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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大嘿嘿一笑,“我这不是马上就要,分家单过了吗?家里面一颗粮食都没有,咱总不能活活的给饿死吧?”
代老师推他一把,“快点滚蛋,别在这里招摇了……娘的,看看你家周老二,他那个裤腿鼓胀的比怀胎的老母猪还明显……啊呸!顺公家的粮食,也不是这个弄法嘛!”
“顺”生产队里的粮食,这是所有的社员们几乎都会干的事情。
集体的,就是大家的。
既然人人有份,那就大家都拿咯,谁不拿就吃亏了……
在场之人除了生产队长彭志坤,和罗旋两个吃亏人之外,其他就没有一个省油的。
一个个的,都拼命的往自己的裤腿里塞半干不湿的稻子。
还别小看他们裤管里卷走了这么一点稻子,等到社员们拿回家里晾干,再拿到石臼里面舂成大米。
多了不说,
一家人都喝上一碗照得出人影的大米稀饭,还是没有问题的。
每个生产队的保管室,都是重点看守对象。
平常大家从保管室门口经过,都要绕道而行,生怕沾上一点儿嫌疑。
而这次因为抢偏东雨【雷阵雨】,往保管室里放稻谷的时候,正是难得顺一点公家粮食的良机,谁会放过?
除非他傻。
“罗旋,你傻呀?”
三嫂子的裤腿和别人的一样,也是鼓鼓囊囊的。
她看见罗旋的库管直直的,并没有卷走公家一粒粮食,不禁直替罗旋感到不值,“赶紧回去,把裤腿挽起来3圈就行了,也能裹走2,3两稻子哩!”
罗旋摇摇头:“算啦!多这2两粮,也长不了肉。少吃二两也饿不着。刚才乡公所已经派人,把牌匾给我送过来了。
现在我还得急着回家去呢!
麻烦你和记分员、还有队长说一声,下午要给我记成满工才行。”
生产队里晒稻谷,是不算满工分的,只算6个工。
像三嫂子这样的壮劳力,是算的8个公分。
哪怕就算是丁大爷,和周大爷他们那种男劳动力,也只能算8个工分。
由于工分太少了,所以他们才会心心念念的、吵嚷着要下到田里面去干活。
同样都是干一天活,但下稻田里的打谷子那边的工分,简直不要太爽。
只可惜狼多肉少。
生产这里的拌桶、谷架子、打谷机就那么多,一次安顿不了那么多的人手。
所以大家只能轮换着来。
而这一次,
在下暴雨之前,乡公所就派了一位干事下来,将那块【正兴大队采沙场】的牌匾,给送到了罗旋家里。
采沙场也是集体所有。
替采沙场干活,和生产队里出工,性质是一样的……都是为了集体的利益,而兢兢业业的付出。
所以,
罗旋才借口自己,要去忙着筹建采沙场的事情,而不用来晒稻谷了。
不但如此,
罗旋还要求记分员,给自己记成满工分。
筹备采沙场的事情,千头万绪。
既要制定出采沙场以后的规章制度、考勤考核标准,还要甑选前来应聘的那些人,他们的成分、出身,还有他们的体质、工作态度……等等。
这是属于脑力劳动,也很累的好吧?
记一个满工分,这要求真的不过分。
按理说做管理的,应该还要额外再多记半个工才合理,就像生产队长彭志坤那样。
只是罗旋比较体恤生产队里账面上太干净了,所以这才没有去争、去要。
个人为了集体利益而吃点亏,没啥。
自己已经下稻田干了一整天的活儿,然后今天又晒了一上午的稻子。
罗旋实在是感觉太累了!
而且自己空间里面,马上也要开始农忙,开始耕种稻谷、玉米、红薯了。
如今,自己确实在是不想继续在生产队里干活农活了。
都说生产队里面的社员们,很辛苦。
其实罗旋都忍不住想吐槽:就他们那么磨洋工的劲儿,还能辛苦的过我?
白天自己要在生产队里干活。
晚上还要抽出时间,去空间里育种、忙着喂猪喂鸡的……
所以,罗旋真心不想再晒谷子了……特么干一天才6个工分,总价值5毛钱!
