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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许言找上门的时候，她就猜测两人可能不是一般关系了。现在听到许言这么一说，也算是验证了猜想。
只是她不知道，许言只是在口嗨，这种话他现在是不敢当着韩雨眠的面说的。
这一点，许言自己非常清楚。
知道了对方来历的关瑶冷静的问道：
“既然如此，有你，有E文化，你们对她这么好，为什么还需要我呢？”
许言解释道：“所以这不正是说明了她对你心有愧疚，想要弥补你的委屈吗？”
关瑶朝河畔光秃秃的杨柳树看了一眼，随后取下头带，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她对我不需要愧疚，我也没有委屈！我之所以不答应过去，只是单纯的认为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在这儿教孩子们挺好的。”
“那你不是还没有原谅她吗？”
许言仍然记得那天韩雨眠在车里很是失落的说瑶瑶是不会把她当成朋友的。
关瑶一听，好笑的反问道：“你有资格让我原谅她？”
许言理所当然道：“我当然没资格，我只是希望现在能创造个资格来。”
关瑶把玩着头带，一言不发。
许言看她穿着比较少，又出了点汗，北方的秋天随时都能飘雪，便建议道：“换个地方坐着聊吧。”
关瑶摇头道：“不用，你走吧！”
许言暗叹，劝说道：“其实当初你们走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你是直接跳过公司给眠眠歌曲，这在合同上是绝对不允许的！她想唱，想把你的歌带到歌迷面前，就只能让公司那边知道，然后再由公司来发布。”
这不关乎什么新不新人，只要是一家公司的艺人，就肯定不能私下接资源。
E文化也有这条规定，只是给韩雨眠的合约上非常宽松，而且韩雨眠也不会不问公司就直接接歌的。
这从《牵丝戏》上就能看得出。
这些规则，门外汉关瑶可能不知道，但韩雨眠肯定提到过。
关瑶听了许言的分析，先是顿了一下，然后道：“我说过可以等到她离开后再发布。”
许言摇头直笑，这是狡辩了。
他作为旁观者，耐心地阐述自己的看法。
“你是说过，但我相信你当时没有坚持，没有坚持阻止韩雨眠去找公司合作。你可能只是随口一提，说我们要不要等你合约到期再发表？你没强调的原因是因为你也对燕影没有怀疑，你们都坚信燕影会让韩雨眠唱那首歌，不是吗？”
关瑶听了，坚强的脸上渐渐浮现懊悔和愤恨，是的，她相信燕影不会耍花样的。
可是，她又小瞧了公司打压韩雨眠的决心。
“所以这件事你和眠眠都没有错，错就错在你们低估了燕影的恶心程度。”许言苦口婆心地继续道，“《幻梦》不是追回不来，我有个朋友说可以帮我们一把，你难道就不想试一试吗？”
“可是要回来了又能怎样？那首歌已经不属于我了，我的初心就是想给韩雨眠唱，而不是那个魏萌！”
关瑶声嘶力竭，话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曾几何时，她还是个迷茫的大学生，在听了韩雨眠的歌后无法自拔，她很喜欢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妹妹，喜欢到渴望有一天能跟她一起在娱乐圈打拼。
因为太过钟爱，她想写一首歌送给偶像。
那首曲子歌词字里行间和每一段旋律都是她的心血，这每一滴每一寸都在诉说着人们对梦想的执着，和盼望梦想的实现。
而当她完成《幻梦》的时候，她鼓足勇气去找偶像，希望偶像能赏眼唱出这首歌。
可是，现实往往比梦想更加残酷。
最后，一切的一切都是竹篮打水，就如歌名幻梦一样，又是幻想，又是梦。
“你们都希望她能得到谅解，可又有谁能理解我？”
关瑶蹲在地上默默的流着眼泪，那一串串珍珠般的泪水，正是积抑了一年多的委屈和伤心。
