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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昊天面无表情,目光却闪过一抹凌厉:“此刻讨饶,已经晚了!”
“刷!”
孔嗣广听见这话,眼睛猛地睁大。
“我说过,要打到你再也没有统领武盟的能力!”
姬昊天字正腔圆,一句话清晰的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嘭!”
下一刻,孔嗣广的头颅宛若一个从高楼抛下的西瓜。
轰然炸裂,碎骨飞溅。
染红了一大片地面。
“嘶——”
场内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武盟众人见到此状,头皮阵阵发麻,仓促发生的转变,和那种来自心底深处最真实的惶恐,压得他们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嘭!”
十丈开外的拓跋和朔,看见这血腥一幕之后,四肢发软,已经无法跪地,而是狼狈的趴在了地面上,脸色苍白如纸,如丧考妣一般,瑟瑟发抖,险些吓的当场昏厥。
事到如今,已经彻底脱离了他的掌控。
拓跋和朔甚至不知道,除了引颈待戮,自己究竟还可以干点什么。
第二百五十六章 巧言令色之徒
拓跋和朔那种谦卑,或者说恐惧到了骨子里的表现。
让现场的气氛再度变得诡异起来。
先前虎视眈眈的武盟族众,此刻看见盟中的两位负责人,同时也代表着最高战力的副盟主胡彬,与盟主孔嗣广一死一伤,也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全都警惕万分的看着姬昊天,不敢移开视线。
拓跋和朔伏在地上,不敢动弹分毫,惶恐的移开视线,看向了平西王樊勋彰。
拓跋和朔知道自己的儿子拓跋允潇,就是因为樊珂而死在了姬昊天手上,故此,才又设一局,将楚天河如法炮制,让他跟姬昊天起了冲突,从而,形成了今日孤立平西王府的局面。
一切都依照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除了姬昊天的意外到场。
对于姬昊天的到来,拓跋和朔不是没有考虑过,但他再三思量,仍旧认为姬昊天不会为了樊家与武盟动手。
毕竟,姬昊天身为朝堂公认的第一高手!华夏战神!九州阁少座!
身份尊贵,地位超然。
同时也备受瞩目,他的一举一动,势必都会影响到整个朝堂的震荡。
樊勋彰身为地方元帅,手握数百万大军的指挥权,姬昊天又身为全境统御,两个人自然该减少接触,明哲保身。
否则,一旦被人误以为两人早有勾结,那么即便没有造反的心思,也会遭到敌视和忌惮,毕竟,这两股力量重叠在一起,威力实在是太过于巨大了。
拓跋和朔跟姬昊天有一段过往,但并无交往,只知道姬昊天手下强者如云。
却没想到,他的性格居然会这么冲动,竟然敢于公开露面力挺樊勋彰,难道,他真的不怕被他人诟病吗?
想到这里,思维凌乱的樊勋彰微微侧目,余光刚好触及到了姬昊天,顿时移开了视线,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但心中早已掀起万丈波涛。
拓跋和朔是真的想不通,平西王族明明已经大厦将倾,而姬昊天究竟是哪里来的底气,居然敢在皇京之内,就这么大大方方的站在了樊勋彰那边。
要知道,今日之事的影响,实在太过重大,即便燕王桂宗光也是拓跋和朔的同党之一,但是却连面都没敢露。
这里毕竟是京华首府,牢牢握在圣上手中,一旦事情败露,他想除掉谁,简直易如反掌。
拓跋和朔敢来,是因为他自从起义失败那一日起,就没有了退路,想要咸鱼翻身,必须以命相搏。
武盟的人敢于前来,是因为这些江湖莽夫,根本不懂朝堂之事,容易蒙骗。
他们不懂,姬昊天会不懂吗?
固然拓跋和朔心有反意,姬昊天此举,算是在保家卫国。
可这种事没有证据,谁会相信?
相比于这套正义的言辞,别人一定会更加相信姬昊天是与樊勋彰沆瀣一气,排除异己。
拓跋和朔相信,这其中关节,姬昊天一定比自己想的透彻,但结局显而易见,毕竟,他已经来了。
良久,姬昊天拨弄额前发梢,看向了颤颤巍巍跪在地上的拓跋和朔:“朔王今日来,是为了夺取西境百万里沃土,和那里数不尽的虎狼之师吗?”
“不!我今日来,就是祝寿的!”
