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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最后那朵花是鲜红色的。两人笔刷缓缓靠拢,最后终于靠在一起,而他们的肩也是相贴的。符晓甚至可以嗅到属于沈懿行的独特气息,那是一种十分清新的好闻的味道。
完成之后,沈懿行想了想,突然用画笔在符晓的画笔上面点了点,颜料混在一起,幸亏是同一颜色才没有变得乱七八糟。
符晓问:“你干什么?”
沈懿行笑着道:“好不容易画完了花,让两只笔亲吻一下。”
“唔……”又是“两人不能亲吻,便用东西来代替”吗?
而后,两人便细化了那些花朵。沈懿行用更淡的紫色甚至是白色将花瓣画出了层次,而后又用深紫或者紫红描绘花心以及阴影中的花瓣。
符晓也依着样子学,觉得也没想象中难:“哈哈,油画看来也不难嘛。”
“难的不是临摹”。沈懿行道,“因为原画已经把该用什么颜色告诉给你了。但如果是实物,你自己用眼睛看时,是分不清颜色的差异的。你看见一朵鸢尾花时,只会知道它是紫的,却看不出光线照射下的不同层次的紫。”
“原来如此。”
他们最后细化的部分是房子。那是一栋白色的小房子,有几个窗,还有烟囱,仿佛可以抚平人的焦躁。
沈懿行和符晓还是一个从右边画,一个从右边画。两人上色的力道和方法其实完全不同,但却有一种出乎意料的和谐。
符晓嘻嘻笑道:“这个就是我们住的小房子喽?”
沈懿行说:“对,差不多是这样子的。”
顿了一顿,沈懿行又说道:“不知道你在里边正在干什么。”
符晓说:“玩儿呀。都老了,要玩儿。”
“好,你玩儿。”沈懿行笑了笑,“那么我在准备晚饭好了。”
“……嗯。”眼前好像真的展开一幅图景。沈懿行在厨房里边忙前忙后,而她坐在客厅看电视剧,时不时地抬眼望下厨房,看看那个人令她心安的背影。
符晓一笔一笔刷着砖墙,好像那真的是他们的家,而她,正在一块一块地垒着砖,看着房子一点一点建起。在那个漂亮的小房子里,她和沈懿行温馨地生活,他们在做各自喜欢的事,偶然抬起头来相视一笑。
未来,听起来真美好。虽然好像是“退休”之后的事情,但只要有彼此,那样的生活也显得有些惬意。
沈懿行又说道:“我喜欢油画。”
符晓问:“为什么?”
“它和水彩不同……水彩颜色很难盖住,要先画浅色系,再画深色的部分。最浓烈的就是表象,越往内里便越淡了。油画颜料覆盖能力很强,要先画深色系,再画浅色的部分。一层一层不断铺色,你看不见最下面的那些色彩,然而它们却是最浓烈的,从一开始便在,直到最后也在,从不因外面的形态发生改变。对于油画来说,表象所展示的东西,不足内里百分之一。”
“沈懿行……”
“我最喜欢油画,所以想要带你来画。”沈懿行笑了笑,“虽然我并不会,只是乱涂乱画罢了。不过我想,只要有心,作品总不会太差吧。”
“我……”符晓说,“我好像也喜欢上了。”符晓知道沈懿行是在说情话。沈懿行的意思是说,他没办法表达感情,因为真正的感情是在心里的。虽然是情话,但是她相信。沈懿行的确是那样的人——他喜欢的、想要的东西并不多,然而却对每一样都十分执着,那是远超常人的执著心。她曾经听沈懿行说,他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想要自己开药厂,为此才去学了有机化学。
刷完房子之后,俩人又看了看,将不大好的地方再一次细化。油画这点很好,可以重新刷色,不像水彩,毁了之后便很难弥补了。
时间静静地一分一秒地走过。大约五点半时,沈懿行对符晓说道,“时间过得差不多了。对于一幅画作来说,永远也不会完美的——来了四小时了,我们也该走了。再站下去就该累了。”
“咦?都这么久了吗?”这不知不觉的,时间过得真快。
“嗯。”
符晓将画笔交给沈懿行:“那就走吧。”沈懿行接过笔,低头涮干净了,又把油画颜料全部都整理好,将调色盘也冲得干干净净,让一切都恢复成了他们来之前的样子。
画室女主人见两人完工,便十分优雅地走了过来。她看了看两人完成后的作品,笑着说道:“很配。”
符晓:“咦?”
