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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情世故嘛。
玩了一天的苏然，回到卧室，就打算睡觉了，此时一个电话打来了……
沈青柠。
从放寒假沈同学提前离开，苏然作为班长打了个电话关心之外，就没有音讯了，也不知道她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不过，苏然依照自己以前的经验，大致是能猜到，人穷的时候，真是什么事都不顺，每当你觉得有希望曙光的时候，现实就给你闷头一击，让你回到现实，继续眼前的苟且。
接通。
“喂，青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班长帮帮我。”
……
成都。
寒风萧瑟，太古里的街道上除了网红、富二代、游客、豪车、奢侈品之外，还有一位蹲在路边，跟前用折叠电脑小桌，摆放着很多用毛线织成的卡通玩偶，都是一些小玩意儿。
“这个小猪80块，很可爱的，我织了2天，你可以挂在车钥匙上，美女你要是喜欢我可以便宜一点，50卖给你。”
都是沈青柠没日没夜织的。
寒风里，穿着朴素的小姑娘就守在这里，有人买，有人不买，有人喜欢，有人觉得垃圾，有城管驱逐，她便挪了个地，尽量选择人多的地方，并没有选择可以避风的地方，寒风她不怕，因为她现在很需要钱，或许这点钱对她目前来说杯水车薪，但她也只有这样了。
偶尔也会遇到几个混混过来骚扰她，她就又挪地方，到有保安的位置，保安见这女孩子风餐露宿都在这里卖这些小饰品，自然是心疼她这个和自己女儿一样大的年纪，便保护一下这个可怜的小女生，毕竟若不是迫不得已，谁又何尝如此。
沈青柠蹲在地上，看着从身边走过的那些同龄小姐姐，不羡慕，因为她根本没时间羡慕。
滴滴滴。
一个电话打来了，沈青柠接起来，说了两句，颤颤巍巍的挂断电话，哽咽的朝保安说了声“叔叔，我把这些东西放你这里一下。”
“没事，去吧。”
“谢谢。”
沈青柠鞠了一躬，转身就朝寒风中跑去，保安大哥叹了一口气，把这些东西收拾好，放进保安亭里。
在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神豪那样‘用，最好的。玩，最贵的’，还有很多人在为了生活拼命挣扎，挣扎了不一定能过得好，不挣扎一定得死。
某西医院。
ICU病房外。
几个惆怅的中年人叽叽喳喳的在争论什么，这时电梯门打开，沈青柠跑了出来，喘着气问：“奶奶怎么了？”
惆怅的大伯说：“刚才抢救过来了，回到ICU去了，医生说目前情况还是很危险，如果要动手术的话，让我们做好准备。”
沈青柠：“手术要多少钱？”
大伯：“说先准备40万。”
40万对于普通人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巨款，加上沈家本来就是农村里面的，几个伯伯也都是农民，干的都是最底层的工作，还要养家糊口，的确是没什么钱。
而沈青柠突然从宁大回家，就是接到电话说奶奶住院了，是突发脑溢血住院，后又心脏出现了毛病，需要治疗，最开始是在老家医院治疗，花了七八万，后来没什么效果，才送到某西来的。
到了某西直接ICU，每天接到账单，看到上面的数字，都心惊肉跳。
在某西医了半个月，花了十多万，眼看着好转了，突然又并发症了，目前需要家人拿主意动手术还是保守治疗？
老人家80几了，属于是油尽灯枯的地步了，要花几十万医，医生也说了风险很大，就算手术成功了，按照老人家的身体情况，估计也活不长。
这就很纠结了。
不医，回家的话，顺其自然还能活一段时间。
医，钱真没了，而且医好了，回家也活不长。
毕竟80几的人了。
沈青柠是她奶奶捡来独自抚养的，但是家里的人都不赞同，老人家心善，执意如此，也没辙。
因为分了家，老人住老房子里，三个儿子都在外面累死累活的打工养他们的小家，老人家也就不给他们添堵了。
总之，一家人都很穷。
老人家捡破烂把沈青柠养大的，也落下了一身的病，相当于有现在不堪的身体情况，老实说，都是养沈青柠的缘故，由此，沈青柠在沈家真不受待见。
