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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有条月牙河-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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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不住对方人多,好虎害怕群狼,只好把铁给了小混混们。

    后来,韩黑龙知道这事儿不干了,说道“他么么的,没想到嗑瓜子硌了牙——碰到了硬人(仁)儿”,接着他又骂弟弟黑虎是窝囊废,骂他还知不知道自己祖宗姓啥了?忘了“活字典”讲的兵家四圣、汉初三杰、西汉开国功臣、军事家、淮阴侯韩信啦?那可是“兵仙”“神帅”啊,战无不胜、独当一面。再瞅瞅你?真给老韩家人丢脸!你是不是忘了咱爷爷是谁了?那可是江湖好汉,谁敢在他老人家面前说个不字儿?到哪儿不是前呼后拥的?

    于是,韩黑龙要给弟弟和老韩家讨个说法、讨回面子,就骑着叮咣乱响的破自行车就去找那几个小混混。还真被他撞见了。

    韩黑龙从他们要铁,对方说已经变成冰棍儿进了肚子,想要的话这会儿就得去厕所掏屎去啦。韩黑龙说“大冬天的吃冰棍儿,不怕把你们的肠子冻粘连了吗”,这一句话惹火了混混们,双方开始骂仗。当时有一个小混混骂韩黑龙是“穷鬼,穷得没吃过冰棍儿、没穿过裤衩子”,还骂他“赶紧滚回农村去,别到城里丢人现眼”!可激怒了韩黑龙,拽出双截棍冲上去打了起来。毕竟对方人多,韩黑龙吃了亏,双截棍让人抢去给扔了,自行车的车轱辘都让人家踹变形了。他越想越气,下午带着一把破菜刀又去了。

    事情吧,到这儿就变了性质。如果说开始是打架,派出所就是说服教育,顶多拘留几天。后来就是伺机报复了,而且,韩黑龙还带着凶器。

    韩黑龙堵到骂他穷的那个人,二话没说上去就是一刀砍在那人的后背上。因为穿的棉袄厚,砍进肉里并不深,可也哗哗淌血了。韩黑龙转身就跑。他要是不跑也好,送那人去医院简单包扎一下止住血就没事儿了。那个人被砍了一刀,发现流血了竟然晕了过去。这孩子天生晕血,你说这得多巧?不管见到谁的血,就算是过年杀猪的血,瞅一眼就迷糊到那儿了。

    该着韩黑龙点儿背啊,那人一晕不要紧,大冷天的很少有人走动,结果——等他的同伴们发现时已经没气了,可能就是冻死的……
………………………………

第9章 多子未必就是多福

    再后来,警察出动了——韩黑龙被堵在城郊菜社的一个看护房里,喊话他不出来。警察端着枪往前包围时,他却提着刀出来了。不知道是要投降还是要拼命,结果——有人开了第一枪,接着就有第二枪、第三枪……

    或许,真的是命里该着?简直是飞来横祸啊。

    …………

    包巴音讲完了,屋里所有人都还是沉默,就连小小的阿来夫都乖乖的,蜷缩在奶奶身旁。“穷得没吃过冰棍儿、没穿过裤衩子”这句话,竟然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过了好一阵儿,安辛氏老人才开口道:唉,我说过,就是命啊,别争,其其格这个丫头以前还不信。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我们穷,那赖谁啊?那帮小子太能挖苦人了,别说是一个血性的小伙子,就是我们这些上了岁数的也受不了啊。

    包巴音:面子,比啥都重要啊。

    莎林娜擦了擦眼泪,说:谁不想过上好日子啊?我们苦熬苦干地图个啥?唉,眼看就要过年了,韩大胆儿这一家人,可怎么活啊?平时都对孩子那么娇惯,心尖尖儿似的……

    “惯子——如杀子啊。”安辛氏轻轻地说。

    其其格生气地说:红楼市里的小混混们,真不是好东西!

    “其其格,不许乱说话!”安七十七训完女儿,又感慨地说,“人这一生啊,不管怎样,穷过也好富过也好,总之都得学好,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到啥时候,打架、欺负人都是不正道。特别是你们这些小蛋子,阿来夫,记住了吗?”

    阿来夫赶紧点点头,顺嘴儿说道:此言甚善,正合吾意。

    “嗯?”安七十七瞪着阿来夫。

    “我知道了。”阿来夫吐了吐舌头,躲奶奶身后去了。

    其其格在一旁也斜了弟弟一眼,看口型她在说:该!

