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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手恭恭敬敬,“伯父好,伯母好。陈飞,你好。”
陈宏达还是那样,董立华还是微笑。
就这陈飞,又有话说,“姐,先搞搞清楚,我怎么叫他?总不能现在就叫姐夫吧?”
陈岚早有准备,“飞,你们同岁,但你是下半年生的。所以,你就叫手哥吧。”
“手哥,看在我姐的份上,手哥就手哥吧。”
白手趁机请一家人上车。
一路上,白手认真开车,全是姐弟俩说话。
原来,陈飞读的是中专,当地的一所师范学校,是体育专业,今年已经毕业。
本来已经安排工作,在当地一小学当体育老师。
可陈飞不干,背着父母把工作拒了,所以现在还在待分配状态。
车到罗家老宅,白手下去开门,再把车开进院子里。
一家人下车。
陈岚介绍罗家老宅的来历。
陈宏达还是一言不发,背着双手绷着脸,把一楼和前院后院转了个遍。
“爸,咱上楼吧。”陈岚过来,拉住父亲的手。
陈宏达哼了一声,但还是听从了女儿的话。
白手是大包小包,上上下下,跑了两趟,才把那些菜和行李搬到三楼。
客厅里,陈岚陪着母亲说话。
陈宏达和陈飞父子,正在参观各个房间。
两个卧室,一个书房,还有厨房和卫生间,以及利用阳台改建成的玻璃房,全被陈家父子看了个遍。
最后参观客厅。
电视机,录音机,电话机……
终于,陈宏达看到了茶几下层搁着的棋盘。
陈宏达眉毛一扬,眼皮抬起,斜了白手一眼。
“你还会下棋?”
白手就在旁边,“会一点,读初中时跟老师学的,很少有机会跟人下。”
陈宏达坐到沙发上,“下一盘。”
母女二人忙着让开。
白手也不客气,把棋盘放到茶几上,两个棋盒搁在旁边,装黑子的棋盒在自己这边。
陈岚笑着提醒道:“手,我爸是我们那里的业余高手,你不常下棋,肯定不是我爸的对手。”
“我就是学习,向伯父学习。”
棋手对弈,很少说话。
白手是晚辈,执黑先行。
陈宏达执白棋,落子如飞,应对迅速。
开始时,互不摸底,双方都很谨慎,都在围地,尽量不与对方接触。
下了六十多手,双方连一个子都没吃到。
白手根据局势,大致判断了一下,发现这样下去,他稳操胜算。
于是,白手继续占地,你抢你的,我占我的。
陈宏达没有主动挑起战斗。
就这样,双方平平淡淡,棋局进入尾声,也就是收官阶段。
姜是老的辣,陈宏达占了不少官子便宜。
但到三百一十二手终局时,白手还是赢了两目半。
“再来,我先行。”陈宏达道。
白手一边点头,一边收子。
棋盘上的子收拾干净,白手把两个棋盒互换了位置。
第二盘陈宏达执黑先行。
陈宏达的布局,白手知道,是中国著各棋手陈祖德九段发明的“中国流”。
能守能攻,攻守兼备,是中国流的特点。
白手还是老一套,不讲究布局,开始就抢占实地。
在白手看来,下围棋和做生意是一个道理。
做生意就一个目的,就是赚钱。
下围棋的胜负,就是最后谁占的地多。
万变不离其宗,既然是占地比输赢,就没什么好讲的,直接占地就是。
白手的套路,陈宏达看出来了。
陈宏达的黑棋,打入了白棋的地盘。
白手想吃黑棋,没有吃掉,不仅让黑棋逃走了,好端端的一块地也没了。
白手爽快的认输。
“再来。”
二人异口同声,相视一笑。
连下六盘,居然都是执黑者赢,双方战成了三比三。
“伯父,你远道而来,坐的又是夜车,一定很累。你先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再陪你接着下。”
陈宏达意犹未尽,“再下,再下。”
这时,董立华开口了,“老陈,你有完没完?”