就这仨瓜俩枣的工分值,还得抛去各级提留、捐资修路、上交教育附加、捐款兴修水利……
自己一年380斤的定额粮食,也得从这些工分值里面扣钱。
刨去这些杂七杂八的费用,辛辛苦苦干一年,弄不好白干不说。
到了年底,
自己极有可能,还得向生产队的账面上,倒贴几个钱进去!
干个毛!!
冒着雨,罗旋一溜烟的跑回了家。
一块还散发着油气。味道的。白底黑字的牌匾,正稳稳当当的架在自家屋檐下的墙壁上。
只见上面用黑油漆写着【红星乡正兴农业高级合作社采沙场】几个大字。
这这块牌匾是乡公所里派人,去县文化馆,专门找人给正兴大队采沙场量身定制的。
要是没有乡公所里的人出面的话,就这么一块简单的牌匾,个人是绝对搞不回来的。
罗旋找来一棵大角钉。
在自家大门顶上,将钉子钉到木柱里面,然后抱起牌匾将它挂了上去。
顿时,
一座平平常常的农家小院,因为有了这块牌匾的加持,逼格一下子就上升了好几个维度!
颇有几分古时候办公衙门的味道在里面。
抱着双臂,站在这块牌匾前左右打量了一会儿。
罗旋又跑回屋子里,用毛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筹备处”三个字。
然后用早上吃剩的一点点稀饭当作浆糊,将这三个字贴在“采沙场”下面。
现在这块牌匾,看上去就被加长了一般。
上面的内容也变成了:
【红星乡正兴农业高级合作社采沙场筹备处】
还别说,人靠衣装马靠鞍。
再简陋的房子,门口给挂上了这么一块儿醒目的牌匾,立马就隐隐散发出一股正气!
庙小菩萨大,谁敢不敬?!
有人说名字越长,听起来越是不好惹。
现在自家这个小院子里,牌匾上的大字足足有18个!
看上去,还是蛮能唬住人的……
这不,两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脚下光着脚丫子的壮汉,就站在篱笆墙外,畏畏缩缩的看着罗旋在那里望着牌匾傻笑。
大雨倾盆,淋的浑身湿透了的但两人,却硬是没敢吭声。
“你们是干啥的?”
罗旋把牌匾仔细看了好一会儿,生怕挂歪了、钉斜了,有损采沙场的形象。
当回头突然看见那两个人,罗旋顿时被吓了一跳:“干啥?!鬼鬼祟祟的,想吓死人啊?”
其中一个汉子开口了,“实在是对不起啊,小领导,我们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这两位汉子长得五大三粗,没成想,他们开口说话的时候,口气却非常的谦卑。
而且看他们的神态动作,犹如那种被吓破了胆的兔子一般!
“行了行了,别给我鞠躬了。我还小呢,也不怕折寿?”
罗旋摆摆手,“你们是不是来找我的?”
两位汉子齐齐点头。
罗旋招招手,“进来吧。”
夏日的雷阵雨虽说并不寒冷。
可要是淋得久了,再加上下雨之时,必然有一阵阵的大风刮过。
这样在风雨里呆久了,除非他的身体是铁打的,否则任谁也扛不住。
两位汉子缩头缩脑、畏手畏脚地跟随在罗旋后面。
临近堂屋门之时,两个人就站在那门口,只是伸手将头上的斗笠取下。
却并不敢进门。
“你们进来说话呀。”
两人的行为,毫无农村汉子那种随意、甚至是粗鲁。
这不由让罗旋深感奇怪,“你们这样站在门口,像什么样子?”
其中一位汉子嘿嘿一笑,“我们身上脚上的泥巴多,我怕把你的屋子给弄脏了。”
罗旋暗自叹口气,“进来吧,咱都是农村人,哪有那么多讲究?”
两位汉子见罗旋这么一说,这才敢解下肩上的蓑衣,然后连同斗笠一起放在屋檐下沥水。
两个人伸出脚,借着屋檐滴水将自己的脚丫子,给洗了洗。
还狠狠地各自甩了甩脚,这才敢迈步走进罗旋的屋子里。
第一百七十九章 富二代熊大熊二
这两位前来找自己的壮汉,是俩兄弟,他们只上过一年的初小,便辍学在家务农,当了一个光荣的小社员。
老大叫做熊正伟,老二叫做熊正强。
罗旋嫌麻烦,在心中就暗自把他们叫做熊大、熊二。
小溪里的杂鱼,无论它如何的努力,终究无法游到大江大海里去、永远也无法融入进主流。
作为“富二代”的熊大、熊二两兄弟,显然就属于此例。
生产队里安排活的时候,这两兄弟往往会被安排去干最累最脏、最重最危险的活。
两兄弟干着最繁重的活、拿到的却是8分工分。
个子高大、身材魁梧的两兄弟,就这挣这一点工分,哪能吃得饱饭?!
