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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茹娜放学回到家,放下书包要写作业,发现了柜子上的麦乳精,脸色当时就不好看了。阿尔斯楞那天“耍驴”的时候,她在姑姑包代小家和金梅花玩儿呢,回来后话里话外都听明白了。所以,看到漂亮的罐子上写着“麦乳精”的大字,嘴里就开始数落:
“你们就全都惯着他吧!家里吃了上顿都要接不上下顿了,还买这些没用的,有那闲钱不如买盐呢!可下得到个大儿子,像捡了个狗头金,比亲生的都强……”
阿尔斯楞来到包家的时候,阿茹娜六七岁,已经记事儿了。家里人一再嘱咐她出去不要乱讲,就把阿尔斯楞当成自己的亲弟弟。后来,见道理讲不通,就和她撒谎说是妈妈回了姥姥家,生下了小弟弟,然后才抱回来的。再后来,阿茹娜懂事儿了,知道隐瞒的重要性。
这一次,估计是既有羡慕嫉妒,还有埋怨委屈,阿茹娜才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恰巧让吉雅听到,她感觉到话不对劲儿,就问:阿茹娜,你嘟嘟囔囔地说啥呢?
阿茹娜吓了一跳,赶紧回头说:奶,我没说啥。
“你要是再乱说,看我不告诉你爸、你妈,扇你大耳瓜子!我和你爷爷都不拉着。”吉雅说。
阿茹娜:奶,我是不是你亲孙女?你对我咋这么狠啊?
“胡说!不许说这话。”吉雅向窗外看了看,说,“你跟奶奶说,你刚才为啥叨咕那些话?我都听到了,真真儿的。你要和奶奶说实话,我保证不告诉你爸、你妈。”
“说话算数儿?”
“算数儿。你说吧。”吉雅往外套话儿呢。
原来,阿茹娜在姑姑包代小家,田杏花进屋呆了一会儿,阴阳怪气地透了一些话给阿茹娜……
吉雅生气了,说:姓田的臭老娘们儿,欠不欠我撕烂她的嘴!一天到晚啥正经事儿没有,扯老婆舌一个顶八个!
“奶,你别生气。千万别去找她,要不然,我都没法儿去找梅花姐姐玩儿了。”阿茹娜央求着奶奶。
吉雅:行。但你和奶奶保证以后不要再乱说这些话了。还有啊,少听田杏花胡吣,离她远点儿,当臭狗屎臭着她!
正说话间,阿尔斯楞从外面疯跑进来。刚才在大门口儿,乌兰图雅告诉他麦乳精买来了,他就“飞”进了屋。
真是一头“小狮子”啊,都没喊“奶奶”,推了一把姐姐阿茹娜,抱起麦乳精罐子就往外跑,像是进屋来打劫的一样。等吉雅和阿茹娜明白过味儿来,人就没影儿。
“他要干啥啊?阿尔斯楞,你个小崽子——”阿茹娜说着,就往外跑。
吉雅喊:阿茹娜,你别追他!他着急的话该跑摔啦!
阿茹娜没有追上阿尔斯楞。因为她刚跑到院门口儿,就让妈妈乌兰图雅拦截住,给撵回了屋。
乌兰图雅瞄着阿尔斯楞的背影,快步追了上去。看着儿子跑去的方向,她心里已经明白个十之七八了。走着走着,竟然憋不住笑了起来。
还没等乌兰图雅追上阿尔斯楞呢,他就拐回来了,怀里紧紧抱着麦乳精罐子,满脸是骄傲的笑。“押送”他的还有其其格和袁月亮。
“舅妈——图雅舅妈——”袁月亮看到乌兰图雅,就张着手臂跑了过去。
“月亮——”乌兰图雅抢上前将月亮抱在怀里。
其其格笑着说:嫂子,你说啊,阿尔斯楞一阵风似的跑到我家,非要把这罐麦乳精给萨仁。我们能要吗?这不,我把塔拉留在家,正要去找你呢。
此时,阿尔斯楞却低下了头,不敢正眼看着妈妈……
最终,一罐麦乳精阿尔斯楞和袁月亮两人各得一半,才算平息了几天来的“闹剧”。
………………………………
第145章 日子平淡而清苦
1994年时,安阿来夫十九岁了,早已经不再念书回家务农的他,已经成长为合格的庄稼把式了。在红楼市初中里学到的那些知识,都随着时间的流逝就饭儿吃了。
