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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和我显摆你的知识,你是老师咋地?”李冬阳说完,把手指头按里嘎巴嘎巴直响,好像这手已经痒痒好几个月了一般。
“别这样,我话好好说——”阿来夫准备好后退,但手还捏着车闸,退不动。
老三坏笑着说:你啊,和我们的拳头说吧!月牙河的还敢往我的幸福路来,欺负我们没人啊?还一个人儿,你以为自己是关羽关云长嘛?把你张狂的!不打你满地找牙,你就不知道幸福路有多难走!
“我——”
阿来夫有些绝望了,硬拼肯定打不过。要跑更是来不及了,自己没等上车就得让人给拽下来,弄不好还得把借来的自行车弄坏。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这样了,顺其自然吧。
如此一来,阿来夫倒清醒了许多。为了不碰坏自行车,阿来夫要把“战场”前移。于是乎,他硬着头皮把自行车立好,便迎着二人走了上去——他是做好挨揍的准备了。
就在“三打一”即将开战的时候,从一家院子里走出一个人,喊了一声:阿来夫!
阿来夫扭头一看,大喜过望,连忙喊:李春草!
老三、老五赶紧停了下来,瞅着李冬阳,不知如何是好。
李春草跑过来,径直到阿来夫跟前,惊喜地说:你怎么来了?
阿来夫从紧张到兴奋,一时把编好的“顺路”之类的话都忘了,笨笨磕磕地答出两个字:找你。
李冬阳拉过李春草,问:你认识他?
李春草:当然认识,我们是初中同学。
李冬阳:那我咋不认识?
李春草根本没给李冬阳面子,直接说:你认识?你上过初中吗?
“呸!”李冬阳红了脸,啐了一口吐沫转身就走!
老三见二哥走了,狠狠瞪了阿来夫一眼,紧跟着“撤退”了。老五还不忘指了指阿来夫,意思是说你小子小心点儿,下次碰到就扒了你的皮!
………………………………
第171章 人人都有小秘密
逢凶化吉啊!
阿来夫见李冬阳三人走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这才问李春草:李冬阳是你啥人啊?他好像挺怕你的。
“哪是怕我啊?”李春草笑了笑,说,“那人是我二哥。那俩是他哥们儿,一个是老三一个是老五,反正我叫他俩是‘狗腿子’。”
阿来夫先是一惊,接着就笑了笑,说:真像。
李春草:啥真像?
阿来夫随机应变地说:哦,我是说你们哥俩长得真像。
李春草又呵呵地笑了,请阿来夫去家里坐。阿来夫一想到李冬阳是她亲二哥,而且是凶神恶煞的熊样儿,就不想去她家里了。便说:不进屋了,我这次来是特意告诉你,那天在文艺汇演那里,我外甥女儿月亮当天就找到了。
李春草还是乐呵呵地说:我后来也听说了。亏得找到了,要不,我——会内疚的。
阿来夫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掏出兜里那封早就写好又没敢邮出地信,递给李春草。而自己的脸已经红得发紫、热得发烫。
李春草:这是啥啊?
“信……”
李春草刚要打开看,阿来夫伸手拦住她,说:等我走了你再看。这是好几天前我就写好的,只是没敢寄,怕寄丢喽你收不到。
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再糊涂的人都能明白了。李春草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她自然知道一个男孩子给自己写信是意味着啥。
阿来夫用眼睛的余光瞄到不远处有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便识实务地说:春草,我得先回去了,有机会再来看你。
“好——再见!”李春草羞答答地说。
“再见!”
说完,阿来夫骑上车头也不回地走了,像逃跑一般,其实,还确实就是逃跑。
据说,阿来夫这一次莽撞之行,竟然给李冬阳留下两个好印象:一是面对三人要打他还敢迎上来,说明这人“有胆量”;二是见到妹妹李春草没有纠缠不休,说明这人“很君子”。
这位看重江湖义气的“二哥”,后来在阿来夫与李春草的婚姻大事上,真就起了很重要的积极作用。
…………
安辛氏特别喜欢孟静,如果有几天不见,便有些想她,嘴里就老是念叨着。
莎林娜拿过针线笸箩开始缝补衣服,安辛氏又说上了:铃铃这小丫头,又有几天没来了吧?