    “穷家苦孩儿,如果不是因为穷,韩大胆儿也不能让韩黑龙进城去,也许啊……唉——谁能争得过命呢?一个城里的、一个屯子的,好好的两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安辛氏老人没再往下说,用火筷子挑了挑火盆儿里的火炭儿,眼里却湿润了。

    其其格想了想,说:奶,争不过也得争。谁愿意受穷一辈子啊?

    “你这孩子,犟劲儿随你那死去的爷爷……”安辛氏老人说完,竟然无奈地笑了笑。

    …………

    包巴音一袋旱烟抽完了,在鞋底儿上磕了磕烟袋锅子,站起身,说:天作有雨,人作有祸啊。韩黑龙这孩子是生乎拉把自己作妖作没了。但我挺佩服他,为了争面子、争口气,敢豁出一头儿来,也算有种哟。

    莎林娜:要我说,韩黑龙他爷爷就是“胡子”,这是随根儿,贼性不改。好像天老大、地老二,他们就是老三了!

    “就你知道的多?”安七十七狠狠地瞪了莎林娜一眼。

    包巴音瞅了瞅窗外,说:这都是教训啊。咱们不说这些了,我该走了。

    安七十七送包巴音到院门口儿,见他拿起了墙根儿的粪叉子和筐,就劝说:巴音大哥,大冷天的,你得歇歇啦。我发现最近去“活字典”家听评书的人可比以前多了,咋见不到你呢?

    包巴音苦笑一下,说:我咋不想去听个乐儿?但是歇不起啊!这人要是一穷啊,到哪儿都会让人家瞧不上眼!咱还得往前奔啊,就算十个手指头都磨出了血,指甲盖儿挠劈喽、抠掉喽,也要爬出现在的穷坑去!

    白毛风夹着雪粒子,模糊了包巴音的背影,模糊了呆呆站立的安七十七的双眼。

    人,就得要强!只是——千万别冲动啊!

    安七十七咬了咬牙,把拳头攥得紧紧的。他暗自憋了一股子劲儿——往前奔!

    安七十七抬头望望天,依然灰蒙蒙的,不见开晴。这个冬天,真的太冷了。冷得刺骨扎心。

    熬过去,春天,应该不会远了吧?

    生活啊,又怎能离开一个“熬”字呢?

    …………

    安七十七刚要往院子里走,就听有人喊他:安大哥,去“活字典”家啊?

    原来是屯子里的李来财在和自己打招呼。

    李来财三十八岁,算是青壮年吧,却已经是三个儿子的父亲了。从他自己的名字就可以看出,这一家人对钱财、富贵看得很重,表达得特别很直接,所以,他的三个儿子依次取名为李大福、李二福、李三福。其中李三福和阿来夫同岁,是最好的玩伴儿——“淘”味儿相投。

    李来财挨肩儿生了三个儿子,在屯子里美得不行了,仿佛是得了三大块金元宝。只要有人聚堆聊天,他就会骄傲地说:我那三个儿子,就是三只小老虎啊。将来长大了,那就是三个壮劳力,我们爷四个一年得挣多少工分啊?哈哈……

    很多人都很羡慕,有的说“多子多福啊”,有的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啊,以后看谁敢欺负你们老李家”,等等。李来财乐得合不上嘴儿,心里说:就是,看谁敢欺负我们家,我三个小老虎整不死他!

    然而,几年之后,还没等“三位福子”挣一个工分钱,就有欺负上门的了。谁啊?不是人、不是兽,而是“鬼”——“穷鬼”!

    大福、二福、三福仨小老虎还未长成,可是“虎口”难填啊。十来岁的小蛋子,正是光能吃不能干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能造,一天三顿那得多少粮食啊?李来财可不敢吹牛了,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差不多到了家无隔夜粮、身无御寒衣的程度。把他媳妇吴美娟愁的,恨不得把孩子送人两个。

    安七十七看了看棉袄、棉裤上都有补丁的李来财,说了句“不去了,家里有点儿事儿走不开”,然后就想进屋。

    “大冷天的能有啥事儿?去‘活字典’家,又暖和又能听故事,消磨时间呗。”李来财极力撺掇。

    “那啥,家里烟囱有些往外呛烟,我一会儿得收拾收拾,要不都没法儿做饭了。”安七十七随口撒了个谎。

    “听评书就听饱了,还吃啥饭啊?”李来财说完哈哈大笑。其实,他的心里却在琢磨:要是听评书真能填饱肚子,那就是神仙的日子啊。
………………………………

第10章 能讲评书的“活字典”

    话唠得热乎,但李来财的脚步却是没有停,说:我劝你收拾完赶紧去,听说今天咱们小学校的赛罕校长给“活字典”送了不少东西,他要卖力多讲两段儿呢……

    “我一会儿看看再说吧。来财,你先去吧。”

    李来财匆匆走开了,很怕再耽误一会儿,就赶不上“活字典”的评书开场了。

    …………

    “活字典”何许人也?他在月牙河开书场了吗?

