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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证之赘-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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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雀妞跟你两小无猜,跟文怀,跟我,难道就不是青梅竹马?

    她死了,你难过,我难道不难过?

    你爹死的早,你娘好脾气,你比谁都自由,你他娘的没一点责任压在身上,有什么脸嘲笑别人!

    李长寿猛地站起身,晃了晃有些晕眩的脑袋,他决定回家,在齐磊看不到的地方,发疯。
………………………………

第11章 乌龟

    街道这两词吧,从政治上来说,是城市能给到最顶级的赞誉。

    青冲县的街道只有一处,名作平康街道,坐落在青冲县东南,街道被国道和省道切割成几片,然而并没有沦为“过路地摊”,反而越发兴盛,医院,高中,商场,银行,酒店,一应俱全。

    李长寿的父母搬到青冲县后,就在平康街道定居,逢年过节才会回趟打酒村,越来越像个外人。

    这个世界真的让人觉得孤独,到县城里,人家问你哪个镇的,在镇上,你是某村村民,回村里,分哪个房头的,哪怕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也是谁谁谁的儿女。

    李长寿很孤独,他喜欢和朋友在一起,可母亲仇悠不认可他任何一个朋友,父亲李桦告诉他,他会长大,长大后呢?赚钱。

    只有赚钱,有钱拥有一切,赚钱吧,有了钱,谁都是你朋友。

    “你去哪了,饭都不要吃啊?”仇悠说道。

    她的声音并不算大,听到李长寿耳朵里和喊叫一样。

    于是李长寿吼了回去,“我犯了罪是不是?出门放风啊!去哪里都要你管,你怎么不安个摄像头在我脑袋上?”

    仇悠一愣,瞪起眼睛来,“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一点礼貌都没有。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换作别人你看我会问吗?我是担心你啊,外面那么乱,不要到处乱跑,没事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看看电视也好,不贪你赚钱,你还想怎么样?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识好歹!你啊,白长这么大,一点都不懂事。”

    礼貌、老实、懂事,幼稚园里听出茧子的话,长大后再听,无比刺耳。

    李长寿深深叹了一口气,气的胸膛起伏不断,话语声里都带上了哭腔,“我求你,算我求你好不好,不要天天总想着管着我,我真的很烦!”

    “你这叫什么话!我管着你?哪天你要是惹出什么事来,不要来求我管你。”仇悠哼了声,眼神里满是不屑。

    李长寿一拳砸在鞋柜上,叫道:“我死了也不要你管!你出去看看,看谁家的娘跟你一样,出门要打报告,回来要说去哪了,去做什么了。跟朋友说两句话被你看到了,你都要问东问西,来一句不要和朋友去惹祸!我在你眼里算什么,我活的就不像个人!你应该养条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哎呦我脑壳痛。”仇悠手搭在太阳穴上,闭起眼睛,又睁开,挥了挥手,“去吧去吧,出去啊,想做什么做什么去,我不管你了。”

    李长寿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到悲哀过,他不是没有心平气和的和仇悠聊过,每回都以他的沉默作为结束。

    他想和解,想像齐磊和金芬芬那样,像朋友多过像母子。

    他不想开玩笑时得到突如其来的呵斥,不想提出反对意见时得到轻蔑的笑,不想从小到大都活在质疑跟不信任的目光中。

    最最重要的是,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会变成一个神经病,他害怕。

    他一直都很听话,哪怕心里觉得是错的,为了父母高兴,他也会答应,他高估了父母安排人生的能力,当父母跟他说“你该自己找点事做了”,他的世界崩塌了。

    惺忪着两眼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

    李长寿把台灯打开,拿了本书,没翻几页就合上了,一只手撑着脑袋,呆呆望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门被推开,李桦走进来,坐在床沿上,看着李长寿,笑了声,“跟你娘吵架了?”

    “嗯。”

    李桦呃了声,“怎么了?”

