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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9类地区、23级特殊产业工人的工资标准来算,一个月是53块5……咦,杨三、朱大娃。
这么说起来,咱们要是节约一点的话,一年下来,真还能攒够500来块呢!”
汉子大笑:“就是嘛!还是简腾你脑壳好使!一哈就把账,给算精明了。”
说着,汉子伸手捅了捅罗旋的肩膀,“哎,这位兄弟,你运气真够好哈!半道上和老乡们走散了,居然还能遇到我们。
要不你也来跟大家伙儿说说,打算攒多少钱回去呀?”
罗旋挠挠头:“我想把整座煤矿都赚过来。”
汉子一愣:“我看你这是菜花蛇,想吞水牛;蚂蚁想给穿山甲配种了吧?”
罗旋嘿嘿一笑:“我把煤矿负责人的闺女娶了,这不就相当于,那座煤矿就是我的了吗?”
“哈哈哈——”
车厢里,顿时响起一阵阵的大笑:“哈哈哈,这位小兄弟,可还有点意思。”
“就是,咱们这位老乡啊,可真敢想……”
汉子也笑,“瞎基爬扯啥呢?咱们要去干活的这个煤矿,人家好歹也是正经八百的公家单位!又不是煤矿负责人,他自个儿家的。
就算你娶了他家的闺女,那煤矿也落不到你手里呀!”
那座煤矿,是公家单位?
骗鬼呢!
分明就是一些不法分子,拉拢腐蚀了一些人。
然后再鸟不拉屎,荒无人烟的地方,私自开了一个窑口,干起了那种“不白”的煤窑勾当!
真要是国营煤矿的话,人家根本就不愁招不到矿工好不好?
相反只有这种见不得光的煤窑,才会坑蒙拐骗,不择手段的到处拉人去替它挖煤!
但这件事情,现在自己不能说:这不仅仅是那位络腮胡大汉,以及他的帮凶不会放过自己。
更主要的是车上的这帮人,他们是不会相信自己所说的、事实真相的。
人都有一种侥幸心理:车厢里这帮子苦命人,他们不远万里到这里来打工。
在这一路上,他们都不知道借了多少路费、贴进去多少食宿费了。
如果此时自己跳出来说,那是一个私窑、去不得……
车厢里这些人,他们已经投入了那么多钱、那么多精力进去。
怎么可能因为自己一句话,他们就会改变主意,从而心甘情愿的打道回府呢?
等着他们回去之后,又该用什么样的面目,去面对他们的亲人呢?
难道他们给家人解释:在路上听见一个家伙说,那个煤窑去不得就行了?!
想想都不可能。
因此,
反正他们是要去上了当、受了骗才会醒悟过来,那自己还不如说点轻松愉快的话。
至少,
这样也好让大家伙儿,打发这一路上的内心煎熬、和旅途上的寂寞……
小客车在荒无人烟的塬上行驶,就如同一只黑黑的小蚂蚁,艰难的爬行在银白色的沙滩上一般渺小。
大西北的高塬上。
看上去,山势并没有西南地区的大山那么险峻、陡峭。
但其实稍稍留意一下就知道:这里一座土塬,表面看去没什么出奇的。
但其实这里一座土塬,占地极其宽广,只不过因为缺乏参照物,所以才给人一种“不过如此”的错觉而已。
真的要是让人下去步行的话,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土塬,不要说有无情的风雪和低温,随时都能够将人扼杀。
就光说它所占的面积之广袤,人要想走出一个土塬,起码都得一天一夜!
客车吱吱扭扭、咿咿呀呀,像个哮喘病人一般,呼哧呼哧冒着白色或者黑色的粗气。
在深夜里,又往前行驶了好几个小时。
这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窦家畔煤矿。
而这辆破车,之所以不惜冒着车毁人亡的巨大的风险,也要在半夜里行车。
第一个的原因,是因为客车在野外过夜的话,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如果万一遇到发动机故障,那车上的人第二天,铁定会全部变成冰棍儿。
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恐怕就是出于保密的需要了。
由此可见,这个窦家畔煤矿……
恐怕真的够黑!