也是怕老婆的主,陈宏达咳嗽两声,“我歇歇,下午再下,下午再下。”
陈宏达讪讪然的,起身去了卧室。
而白手不能怠慢,他还要接受未来丈母娘的审问。
董立华微笑、亲切,但接连问了几十个问题,就差把白手的祖宗八代都提到了。
白手一一做了回答。
根据陈岚的叮嘱,白手在老实回答的基础上,也进行了适当的添油加醋。
一个当代优秀青年的典范,在一问一答中,有意无意的树立了起来。
董立华仍然是微笑着。
“小白,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伯母,什么什么打算?”白手不懂。
董立华微笑道:“就是你和岚子,你们以后有什么计划?”
白手道:“伯母,更远的计划,我们还没有定。在这二三年内,我一边努力在上海扎根,一边支持陈岚读博士学位。”
点了点头,董立华还有问题,“岚子是上海户口,你是江浙省农村户口,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伯母,上海有政策规定,我想陈岚一定对你解释过。请伯母相信我,我会努力的,我会争取拿到上海户口。”
董立华嗯了一声。
旁边的陈飞,冲着白手竖起大拇指,“手哥,我必须提醒你,你想娶我二姐,必须过五关斩六将。”
第0437章 过五关斩六将
白手是个人名,真的,还名符其实。
浙东沿海的温岭)黄岩)平原,有一个名叫白村的自然村。
奇怪的是,白村一百来户人家,不是姓童就是姓陈,只有一户姓白。
白家老爷子和白家老太太,方园几十里都很有名,老两口在政府机关里工作,一个看大门,一个当清洁工。
人家可不是什么临时工,解放前就是游击队的交通员,是老革命,只是没有文化,才在机关当了勤杂工。
一九七五年,老两口一起提前退休,二儿子三儿子顶替上班,一个在工厂当工人,一个在机关开车,双双吃上了商品粮。
白老爷子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小儿子在外当兵,最小的是女儿,高中毕业后也在公社的中心小学教书。
唯有大儿子白振兴,没分到白老爷子的一丁点好处。
不仅没有好处,从白振兴出生时,白老爷子就没正眼看过一次。
原来,白振兴生于正月初一,在当地,传说正月初一出生的人,一辈子受苦受难,是个灾星。
白振兴刚生下来,就被送给同村的童老五,童老五一辈子光棍,是个说书人。
还别说,白振兴虽没进过学校,却把童老五的说书本事学了个底朝天。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白振兴靠着说书这个能耐,没干过一天农活,童老五死后,他就成了温黄平原有名的说书人。
靠着这门手艺,白振兴娶了老婆,还接连生了仨儿子俩女儿。
白振兴的老婆郭彩娥,来自山区,长得好看。但从小患有小儿麻痹症,天生腿疾,又有贫血症,干不了农活。
孩子多,负担重,白振兴压力山大,开始嗜酒,自暴自弃。
后来,白振兴索性玩起消失,时不时的离家不归,也不给家里钱,扔下家里一残五小死活不管。
1980这一年,白振兴春节后离家,到下半年的秋末,还不见人影。
就这么着,身为大儿子的白手,赶鸭子上架,义无反顾的成了当家人。
白手十五岁,初中刚刚毕业,长得酷似他爸,也是眉清目秀,一张娃娃脸,身材又壮又高。
可惜,白手这个倒霉孩子,跟他爸一样,恰好也是正月初一出生,也是人们口中的“灾星”。
这还不够,白手的左手掌心,有一个豆大的白疤,娘胎里带的。
正月初一生灾星,左手白斑没好运。
凭这两句老话,注定了白手的童年时光,村里没人愿跟着他玩,没人登他家的门,更没人允许他进家门。
勉强读了五年小学两年初中,白手就没有过同桌,谁愿意跟一个灾星坐在一起呢。
至于白手这个名字,是不靠谱的父亲给起的,还挺实事求是,随口一叫,就在村里叫开了。
白手自己倒是想得挺开,从小就没心没肺的,名字就是个符号,人家爱咋叫就咋叫。
十岁开始在生产队干农活,白手有力气,干活不偷懒。都是一村人,大多数人倒不欺负他,十五岁时,工分做到了大人的十分之七。
白手是个乐天派,整天乐呵呵的,你骂他他还乐,就没见过他发愁的时候。
白手脑子好使,鬼主意满肚,当家大半年,硬是没让全家人饿着。
白手心有点狠,手有点辣,吃了点亏,他会暗暗找补回去,谁要欺负他弟弟妹妹,他敢拿着锄头砸你门窗。
但今天晚上,白手发愁了,愁得一个人蹲在门口,老半天一动不动。
明天,上面要派工作队,到白村来搞试点,生产队就要分田到户,落实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
这是好事,自己干自己的活,白手喜欢。
可欠着队里的八十几块钱怎么办?
