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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伏狐记-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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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连平素那些吓人把戏也没耍得出来。 
  他们俩低头一径走着,不一会便走到院衙之前。李季绕过了用来鸣寃的皮鼓,一边便推开了左侧的蓬门。别人都说「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便是晓得少爷人在前堂,李季还是特意绕了远路。天地菩萨保佑,但愿后的大仙并不知情,不然知道自己带着它绕圈子走,一怒之下说不定就把自己吃掉了。 
  所幸狐狸走在后面一盼三顾,倒似是一无所觉。他们沿着那条狭道走着,很快便又碰上一名靠在后门休憩的衙差。那衙差见了狐狸倒是高兴,一边把茶水往嘴边抹去,一边便朝李季笑道:「李哥儿,是带大人的狗来散步的吗?」 
  「咦?狗?」李季还是头一次带着狐狸出门,一听到衙差这样不知好歹的问话,不觉心惊。家里人谁不知狐狸最恨别人喊它作「狗」,初来那回儿,不就因此和大小姐吵过翻天?如今这么被人一叫,说不定就…… 
  李季颤抖着肩膀看向狐狸,狐狸却似是熟门熟路地翻过门坎,连招呼也不打便摇着尾巴走了。独留李季一个在后门胆战心惊,它自己倒悠悠闲闲地直往前堂走去。 
  「哎呀?」率先看到它的人还是卢元。其时卢元正在整理衙门中的宗卷,正忙得不可交支。可见了狐狸还是放下了手上功夫,半蹲下来柔声便道:「来找大人吗?大人在小书房里看着案卷呢。」 
  狐狸听了,也不露出丝毫感激之情,迳自又跨过了地上的卷轴直往书房走去。只见煦煦日光之下,一个官儿打扮的人靠在斜椅上,手中垂着宗巷却似在打盹。狐狸见到他的舒服模样,不觉心里怨恨,重重便踏进门来。 
  也就是这么一踏,朱砂痣一双细长眼睛便就此拉开,温和的目光低垂,转声便往狐狸问道:「来了?怎么不作声啊?」 
  「不是你让小爷在衙门不要说话的吗?」狐狸垂下尾巴,顺从太守招着的手,一下子便跳到斜椅之上。 
  太守顾着摸它的耳朵,一听到它这话,不觉便轻轻笑道:「我也让你人模人样的来,你又有听我的吗?」 
  狐狸不语,伏在自己的爪子上,便靠着太守的前腹睡下了。 
  「又有甚么惹你不高兴的了?」萧太守瞧见它一张臭脸,倒又显得高兴起来。似是料定了狐狸这番前来断不会是为了睡觉般,一边逗着它的耳朵一边又道。「你若老老实实当人,大家又岂会如斯怕你?便是要当狐狸,只要闭起嘴来,便谁都不在意了。你瞧衙门的人,不晓得你会说话,不都待你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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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是把小爷当狗。」狐狸闷闷地哼一声,一张脸在爪子下倒埋得更深了。 
  「那你就变成|人啊。」萧太守笑了笑,倒显得有点事不关己。 
  狐狸一听,却似是被刺着了,一边便喝道:「哼!小爷若不是没了内丹,肚子又饿,便是仙子小爷也变得出来,还用得着你来罗唆?」 
  「你肚子饿?桂姐他们没给你吃的吗?」太守闻声,倒甚关切,一把摸在狐狸肚子上轻轻揉着,一边便捏起它肚子上的肉来。 
  「啧,不都是些狗饭,瓜瓜菜菜的,连肉沫都没有!」狐狸被他搓得舒服,翻过身来,露出一肚白毛便道。 
  「嗯?我看那些狗饭也吃得你挺滋润的。」萧太守带笑,一边便用手指点点它的肚子道。「你是不是又胖了?」 
  狐狸目光凌厉射来,太守倒又笑得更开,提着狐狸爪子,便又嘻嘻问道:「那么还要吃鸡吗?」 
  一时间狐狸的一双招子都亮了。 
   
   
   