第六百八十二章 窦家畔煤矿
天很已黑。
窦家畔煤矿也黑:整个煤矿的灯光昏暗,星星点点的。好似荒塬上漂浮不定的鬼火。
大地被厚厚的煤灰,铺陈的黑漆漆的一片,与黑暗之中分不清哪里是沟、而哪里又是壑。
黑漆漆的天空,黑黢黢的大地,黑不溜丢满是疲惫的劳工们……
只有大家伙的眼珠子转动之际,才能让人看见一点儿眼白、让人看到一丝丝活着的迹象。
整个荒原之中,
有一个巨大的旺火堆,正散发出一团团浓浓的煤烟、和巨大的火光。
好似只有这堆旺火堆,才能证明这片荒原上,还有一丝丝活人的气息。
“到了到了!”
络腮胡子大吼大叫:“大家伙儿都带好各自的行李,等一下矿上的负责人,就会来迎接我们了。”
车上的众人默默的起身、默默的抱起自己的行李。
车厢里狭窄,如果现在把行李往背上背的话,行动起来将会特别的方便。
因此大家伙儿只是各自把自家的行李,给暂且抱在怀里,只等到下车那一刻,大家就好往自己的肩膀上背。
“大家听好了啊。”
这位络腮胡大汉,觉得此时车上的人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何人,大家只是把他叫做“郝大哥”。
只听郝大哥使劲拍着车厢吼:“大家都给我听清楚了!现在我们是在公家的煤矿里干活,这可比不得你们生产队里那样,可以磨洋工。”
郝大哥警告道:“别拿你们生产队里,自由散漫的那一套;拿你们乡下说关系、攀交情的那一套在这里来耍。”
“规矩知道吗?公家制定下来的的规矩,你们就给我老老实实的遵守。”
郝大哥此时的脸上,已经毫无先前那股、原本就不多的良善表情。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如同荒原恶狼一般的狠厉,“在这边,公家为了让大伙儿多挣钱、同时也是为了保护公家的资产不流失,所以这里的规矩大!”
郝大哥用一股如同刀子一般的犀利眼神,扫视车里的众人:“知道什么叫因地制宜、知道什么叫做乱……乱来就用重点吗?”
这家伙!
他的文化水平,显然没有他的黑心肠给力。
居然能把“乱世用重典”,给魔改成了“乱来就用重点”。
这家伙说的吐沫横飞:“在这里,敢私自往外逃、敢置公家的财产不顾,擅自丢下自己肩膀上的责任和使命。
或者是暗中挑唆别人和他一起私自潜逃的人,那是会被判10年以上的。”
郝大哥大手一挥:“从现在起,你们也是半个公家人了,就得遵守公家制定下的规矩!大家伙儿开始下车。
注意了!从你们的前脚踏出车门那一刻,都给我牢牢记住,少说,少看,少问,少打听。
多做多干,多挖煤,多生产……记住了吗?!大家好好干,争取早日成为正式的公家人。”
车上的众人听得云山雾罩,迷迷瞪瞪。
但对于这个姓杨的家伙,他所说的内容,大家伙儿还是大致听明白了:
这里是公家单位:只要好好干的话,有可能会被转正、从而成为一位真正的公家人。
这里的规矩很大:谁要是敢乱来,他们要用“重点”……至于这个重点,到底有多重?
——想必,很重吧!要不然怎么会叫重点呢
其实,
刚才这个家伙他说的这一套,对于眼前这些老实巴交、从来没出过远门。
也没有真正的和公家人,打过多少交道的这些生产队社员们。
还是非常有用的。
别看这家伙没什么文化,但他显然知道生产队的社员胆小,知道那些乡下的农民怕惹事。
然后这个姓杨的家伙,口口声声不离“公家”两个字。
并且把“公家”这两个字,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强调。
——他这是在潜意识里,给大家伙儿洗脑、是在强行灌输几条私货:
一,这里是“公家”单位,所以大家不要担心,这里是按照规矩来办事的。
其二,这里一切的规章制度,都是“公家”制定下来的。‘公家’大于天,希望大家不要试图和‘公家’对抗。
如果谁心里对这里的待遇、饭菜,还是工钱。
或者是对管理人员不满……反正不管怎么说,只要谁有什么意见,那铁定就是他的错。
——反正公家是不会错的。
这个姓杨的络腮胡大汉,连恐带吓、又哄又骗的说了一大通。
到最后,他还不忘给大家伙儿画一个饼:好好干,大家伙儿的前途……还是很光明的!