女主人进一步解释:“你们两人基础不同,作画的风格也不同,但凑在一起很和谐,没什么割裂的感觉,很配——我不是故意这样讲,而是真的这样认为。”
符晓说:“嘿嘿嘿……”
“需要加画框吗?”
“嗯,要。”沈懿行答。
“好的。”说完,她便仔细处理了那副画。符晓看见,在确定画已经干了之后,她在画的表面刷了一层什么东西,而后将画从画板上弄下,并小心地放置在了一个木框当中。
“谢谢。”沈懿行付了钱,拿了画,回过头对符晓说,“走吧?”
“好。”符晓随意地推了一把沈懿行,却冷不丁碰到他赤裸的上臂,连忙缩回了手,再也不敢碰了。
……
两人刚一走出画室,还没等钻进汽车里,便听见有人叫住了他们:“喂!喂!”
符晓:“……?”
那人自我介绍着说:“我是画室那对夫妻教的学生,美术院校正规学生,已经学画很多很多年了。”
“所以呢?”
“我这可以定制油画。你们想不想来一幅?”
“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给我一张你们俩的照片,我可以把它画成油画,保证手画,五百一张,并不贵的。”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打开手机相册,“你们看看,这些都是我以前的作品。”
沈懿行低头问符晓:“要吗?”
“随便……”
“那好吧。”沈懿行抬起头对油画学生道,“不过我们没有合影,你得先当个摄影师。”
“可以可以!”听到“拉客”又成功了,那人明显十分开心,“我先拍照。”他指挥着两个人说,“你们两人拿着画框,同时亲吻对方,如何?”
符晓笑了一下:“不要,还不可以亲吻。”
“这样……没到时候对吧?那就,女孩子拿着画,男孩子从女孩子身后搂着她……女孩子回过头,两个人互相望进彼此的眼睛。”
“……”符晓想了一想,说,“这个可以。”
于是,她端着画,沈懿行在她身后却没有搂她的腰,只是轻轻握着她的两只胳膊外侧,并且看她的脸。符晓鼓足勇气,也望向沈懿行,却依然差点在那一瞬间丢盔弃甲。对方漂亮的眸子在距离她极近的地方,眼瞳中有无限温柔,宛如一池春天的水,吸引着人想要踏进水的深处。在这种距离下,符晓心脏咚咚地跳,像要挣脱胸腔一般,她心底的平静再次被搅乱了,泛起阵阵涟漪,情感一阵一阵地翻涌到表面上,被压下之后却又冲回去,奔腾不止。那种情意十分微妙。
幸好,很快,符晓便听见了一声:“好了好了。”宛如终于被解放了似的,她连忙推开沈懿行,故作淡定地跑到油画学生身边看照片去了。此时是夏天的下午五点多钟,光线还很充足。在照片中,她的发尾飞扬起来,在阳光中跳跃蹁跹,轻轻地刮拂着沈懿行的脸颊,在沈懿行的脸上投下了几丝斑驳的影。他们彼此间注视着,阳光正好照在两人的瞳孔上,瞳孔好似泛着一点金色的光,有一种温暖的美好。在阳光下,脸也是明亮的,都连头发都被镀上了金。
===第19节
“真漂亮……”符晓感慨地道。
“嗯嗯。”油画学生说道,“照片也会给你们的,同时还有一幅油画,放心。”
“好吧。”沈懿行给了他一个联系方式,“如何付款?”
“我打完底稿你先付一半,等全部完成再付另一半。我会先给你看照片的,收到钱后就给你寄过去。”
沈懿行点点头:“可以。”
……
晚饭两人没有再吃大餐,而是在一家漂亮的咖啡厅简单解决了,之后沈懿行没安排活动,他说,他想利用晚上和符晓好好说说话。
对于这番心意,符晓自然是答应了。
沈懿行说:“边玩儿边聊天好了。”
“唔……玩儿什么?”
