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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往嘴里倒……
等到盘子里的酒,全部倒到嘴里之后,张小丽“咕咚”一声,
将所有的酒,全部一口吞下!
李会计大喜,“这女子厉害!一曼介不言传,喝起酒来倒是利撒!有内蒙女子的豪爽!”
坐在炕上的其他人纷纷叫好。
窦建德微微一笑,“张晓丽同志,到炕上去歇着吧!等一下,咱吃炖羊肉。”
原来,为了招待罗旋他们的到来。
生产队里早就宰好了一只羊,光羊肉足足都有30斤出头!
难怪刚才罗旋一进门,就看见窑洞里黑压压的一大群人。
当时罗旋还感到奇怪呢:就凭一个小小的、生产队长的家底子。
是招待不起,这么多人吃饭的!
即便是窦建德打肿脸充胖子,强行要请这么多人吃饭。
那接下来,窦建德家的日子,绝对就不好过了……他得为今天的大方,而落下饥荒。
说了半天,原来人家是在这里等着吃炖羊肉呢!
塞北的天气寒冷。
窑洞外面,就相当于天然的冰箱。提前杀下的羊,如果放在阴凉处的话。
放上十天半个月、甚至一个月都坏不了。
羊肉在锅里咕噜噜的炖着。
炖羊肉那股非常、非常馋人的奇香,在窑洞里弥漫着……
酒桌上的气氛是热烈的。
大家伙对于罗旋这三位、远道而来的知青的态度,是尊敬的、也带着好奇的。
民兵队长问,“哎,罗旋同志,你们巴蜀那边,是吃大米吧?”
罗旋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的。偶尔吃点面食的话,那就是当做早餐吃。
有些时候中午,晚上也会吃面条,但这种情况不多。要是连住几天吃面条的话,估计没几个人受得了。”
民兵队长嘿嘿直笑,“我们这边恰恰相反。如果让我连着吃几天的米饭,就觉得身上没啥力气。”
张晓丽好奇,“那请问叔,在这边,多半都吃些什么主粮?”
窦建德回道,“小米、糜子、面食,玉米……主要是土豆,吃的比较多一些。”
李会计笑道,“有一句话叫做没了土豆,驼城人就不会做饭了。”
塞北苦寒,庄稼产量低。
千百年来,这边都一直饱受缺粮之苦。
自从塞北引进土豆之后,这边的缺粮之苦,稍稍得到了一点点的缓解
但还是……
勤劳而且韧性极强的塞北人,那是把土豆,给做出了无数的花样。
进门酒一喝,炕上的氛围也浓了,大家没吃一口菜酒,倒是各自灌了几大缸子!
不一会儿,
队长爱人做的摊鸡蛋上桌。
因为大家伙儿都很缺油,所以不敢用油来煎鸡蛋。就只能用刷子,刷一点点油在锅底。
然后把鸡蛋不停的转动,那样子把鸡蛋“摊”熟。
现在小小的炕桌上,只有一盘瓜子,一碟生花生……据说这还是生产队以“公务往来”的名义。
从保管室里,特地“拨付”出来的花生。
除了这两碟用来装点门面的零食,也就只剩下、刚刚端上桌的这一盘摊鸡蛋。
算得上是拿的出手的、真正的下酒菜了。
可别看小小的炕桌周围,坐了黑压压一大群人。但真正伸出筷子去夹鸡蛋吃的人,却寥寥无几。
大家都知道谁家的日子,过的也不宽裕。
都在客气着呢!
菜少、酒劣,人又多。
没一会儿,
喝着喝着,在座之人便兴致高涨起来。
大家纷纷起哄,要求妇女队长唱曲儿。
脂米县的婆姨,能干又泼辣。
当了生产队干部的这个妇女队长,自然是不怯场的!
只见她跪坐在炕上,张口便唱,“说起家来家有名。我家住在脂米县40里铺村……三哥哥爱上了四妹子儿……”
“好!”
“再来一个!”
还别说,
这个妇女队长平常说话,她的语气和腔调,都带着浓浓的塞北风。
但人家一开口,唱的塞北小曲……那是真的好听!