按照规定,生产队解散,队里的生产资料要分,欠帐也要先还。
白手知道,八十几块钱,他就是把刚分到家的七百多斤晚稻全部卖掉,也不够还的。
除了稻谷,家里穷得叮当响,四间破平房,一辆破板车,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
不还欠帐,怎好意思分田,队里那些大农具,农船、打稻机、犂耙、水车……也就失去了使用权。
活人不能让人尿憋死,虱子多了不怕咬,办法总比麻烦多。
白手去找老队长。
整个第一生产队,四十多户人家,一百六十来口,也就老队长拿白手当人看待。
老队长是个大好人,他安慰白手,欠生产队的钱,由他担保。到时候,白手家的债务,会分摊到几户人家,由老队长安排,并做说服工作。
总之,老队长让白手放心,不管怎么样,白家都能分到该分的承包田。
白手放心了,哼着小曲,披着夜色回家。
走到拐弯处,尿意来袭,白手停下,一边坏笑,一边冲着人家的墙根撒尿。
这是陈会计家,仗着兄弟多,这家伙跟白家不对付,最看不起白手,白手没少吃他的亏。
挖不了陈家墙脚,撒泡尿出出气也好。
咦,屋里还亮着煤油灯,还有人说话。
好奇心顿起,白手蹑手蹑脚,来到窗台下,将一只耳朵贴到木窗的缝隙上。
“大哥,明天分田怎么分啊?”陈家老二的声音。
“老规矩,抓阄呗。”是陈会计的破嗓子。
“有好田,有坏田。大哥,咱万一分到坏田,亏就吃大了。”这是陈家老三,白手常跟他斗嘴打架。
“对啊,大哥。要是分到那片高田,三天两头的漏水,光灌水费就付不起。”陈家老二最聪明,也就是最狡猾,号称陈家大军师。
狗日的陈老二,白手心道,你白手爷爷我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啊,明天你们要见机行事,把握好抓阄环节。你俩听好了,这个阄肯定是我来做。谁排前,谁先分,谁就能分到好田。到时候啊,你们要抢先抓阄,抓那几个我做了记号的阄。”
……
白手听着听着,差点笑出声来,赶紧拿手捂嘴。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隔墙有耳,狗日的陈大陈二陈三,我白手谢谢你们啊。
一边乐呵,一边悄悄后退十多步,白手转身就跑……
。
第0438章 通过考验
现在的白手,酒量已经练就,两斤白酒没有问题。
喝这种外国红酒,一瓶就是毛毛细雨。
无奈这几天为了学棋,累得跟孙子似的,酒量退得厉害。
陈宏达又有意为难,空着肚子猛喝,让白手难以适应。
白手没有办法,未来的老丈人先喝,他得跟着喝。
一瓶又一杯红酒落肚,白手很快就扛不住了。
结果就是菜没吃几口,人就坐不稳了。
陈岚一边埋怨父亲,一边叫弟弟帮忙,把白手搀住,扶到客厅的沙发上躺下。
陈宏达却是波澜不惊,云淡风轻,意犹未尽。
母女二人开口批评。
陈宏达不以为然道:“就这点酒量,还当什么老板。”
陈岚道:“爸,喝酒没你这样喝法的。”
陈飞帮爸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