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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人家,可是从县里面下来的公家人!
这是咱这些庄户人家,能惹得起的?
这罗旋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震惊之余。
当王氏和叶二娘,看见罗旋脸上那股淡定从容之色,两人心中,又不禁感到脊背发直、脚心发凉!
好家伙。
看来这罗旋,果然是惹不得!
就凭他这胆色,那也注定了罗旋,不会是寻常人物!
有这种胆量、敢做寻常人不敢做之事的人,往往最终不是作死、就是能够作妖的人物……反正不管人家是罗旋是在作死、还是作妖。
这都不是一个普普通通、老老实实的生产队社员,能够惹得起的主啊。
放映员见罗旋脸上,对自己毫无惧色,不由的深深地看了罗旋一眼。
然后放映员冷哼一声,“那我就等着,看你怎么砸我的饭碗?一边去,别碍着我放电影。”
每一次下乡来放电影,放映队都是有放映场数规定的。
这是硬性指标,相当于他们的工作任务。
要是因为和罗旋闹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就此罢手、收工回去的话。
放映员他也交不了差。
而且现在到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密不透风。
能够在院子里占据好位置的,无疑就是6生产队的社员们了。
其它生产队赶来看电影的男女老少,要想在院子里得到一个稍微好一点的位置,都得想方设法的和6生产队里的社员攀交情、拉关系,才有可能能够挤进去。
其他实在是进不了院子的人,树叉上、楼梯上、甚至房顶上,都站不会嫌弃。
甚至最远的地方,就连四合院外面的山坡上,都站着不少前来看电影的人……
这种场合下,放映员也不敢惹众怒。
要是他现在就把罢不放电影的话,可没人能够担保他,今天晚上能够顺利的走出这个生产队的地界。
不要说他有可能被围殴,就是一人戳放映员一手指头、再朝他吐上一口唾沫……
那放映员,也绝对会被戳得千疮百孔。
身上的浓痰口水,就能如同脓疮里流出来的黄水一般,黏黏糊糊的往下流淌……
因此,虽说放映员心中有点不爽。
但他也只能将这场电影放完。
由于平时放映员猖狂惯了,心中不爽的他,现在铁了心就要和罗旋反着来!
就要先放《南征北战》!!
看你能咋滴?!
见这家伙油盐不进,罗旋转身就走。
刚才放映员说他已经倒好了胶卷,就不能再调整播放顺序了。
对此,罗旋心中冷哼一声:你特么哄我们这些乡巴佬不懂、欺负我们都是憨憨呢?!
这个时期的电影拷贝,都是两个铁圆盘,然后一个缠满了胶片,另一个圆盘则是空的。
两个圆盘,分别搁在放映机两段的支架上,然后开始放映。
其实和收录机的工作原理,是一模一样的。
只不过,
录音机里面那是细细的磁带,而圆盘里卷的是一大卷、相当于照相机里面那种胶片罢了。
放映员只需要先拿出那个装着《白毛女》的拷贝,就行了。
这就相当于在放录音机的时候,先放哪一盒磁带进去的问题,非常的简单。
没办法,
这个放映员自恃他有技术,欺负生产队里面,没有一个人懂得这些道理。
说白了,也就是在那里玩技术垄断。
哎,看来不斗不行啊!
咱一个好好的小社员,遵纪守法、团结友爱……多善良的一个孩子啊。
咋就非得逼得我使坏呢?
都说《南征北战》,越打越好看!
那场面,震撼人心。
那声音,震的生产队周围3里范围之内的鸟雀连夜出逃……
果然打得好看!
只见我军英勇无畏的战士们,背着干粮带、小腿上打着绑腿。
“轰轰轰……”
炮火连天,硝烟弥漫。
“哒哒哒……”
歪把子机枪,喷射出滔天的怒焰,直扫的敌人鬼哭狼嚎、抱头鼠窜!
等到嘹亮的冲锋号响起。
“嘟嘟噜嘟嘟……嘟嘟嘟噜嘟嘟……”
漫山遍野都是我军的英勇战士们,高喊着“冲啊!”,“杀呀!”震天响的口号。
奋不顾身,齐齐的往前冲!