唱小曲儿一旦有人开了头,唱内蒙酸曲的汉子们,也开始亮开嗓子唱了起来……
只不过,
内蒙的酸曲儿里面的歌词内容,比较露骨。
只听一个汉子唱的道:“过了一回黄河、没喝一回水。交了一回朋友,没亲过妹妹的嘴。
赶了一块儿双人毡,没和妹妹睡……哥哥走了,妹妹你后悔呀,不后悔?”
听得在场的人,那是热血沸腾!
塞北的民风,一般倾向于保守。
只有在酒桌上,大家伙儿的兴致来了之后,那才是真正的放开了来唱!
唱小曲、扭秧歌,
这也是他们大冬天里,平时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了。
烈酒,已经在所有人的胸膛里沸腾。
激情,已经把在场的男男女女,燃烧的浑身燥热!
在场的人纷纷跳下地,在小小的窑洞里扭起了秧歌……
在这一刻,他们是欢乐的。
在此时,
他们压抑已久的心,总算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或许过了这一夜,所有的人又会开始日复一日的出工、劳作、学习……
到了那个时候,每天陪伴大家的,就只有疲惫、心力憔悴。
“哟,大家喝着呢?”
门帘撩起,老李头满脸谦恭的陪笑着走了进来。
李会计扭的兴致正高,却突然被人打断了。
所以有点不高兴,“老李,你来作甚了?没看见生产队的干部们,正在陪着知青同志谈工作吗?”
老李头赶紧赔礼,“额就来送点糖,马上就走。不害事,不害事。”
一边说,老李头一边朝着绕过人群,小心翼翼的朝着炕床那边走。
走到桌前老李头,特别仔细的从他的兜里,颤颤巍巍掏出一把“大虾酥”。
小心翼翼的放进瓜子盘里。
这才陪笑着、和所有的在场的人点了点头,然后沿着窑洞的边缘,一步一挪的出门而去……
大虾酥啊!
十里铺生产队里,没几个人有幸吃到过这种高级货!!
妇女队长眼睛一亮,“二爸,你哪里的这种高级糖?”
老李头闻言,迟疑了一下。
随后陪笑道,“我这不是想到、人家知青同志离乡背景的,到咱们生产队来插队。所以就买了几颗,让大家尝一尝……”
妇女队长噘嘴,“二爸你说,要是你替别人、干了三天三夜的活……这个我信。
若是说你舍得掏钱,买这种糖果?恐怕连生产队的骡子……都不会信。”
老李头脖子一梗,“咋了?还不兴我大方一回、给咱生产队涨涨脸啊?”
窦建德的婆姨,假装伸手拉老李,“哟,他二爸!羊肉已经炖上了。你不留下吃上两口?”
“不了不了。”
生产队的干部,人家集体扎堆招待新来的知青。
哪能轮得到老李这样身份的人,跟着他们一起吃羊肉、陪知青喝酒?
非常清楚自己身份的老李头,赶紧开溜:“额还要回去,替知青同志们,烧炕哩!可不能把人家给冻坏了……”
等到老李出门而去。
大家伙儿扭秧歌,也扭累了,便纷纷回到炕上继续喝酒。
“大虾酥?!”
李会计不胜唏嘘,“这要是搁在两年前,城里供销社的副食门市上,根本就见不到这么高级的糖。
当年额也就在、我那个当街道办主任的堂哥家里,得到了两颗大虾酥哩!”
妇女队长问,“李会计,这糖……到底是啥味道?”
李会计脸一红,“额……给大女子一颗、给我家二小子一颗。所以……不求晓得是甚味儿!”
刚才老李撒了一个谎:
老李故意说这个“大虾酥”是,他掏钱买的。
其实他就是担心,给罗旋招来麻烦……不患寡,而患不均。
至于老李为什么、要冒着风险过来送大虾酥?
以罗旋的猜测:老李这是应该打算当着生产队干部们的面,表一个态:
——干部们请看,我老李也是在知青面前,给咱们生产队增添光彩了的!
这么贵重的糖果,我老李自己一辈子,没花钱买颗糖尝尝。
但却为了我们十里铺生产队的脸面,咱老李可是下了血本的……
领导,千万别忘了我老李的功劳哈!