    “没事。”

    李桦有些犯愁,掏出根烟来点着,想了想,又抽出一根,“你要不要。”

    “不要。”

    李桦开始扯话题:“我有个同学在家具厂里当管理,听说他那里还要人,喷漆工,刚去的时候一个月三四千,学出来了能有八九千,我就是想,有门技术在身上,怎么也更好点嘛……”

    “不去。”

    李长寿打断他的话,坐直了些身子,翻开书来看,送客的意思。

    李桦不是不懂,见儿子这么不给面子,也有点生气了,呵呵笑了声,“现在你年轻,天天呆在家里也没事,可你能呆几年?等你大了,什么都不会,像我一样,做点小生意,还怕算错账亏钱。当初我就跟你说了,叫你回学校读书,不然将来一定后悔,你不听啊,你要是读书了,还能进个办公室坐着,没读书,还不就是做苦事的命!”

    “读书读书,你问过我为什么不读书吗?”李长寿吼了声,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大叫道:“你们都说我会后悔,可你们谁问过我为什么不读书?我被人欺负,你来过学校替我说话吗?我问你要钱买卷子,买本子买圆珠笔,你都会以为我在骗你的钱用!我跟女同学说话,你们以为我早恋!我和男同学结伴走在一起,你们以为我去打架!你眼里只有分数,只有别人,老师怎么都是对的,别人家的孩子全是好的。只有我!只有我是错的!考的不好是我蠢,跟人打架是我先动的手,你连问都不问就怪我,你跟我的交流就是打骂!你心情好才给我买玩具,你买给我的玩具是烂的,烂的我也舍不得弄脏了,你心情不好就把它扔了!你带我吃饭,总是让我吃快点,说吃慢了留在桌上给你丢脸!你嫌我不爱说话,我说错话你都是打我骂我,你有教过我说话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肯站在我这一边!从来都不肯承认你错了哪怕一次!世界上只有那一所学校吗?我在那读不下去了,你给我换一所啊!可你没问,你什么都不问。”

    李长寿声音小了下来,摇摇头,无比失落的叹了口气,“你只是说‘算了,不读就不读,早点工作,早点赚钱’,可我在家帮你忙,你给过钱吗?偶尔想跟朋友一起吃个饭,问你拿钱,你还要说‘省着点用’,我也想赚钱,你让我出去打工,我以为我可以跟你一起做生意,没想到你把我往外赶。没有理解,没有鼓励,甚至没有一个笑容,我什么都丢掉了,什么都没有了。”

    李桦泪如雨下,“我没办法,我也没能力……我不懂。”

    终究少了声对不起,李长寿知道,再不会有这样的对话。

    乌龟缩进了壳里,不闻不问。
………………………………

第12章 放逐

    从医院离开后,齐磊像疯了一样到处跑,终于让他找到了个没人的地方,好地方,破败的公园,草木幽幽,别说人了,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

    哭吧,哭吧。

    悲伤可以延续很久很久,直至生命尽头,可人的眼泪并不是无限的,它从来都不廉价。

    没有词汇能够形容齐磊此时的模样,如果真得给个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乡下神婆常说的丢魂。

    丢了魂的人,做什么事都是可以理解的,行尸走肉嘛,都不算是个人了。

    梅文怀对雀妞的死一无所知,所以他再次见到齐磊的时候,吓一大跳,齐磊不说话,他也不急着开口,在心里寻思着齐磊是怎么了。

    小时候看不出什么,等到十二三岁时开始长力气了,齐磊那叫一个疯,逮谁咬谁。

    背地里,老孙头跟梅文怀说,齐磊这叫单身家庭创伤综合症,生来自卑,怕金芬芬受委屈,才表现的跟个小疯子似的,村上人晓得齐磊是个苦命的孩子,也就对他的调皮捣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时梅文怀十分敬佩齐磊这份孝顺,一来二去的,两人成了要好的哥们,天天腻在一起,就没一天过的不开心,哪怕是这次为齐磊顶罪入狱,无论是齐磊还是他,都觉得没什么。

    从这来说,齐磊怎么看都不像个多愁善感的人,竟然也会悲伤?

    他哪里知道,齐磊是在恍神,不知道怎么跟他交代。

    梅文怀会给齐磊顶罪,不全因为齐磊,也因为陈晨,齐磊和陈晨两情相悦,梅文怀就纯属单相思了,自以为掩饰的很好,最近这两天,总有一种君子成人之美的感觉,这胖子的心思,齐磊心里最清楚不过。

    正因为这样,齐磊才觉得没脸见他,难过的低下了头,“吃了没?”