安七十七虚岁已是半百了。算不上是老头儿,但在月牙河村里说是“小老头儿”,一点儿都不过分。这两年又试探着开始养上几只羊,梦想着还能“发羊财”,好给儿子娶媳妇。
父子俩分工还算明确,阿来夫重点侍弄地里的庄稼,七十七经管家里的羊。以前地里实在忙不过来,其其格也会上手,但现在又是“萨仁”又是“塔拉”的,左手扯一个、右手还得抱一个,光照顾这俩孩子就累得腰酸背痛的。
安辛氏自从那一场大病后,身体不像从前那么硬朗了。当然,生活能自理,只是全家人都不放心,不想让她身边长时间离开人。莎林娜的主要任务就是看护好老婆婆。
袁振富有时下班早或赶上休息日,自然会到地里帮忙。可他在农活方面绝对就是个“半拉子”,在很多方面都赶不上阿来夫。但是,阿来夫也有自己的毛病,那就是干活毛毛草草,快是挺快,质量却不高。就拿铲地来说吧,有时不小心把苗铲掉了,有时表面看着是把草用锄头搂了下来,可下面的根儿还和土地亲密地连着,不要说下雨,有点儿露水的潮气它都得缓过来疯长。
袁振富干活慢,却很细致,一铲是一铲,质量很高、效果很好。
“阿来夫,你看你铲的地,连汤带水儿的,跟那——啥刨的一样!”袁振富是想说“跟那狗刨的一样”,“狗”到了嘴边却没好意思说出口。
阿来夫竟然振振有词:姐夫,没事儿。我干得快,你铲一根儿垄,我能铲两根儿。等抽出时间,我再铲上一遍,两遍总比一遍强。
袁振富还要再给阿来夫讲讲道理,转念一想他已经不是自己的学生了,而且都长大,算了吧。所以,落在后面的袁振富在铲好自己的田垄时,还要照看一下阿来夫铲的地,就像当初给他批改作业一样,把错误一一修改。每一次到了地头儿两人相遇,袁振富还是忍不住给予几句旁敲侧击的批评。阿来夫嘻嘻一笑,并不生气,估计也没往心里去,你说你的,我干我的,不产生任何因果关系。
事实上,阿来夫觉得姐夫一来,自己的压力就很大,好像干活儿都特别累。但是,有些话不能和自己的姐夫、曾经的老师讲啊,他就悄悄地和姐姐说:
“姐,我姐夫上一天课都挺累的了,特别是碰到淘气的学生,老闹心了。你就别让他去地里了,我看着都心疼。”
其其格瞅着弟弟,他太了解自己的弟弟了,这小子才不会因为心疼人而主动舍弃一个劳动力的,哪怕不是个老把式。
“你啊,是不是烦你姐夫总说你了?”
阿来夫嘻嘻一笑,说:烦啥啊烦?才不是呢。再说,上学的时候就被训习惯了,不挨训还难受呢。
其其格:你就是贱皮子。
“主要就是怕我姐夫他累着。”
“我替你姐夫谢谢你的好心。但是,他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我这儿有萨仁和塔拉拖累着出不去,你姐夫咋也顶个半拉子吧?咱家的日子,不多付出怎么能过好呢?”
阿来夫看姐姐态度如此坚决,而且感觉到姐姐应该是猜透了自己的心思。如果再深说的话,她就敢揭自己的老底儿了,算了吧。训就训吧,硬着头皮挺着,反正自己也不往心里去。
…………
一上班,袁振富就没时间往地里跑了。
阿来夫去地里之后,安七十七把几只宝贝羊赶到月牙河边儿的草地上去放。看到这几只羊吃得稳当、附近又没有庄稼地,他就匆匆回到家,要趁此机会起圈里的羊粪。
安七十七扔了十多锹,感觉到力不从心了,进屋来歇歇。
莎林娜看到安七十七满头大汗,就扔过毛巾让他擦擦。
安辛氏心疼儿子,说:干不了就别逞能。还当自己是年轻小伙儿呢?
莎林娜跟着责备道:妈说得对。你都是半大老头儿了,让阿来夫回来再起呗,也不着急。
安七十七坐在炕边儿擦着汗,说:能干点儿是点儿,别啥事儿都指着孩子。
趴在炕里自己玩儿羊拐骨的小月亮接话儿道:我也干不了啊?
莎林娜笑着说:这孩子,小精灵似的。
安七十七爱怜地说:外孙女,姥爷说的“孩子”,是指你妈、你爸和你舅,不是说你。
月亮把羊拐骨一扔,睁大了好奇的眼睛说:他们都那么大了,怎么还是孩子啊?
