家说一段儿。掌声马上就响起来了,小孩子们开始欢呼起来。
格根环视了一下四周,脑袋只是转了一圈儿,就明确了主题,定下来今天要说什么了。
“啪”,醒木一拍,故事即来。
格根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来的人之中孩子比较多。孩子是祖国的未来,是我们的希望。
说到这儿,格根与袁振富的目光相对了一下,袁振富点点头。
“但事事都得随缘分,要不怎么说千里有缘来相会、对面无缘不相逢呢。该来的终究会来,莫着急,或许此时正在来的路上呢……”
短短几句话,别人不明白,袁振富和其其格却听进了心里,两人的脸竟然微微红了。
格根捋着山羊胡嘿嘿一笑,说:言归正传,我今天要讲一段关于小孩子的故事。在讲之前,我先问一个问题——条件说清喽,这个问题只有小孩子来回答,大人就别跟着抢了——问题是,《三国演义》中赤壁之战大败曹操的东吴三军统帅是谁?
“周瑜周公谨!”窗外的孩子们几乎是异口同声。
“答对了!好样的!当然,整个火烧赤壁的故事中,还有黄盖甘受苦肉计、庞统巧献连环计、诸葛亮智借东风等等等等,这些以前都讲过,今天我就不说了。下面,再问一个问题,周瑜当水军都督时,年龄有多大?”
“我知道——十三岁!”这一次是阿来夫抢先回答上来了。
没抢到的李三福有些垂头丧气,喊了声:此言甚善,正合吾意!
“狗屁!”有几个孩子同时开口取笑二人。
众人大笑。
“啪”,又是一声醒木响,“活字典”格根口若悬河地说出一段“惯口”:
想当初——大宋朝文彦博,幼儿倒有灌穴浮球之智。司马温公,倒有破瓮救儿之谋。汉孔融,四岁让梨,懂得谦逊之礼。十三郎五岁朝天。唐刘晏七岁举翰林,一个“正”字参朋比。汉黄香九岁温席奉亲。秦甘罗十二岁有宰相之才。吴周瑜七岁学文、九岁习武,一十三岁拜为水军都督,统带千军万马,执掌六郡八十一州之兵权。施苦肉、献连环,借东风、烧战船,使曹操望风鼠窜,险些丧命江南。虽有卧龙、凤雏之相帮,那周瑜得算小孩子中之魁首——
“好!”叫好声、掌声又响了起来。
“活字典”顿了顿,微微一笑时山羊胡子跟着直颤抖,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劝君莫笑少年郎,劝君莫欺少年穷。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此为岳武穆《满江红》词句也!奉劝世人珍惜时光、勤奋上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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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水稻育秧应该宣传
“今天,我重点讲一讲少年周瑜,想以此激励大家珍惜少年时、努力做好少年事,将来方可成为社会栋梁之材,方可带领家乡人奔上致富路,方可把我们月牙河村建设得更美……”“活字典”格根说得很动情。
…………
有志不在年高啊,这句话用在朴建东身上非常合适。自月牙河开发水田以来,朴氏家族几代人均以种植水稻为生。朴建东父亲去世得早,是叔叔把他拉扯大的,后来,叔叔因为语言方面的优势,有机会去了国外谋生,就再无音信,一直没有回来。
朴建东留在月牙河务农。在生产队时就跟着种植水稻,虽然他年龄很小,却要扛起家庭的重担。他本人特别爱钻研,爱听广播,闲暇时就到村部——过去叫大队部——去借报刊翻阅,认真做着笔记。朴建东当时并不懂得什么是“知识改变命运”,只想着多学些东西,凭本事吃饭,凭本事与贫穷做斗争!
塑料大棚培育水稻秧苗获得成功,白哈达特别兴奋。有人提议说应该宣传宣传,意思是别的村搞出点什么名堂就报纸上有字儿、广播里有声儿,咱们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儿,不能装哑巴啊?
白哈达有些犹豫,没有下定决心。一出村部,在大石头前恰好碰到了袁振富,便拉住他把这事儿说了,让他帮着参谋参谋。
袁振富一听也挺高兴,说:白书记,这可是好事儿啊,值得宣传。让全乡——不,应该是全红楼市的人都知道,我们月牙河村有能人啊,能干成大事儿啊。
白哈达拉着袁振富坐在了那块大“神石”上,说:我总觉得这样做的话,别的村书记会说我白哈达臭显摆。你不知道,我们去乡里开会,这帮老家伙互相埋汰起来比过年开联欢会都热闹,舌头根儿下长小竹子——嘴损着呢。
袁振富笑了,说:那你们会生气吗?
“当然不会了。你说说我,我再说说你,就是痛快痛快嘴儿。说不好听的,狗咬狗一嘴毛,啥便宜都占不着。”
“那就更好办了。说到底,你们之间的互相打击,不是真的,只是大家相互之间开的玩笑,不会往心里去的。既然这样,您还计较别人说啥啊?没必要啊。”
白哈达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是啊,不管彼此之间埋汰得多么狠,损人的言语多么激烈,可是谁都没有急过眼,都觉得是一乐儿。
袁振富:白书记,我觉得吧,咱们把塑料大棚培育水稻秧苗获得成功的事儿值得宣传一下,而且至少有三点好处。
“哪三点?”白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