“我明明只是个带着喜欢过去的歌迷，可为什么要因为她和公司的恩怨而牵扯到我？我为了写《幻梦》，天天兼职赚钱，然后去租录音棚，我真的只是想把喜欢送给她啊！我几度认为她根本就是看不上我的歌！”
许言看她哭得如此伤心，仰天一叹，他很能理解对方的心情，这就好比自己的孩子被他人夺走了一样。
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好像只有静静的陪站在那儿，听着哭声才最合适。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又开口道：
“我这次来呢，最希望的就是让你和眠眠一起，我希望你能帮助她，你要相信我，我有能力把她打造成天后级别的歌手。或者，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出道，我们E文化随时欢迎你！”
许言提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这是想代替韩雨眠做一些补偿。
关瑶不说话，抱着自己蹲在那里小声地抽泣。
那些早晨练剑的大爷大妈老奶奶们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他们耳朵听得不真切，但眼睛好使得很。
有些大妈们甚至都脑补出了一场渣男始乱终弃的狗血剧来，她们想，只要这男的敢动手欺负那可怜的女孩，自己一定会一剑插上去。
似乎是感受到了一股凉飕飕的冷意，许言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这才十月天，就要下雪了吗？
他等了很久没等到答案，于是道：“你慢慢考虑，在得到你的准信之前，我会一直在邹县的。我就住在明泉路五天假日酒店612房，你知道我的名字。”
他说完便没有再去打扰关瑶，也没有回酒店，而是开车去了隔壁曲市。
曲市有一家录音棚，他想都没想就租下来了。
如果关瑶还是不愿意接受自己的邀请，那就只能多做点补偿了。
当然，这补偿只是暂时替燕影来给。
………………………………
第一百章 要下雪了
许言在邹县已经呆了三天，在第三天的傍晚，他终于是接到了酒店前台的电话，说有个叫关瑶的女人找他。
接到电话的时候，许言还在曲市做最后的歌曲录制，他马不停蹄的赶回来，车子都要开飞起来了。
两人约在咖啡厅见面，许言在车上其实就已经知道关瑶的态度了。她很坚决，还是不愿再回到韩雨眠身边当助理。
许言感到很可惜，也很失望，可人家都思考三天了，他觉得大几率是不可能劝回头了。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好再强求你。《幻梦》产生的收益价值几千万，这个钱我们暂时拿不出来。不过我手上有首歌，我把它送给你，里面还有版权转让书。”
许言下车的时候就一直带着一份文件，关瑶也没放在心上，现在听到这么说，不由得感到很震惊。
“这首歌的价值不足以和你的梦想所匹配，也不能治愈你当时的伤痛。现在就算是让我们心安理得一点，你收下吧！”
“转让书上我签过字，也按了指纹，你的名字签不签都可以。反正只要你收下，那它就是你的了！”
许言把黄色文件袋推给关瑶，关瑶看文件一角鼓鼓的，应该是存歌的U盘。
“所以你刚才是从曲市录制回来的？”
邹县没有录音棚，要想录制，就只能去隔壁曲市。
许言点头道：“嗯，这几天都是住在曲市，邹县这边跟前台打过招呼，你去了他们自然会告诉我！”
关瑶知道许言为韩雨眠做的这些事，心有所触，由衷的说道：“她真幸福！”
“不过你把歌拿回去吧，实际上我很早就想明白了，一切过错都归结于燕影，这不是她的问题，你们没必要替燕影埋单！”关瑶又把文件给退了回来。
许言摇头，直言道：“刚才我也说了，我这么做其实是为了让眠眠心安，而不是替燕影埋单。而且，我今天损失了这首歌，他日也必然是要在燕影身上拿回来的。眠眠的亏，我咽不下。”
说着说着，许言笑了，笑得淡然，自信而笃定。
关瑶被他的笑容所征服，忽然很好奇对方给自己的歌到底好不好听。
她知道，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大男孩很不一般！