不过沈青柠很懂事，读书很用功，也努力打工赚钱，为了让老人家过的好一点，这次住院也花光了她所有积蓄，所以才会去太古里摆摊，杯水车薪而已。
此时。
ICU门口陷入沉默，沈家人焦头脑额，真没钱了啊，要医只能是大伯卖房子了，可是就算大婶同意卖房子，房子也不一定马上有人买啊，现在是等着用钱，借钱他们早就借了，目前是要40多万，找谁借，农民的朋友都是农民，借一两万倒是能行，多了真没有。
问题是医生说医有风险，40万只能试一试。
这就更纠结了，没钱加上赌一把，这个太难了。
“……要不这样，再在ICU观察两天，实在不行就把妈接回老家，八十多岁的人了没必要受这苦，回去保守治疗。”
二伯的话说得很委婉，其他两个伯伯也闷着不出手，毕竟真没钱，不是逞嘴强就有钱的时候。
“不行！奶奶回去只能等死。”
此时，沈青柠直接否决了大家的念头。
这话一出，三个伯伯也没说话，毕竟他们还是想医，虽然风险很大，也想医，只是实力不允许，只能沉默。
不过，三个婶娘听到这话就很刺耳，本来就看沈青柠这个拖油瓶不顺眼，要不然是她，老人家也不至于来这里，所有的责任都怪到沈青柠身上了。
二婶娘甩开大婶娘的手，怒气冲冲走上来，指着沈青柠的鼻子，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全是难听的话，路过的医生和护士看也不看一眼，毕竟在医院，每天都在发生很多老百姓的故事，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愿意花钱给你奶奶治病了？医，谁不想医，可是医生都说了，现在这情况，那么高昂的医药费，也不能保证救活。”婶娘嫌疑一眼，“说得轻巧，要不是你沈青柠，我们大家也不至于这样，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专门来祸害我们大家的，你闭嘴，没你说话的份，滚开。”
大伯走过来拍拍沈青柠的肩膀，“青柠知道你孝顺，而是情况你也了解，我们真没钱医了，ICU一天几千块，现在哪还有钱啊，躺着的是你奶奶，我妈，我当然想就，但是医生说了手术很危险，建议保守治疗。”
会死在手术台上，况且这种情况里的普通家庭，很多医到这个程度，看着无力回天了，也就遵循老人的意愿，不医了，回家保守治疗，毕竟大家都不是富贵人家，在医院几十万几十万的耗下去，真耗不起。
……
此时。
医生去而复返，问大家的意见，大伯说观察两天，实在不行就回家保守治疗。
“行。”
医生不多言，转身去办手续，心里自然是没什么异议的，毕竟80多岁了，风险那么大，很多情况的家庭都这样选择保守治疗，回家耗日子。
做了这个决定，一家人心里很不好受，二伯和三伯在走廊抽闷烟，大伯扇了自己一巴掌，骂自己没用。
不过，也是普通农村家庭，都是农民工，连赌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唉……
二伯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向空中。
而此时，三个婶娘看着沈青柠无助的往走廊那头走了。
沈青柠想找个地方哭，可是走廊两边的病床上全是病人，全是上演着普通老百姓的人生百态。
只有坐到走廊一角抱头哭泣，老人是她唯一的亲人，唯一的牵挂，就在不久前，和苏然一起打篮球，一起玩游戏，她以为看到了光，而现实把她拉回了她该在的底层。
她的命是ICU里面那位给的，而此时那位的命要没了，自己却无能为力，甚至连说出那句‘医’的勇气都没有。
这么久以来，沈青柠一直在医院渡过的，最开始是镇上的卫生院，后来是人民医院，再然后是这家全国最权威的医院。
人瘦了。
憔悴了。
心也酸了。
却无能为力。
此时。
大伯打来一个电话，是安慰沈青柠的，最后说了一句，“青柠，不聊了，我去签手续了，唉…”
听到这句话，沈青柠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崩溃大哭。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这句话，她体会了。