“咱们月牙河村离红楼市区虽然不算大老远,但咱家没个自行车,来回去接一趟也挺费劲。”莎林娜笑着,又说,“我的顶针儿哪儿去了?笸箩里怎么没有呢?”
安辛氏:你好好找找,没人动啊?
莎林娜就差把针线笸箩里面的东西全倒出来了,哗啦哗啦翻腾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她觉得很奇怪,这些东西就放在火墙上边儿从来没有别人乱动啊?
“不会是其其格用了吧?”
“其其格——”安辛氏的话提醒了莎林娜,她冲着对面屋喊,“其其格,你看到我的顶针儿了吗?”
“来了。”其其格答应着过来,说,“没有啊。这两天我都没动针线笸箩。”
这时,悄悄跟在妈妈身后的袁月亮偷偷地笑,一看就知道她搞了鬼儿。
“萨仁,是不是你动姥姥的顶针儿了?”
“是‘不点儿不点儿,浑身净眼儿’的顶针儿吧?”袁月亮仰着头问。
其其格:是啊。谁教你说的啊?
袁月亮往炕上一指,说:是太姥姥的教我的。她还教我“不大儿不大儿,浑身净把儿”了呢。
“我没工夫和你‘破闷儿’玩儿,赶紧说顶针儿在哪儿呢?快去拿……”其其格还想“指示”,听到东屋里袁野开始哭了。
“我问月亮吧,你去看看袁野,又哭啥呢?”莎林娜说。
“这孩崽子,成天哭,快成‘哭巴精’了。唉,估计是想把我折磨疯了他才能笑啊。”其其格说完,就往东屋跑去。
安辛氏对莎林娜说:要不,咱们找个先生给袁野看一看吧,总爱哭可不是曲子啊。你看人家铃铃,天天老是笑,笑得还那么好听。一听见她的笑啊,我就好像心里打开两扇门一样,吃饭都香、喝水都甜。铃铃可真招人稀罕。
莎林娜:妈,不——不然的话这事儿得和七十七商量商量,回头再说吧。月亮啊,你是好孩子,不像你弟弟总哭总闹的。你告诉姥姥,针线笸箩里的顶针儿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姥姥。”袁月亮笑呵呵地回答。
“在哪儿呢?”
“让我藏起来了?”
莎林娜挺奇怪,就问:你啥时候从姥姥这儿拿走的?
“不是我拿的。”
莎林娜就更奇怪了,追问:不是你拿的?那顶针儿咋跑你那儿了?它自己长腿儿了?
袁月亮:姥姥,顶针儿没有长腿儿,浑身还都是眼儿,没有把儿。
安辛氏被逗乐了,说:这小鬼东西。几句话把我都绕糊涂了。
莎林娜:月亮,告诉姥姥,到底是谁拿的?
“是阿尔斯楞。”
“噢?”
袁月亮:是阿尔斯楞送给我的礼物。我就藏起来了。
莎林娜笑了,说:啥?拿我的东西当礼物送给你?阿尔斯楞太会送人情了吧?
这时,其其格抱着袁野进了西屋,说:萨仁,赶紧把顶针儿给姥姥找找,没看姥姥着急要用嘛!
袁月亮有些委屈地说:我藏起来了。我准备送给铃铃的,她都不知道什么是顶针儿。上次我和她说“不点儿不点儿,浑身净眼儿”她都不知道是啥东西……
其其格刚要发作,莎林娜瞪了她一眼,俯下身对袁月亮说:月亮,姥姥和你商量个事儿,你先把顶针儿借姥姥用用。用完了呢,我就还你,完了你再藏起来。行不行啊?
袁月亮眨了眨大眼睛,点点头,转身跑了。
其其格:妈,你就惯着她吧。
莎林娜:小孩儿得哄,来硬的不行。
安辛氏笑了,说:大小啊,都得懂个人情儿啊。也对,没有个人情往来,就没有人味儿喽。
莎林娜给其其格使了使眼色,说:你奶啊,想老孟家的铃铃啦。
安辛氏望着窗外,说:人家啊,算得上是咱们家的救命恩人,忘不得的……
…………
秋天到了。
阿来夫和别人家合伙往家收苞米,他正在院里卸马车上苞米棒子呢,特木尔来到院门口儿,大喊:阿来夫,有你的信!
阿来夫一惊!
