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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寒璋把领导的旨意经由她的脑回路传达给亦舒。长篇大论,语重心长,陈词滥调。亦舒把手机搁在写字台上,一副看能降到什么时候的样子。
“有没有在听。”刘寒璋怒吼一声,大概是因为没有接收到亦舒“嗯,啊,哦”之类的语气词。
亦舒慌乱地把手机拿起,在一秒钟内调整好所有的状态和情绪,“我有在听,刘主管。”此时,她担心惧怕的是,万一刘寒璋突然说一句,“我刚才讲些什么内容,给我重复一遍。”那就真的是大祸临头了。
国庆节对于亦舒来说,和平常的日子完没有区别。日升月落,早出晚归。只是宇阳路变得宽敞了许多,仿佛加宽了一倍的距离。其实是私家车辆减少,造成的一种错觉。
到处是欢度国庆的标语,好像不通过这种文字方面的提示,就不算是真正地过节似的。
亦舒下车后,直接走进了馥园。她遥遥地看了看安置房小区的摊位,被一排树不偏不倚地遮挡住了。从罅隙里瞧见,簇拥的人并不多。
淘了一小杯米,倒入电饭锅里,从冰箱里拿出昨天的剩菜,放在蒸屉上。一个人的餐食,果然很简单。
徐世曦在下午两点的时候打电话过来说到了厦门北站,一群人正在往酒店赶。这会儿,想必在某家高档的大酒店享用美食了吧。
颜露和陆旭杲要把九月底接的几单货物运输完毕,才有两三天的空余。如今一门心思扑在创业上的他们,似乎收敛了所有的玩心。
亦舒和颜露通话的时候,听见她正在一边吃饭,一边在敲击键盘,估计是在打印运输单或者是处理疑难件。工作的热情与之前在凯盛做客服时期的她,不可同日而语。亦舒觉得这通电话打得挺不是时候的,匆忙地讲了几句结束语,挂断了电话。
打电话给亦辉时,他跟亦舒说正好在店里兼职,分身乏术。六七点正是店里最忙的阶段。客人一波接着一波。好像悬崖上倾泻而下的瀑布,永远也不会停止。
上大学之后,亦辉没再跟亦舒要过一分钱。事实上,高中时期,他同样要的很少。由于那时没成年,打工场所不招收童工,每周一天半的假期,也不够时间打工,故而打消了这念头。亦舒把钱给他打过去,第二天他就会原封不动地打回来。有时卡上的金额比之前还会多出几百。亦舒问他原因,他只道是多劳多得,外加省吃俭用积攒下来。每一次的通话,声音是相同的疲惫,却能在疲惫的声音中揉含如登春台的喜悦。
亦舒和他弟弟的相处模式客气到生疏。她很少跟亦辉开玩笑,即使说出一两句玩笑话,他也一笑而过,不会接茬。时间久了,聊天当中,只剩下关心了。记得在临行前,亦舒半开玩笑地跟亦辉说,可以在大学里找一个女朋友了,说不定毕业后可以直接结婚。谁知,亦辉居然跟她说了一句,她至今心存疑虑的话,他说,他不喜欢女人。
亦舒目光炯炯地瞪着亦辉,他不善言辞,可印象里,没听他说过一次谎话。那么他说的是真话,若是真话,对象是谁呢?她来不及深究,隔天早上,亦辉离家远行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思考题,成了一道未解之谜,随后,被丢弃在一堆考卷当中。
亦舒坐在沙发上观看最近热播的单元剧《十二楼》。分别由十二个不同的短篇故事组成。讲述的是各个年代,不同人群之间的爱价值观。这部剧频频刷新榜单,不仅电视黄金时段收视第一,网络上的播放量连日来,突破一亿大关。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迷迷糊糊间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把她抱起来,往卧室的方向走去。像是浮在一团柔软的棉花上面,洒满了洁白的茉莉花瓣,一种介于真实和虚幻的存在。
亦舒用力冲破上眼皮下沉的阻力。原来自己跟自己决斗,是这个世界上最困难的事。她不再挣扎,任由睡意席卷身,然后沉沉地睡去。不知为何,她完不担心那个抱着她shàng床的人。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卸下了她的防备。
“怎么……”亦舒早上起来看到站在厨房的徐世曦,愕然惶惑地说:“回来了?”