这一次老李拉拿来的大虾酥,被在场的人给瓜分一空。
罗旋听着他们数,知道老李拿过来了27颗糖。
一两大虾酥,大致是9颗。
自己一共送给老李半斤糖,那就是45颗。
这么一算下来的话,老李把大部分的糖果,都给这边拿过来了……
其实大虾酥这种糖果之所以珍贵但是在两三年前的时候,先不论价钱高低。
那时,要想买到大虾酥的话。
是需要一定的级别的、是需要专门的《内供糖果供应凭证》的。
就算这两年,大虾酥已经沦为大众商品、使用普通的糖票也能买得到。
但一斤4块9毛3的价格,加上珍贵的糖票。
这样算下来,买1两大虾酥需要9毛钱左右。
而在这个时期,
那些刚刚参加工作的单位职工,由于他们级别不高、工龄尚浅。
所以他们一天的工资,大致上也就才8毛钱左右。
而刚才老李抓过来的,这三两大虾酥。
足足顶的上,人家那些吃公家粮的单位职工,整整三天的工资!
这么一算下来,
绝对算得上是奢侈品级别的大虾酥,足以让绝大多数的顾客,给弄的望糖兴叹了……
第六百三十章 酒场见性情
今夜,大家都醉了。
“老榆林”酒醉人,但人人自醉的更厉害。
用生产队长窦建德的话来说:在塞北这疙瘩,白天没啥球事,晚上求没啥事。
——不喝酒,还能作甚?
喝!
喝醉了好睡觉。
塞北冬天的生活,确实是很枯燥的:大家白天出工。
晚上回到家,就只能躲在炕上猫冬;要不就是到邻居家串门。
大家拉上一会儿话,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自的婆姨……也不耍子一番。
没办法:一个是累。
社员们白天,得去地里面干些无用功。
收工之后,还要集中到生产队的办公地点,去学习上一个小时。
这么一折腾下来,不但社员们的身体很疲倦,而且精神上也累。
第二个是大家在这个时期,吃的都不太好。
谁也没多少心思,还去玩那种既费马达、又耗油的运动……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生产队的社员们,为了节约柴火。
到了冬天的时候,家家户户往往就只烧一张炕……一家老小都挤在同一个炕上,老老少少排列成几个“川”字。
这种情况下,谁还敢折腾?
罗旋扶着醉的一塌糊涂的彭勇,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前面。
同样也喝了不少酒的张晓丽,则提着一盏马灯走在后面,替罗旋他们照路。
“你喝醉了没?”
罗旋搀扶着彭勇,一边走一边问张晓丽,“你其实可以借口自己不会喝酒,就不用喝了。干嘛要喝那么多呢?”
张晓丽咯咯笑,“放心吧,我还好。听说女人自带三分酒量。没想到我第一次喝酒,居然能喝这么多!
至于我为什么要喝酒,这不是想让咱们,尽快融入当地吗?
要是我不喝酒的话,那些产队的干部们,恐怕喝的就没那么尽兴了。他们要是不喝醉……咱们上哪去,听他们的真心话?”
罗旋问张晓丽,“今天在酒桌上,你看出来点什么没有?”
张晓丽点点头。
“十里铺生产队的队长窦建德,是一位非常厚道的人、是一位只知道埋头干活的人。”
张晓丽莞尔一笑,“不过……我看那个李会计,似乎心里面很看不起窦建德。
感觉他有一种,打算取而代之的想法……”
罗旋点点头,“刚进门之时,李会计每端一次酒,我都要扭头看一看生产队长窦建德。晓丽呀,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
酒也有点喝过头了的张晓丽,她说话,明显比以前更为敞亮了,“你这是在隐隐暗示李会计:咱们这些新来的知青,是和生产队长窦建德,站在一起的。”
罗旋嘿嘿笑道,“可以啊晓丽!你现在真的磨炼出来了。”
张晓丽噘嘴,“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老虎学咬人。
在你身边混久了,谁还不得,多出来两个心眼儿呀!”
“晓丽呀,你这是在赤果果的抹黑我。”
罗旋问她,“现在,我们也是十里铺生产队的社员了。你是愿意让窦建德当队长,还是那个李会计?”
“当然是窦队长啊。”
张晓丽上前,
搀扶着罗旋的另一只肩膀,“有窦建德当队长,我们做起事情来,就没了那么多的掣肘。”
罗旋微微一笑,
随后摇摇头,“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