  十二 珠胎结 
   
  狐狸吃鸡时,太守正看着它的项背。 
  人取吃食,当然以双手为辅,可若是长了四条腿脚的,却是俯首取食为佳。此乃自然之理,并无荣辱之分。不过这番话套在狐狸身上,似乎就不是那么理所当然。你让它趴在地上吃吧?它觉得屈就;你让它当座上客吧?它的腿脚又短。如此绕着佳肴转了两圈,自然让狐狸倍觉心焦,一时脾气上来,两条后腿便不住地扒着石地。 
  萧太守见状,先把那碟鸡自地上提起,未待狐狸抗议,便又圈着狐身把它放到桌上。由是那四条腿便高高地自桌面立起,狐狸满意地往四周眺望,用着略带赏识的目光瞧了瞧太守,然后便低下头来,继续吃鸡。 
  太守托腮趴在桌旁,把那一连串动作看得清清楚楚。尖耳朵、白嘴巴、满身棕红色的细毛和四条黑色的脚,狐狸看来明明只是头狐狸而已,便是有点可爱,也不值得人时刻关心在意。只是太守却仍旧放下了案卷,垂下了毛笔,依随狐狸的到访调整了自己的作息,就这么专心一致而又无所事事地,观看着狐狸心满意足的表情。 
  渐渐单是看着也不够了,太守的手伸出,贴在那条蓬松的尾巴上,顺着毛的走向一下一下的梳扫。然后是背上的骨节、颈项、耳朵、额头……手指轻细的碰触似乎打扰了狐狸进食的雅兴,它拉长了眼睛,猝然回过头来。这才发现太守的脸已经凑得那么近了,不禁吓了一跳:「你要干吗?」 
  「照六,你不变成|人吗?」太守的眼睛也眯起来了,却无法禁制里头的水光随眼神溢出。他的鼻子凑近,贴在狐狸耳背轻轻呼吐,不一会便用满腔暖意把狐狸蒸熟。「我想要亲亲你。」 
  太守说着,不觉亦被自己的胆大妄为吓得心脏乱跳。那贴在鼻尖的软毛刺得他满脸搔痒,狐狸越发浓烈的味道却使人心醉神迷。太守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就徘徊在它身上盘旋不休,似是哀求似是悲鸣一样,说出形同求爱的种种话语。 
  太守清修多年,经验浅薄。当下只觉得难以把持,心中稍有羞愤,却不知此乃意乱情迷,实在难以操控。狐狸听了太守声声呼喊,嗅了从他嘴巴中溢出的内丹香气,不觉亦有点心动。 
  狐狸本就是以采补为术修炼成精的,对于与人同床共席之事,素不忌讳。当日不过是因为被太守夺了内丹,才不得不乖乖敲经念佛。如今见了太守有意,可说是久旱逢甘露,自是有点来者不拒。由是那双三角耳朵朝后扁了扁,狐狸尖起嘴巴来倒说得不情不愿:「你不都在亲了吗?」 
  自是情关一开,便再难压制。「照六、照六。」只见太守亲亲摸摸了一阵,便取了锦帕来擦狐狸嘴上的油。狐狸在手帕里感受着太守掌心触感,霎时心思一变,想要在此时出奇不意地变化成|人,好吓得朱砂痣又惊又喜。 
  狐狸心里得意,连忙默念一通咒语,眼看就要转化成|人,岂料却事与愿违。那阵烟霞尚未升起,胸口内却一阵波涛翻腾,直击得狐狸头晕转向、耳目昏花,脱力往旁边一倒,张嘴便大口大口地吐了出来! 
  「照六?照六,你怎么了!」太守本是一心一意地替狐狸擦着嘴巴,突然见到它呕吐大作,自然心焦如焚。伸手扶着它的躯干摇了摇,却越发不知如何是好。 
  「大人,发生甚么事了?」 
  此时卢元在外间听到动静,正欲跨步进门,抬头却见这番光景:狐狸倒在桌上,旁边散落了一碟菜肴,而太守闻声便匆匆朝自己看来。卢元这些日子以来与狐狸相处久了,见尽它糊涂有趣的模样,畏惧之情自然减了几分,当下倒显得分外关心在意:「大人,照六怎么这样?」 
  太守敛唇,却似是慌了手脚,一时也不能答应。卢元何曾见过他们家大人这副模样,不禁觉得有趣,可到底「人命」要紧,也顾不得再多看两眼。卢元伸手贴着狐狸发汗的颈项,目光移向了桌上的剩菜,转声便猜道:「莫非是吃坏了肚子?」 
  萧太守见了卢元,心神稍定,也就学着伸手暖了暖狐狸的肚子,接而便柔声问道:「照六,可是肚子疼了?」 
  「疼……」然而狐狸却只是紧闭双目,呜呜却答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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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守看着心痛,一边替它揉着肚子,一边便向卢元问来:「莫非真的是吃鸡吃坏了?」 
  「可是那头鸡是新杀的啊……」见着太守逼问情状,卢元但亦觉得委屈。说到那头鸡,可是他们省吃省用才省回来的。须知道这种没有油水可捞的清水衙门,平常能用肉包子解馋解馋就很好了,若不碰上三牲五祭,谁又能指望吃得上肉? 
  也就是最近太守下令,才一旬杀上一头鸡来让大家吃喝。衙门的人自然是高兴的,吃起来也万般珍惜,吃了肉骨头还要留来熬汤,熬过汤没味道了,还沾点辣酱含在嘴里解瘾。太守自己那份却留着不吃,挑好骨头,就等着让狐狸来尝。衙门里大家都吃同一头鸡,不见谁有问题,若不是在外头吃到脏东西,想必也不会出事才对。 
  「可是那样也不对啊?」卢元满心满念的寻根究底,不觉便把心中猜想说了出口。要说狐狸在街上吃坏了肚子,那是绝无可能的。若是一般野狐,或许还会在来程误吃鼠饵脏食。然而照六却不同寻常狐狸,它可是个路痴,便是同一条路走了几百遍,也是不辨方向,总得让下人带着来才成。既然有人跟着,自然亦和甚么肮脏之物沾不上边了。 
  卢元算来算去,也算不出当中缘由。瞧见狐狸难受模样,也亦于心不忍,不禁便幽幽叹道:「究竟是为甚么呢?」 
  「大人,关于修寺的事,张大人说……」这时一个差役大概是有公务要报,提着信函便走了进门,一见到平躺在桌上呻吟的狐狸却顿时瞪目结舌。「咦?狗狗是怎么了?」 
  「好像是吃坏肚子了。」卢元见着他们家大人愁眉深锁,不欲回答的模样,亦只得苦笑代答。 
  那差役听了,倒比卢元还急,连声便道:「甚么?我、我马上去找街角的牛医季大夫来看看!」 
  说罢差役便拔腿要跑,顿时又像想到甚么似的,刹停了脚步便回头问卢元:「说来……牛医会看狗吗?」 
  「呿、呿,我和你一起去吧?」卢元瞧见他一副慌忙样子,只怕差役坏了大事,转身便要与他一同离去。「那么大人,我们很快就回来了,你……」 
  卢元本想说句「不用担心」,可见到他们家大人还是那副「不动如山」的模样,不禁感到多言也是多馀,提了差役领口便匆匆往外间走去。 
  此时太守对房间内发生的一切却似是茫无所觉,只见他目光专注,凝视着狐狸的肚子便喃喃道:「……照六,你是怎么了?」 
  此时狐狸软软的肚子里却突然有个小骨头冒起,就这样刺了他的掌心一下。 
   