    不用问都知道,“活字典”肯定是个江湖绰号,不会是字典成了精啦。他的真实名字叫“格根”,是蒙古语,和“树根”啊“葛根”的都没关系,汉语的意思就是“明朗”。格根的年龄并不大,刚刚而立,可是他的外号却非常响亮,十里八乡绝对是鼎鼎大名。这么说吧,有人可能不知道哈达公社的书记姓甚名谁,但没有不知道“活字典”的。他是月牙河小学的一名教师,在学校里教的是“小三门儿”中的音乐。

    格根这人有“三绝”,第一绝就是没有不认识的字,这其中当然包括蒙古文字。不管多难、多生僻的字,他搭上一眼立即说出读音、字义,不信就查字典吧,半点儿不差。所以,才有了“活字典”的“雅号”。这么说吧,不管是谁,有不认识的汉字就去找他,肯定都认识,而且能解释得头头是道,就像“茴香豆的‘茴’字有四种写法”之类问题,对格根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他比鲁迅先生小说中的“孔乙己”可厉害多了,简直就是“孔甲己”。当然,格根对蒙古文同样颇有研究。格根的家里最多的书就是各种各样、各类版本的字典了,而且都让他“吃”透了,倒背如流有些夸张了,正着背肯定能背得下来。

    格根的第二绝就是在音乐上,主要是在马头琴上很有造诣。不但拉琴远近闻名,做琴还是把好手呢。

    格根的第三绝就是讲故事、说评书了,什么事儿通过他的嘴讲述出来,那就生动,就跌宕起伏,就吸引人。

    “活字典”家没有开设书场,更不会收取门票,谁都可以来,随便听。后来,时间长了,有些人就不好意思白听啦,随手带点儿瓜果梨桃、“小烧儿”酒或“毛嗑儿”瓜子之类的礼物。开始“活字典”还不收呢,后来给的人多了,客气不过来,加之他的媳妇马明艳喜欢“这口儿”,便顺其自然了。

    “活字典”虽然没达到恃才傲物的程度,绝对是自恃清高的。他给大家讲故事、说评书完全不是为了“收礼”,首先是自己图个乐儿,然后能给大家解解闷儿,再顺便传播一下自己的思想,教化乡邻。但是,马明艳不这么想,这么多人都来我家,费水费电的,一天多扫好几回地还费笤帚呢。所以,如果有某个人时间长了总空着手来,她就不是好眼神瞅人家,直到把对方瞅毛喽,瞅得“良心发现”了,下次再来就带些东西了。如果还不开窍儿,那好吧,往往在“活字典”讲到最有劲儿的地方,马明艳就勤快地扫起地来,弄得满屋尘土飞扬。“活字典”在外人面前很给妻子面子,嘴上不说,心里会犯嘀咕,讲评书就少了几分激情,影响了大家听故事。

    这样一来,隔三岔五带着东西来听评书,就是马明艳立下的“规矩”。“活字典”背地里当然和她生气,又批评又谈判,就是不好使。说来也怪,马明艳别的什么事儿都听格根的的,唯独这事儿不行,格根是真的整不了啊。马明艳的理由是“你天天吃小灶儿,我和孩子也得补充补充营养”,后来,格根索性就由她去了。

    原来,年轻的“活字典”格根,有着老学究的派头,有着和他实际年龄极不相符的古板,甚至是古怪。他讲评书时坐在屋北的小炕,兴之所致有时下到地上比比划划,但这个北炕别人是不许坐的。来人都很自觉地坐在南侧的大炕,如果人多南炕实在坐不下了或有谁盘腿累了,可以下地站一站,北炕却是碰都不许碰一下的。

    上世纪八十年代,正是“吃了吗”这句问候语广为流行的时期,能收到五花八门的“小礼物”算是补贴家用了。基本上啥文化娱乐活动都没有的乡村,看场露天电影差不多能谈论上两三个月,月牙河大队的人却时常能听听评书或者马头琴,那是一种相当奢侈的精神享受了,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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