“快点洗漱一下。”徐世曦忙活着手头上事情,俯着身子抬起来道:“吃完,我送去上班。”
亦舒挠了挠乱作一团的长发,脑子里空空一片。难道他去福建是自己做的一场梦?还有昨晚的那个拥抱,到底是怎么回事?
镜子里的她两道明显的黑眼圈,面庞也有些浮肿。亦舒叹了口气,挤了挤洗面奶,在掌心和水搓了搓,洗去一脸的疲惫。总该以最好的姿态面对生活。
何况,有他陪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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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即去即返
昨天,徐世曦刚坐上高铁,就登录购票软件,购买了返程的车票。
以前,他单身一人,孤单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名词。现在,平添了几丝动感。
抵达厦门北站是下午一点五十分,返程的时间是三点十五分。徐世曦把部门同事护送到酒店,跟乔思明道明原因,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直奔高铁站。
在乔思明来不及反应的错愕中,随着转动的车轮,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就好像,他不曾来过一样。
厦门十月的气温由天气所决定,若是阴雨绵绵,便是凉意一阵盖过一阵,若是晴空万里,就是夏日最后的挣扎。国庆正巧是晴天,前一天九月三十日还是细雨飘飘,过了午夜十二点,乌云散去,晴朗归来。
可是有些人的心情不因晴天而晴朗。她们以物喜,以己悲。
身后站着的是挣扎在现实和梦境中的唐黛。她一身水粉色的连衣裙。精心护理的秀发披散在后背。为了这几天,她做了乘以十倍的努力。
当车子在她的视野里抹去,她转过身,一厢情愿地以为刚才的那一幕是光的折射而形成的海市蜃楼。他本人在酒店的客房里养精蓄锐,暂缓长途的劳累,为明日的正式行程提前准备。
唐黛耷拉两肩,站在酒店大堂,天旋地转。前台小姐忙得焦头烂额,一群,一茬,一队,一团的人接连涌来,像是一个决堤的堤坝,泛滥的洪水把开裂的伤痕迅速扩大。
两男两女共四个面容姣好的迎宾人员,仿佛在脸上涂抹了凝固的胶水,把职业性的微笑一动一动地僵持着。
唐黛恢复神志后,越过人群,往客房走去。
“去哪里?”乔思明觉察出唐黛的不对劲,在背后拉住她的手臂,“,还好吧?要不要,我陪,四处走走?”
唐黛拂开他的手,一言不发,朝前台左边的电梯迈开步子。
乔思明愣在原地,无言的回答,是最准确,最详细的说明。所有用语言不能表述清楚的话,都可以添加合情合理的想像,给枯燥乏味的情节注入新鲜的血液和活力。
是新鲜的血液吗?或许是把流出的血重新用针管注射进去罢了。
乔思明在电梯门打开的刹那,以光的速度转移到了她的面前。那一刻,他似乎知道了,若是他再原地踏步,那现有的仅余的模糊的不可名状的都将随着时间的流逝倒退。
“等一下!”他把手扒在电梯门上,阻止它闭合。
“干什么?”唐黛黑水晶般的双眸闪烁着。
“先出来一下,我有话跟说。”乔思明商量的口气。
他能有什么话跟我说?唐黛看着对面高大的他,和徐世曦一样伟岸的身躯。可除了身高个年龄,其它没有一处相同的点。
“们有话出去说,还让不让人上去了!”
“对呀,什么素质。”
拥挤的电梯里,七嘴八舌的抱怨声像瘟疫极速传播开来。
乔思明知道他叫不动唐黛,她从来不会理会自己,哪怕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要求。他们单纯地认识罢了。
他挤进电梯,在站无虚席的狭窄空间里,所有人的呼气声合成一股热浪,替换赖以生存的氧气。
“到底要说什么!”唐黛没心情,没心思跟他纠缠。
“是不是也准备回去?”乔思明拦住她的去路。
唐黛被迫收住脚步,瞪视他,“是又怎么样,乔思明,我的事情还是不要管。我想做什么那是我的自由,有什么资格来干涉我?”