安七十七一下被问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三岁小家伙的问话。
莎林娜帮着回答说:在我们眼里,他们就是孩子。你也是,是小小孩儿,是小不点儿。
“姥姥,那我弟弟袁野呢?”
“他才几个月大啊?是更小更小的小不点儿。”
袁月亮想起了太姥姥给自己说的话儿,就说:不点儿不点儿,浑身净眼儿。不大儿不大儿,浑身净把儿……
“这孩子,真鬼道儿。我教她‘破闷儿’,她都记住了。”安辛氏笑着说,“月亮啊,你和袁野是小不点儿,你爸、你妈是大不点儿,就连你姥姥、你姥爷在我面前,那也是孩子。”
“啊?我姥爷都长胡子了,都有白头发了,还是孩子啊?”袁月亮人小鬼大。听到太姥姥这么一说,表现出很惊讶,停下来瞅瞅太姥姥又瞅瞅姥爷。
安辛氏拉过月亮的小手,说:只要太姥姥还有口气儿在,你姥爷就是我的孩子。
“妈——”安七十七有些伤感地喊了一声。
这时,其其格抱袁野进来了,把孩子递到奶奶的面前,说:塔拉,给太姥姥笑一个……
袁野好奇地看着安辛氏,然后真的就乐了。
“弟弟,弟弟,你叫一声太姥姥——”
其其格:你弟弟不会说话呢。萨仁,你往后点儿,没深没浅的,别碰着塔拉。
袁月亮依然固执地教着塔拉说:太姥姥——你像姐姐这么叫——太姥姥——
袁野只顾呵呵地笑着。全家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突然,院外有人大喊:快来人啊——
………………………………
第146章 阿来夫被人“寻仇”
其其格正逗着袁野玩儿,一家人享受着天伦之乐,院外突然有人大喊。几人不由自主地抬头向窗外望去,全都吓了一大跳。
喊叫的人是特木尔,而他搀扶的那人正是阿来夫。只见阿来夫右手捂着脑袋,左手搭在特木尔的肩头,右鬓角到右腮帮子上都是血。
“舅舅脑袋出血啦!太吓人啦!”小小的袁月亮在炕里又蹦又叫。
莎林娜、其其格都吓蒙了。安辛氏老太太眼神不太好使,远远的看不太清楚,听月亮一喊,当时差点儿晕了过去。然而,老太太毕竟经多见广,马上稳定下来,喊:莎林娜,你快出去看看,咋的啦!
这一喊,把莎林娜喊明白过来,便对其其格说:你看好孩子,别动。我出去看看——这是唱的哪儿出啊?
其其格把袁野紧紧抱在怀里,又伸手拉住袁月亮,训斥她不要喊叫,不许咋咋呼呼的。月亮有些怕妈妈,就挨着太姥姥坐下来。老太太却是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嘴里“长生天、老天爷”地叨念着。
莎林娜三步并作两步冲了出去。此时,特木尔带着阿来夫已经来到门前。
“怎么回事儿啊?你是咋的啦?”
阿来夫:妈,没事儿。你别问了,也不要害怕。咱们到我姐那屋,别让我奶看到。
“我的小祖宗,到底怎么啦?赶紧去医院吧?”莎林娜急得直跺脚。
特木尔说:婶儿,你别着急,我已经打发人去请村里的大夫了。先进屋再说吧。
莎林娜赶紧走在前面去开东屋的门,阿来夫和特木尔跟了进来。阿来夫特意回手把门关上了,这才说:妈,别担心,就是碰破点儿皮,离心大老远呢。
“没工夫和你扯闲片儿。过来,让妈看看严重不?是咋回事啊?是不是和谁干仗啦?”
“没干仗,不小心磕了一下。”
阿来夫来到柜子上的镜子前,轻轻松开右手想看看伤口。然而,又是血又是头发的,根本看不清楚。
莎林娜:别骗了,肯定是和人家打仗了!你啊,从小就不让人省心。阿来夫,你把人家打啥样啊?可别出人命啊?
阿来夫竟然笑了,说:妈,要是出人命,我还能回家吗?不是打架,怎么干说就不信呢。不信我的话,你就问我铁哥。
“特木尔,你和婶儿说,是咋回事儿?再不说的话,就算不把我吓死,也得把我急死。”
特木尔看着窗外,挥了挥手,意思让几个看热闹的小孩子赶紧走开,然后回头说:婶儿,真不是打仗,我作证。我还是月牙河村的治保主任呢,如果阿来夫跟别人打架斗殴,我都有权把他抓起来……
“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