拓跋和朔牙关紧咬,声音洪亮的嘶吼一句,事到如今,武盟的人已经非死即伤,连一个能指正他同流合污的人都没有了,而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己认罪的下场,所以,当即就跟武盟的人撇清了关系,朗声道:“我今日来,只为给樊老家主祝寿,绝无半点其他想法!请大人明鉴!”
“拓跋和朔!你这个老匹夫!简直满口胡言!”
樊傲听完拓跋和朔的一番辩解,当即一声喝骂,大声问道:“你口口声声的说,今日前来,是为了给我祖父祝寿!为什么会跟武盟的人搅合在一起?”
“二公子请慎言!”
拓跋和朔能够在当年谋逆起事失败之后,还苟活至今,足以说明他本身就是巧言令色之辈,所以在听见樊猛的质问后,毫不犹豫的回应道:“没错,我今日前来,的确是与武盟首领孔嗣广一同进的院子,可我们并非一路人,只是在门前凑巧碰见而已,我以为他也是前来祝寿的,这才与他同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先前进院子的时候,我已经挑明来意,只是,平西王不愿让我给老家主祝寿而已,随后,武盟与樊家起了冲突,我始终躲在一边,未曾出言!”
“拓跋和朔!你!!”
樊猛听完这番辩解,气的脸色铁青,伸手指向拓跋和朔,但却着实无可奈何,因为此人滴水不漏,哪怕之前在必胜的把握之下,拓跋和朔也确实未曾暴露过自己的意图,更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大人!孔嗣广此人倨傲狂妄!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敢与跟您挑衅!着实百死不足惜!而且燕京武林盟,在京师当中恶名昭彰,今日您连斩两贼,乃是造福燕京!大快人心!但我拓跋和朔,的确与贼众并非一党!还请您慧眼明察!”
拓跋和朔语罢,身躯低伏,连续叩首,像极了一位虔诚的信徒。
“朔王,可是把本座当成了傻子?”
姬昊天看见拓跋和朔血肉模糊的额头,并无任何触动,而是饶有兴致的轻声问了一句。
“大人,我……”
拓跋和朔听见姬昊天问话,跪在地上挺直身体,本想解释些什么。
但目光触及到姬昊天那双冰冷的眼眸之后,忽然怔住,腹中的连珠妙语,此刻如鲠在喉,根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拓跋和朔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目光。
平和,从容。
但却如同能够洞悉人心,让他在这双眼眸的注视之下,根本不敢吐出一句假话。
“拓跋允潇,是你的儿子?”
姬昊天一脚踢开孔嗣广的尸体,缓步向前走去。
“没错!拓跋允潇,的确是我的儿子之一!数月前,这混账东西不开眼,居然敢跑到云州跟您撒野!简直死不足惜!这种猪狗不如的混账东西,他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即便您不出手,我也不会留下这个狗仗人势的逆子!”
随着姬昊天逐步逼近,拓跋和朔已经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心中更是求生欲望爆棚,语气极为锐利的骂了一番,此刻对于拓跋和朔来说,已经死去的拓跋允潇,与自己的性命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举族被擒
“踏踏!”
姬昊天逐步前行,最终停下脚步,站在了拓跋和朔的身前。
“滴答!”
巨大的心理压力之下,拓跋和朔脸上冷汗之流,不断的溅在地面上,但根本不敢伸手去擦,更不敢抬头,视线始终停留在姬昊天的金靴之上。
“你的态度不错。”
姬昊天的声音在拓跋和朔耳畔炸响,在拓跋和朔听来,犹如一道白日惊雷,让人心神不宁,灵魂颤栗。
“拓跋允潇之死,着实可惜。”
姬昊天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这个混账该死!”
拓跋和朔不敢抬头,呼吸急促的开口道:“都怪我拓跋和朔教子无方!才养出了一个这么没有家教!专横跋扈的逆子出来!平素里,拓跋允潇不思进取!欺男霸女!堪称恶贯满盈!他本就该死!您杀了他,更是为民除害!”