而敌军顿时陷入一片恐慌,他们要么下跪、双手举着枪投降。
要么就是撅着个屁股、往死人堆里钻,企图以装死来蒙混过关……
看着我军冲锋陷阵、直捣狼穴!
社员们双拳紧握、眼神喷火,满脸的兴奋,“打死他,那边还跑了一个敌人,给他一枪!”
“不要抓他,一脚踢死他,再去前面抓那个坐吉普车的!”
“对对对,就是那个帽子上,带着叉叉角角徽章、帽子像个和尚僧帽两头翘那个!那才是大官儿,抓住他!太坏了……”
就一部黑白电影,而且因为拷贝放映的次数太多,放出来的画面上斑斑点点、杂影很多。
画面也有些模糊。
咋就这么普普通通的黑白电影,都能让大家看得如此的津津有味、目不转睛,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镜头。
还有不少小孩儿,成群结队地跑到电影屏幕下方,满地去摸索着什么东西。
原来,
他们是想去捡子弹壳。
电影里面打得多激烈啊!
“哒哒哒、哒哒哒”,子弹壳满天飞舞,哪能浪费了呢?
要是捡回去,做成一个哨子、或者是做成一个火药“摔炮”,那多得劲!
没成想,这些小家伙们子弹壳没捡到一枚,倒是摸了满手的鸡屎!
天真无邪的生产队小孩们,并不把这些粑粑当一回事,随意在自己的裤子、衣服上抹抹。
然后继续弯下腰去,在屏幕下方的地上,瞪大眼睛,仔细搜寻着他们想象出来的、电影里面掉出来的弹壳……
第二百三十九章 包庇黄世仁?
第一部电影《南征北战》,已经顺利播放完毕。
大人们还在啧啧赞叹,影片里面打的那才叫一个精彩!
啧啧啧,我军那个冲锋号一吹!
敌军一下子就得崩溃,厉害了我的战士们!
小孩们则在盘算着:仿照电影里面那个机关枪样子,做一把枪出来,在生产队里面,该是何等的拉风?!
嘶~不过,究竟用什么材料做枪好一点呢?
麻杆?
不行,太脆了,而且还不能和“敌人”拼刺刀……
嗯,用爷爷那根拐棍不错,回去得想个办法,把拐棍偷出来了再说。
一部影片放完。
放映员慢慢悠悠地取下拷贝圆盘,让助手放进特制的铁皮盒里,小心翼翼的保存好。
然后取出放着《白毛女》影片的铁皮盒,却并不打开上面的卡扣。
而是不慌不忙的掏出烟,慢慢吞吞的拿着一支烟,在烟盒上不停的杵。
看上去,放映员这个动作很是潇洒。
以至于引得旁边、仔细观察着放映员一举一动的那些社员们,以后抽烟之前,必定得学着他这个动作杵一下烟。
似乎不那样抽烟,好像少了点什么一样……
嗯,对了,
不这样杵,抽出来的烟,没有灵魂。
等到放映员慢慢悠悠杵好烟,再慢慢吞吞掏出一个钢声打火机。
“呛啷”一声打着火。
又是引得周遭的社员们一阵阵的羡慕:打火机啊!
贼亮贼亮的不锈钢打火机!
点着烟,放映员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再缓缓的吐出来……
在放映机那股强烈的光柱中,青烟袅袅、婀娜多姿,幻化出万千种景象,投射到洁白的银屏上,看的上千社员们浮想联翩……
等到姿态摆足、架子端够了。
放映员这才示意助手把两个拷贝圆盘,给挂到放映机上面去。
自从第一部电影放完之后,放映员就进入一种、如同蜗牛爬树一般的慢动作当中。
此时的他,无论做什么事情,动作都特别的慢!
气得周围的社员们,各自在心中,都不知道和放映员家中的女性成员们、发生过多少次超乎友谊的亲密关系,或肢体上的剧烈冲突了!
但心中恼火归恼火。
现场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催促放映员……哪怕一下下。
不仅如此,
大伙儿看向他的目光,都要尽量放得柔和一些,生怕惹着他心中有半点不爽。
似乎没有电影可看,自己就成了罪大恶极的罪魁祸首似的。
现在,
离放映员近的社员们,看见他总算要开始放下一部电影了。
于是,大家又开始变得活跃起来:
“娃他妈,你赶紧去把二娃喊回来,电影马上就要开始了!”