人心都是肉长的。
熊大、熊二两兄弟日子过得艰难,让不少认识他们的人,看着也是心疼不已。
由于但他们两兄弟的情况有点特殊,让人想帮他们一把,也只能望而却步、扼腕叹息一声。
仅此而已。
即便是生产队里的干部们,有心想照顾他们一下下,也是有心无力……一切得按照规矩走。
要不然的话,干部们也容易遭到其它社员们的非议。
询问之下,罗旋了解到熊大熊二,他们住的倒是不远。
两兄弟是正兴生产大队隔壁、红光大队的社员。
再细问之下,罗旋发现他们兄弟俩居然和邱桂英、邱小刚俩姐弟,还是同一个生产队的人。
罗旋盯着他们问,“你们为什么要来我这里?”
熊大回答道,“因为,我听说你这里在招人。”
罗旋又问,“那你们为什么要选择到我这里来?”
熊二回道,“因为我们想找一个活干,能够挣点钱买粮食吃。”
罗旋叹口气,“我是说,你们为什么要选择到我这里来干?”
熊大老老实实回道,“因为只有你这里才需要招人、才有活给我们干啊。”
罗旋笑道,“那你们不怕被割尾巴?”
熊大摇摇头,“不怕,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尾巴。”
罗旋又问他们,“那你们怕和别人打架吗?”
熊大熊二齐声道,“不怕!因为我们从小被人打到大……扛得住!”
罗旋:“⊙﹏⊙”
“如果我不给你们工钱,你们干不干?”
“行!”
熊大拍拍胸脯,“我们两兄弟不要工钱,在下工之后,还能来你家白帮忙盖房子呢。”
罗旋哈哈大笑,“你在开玩笑吧?”
熊二很认真的点点头,“是你先开玩笑的。”
罗旋闻言,差点没笑翻过去:看来,这两兄弟真还是闷马蚤型的家伙!
他们兄弟俩不傻。
而且被压抑太久了的熊大熊二,一旦有人给他们撑腰的话,出手绝对比一般的生产队社员更狠!
狠点好啊!
农村里人不狠,很难站得稳。
罗旋就需要招募这种人、这种游走于主流之外的人……
心中已经暗自认定了熊大熊二的罗旋,再仔细一问,他们怎么知道采沙厂在招人?
因为自己筹备采沙场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
除了生产队长彭志坤,大队部的老支书和廖大队长,还有就是乡公所里,一些相关单位的领导之外。
其他生产队的社员们,是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原来,
当初队长彭志坤去找老支书、请他出面帮忙,去办理采沙场的一应手续的时候。
一旁的廖大队长便留了心。
等到他回到家里,和他家里的老婆闲聊起来,说到了正兴6生产队,要借助大队部的名义,去开办一家采沙场这件事情。
当时,
廖大队长在婆娘感觉很奇怪,便开口问他,“那河里的沙子又不值钱,村民们需要盖房子的时候,挑着箩筐,去挖上一些回来就是了。
开办采沙场,哪能卖得了钱?
这个罗旋,我以前还感觉他挺靠谱的,要是再过上两年,我还准备将我娘家的侄女,介绍给他呢!
如今看来这个罗旋,毕竟还是太年轻了,考虑事情终究有点不稳妥,他现在咋会想起来,去弄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廖大队长瞪她一眼,“难怪说你们婆娘家家的头发长,见识短!那沙子在社员们的眼中不值钱,可要是拉到城里去,那一车车的沙子,还不能换点‘黄蛤蟆’回来?”
黄蛤蟆,是农村人对5块钱面值钞票的叫法。
廖大队长的婆娘,自从她嫁给廖先明以后,就一直扮演着一个捧哏的角色。
——自家男人在乡公所里,时常挨上级领导的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