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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儿，你少在这儿拱火，他们烦我也不是十几二十年的事了，不急在这一哈。我就问你，去不去参赛，反正，我们西川影视圈都指望着你了。编剧和导演我们都信你，美术这一块有我，稳得抠胩！”
“不去不去！新港圈和京都圈捧接班人的节目，我们去了又有啥子意义喃？”
“你……”
“好了大爷，你快点儿去跳你的莎莎舞，找个漂亮点的老嬢跳，我这边要下毛肚了。”
“滚你个烧红苕！”
嘟~
杨大爷气得跳脚，差点把茶碗打翻。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杨大爷对苏野是属于恨铁不成钢，他个人非常非常非常地欣赏苏野的才华，所以经常对他恶语相向。
就像胡安一样，杨大爷只有对欣赏的后辈才会动怒。
至于其他人？
他都没把他们当人看。
这位爷，曾经是《焦欲禄》的第二美术指导，地位比张德先高很多，因为他的水准和资历高很多。在二十年前的电影圈，杨大爷有一个外号叫杨大仙，因为在电影美术界，他是最顶级的存在之一。
原本，他已经接受现实了。
西南影视圈亡了。
可是，凭空冒出个苏野，又拍出了一部剧情、美术、格局都格外出彩的《傻儿军长》来，而他才十五岁。
老头子原本死掉的心，又活了过来。他急啊，已经身患老花眼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坚持几年，所以，迫不及待想要把苏野和整个西南团队推上去。
一开始，杨河是看不上苏野的，觉得他就是个莫名其妙火了的小娃娃。
他也没想过复出，毕竟已经退休了。
直到有一天，张德先来找他下象棋，下着下着，张德先突然说了一句话。
他说：“剧本我看了，不拍我死不瞑目那种好剧本。杨老，出来吧，不是为了赚钱，给西南影视留点火种吧！”
那一刻，杨河泪眼朦胧。
一种少年时代的热血激荡，充斥着他老迈的躯体。
象棋是下不下去了，他也看了一遍剧本，终于决定出山。
出山不容易。
儿孙们不理解他的追求，调侃着说他要去赚外快了，过年给小辈们发红包。杨老头倔强而愤怒地表示，我是去给西南影视续香火，儿孙们哈哈大笑，笑称影视圈已经烂透了。
进入拍个大西瓜影视工作室后，白发苍苍的杨河，没少被当初的老同事们嘲笑。
“家里没米了吗？一把年纪了还出来跟一个小孩子胡闹？”
“苏野？他能拍出什么玩意儿来？”
“整个西南影视都垮了，苏野算个屁！”
《傻儿军长》上播后，一举将其他热播的剧统统踩在脚下，收视、口碑、影响力都堪称顶级。
就连西江省、东山省、大东北等跟西南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对这部剧的反响都异常热烈，这让杨河心潮澎湃。
每次走在原峨影厂宿舍楼小区时，仍能听到各种恭维声，它们来自之前嘲讽讥笑的前同事们。
“杨老！傻儿军长可以哦！”
“收视量第一了，杨老果然是宝刀不老啊。”
“这个苏野，他公司还招人吗？”
“嗨呀！简直给我们西南影视圈提气！”
每当这时，杨老总是背着手，一脸讥讽地回怼：“哼！西南影视圈？峨影厂都垮了！要不是我们小野牛皮，全国人民哪个还记得有个西南影视圈？”
杨河倔是真倔，但私下里对苏野的宠爱，那是南波万，只是当面从不会表达出来。
第173章 偶遇天王
喝盖碗茶看川剧，是杨河几十年来养成的爱好。
但现在，他已经没心情再看下去了，时代在飞速发展，他显然已经跟不上时代了，但却还想发挥一点余热。
蜡炬成灰泪始干。
虽然苏野不当人子，经常把老头子气得活蹦乱跳手舞足蹈，但也算……帮他锻炼了身体。
老人家现在活力四射神采飞扬，多亏了苏野。
本来也是，人太闲了身体就会不中用，在剧组忙得鸡飞狗跳，嘴上还要喷人，这种日子让杨大仙的状态，仿佛回到了二三十年前。
听说，杨老头在衡店的时候，日常辱骂那些投资人塞进剧组的女演员。