声音洪亮,态度真诚,居然让人觉得,拓跋和朔是真的不为拓跋允潇的死而可惜一般。
见到这一幕,即便与拓跋和朔站在对立面的樊勋彰,此刻眼中都闪过了一抹鄙夷神色。
拓跋和朔身为父亲,居然能够为了自己苟活下去,对已经故去的儿子百般侮辱,哪里还有一点皇族宗亲的模样,这点气节,甚至连街边乞丐都不如。
“没错,拓跋允潇确实该死。”
姬昊天声音平缓,毫无波动:“我指的可惜,并非他的性命,而是拓跋允潇的死,仍旧没能让你幡然悔悟,居然还敢一错再错,觊觎华夏!”
姬昊天的声音愈发低沉,满是压迫。
“呼呼!”
拓跋和朔冷汗如雨,已经呼吸困难。
“既然一个儿子的死,没能让你收起狼子野心,那你朔王府一脉,确实没有必要再留在这个世上了!”
姬昊天一语发出,仿佛给朔王一脉,定了死刑一般。
“不要!不要!!”
拓跋和朔闻听此言,猛然抬起头来,发型散乱,目光畏缩:“我承认!我承认我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夺取西境!但我知道错了!我已经知道错了!还请大人手下留情!给我朔王族一脉!留下香火!”
姬昊天莞尔一笑:“香火?”
“没错!我拓跋和朔虽然其心当诛!但我的几个儿子,都是忠君爱国的饱学之士!有他们留在燕京,终有一日能够登上朝堂的话,定能成为国之栋梁!”
拓跋和朔此刻已经无路可退,只想保住子嗣一脉,让自己这一支姓氏,不至于灭了香火。
“忠君?爱国?”
姬昊天轻轻吐出四个字。
随即,大手一挥。
“呼啦啦!”
王府西墙外,六根十几米的竹竿猛然挑起。
“哗啦啦!”
长风猎猎,六根旗杆上,为首一根上面挑着的,赫然是一件通体金光,五爪金龙盘桓的龙袍。
金线纹绣。
口吞日月。
五爪皆越过肩头。
其余五件,全都是火红色的蟒袍。
做工精美,蟒纹精细,五条大蟒栩栩如生,仿佛要择人而噬一般,散发出的威严之气,让人胆战心惊。
纹样、走势均极为讲究,一看就是出自名匠之手。
这等宫廷用料和做工,民间根本没人能仿,或者说,无人敢仿。
“龙、龙袍?”
樊猛与樊傲兄弟二人见龙袍挑起,俯身便要跪拜。
“且慢!”
樊勋彰一声呼喝,抬手喝断了二人的动作,定睛看向被高高挑起的龙袍,面色骇然:“这件龙袍样式怪异!并非当朝圣上的朝服!”
“这当然不是。”
姬昊天站在原地,声音依旧平淡:“这一件龙袍和五件蟒袍,是朔王为自己和五个儿子准备的!是他给自己新王朝献上的一份大礼!”
“这、这……”
拓跋和朔看见六件飘扬的长袍,身躯一软,瘫在了地上。
此刻,他已经无暇思考这些衣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脑海轰鸣,思维混乱到了机智。
“拓跋和朔!你这狗贼当真有意谋反!”
樊勋彰一声怒斥,双肩耸动,怒不可遏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过?”
“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这一切!你在骗我!这件龙袍!根本就不是从我府上搜出来的!”
拓跋和朔目光癫狂,看着姬昊天一声暴喝。
“呵呵。”
姬昊天淡然一笑,手臂抬起,修长的手指点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拓跋和朔随手望去,仅仅一秒,便被打碎了一切幻想:“姬昊天!你!!你!!”
“噗——”
一口血雾,喷洒在拓跋和朔身前的地面上,短短一瞬,他如同度过半生,瞬间苍老了下去。
樊家父子看见拓跋和朔这番模样,眼中均是充满了好奇,同样顺着那个方向看去,随即,齐齐愣住。
在院子的另外一侧,不知何时,已经用两家吊车,吊起了一座离地数十米高的横梁,平素里风头无两,在燕京城内横行霸道的几位朔王府公子哥们,悉数被绑着吊在那横梁之上,一个个浑身染血,看不出是死是活。
“这……!”
“朔王府的几位小王爷,居然全都被吊了起来?”
“这是真的吗?燕京城内,居然有人敢做这种事情?”
“……!”
“姬昊天!你简直欺人太甚!”
拓跋和朔血脉贲张,眼中已经是滔天愤恨:“我朔亲王府!头上毕竟贯着皇姓!你居然敢将我的儿子们折腾成这副模样!难道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