那些干活的积极分子,还是很有可能,会被煤矿上转为正式职工的……
罗旋敢打赌:整个这座窦家畔煤矿里,踏麻一个所谓的“公家人”都没有!
整个矿上全是李鬼,怎么可能转正呢?
这个家伙刚才那一通忽悠,迟早会穿帮。
但人家不根本就不怕,也不在乎:只要能够减轻这些被骗来的劳工,哪怕一点点的抵抗心理。
那这个家伙这通忽悠,就算没有白费……
那些万恶的花花绿绿的国家,他们管理犯人的时候,多半也会采取这种方法:尽一切可能,去减少被关押者的抵抗意志。
至于说这一套忽悠功夫,对于这帮劳工们里面那种比较聪明、懂得思考的人有没有用?
他们是不在乎这些的。
——反正傻子比聪明人多。
汽车刚刚停到窦家畔煤矿门口,那两道昏暗的汽车灯光、和马达的轰鸣声,顿时引来了一阵阵的犬吠!
大家伙儿背着大包包的行李,刚刚迈出车门,甫一听见这些狗叫声。
众人的心里,齐齐一惊:这些狗的叫声,中气十足、声音低沉而绵长……
光听声音大家就知道,正在疯狂咆哮的这些狗……它们的个头,那该多大啊?!
看到众人都下了车、清点好人数之后。
郝大哥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带路,当他走到用土围子作为第一道防线的大门口之际。
两位身上背着枪的门卫,笑着和郝大哥打了句招呼:“哟,哥们儿,发财了发财了!这次捡来的‘危|蛄不少啊。”
危|蛄成天钻在地里,用它那双大鳌不停的刨土觅食。
这倒是和天天钻到矿井下、辛勤挖煤求生的劳工们很像。
“你踏马闭嘴。”
郝大哥在黑暗中,借助着旺火堆的滔天烈焰,瞪了那个嘴上没个把门的守卫一眼,“你新来的吧?
不懂得规矩!该说不该说的全不管,就知道在这里胡咧咧?”
那个守卫一愣!
塞外之人,脾气多半都不太好。哪怕他们在这里当看守、每个月有着丰厚的工资。
但如果这些人的脾气一上来了,那可是真的会天不管、地不顾的!
什么老板,什么上司?
他们的倔驴脾气上来的时候,那是真敢当场撂挑子、甚至是和老板,上司动刀子拼命的!
至于说干完之后他们会不会后悔,那是另外一回事……
反正一言不合、拔出腰刀就干这种事情,塞外这些猛人真的是干得出来的。
另一个守卫见势不妙,赶紧上前一拉络腮胡汉子:“郝大哥,别计较……刚才他偷着喝了半瓶。所以我兄弟在说话的时候,嘴巴上就少了一把挂锁。”
在煤矿里当守卫,按照矿上的规定,值班时间是严禁喝酒的。
只是在这荒郊野外,吹着呼啸的寒风站岗,要是不喝上两口的话,那日子实在是难熬。
老杨叹口气:“乌都尔,我倒不是想和他计较。可个个都要像他这样子,想说啥张嘴就来……那我以后,可就不好混了。”
那个叫做乌都尔的家伙陪笑道:“不计较、不计较,他就是个酒蒙子。
得,等到明天我休班,咱带你去快活一下?有新来的……据说,还是从你们老家那边来的。”
老杨摆摆手,“算了,要是从北边来的还行。我老家来的就不去了……看着膈应。开门吧,把这些新来的同志们给‘请’进去。”
“咣当——”
在土围挡中间,有一道用钢筋焊成的铁门。
背着步枪的看守上前,打开挂在门上的铁锁。
然后使劲推动着摇摇晃晃、吱吱呀呀的铁门,把郝大哥、包括罗旋再内的20多号人,统统给放了进去。
那到此时,
罗旋和身后的20多位劳工,这才看清楚了:原来在这到两米多高的土围子后面,还有一圈用两层高的铁丝网,围起来的隔离带。
而在土墙和铁丝网之间,则有七八米的间隔。
在这些空地范围内,还有不少正在朝着人群狂吠的藏獒!
这些狗东西!
一个个长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