   
   
  十三 同相依 
   
  那个小肚子沉沉的,彷佛是坠了铅一般,把五内都塞得结结实实,几乎再腾不出一丝喘息的空间供空气流入。太守在外头看着难过,狐狸自己亦不见得好受,那胖胖的身躯越缩越小,几乎就要把自己扭成一团。 
  「呜……」狐狸的头颅使劲往肚子收去,轻轻哼起了求援的声响。然而那呼救声着实过份微弱,是以连菩萨亦未尝在意,而弥陀就更加是充耳不闻。渐渐爬升的痛楚犹如丝线,顺着刺在肚皮上的压力,一步一步地依着针步把狐狸的五脏穿透。 
  扑通的心跳声,唧啾的悲鸣。狐狸的毛都被汗湿透了,重重压在眼皮上,便连神智亦开始变得迷糊起来。我要死了,我死定了。这样的觉悟在心头冒起,狐狸不甘地乱扒着爪子,然而抵上的那面墙却轻轻地把它的指掌回弹,软软的便把狐狸给包纳起来。 
  难道真的是要死了吗?我不要!我不要!狐狸摇了摇尾巴,垂下了耳朵,然而终归还是逃不过,紧紧地便被压在牢笼当中。郁闷的空气被大口大口地吸进肺内,狐狸疼极了,张嘴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副利齿狠狠便往那面肉墙咬下。或许是有谁在叫了,还有谁在打它的头,只是狐狸却管不了那么多,一声惨叫过后,顿时两眼发直,扑通便堕入一片黑暗当中—— 
  黑暗无边无际地往外蔓延开去,昏沉的颜色逐渐麻痹了视觉,狐狸在其中跑着,听着脚步的回音,慢慢便变得不辨方向。光线、气味、形状、触感……丢失的感觉使狐狸停下脚步,发出一丝悲鸣。「啾。」当然是没有谁来回应它的,它垂下头颅,把掌心贴向冰冷的地面,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往何处。 
  ——照六。 
  狐狸竖起了耳朵。 
  是谁在叫它呢? 
  「照六。」 
  那声呼叫越发清明起来,狐狸往前一瞪,这才觉得自己是真的开了眼,一道金光随即铺天盖地的淹了过来。它前面有另一头狐狸,白的,额前有两个黄点儿,似是丰厚的眉毛一样醒目地落在眉心。 
  「照六。」白狐是这样叫它的。「你怎么就不长教训呢?」 
  「教训?」狐狸困惑地摆了摆尾巴,偏头便往白狐问去。「王二你在说甚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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