哭着哭着，他不能让奶奶死，必须活着，她想到了一个人。
按了下去，拨通了过去。
“班长……”
……
此时。
苏然站在窗边，看着夜幕下的黄浦江，听着沈青柠的哭诉。
苏然说过看到沈青柠就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安慰了沈青柠两句。
“救人要紧，钱的事日后再说。”
挂断了电话，叹了一口气，又拨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事情就这样办妥了。
……
成都。
浣花溪别墅。
一辆迈巴赫驶出小区，一路来到医院停下。
叮～
电梯门打开，一位中年人提着一个袋子走了出来，一路看着走廊两边的病人，一路前行，最终停在ICU门口外，那位蹲在地上朴素的女孩子身边。
中年人看了一眼周围的沈家人，最后目光停留在跟前瘦弱无助的女孩子身上。
“沈青柠吗？”
闻言，伯伯婶婶他们一愣，看向这位器宇轩昂的中年人。
沈青柠憔悴的站了起来，看着他，不认识。
沙哑的声音开了口：“你是……”
“我叫李泰，是苏公子的朋友，特意让我过来给你送医药费，顺便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把口袋递给她。
“这是50万，你先用着。”
说着，一位教授匆匆走来和李泰握了握手，从教授的话语中，沈家人才知道这位李泰是当地大房地产开发商老总。
李泰，苏然以前帮他识破王昌越画的那位，也是他在单薇子面前吹捧苏然，才有了后续的姻缘。
“王教授，这位老人家就拜托你了。”
“我们尽全力。”
“嗯，谢谢。”
李泰送走王教授，又看向沈青柠，穿着倒是普普通通，但细看可是惹人怜爱，心说苏然这几十万怕是又搭上一段姻缘喽，这女人估计以身相许才能报答了。
“小妹妹你放心，没问题的，你家班长说让你别感谢他……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这是我名片，还有这是对面酒店的房卡，苏公子让我帮你们开的，都没必要在这里守着，去休息吧，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
“谢谢你李叔叔。”
“没事。”
沈青柠把李泰送到电梯口，才回来，被婶娘她们拉着问了好半天为什么会认识这种开发商老板，而且苏公子是谁，一个电话，大开发商大半夜的来送钱？
沈青柠没吭声，只是走到没人的地方，给苏然打了个电话。
这就是圈子，为什么有些普通工薪阶层，省吃俭用，也要把子女送到贵族学校读书，学习当然重要，更重要是是打开子女的圈子，他的朋友同学都是那群富二代有钱人，做起事来，就非常轻松了，同学都是富二代，就算他成绩差点，以后的出路平台也比普通人高几个阶梯，路也宽很多。
当然了，沈青柠的同学不是富二代，只有苏然一个是神豪。
……
此时。
苏然正躺在床上，接起沈青柠的电话。
“谢谢你班长，我一定还。”
“50万，你怎么还？”
“我…我……打工还你。”
“要打多久才能还，你刚才也说了让我收你利息的。”
“……那班长你想我怎么还？”
“你猜？”
“好，我给你。”
“给我什么？”
“第一次。”
“……开个玩笑，放心吧，钱你有了再还了，我倒也不缺那点钱，唔……照顾好自己，开学瘦一斤，加你1个点的利息。”
“嗯，谢谢你。”
“别说谢谢了，开学见。”
“嗯。”
刚挂断沈青柠的电话，就接到李泰的电话。
李泰：“刚给你占线中，就知道那小女生给你打电话，感动的要以身相许吧？”
苏然：“李总正经点，那是我同学。”
李泰：“那女孩子长得不错，噢……我想起来了，我太古里那个写字楼底下，这段时间每天都有一个小女生在那里卖小饰品，寒风凛冽冷的那叫一个心疼，就是你同学沈青柠。”
苏然：“唉，没办法，人家家里有情况急需用钱，才不得已摆摊，你留意一下，要是有适合她的工作给她安排一份。”
李泰：“她学什么的？”
苏然：“跟我一样学的专业，你要开发楼盘，就找她，她先用洛阳铲给你铲几下，探一探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