骂的西川方言，韵味十足杀伤力巨大。
老头子戴上帽子走出来，背着手穿过两条街，边走边嘀咕：“吃火锅烫毛肚，哪有烫鸭肠巴适？狗撵摩托不懂科学……”
……
片刻之前，牛杂火锅店2号包间里。
胡安等人一共十四个，坐了两桌，战战兢兢看着苏野打电话邀请杨大仙。
之所以战战兢兢，是因为大家本来开开心心准备吃火锅，结果苏野突然请来一个仙人板板，气氛一下就没得了。
胡安见苏野挂了电话，小心翼翼问道：“大仙来不来？”
苏野摇头：“老头儿在跳莎莎舞，说有两个老嬢嬢，长得嘿乖……”
众人同时长出一口气，不来就好！
老头子来了，还吃个铲铲。
于是气氛又热烈了起来，喝啤酒的整二锅头的，不亦乐乎。
十六岁的曾建军抱着一瓶豆奶喝着，悄悄观察其他人吹捧苏野，努力学习。
苏野给曾建军夹了一块毛肚：“莫乱学，你们跟他们不一样。”
曾建军有点迷惑。
苏野压低声音说道：“他们是砖，你们以后是砌砖的人。”
曾建军懂了，不再胡思乱想，专心吃火锅，也不干献殷勤拍马屁的事，刚才还想学着试试呢。
他们喜欢吃毛肚，苏野却最爱千丝牛杂。
用一杯果汁跟所有实习生打了一圈后，苏野起身去外面拿了两盘牛杂，这是一家半自助火锅店。
苏野刚走到包间门口，就看到外面一群食客跑进来，乱哄哄的。
“大明星！”
“走，去拍个照……”
“签名签名。”
“有本子没得？”
“曰妈今天终于看到活的了！”
“莫挤我噻！”
“搞快点……”
苏野吓一跳，举着两盘牛杂贴墙站好。
又被发现了？！
好吧。
人也不是太多，签名合影问题不大。
自《蘑菇屋》播出以来，苏野经常被人认出来。
签名合影还算好的，更离谱的是那些姐姐粉总是毛手毛脚的，捏脸、摸头、抓手，还有偷偷捏他屁股的，无聊。
苏野笑道：“大家不要急，慢慢……”
呜啦啦——
这群人从他面前跑过去了。
苏野笑容顿时僵住：“来……”
一个中年大叔慢悠悠走在最后头，手里拿着一杯啤酒，看了苏野一眼：“瓜起咋子？天王呢，去要签名噻。”
这大叔肯定是不看综艺的，不认识苏野。
苏野一笑：“走哇！是哪个天王这么幸运？我去送他两盘牛杂！”
大叔：“刘天王噻，你没看到他进来啊？他戴着口罩和帽子，还是遭我们一眼就认出来了。”
苏野跟着来到9号包间，果然是不老男神刘安迪。
树哥的偶像啊！
说什么也要弄到他的签名，以慰父亲在天，不，在地之灵！
包间里，两个助理正在努力地维持秩序，火锅桌旁边坐着两个人，刘安迪围着火锅店的围裙，一脸亲民笑容，跟粉丝们轮流签名合影。
苏野把两盘千丝牛杂放在他们桌上：“我送你们的！我老汉超级喜欢刘天王！”
人群中，刘天王朝苏野看了一眼：“你送我，付过钱了吗？”
苏野搓着手排队，准备要合影，他排在最后一个：“没啊，你们自己付钱。”
刘安迪摇摇头，心想，这小家伙果然狡猾得很。
包间里的人，注意力全在刘安迪身上，不论是他的人还是粉丝，都没有注意到苏野。
但刘安迪是知道苏野的，因为他看过《傻儿军长》，笑到肚皮痛。
这次跟央台合作《后浪》，央台打电话邀请苏野之前，还征求过他的意见，老刘是支持请苏野参加的。
很快轮到苏野了，他走过去，掀起毛衣露出白T恤道：“刘大爷，麻烦给我签在这儿。”
众人窃笑，刘大爷可还行？
刘安迪唰唰唰给他签了，然后，把笔递给苏野，扯着围裙说：“你也给我签一个。”
苏野：“耶！还可以把火锅店的围裙顺走啊？我啷个没想到呢……亏了。”
唰唰唰。
苏野在围裙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工工整整的文征明楷体。
这时，天王的粉丝们已经认出苏野了，窃窃私语。
“真是苏野！”
“长得好黑……”
“但是很帅啊！”
“苏野，苏野是哪个？”
“和何明亮演《蘑菇屋》那个。”
“小校长你不晓得？”
“《傻儿军长》的导演。”
“今天赚麻了……”
苏野拿出手机跟刘天王合影，然后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下一个被要签名合影的对象，女的爱看综艺，男的喜欢他拍的电视剧。