他可是E文化的代表人，而且还是在今年红袖添香比赛中大放异彩的超级黑马。
从渲染离别的《南山忆》开始，再到惊艳所有人的两首戏腔曲子，以及最后那首碾压一切夺得冠军的《遇见》。
这四首歌无一不是能让整个音乐圈掀起惊涛骇浪，而它们可都是出自这个大男孩之手。
如果照这么一直发展下去，华夏娱乐公司的龙头花落谁家尚不可知，但音乐这方面，肯定是E文化一家独大了！
如此一想，关瑶突然开始期待起来，期待燕影摔下马背的那一天。
另外，除了期待未来，当下也有关瑶很好奇的一件事，那就是许言到底赔了一首怎样的歌给自己？
如果按照之前那四首歌的水平来看，那自己肯定是赚了。因为她打心底承认，《幻梦》在它们面前有点不够看！
关瑶在心里琢磨了很多，也在犹豫要不要收这首歌，她想了想问道：
“这首歌我要是收下，你就不怕我倒卖给燕影？”
许言无所谓的说：“你是它的主人，它的去处我可管不着。你卖也好，自己唱也罢，反正都是你的事了！”
关瑶认真打量了一会，然后把文件袋拿走，转身出门，一套动作干脆利落。
“我收下了，祝你们前程似锦，再见！”
她走了，装U盘的文件袋也被拿走了。
许言眼睛望着那道越来越远的背影，手里搅着味道不那么纯正的咖啡，低眉垂首思考了一会，等到咖啡都凉了，才一饮而尽。
今天是十月六号，来的时候是十月三号，眼看着国庆假期就剩最后一天了，却还要在旅途奔波中劳累。
为了啥呀！
许言靠在窗子边上苦笑。
他回来韩雨眠是不知道的，接机的是林耀。
“在哪骚呢？一去就是三天！”
林耀最近可是很开心啊，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是春风得意。
他现在是彻底坐稳了大导演这个名头，而获得这个称号，也就只是凭借一部电影的上下部而已。
许言瞥了一眼，看他那得意忘形的样，不禁揶揄道：“别笑了哦，你看你再笑笑，嘴巴都恢复不过来了！”
林耀听了，仍是不改，而且嘴巴咧的更开了。
“我高兴啊！一周时间票房就是八亿，这要是结束，没个二十亿怕是对不起它天下第一的名头吧！”
知晓了国庆档首周成绩的许言，也是很满意的说道：“国内二十亿票房的电影貌似不超过五部吧？从此我们E文化也占一部了啊！”
不过他笑着笑着，锁住了眉头继续道，“网上还有人在骂我吗？”
闻言，林耀从高兴的笑变成了幸灾乐祸。
“那肯定有啊，但势头没前几天那么恐怖了！”
“哦，那就好，就怕以后一出门就被人拖到巷子里暴打！”许言打着牙颤说道。
林耀忍俊不禁，想起这几天公司发生的事，开口道：
“最近公司收到了不少简历，你看什么时候搞场面试？”
和预想的一样，《天下第一》第二部的热映，给E文化带来的不仅是巨大的利润，而且还是一场人才收割大会。
按照公司目前的状况和未来的展望，人不宜多，贵在精，再凑齐一支专业敬业的团队来即可。
“月底就落实，电影行业我们站稳脚了，得往电视剧方面去发展了。”许言回道，接着又想到缺了什么，定定道，“嗯！还有音乐！”
提到音乐，林耀不可避免的笑了一下，全公司谁不知道E文化成立音乐部的初衷是什么啊？
是为了专心搞音乐，分音乐圈这块蛋糕？
这么说，也就只能糊弄糊弄新入职的员工和外面的人了！
之所以有个音乐部，还不是因为E文化缺个压寨夫人？
不然正经影视人谁去玩音乐啊！
林耀没有戳破许言发展音乐这件事的真实意图，他看了眼方向，问道：“我不去公司，你要去华戏院吗？”
“不去，直接回家，这几天没睡好！”许言伸着懒腰，打了个舒坦的呵欠。
林耀很不理解，怂恿道：“想睡好，那不更得去华戏院了？醉卧美人膝，温软入怀，这比你抱枕头睡要强得多！”
“呵呵！”
许言送去一个白眼。
林耀嗤笑，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忽然来了句：“你脸皮不行！”
许言一愣，“什么？”
他追着问，林耀却是不回答了，而是岔开话题，关心道：“没什么，冷空气要来了，注意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