“我是没有资格来干涉。”乔思明抚平她狂躁的情绪,“我只是想告诉,徐世曦他不值得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去作践自己。”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乔思明第一次向她说过不值得。当初的昌安古镇之行,唐黛拜托他陪同前去,刻意制造所谓的偶遇。那时的心情和墨染的天空一样晦涩压抑。他想过拒绝,不忍心拒绝,他想过放弃,舍不得放弃。
感情中被动的一方总是会被主动的一方牵着鼻子走。
开心吗?更多的是无奈。
唐黛跟乔思明说,在云城,她只有他能够无条件地信任和托付。除他以外,找不到,也不能找其他人帮忙。
裹了蜜的陈词就会成为甜言蜜语吗?
乔思明深知不会,
“我不认为那是在浪费时间,作践自己。”唐黛言之凿凿,“相反的,我觉得是在证明自己。”八年前可以走进他的心里,八年后同样有可能。已经打开过一次的心门,熟知前往的道路,距离终点减少了一半的长度。在她看来,不会输给处在同一起跑线的苏亦舒。
乔思明反对地点点头,谁也不用奢望说服对方。但他仍想勉力一试,“现在是准备回去吗?”
她扬起倔强的头颅,“没错!”
“回去做什么?”乔思明不屈不挠地提问。
一个被充分填满,就连缝隙都堵上的心脏,还能容纳下一个人吗?像是一个鼓胀的气球,濒临极限,再往其中打气,最终只会造成爆炸的结局。
“我留在这里又能做什么?”唐黛反问他。
越是傲娇美丽的女人,越会招致同类的嫉恨,而异类的倾慕,不是她赖以生存的养料,这个世界上,能养活的她的唯有两样东西,其中一样是她的他,另外一样便是她自己。
“一定要回去?”乔思明不死心,锲而不舍地问她。
“烦不烦,有意思吗?”唐黛把房卡放在感应器上刷了一下,门哔的一声打开。“我以前都不知道是这样一个死缠烂打的人。是不是喜欢我?”
如此坦白的一句问话,乔思明来不及反应,他瞠目结舌地说:“如果我说是,我有机会吗?或者说,会给我机会吗?”
唐黛冷哼一声,“认为有机会吗?我告诉,别痴心妄想了,我要是喜欢,我八年前就和在一起了,何必等到现在!”
乔思明头顶的世界轰然倒塌,他站在一片荒芜的废墟上,两眼茫茫,尘土飞扬,不见天日,失去希望。是啊,八年了。当初没有勇气说出口的话,现在再来说,有什么意义。八年前离土的树苗,八年后,再把它埋入土里,它还会着茁壮成长吗?一切都是想像,可就算是想像,也能轻易地分辨出真假。
乔思明看着她葱茏的后背,她何尝不是一个强人所难,明知不可为却偏要执意为之的人呢?徐世曦用尽部的力气和血肉把过去消抹,她残忍地把他离析的痛苦一点点加诸回去。
“可是和他不是八年前了。”乔思明弱弱地说。
还能走进他的心里吗?他的心门早在离去的那天闭合了。这么多年来,不曾为谁打开,换言之,是谁都没有能力去撬开他。
苏亦舒,或许是一个意外吧?她就是在一个合适的时间点,恰巧走进了他的世界里。
“八年前,八年后,与何干?”唐黛被戳中痛处,“乔思明,如果摆正自己的位置,我们至少可以做朋友,倘若走出我划定的界限,那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乔思明惊到重心不稳,趔趄后退,何其残忍的一番话。像是拿着一把水枪,把好不容易复燃的火苗,彻底浇灭。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为了徐世曦甘愿自降身价,无能无力。
他恨徐世曦,一直都恨,至少是在遇到唐黛之后。好几次,在寝室熟睡的晚上,他睁着森然的双眸,穿透黑夜的狡黠,可惜,眼神不能杀死一个人。
所谓的风流博浪,不过是他营造的假象,用来蒙蔽自己沙漏般的心。别人,甚至是徐世曦都把假象当成了真像。
就连唐黛在阔别多年跟他见面后的第一句话说的也是,“什么时候成了一个脂粉侠客?”
一句话,把粉饰的假象统一击破。
乔思明在山谷回荡的余音中,听到山体轰然坍塌的声响。
“我跟一起回去吧。”乔思明近乎乞求地说:“我不放心一个回去。”
“随便吧。”唐黛抽出行李箱的拉杆,看着乔思明略显怆恻的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