    “吃了。”梅文怀抬手摸脸,在靠椅上蹭了蹭背,“我说磊哥,你来不会就问我吃了饭没吧,是不是要回家了……”

    “我不回去。”齐磊低声道。

    梅文怀挠头,觉得有些难搞,“你不回家你去哪啊?这也就是在看守所,等我判下来了,你可别三天两头的来探望,麻烦。”

    “你。”齐磊抬起头,和梅文怀对视,“怪我吗?”

    “不怪,不怪,跟你没关系。”梅文怀坐直身子,连连朝着齐磊使眼色,心中叫苦:“有监控啊大哥!”

    “那就好。”齐磊又低下了头,也不知道是跟梅文怀说还是跟他自己说。

    如果现在出现一块豆腐,梅文怀肯定撞上去,没好气道:“你要没什么事就回家吧,别老来看我,我挺好的。”

    这时候,探视时间也过去了,一个职员走进来带梅文怀走。

    齐磊跟着站起身,“雀妞走了。”

    “啥?”

    梅文怀回过头,脑子短路了那么一秒才反应过来,抬脚就往门口跑,一下摔倒在地,疼的吱哇乱叫,被职员拖起来的时候,朝着齐磊叫道:“那两孙子在哪?我弄死他们,草!”

    “走!”职员叫一声,拽着梅文怀出了门。

    齐磊面无表情,慢慢走出门,朝着跟梅文怀相反的方向走去,身后头梅文怀还在那叫着,突然来了句,“我就不该把雀妞让给你!”

    听到这话,齐磊腰背更弯了,脚步很轻,像个飘着的孤魂野鬼。

    哀莫大于心死。

    那年的秋天很奇怪,一天晴一天阴的,走到九月中旬,秋老虎还没睡醒,静谧的夜晚,下着连绵细雨,江南的雨,带着凉意,愁坏了人们,每天都为穿什么衣服而纠结。

    流浪汉没有这个烦恼,因为一年四季都穿着厚实的衣服,六月天也不舍得脱下,一旦脱下,到了冬天,就是冻死的下场。

    月亮之都,说着四季如春,其实四季分明,秋天也冷,也有不温暖的时候,在这一点上,和别的城市没有什么两样。

    可这一天,绝对不一样,因为在这繁华都市的角落里,出现了一个短袖短裤的流浪汉,这话可能不太准确,那流浪汉上身还套了件牛仔外套,两边袖子都没了,不像是故意减掉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下。

    呃,还有一点,相比起别的流浪汉来说,那个流浪汉要显得干净些。

    流浪汉正是齐磊,见过梅文怀后,他来到月城,身无一技之长,力气也不算太大,重要的是他找工作,只是给自己一个远行的理由。

    什么,月城不算远?

    也对,离打酒村不到一百里路,可失去了面对生活的勇气的人,离家一米都是天涯。

    当身无分文时,在找份糊口工作和回家的选择上,齐磊把身份证扔进秀江,他选择听天由命,他不想活了,不仅仅是因为爱人身死,他没那么矫情,更多的是因为对生活失去信心。

    李长寿选择忍耐,偶尔爆发一次,过后依旧沉默。

    齐磊选择奋起反击,屡战屡败,不知道什么时候,蓦然回首,原来从没见到过希望。

    没有哪个城市能真正做到寸土寸金,月城也不例外,平安路连接着高铁站和客运站,全长两公里,在这条两公里的道路两边,有大学,有知名商场,有高档小区。

    与平安路交互的元齐路,是还未拆迁的老城区,楼上是住户,楼下是商店,放眼整个月城来说,是被遗忘的角落。

    无论什么东西,都有两面性,元齐路就是月城的暗面,像是裂缝的鸡蛋,吸引着苍蝇。

    这里时常会出现乞讨的流浪汉,拿着个破碗到商店门口晃的叮当乱响。

    商户习以为常,五毛一块的,打发了事。

    这天齐磊步履阑珊的走到一家小卖铺门前,还没开口。

    在柜台结账的大汉顺着老板目光望过去,叫道:“滚!”

    齐磊心里下意识一紧,别过头,继续向前走着。

    前面是一家饭馆,有着两桌人吃饭,齐磊还没有走近。

    颠勺的大师傅把锅铲扔了,面向齐磊,开始解围裙。

    齐磊吓得连忙走掉。

    一个流浪汉追上来,拍了齐磊肩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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