全家人都跟着一惊:谁会给阿来夫写信呢?
草原有条月牙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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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一匹老马的劳苦一生
【1996年】
新一年的故事,还是从马车开始吧。
开春了,阿来夫赶着借来的马车往地里送粪。自打初中毕业务了农,虽然心里不太安分,但阿来夫还是强迫自己努力把地种好,不能让别人笑话。所以,买不起化肥,就把心思放在积攒农家肥上。当然,阿来夫不会像包巴音那样挎个土篮子满大街追着牲畜的屁股后边儿去捡粪,他是把自家的羊粪、猪粪、鸡鸭鹅狗粪全都充分利用好,在自家院门口堆了个很大的一个粪堆。
本来,阿来夫是想把沤粪池、粪堆放到村外的,在家门口儿味儿太大。安七十七不同意,他的理由有二:一是方便干活儿,甚至是利用吃饭前一点儿空闲都能把粪倒一倒;二是省得有人偷。
第一个理由阿来夫表示支持,第二个理由嘛,他就嗤之以鼻了。“粪还有人偷?穷疯了吧?”
安七十七笑着说:你小子别不相信。真有这事儿,那是——
“七十七,和孩子说这些干啥?传出去该让人说咱们背后讲究人了。”莎林娜及时制止了安七十七。
阿来夫:不说就不说,好像我愿意听似的。偷粪?月牙河村里谁能这么缺粪呢……
…………
粪都“发”好了,需要在开犁播种前送到自家地里,一小堆一小堆地分散开。“发”粪是农家肥的重要环节,目的是增加肥力,还可以杀灭里面的一些病菌包括草籽之类的。当然,“发奋”是不是从“发粪”这儿来的,就不好说了。
阿来夫借来的是老包家的老马车。说是“老马车”,并不是车有多老,而是“马老”,并且“老得邪乎”。那是当年“分产到户”时分到包家的,准确地说是拿羊与老安家调换的。为了维护“老马”的尊严,包牧仁差点儿跟提议把老马卖了杀肉的“三磨叽”童为奇干起来。
也就是阿来夫登门来借吧,换上外一个人,包牧仁都舍不得。既然不得不借,他还不忘一再嘱咐:老马的力气不足了,每次拉粪你可要少装车,它拉不动。
阿来夫答应着说:放心吧。我家的那堆粪里头羊粪占的比例大,就轻。我保证不多装,而且爬坡过坎儿我还能搭一把手。
尽管阿来夫真的小心翼翼,没有把老马累着。但是——把马车还给包家的第二天,老马就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可把包家人吓坏了,包牧仁赶紧找来兽医来看,兽医仔细检查了一番,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话:给一刀吧,放放血,这肉还能出点儿钱!
包牧仁双眼充血,就要和兽医急眼。包巴音眼疾嘴快,大喊一声:包牧仁,你给我滚回屋里去!
包牧仁不动,乌兰图雅上前拉他,硬把他拽走了。随手拽走的还有在旁边儿看着的阿尔斯楞。
兽医苦笑了一下,走了。包巴音送他到院外,问:是咋回事儿呢?
“没病没灾儿,就是太老了,有些器官都‘娄’了。像人似的,岁数太大了,算是寿终正寝吧。不管对人、对牲畜来说,这都是福气啊。”
“噢——慢走啊。闲着来串门儿……”
送走了兽医,包巴音心情沉重地对吉雅说:哭有啥用?你快去熬一锅小米粥,开锅后再把几个鸡蛋搅匀。我们得给老马吃点儿好的,为咱们老包家操劳了一辈子,我不能让它空着肚子——上路啊……
吉雅赶紧生火熬粥,包巴音就守在老马身旁,一袋接一袋里抽着旱烟。
…………
然而,尽管包巴音和包牧仁非常努力了,老马也没吃进去多少粥。两人含着泪给它灌了几口,它却怎么都咽不下去了。
这一夜,包家人都没怎么合眼。包牧仁更是如此,连衣服都没脱,不是到老马跟前站一会儿,就是回到屋里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不许开灯,就在黑暗中默默地坐着。他怕乌兰图雅一开灯,就会看到自己眼里滚下的热泪……
转一天的上午,老马眨了眨大眼睛,流下了一串晶莹的眼泪,然后就——走了……
…………
得知消息后,阿来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