沈懿行笑了笑,将一样东西拿到了咖啡厅的桌面上。符晓早就看见了那个奇怪的盒子了,也一直挺好奇——那个盒子一直摆在车的后座,方才进咖啡厅前沈懿行才“宠幸”了它,并用手拿着它走进了咖啡厅。
符晓用爪子将盒子刨了过去,瞅了瞅后终于知道是什么了——一盒500块的拼图。
画面是梵高名作《盛开的杏花》。水蓝色的天趁着几十朵杏花。杏花娇嫩粉白,纯洁得好似万物被造出来时的本色。每朵花都不尽相同,它们舒展着,好似要融入在清淡的蓝天中。梵高涂的白色清雅,但又加了他独有的旋转笔法,让杏花看起来似要腾空而飞。画中有些花蕾,象征新的生命。符晓只是看着,便能闻到杏花香气,清香淡淡,沁人心脾。
沈懿行打开了拼图盖子:“今天……我就是想和你共同完成一些事情,不论是之前的作画,抑或是现在的拼图。”
“……嗯?”
沈懿行修长的手指在拼图中随意地抓了把:“可能只是想确认一下吧——我们可以很好地达成目标。”
符晓有一些呆住了:“懿行……”她此时才发现,沈懿行也是有点不安的。
沈懿行又笑了一下:“我想你喜欢花,就网购了这个。没有想到下午你也选了花的,倒是显得两个活动有些重了。”
“没关系……”符晓说,“你也讲了,我喜欢花。”
“嗯。”沈懿行又说道,“我呢,选了梵高的《盛开的杏花》。梵高喜欢开花的树,觉得它代表着希望。”绘制开花的树,对梵高来说意义很特殊,《盛开的杏花》就是他给他新出生的侄子的贺礼。
符晓看着拼图,也跟着重复道:“希望。”
沈懿行说:“凭我们两个的智商,一个小时左右肯定可以将它完成——每人一分钟拼四块。”
符晓笑道:“好的。”
两人一边随口聊天,一边摆弄那些拼图。他们飞快地拼好了四边,而后便由外向内进攻了。
符晓发现自己也总不住去看对方的手,因为,对方轻轻拨弄拼图的样子当真是十分好看。
在这个不断地拿取东西的过程中,他们俩的手常常会在无意中碰在一起。而且,有时他们会看中同一块拼图,符晓伸手去拿,却察觉自己碰到了对面沈懿行的手指。她会立即将她的手移开,但暧昧气氛却挥之不去。
沈懿行说的没有错。随着剩余拼图块数越来越少,他们动作越来越快,还不到一小时,拼图便完成了。
沈懿行用专门的胶将拼图给黏了起来,风干之后又在背面贴了一层胶带,问符晓道:“油画还有拼图,你想保存哪个?”
“唔……”符晓纠结了下,而后便回答道,“油画好啦。”
“好。”沈懿行道,“那么,油画你带回去,拼图我带回去。希望……第一次约会一起完成的两个小任务,可以鼓励我们向着大目标继续努力。”
“嗯。”这大概会是个好兆头吧?
“符晓,”沈懿行低头搅了搅咖啡,突然抬头,笑着问了一句,“你姓什么?”
“咦?”符晓傻傻地道,“我姓符呀。”
“是么,”沈懿行又是笑道道,“我也挺幸福的。”
符晓呆了一呆,明白过来了对方的意思,有点不好意思,讷讷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这样的气氛当中,她的鼻端忽然之间嗅到一阵香水,似有若无。符晓一直都不喜欢咖啡,不过今天,她好像突然之间就懂了一点,因为那味道真的极其香醇。
思索了下,符晓抬起头看着沈懿行,说:“沈懿行。”
“怎么?”
符晓说:“我再一次发现,我特别喜欢你。”她十分坦然地向人表白。
沈懿行说:“我也是。”
符晓又道:“我很期待下一次的约会。”
“我也是。”
“我……好想快点每天都和你在一起。”他们在一起能做那么多有趣的事……不,即使什么事都不做,也一定会是有趣的。可他们实在太忙了,从明天一大早开始,她便要投入到“明天”的制作中,可能又会每天都工作到半夜。这样的她,实在没办法做别人的女朋友,对方若不愿等,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