苏野：“哦！这就对了嘛！刚刚在外头你们居然无视我，我不要面子的啊？”
敢无视我？
野野必须把你们全部签一遍！
一个阿姨正在跟苏野合影，说道：“无视你不是很正常吗？”
另一个嬢嬢说：“就是，你出门帽子口罩墨镜都不戴，哪个想得到你是明星？一点都不讲究！”
又一个说：“而且你还穿得楞个普通。”
苏野无言以对。
签完名，送走粉丝们。
苏野也跟着他们往外走，客气道：“刘大爷，吃好喝好！不要客气，当自己家一样！有什么服务不周到的地方，请找服务员。”
助理憋着笑，正准备关门。
刘安迪拉住苏野：“你回来！我正愁找不到你，结果你今天自己送上门来了。”
苏野被拉回包间，一脸茫然：“啷个？要打我嗦？我跟你们讲，我在隔壁2号包间有八十个兄弟伙！”
刘安迪把他按到椅子上：“那不怕，我这儿有五百个。”
屋里除了苏野之外，还有五个人。
第174章 诈骗
苏野假装害怕，道：“刘大爷，实在不好意思，我就想蹭着给他们签名。要不，我们那两桌你请，就当我给你赔礼道歉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好不好？”
“噗……”
一名女助理笑喷。
其他人也不禁莞尔，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狗！
刘安迪也笑了，指了指苏野：“我顶你个肺！”
苏野就是活跃一下气氛，看得出来刘安迪是有事找他，先开个玩笑拉进一下关系也不错。
苏野道：“大爷，你找我干什么？”
刘安迪说：“《后浪》的事儿，监制说你拒绝了邀请？为什么？”
苏野：“主要是……给那帮新人导演留条活路。”
刘安迪：“你……”
其他人都在笑，这货真是狗啊！
苏野认真脸：“另外，听说曲大导演是要去当甲方，我怕拍得太好，让他自卑。”
刘安迪：“你这说得……我真想打你了！”
说着，他开始挽袖子。
不只是他，刘天王的助理和朋友都想揍苏野了，被刘安迪看好并支持，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你还拽上了？
你有什么资格拽？
苏野口风一转：“是这样，我看不到参赛对我有什么好处，而且我的团队人手本来就紧张，在衡店有八部戏的合同，根本忙不过来。”
实话实说呗，还能真得罪天王巨星啊？
刘安迪看傻子一样看着苏野：“八部戏一个团队怎么拍？你哪有这么多项目？”
苏野：“Kiang来的。”
刘安迪：“……”
苏野摊手手：“你看！西南影视圈剩下的人就不多了，好不容易捏把起来，总得多弄点项目让他们练手吧？练手的同时也给他们创收，然后招人扩大队伍，招了新人，又需要练手吧？”
刘安迪道：“要不这样，我从新港给你拉团队。那边跟你们情况刚好相反，你们是剧组人员少项目多，那边是项目少专业人才扎堆。”
说到这个，那苏野就有兴趣了。
眼睛都冒绿光了。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影视圈的专业人才，西南被祸祸了这么多年，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人数还极其有限。
新港那边也萧条了，但人才很多，大多都选择了北上进入内地发展，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渠道和门路。
这些年，那边有些演员和电影人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要靠新港演员协会救济。
正好苏野手里项目多，刘安迪也算是拉了那些新港电影人一把。
苏野舔了舔嘴唇：“导演、摄像、灯光、美术、服装、道具、烟火、特技……我都需要！特别是武行！多多益善！”
刘安迪总算抓住了苏野的软肋，不禁一乐，翘起二郎腿：
“我这桌，你请！”
“我不是都送了你两盘菜了吗？”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