“周围那么多人,挤都挤不动,我啷个出得去嘛!你看看我,一泡尿还憋着呢,硬是没敢出去。”
看电影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如果谁要是半途要去上厕所,一旦挤出去了、要想再回到原来的位置的话。
那难度,不亚于当年的小蝌蚪找妈妈。
要想在万千兄弟中脱颖而出,想想那个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般的拥挤,就让人不寒而栗!
“快点去,二娃人家就爱看电影,要是错过了的话,他还不得在地上打三天的滚?”
“我才不去呢。”
“快点去!老子是男人,难道还去干跑腿这些事?”
“我是女人……”
“女人咋了,你不就得干这些吗?”
“我不去!本来就想尿尿了,这么多人,万一给我挤出水水来了……”
“滚!那你不会夹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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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哇……”
当喜儿那慷慨激昂、穿透力极强的唱腔响起,大伙儿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电影情节,给深深地吸引住了。
以至于自己的婆娘跑哪去了、娃娃不见了,也没顾得上去留意一下。
《白毛女》惨呐!
当大家看到杨白劳喝卤水至少,不少人的拳头攥紧、眼含热泪,牙关紧咬……
一个个的,
恨不得冲进屏幕之中,把杨白劳手上那个要命的陶罐给夺下来、狠狠地摔成粉碎!!
当大伙儿看到喜儿被黄世仁抢回家,人群中传来一阵阵压抑着、但却满怀忧虑和愤慨的声音:“不能去!喜儿,快跑啊……不能进那个黄世仁的狼窝!”
“呜呜呜,喜儿啊,想办法逃啊!别去……”
再等放映到喜儿被黄世仁按倒,要玩推倒胡的时候……
“喜儿!拿剪刀!!”
“咬他!给他咬断!!”
“逃啊,赶紧逃嘛……呜呜呜……我的喜儿啊!”
电影里的情节跌宕起伏,观众们的眼泪和拳头,也跟着流淌、攥紧……
等到大春参加了我军,最终带着部队打回村庄、解放受苦受难的乡亲们。
最终黄世仁、穆仁智被押上台,正准备对他们的滔天罪行进行严厉审判的时候……
观众们此时的心,已经被吊的老高,如同半空中那轮圆月的之际……
哦豁!
“吱嘎——”一声。
放映机,竟然卡带了!
这种老式放映机,再配最老式的胶带,卡带的事情,放映员都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了。
用他对助手说的话来说:遇到这种事情……不要慌,机器关一关再说。
只不过这一次卡带,卡的有点严重:一大段的胶片在轨道里面,卡得死死的。
这一段胶卷已经如同一团乱麻,互相缠绕,难以厘个分明。
再加上胶带被放映机一卷,这一大截胶带已经变形,成了歪歪扭扭的、皱皱巴巴的废带了。
若是平日里遇到了这种情况,只需要把胶带给强行扯出来,接下来用剪刀,将这一节胶带剪掉、扔掉就好了。
然后再将剩余的胶带,粘接起来。
只是再次放映的时候,这一段内容就会丢失。
正当老神在在的放映员,不慌不忙地将他的脚从桌子上放下来,然后慢慢吞站起身来,正准备着手处理这一事故的时候……
“放映员!你这是什么用意?”
一声还带有几分稚嫩气息的声音,在人群中炸响,“你为什么不让恶霸受到惩罚?你为什么不让人民群众,看到那些恶贯满盈的家伙,受到应有的、正义的审判?!”
“你这是在故意包庇黄世仁吗?”
骤然听到这声质问。
拿着剪刀、正准备干活的放映员不禁一愣:这是干啥呢?
“放映员别有用心,故意在这个坏人即将受到人民的正义审判的时候,将这一段给剪掉了!
同志们呐,你们想想他这是什么用心?
他这是想达到一种,什么样的、不可告人目的?”
那个声音继续吆喝,“同志们呐!我们的队伍中,出了顾汉章、这是胡汉三,又回来了呀!”
放映员大怒,“你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