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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眼中的倒影。为什么眼睛里面可以映现出另外一个自己?明明两个人毫无关系,毫无瓜葛。那么。这又能证明什么?
不是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吗?眼睛里播放的袖珍影片,难道是心中所想的渴望。
亦舒晃了晃犯困的头颅,把眼中的唐潮摇散,晃碎。
“我出卖的是我的真心。”唐潮情真意切地说:“感受不到我的真心?”
亦舒眼神涣散,空洞,不想为了一个满口胡言的登徒浪子聚精会神。他这种哄骗小女生的把戏,用在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女人身上,太幼稚了。亦舒鄙夷地摇摇头,他小瞧了她,抬举了自己。
如果他们交换年龄,二十五的唐潮和十九岁的苏亦舒,一个涉世未深,一个身经百战。他随便导演一出美男计,她就只有缴械投降的这一条路走,不然,引颈就戮。
没必要为了拒绝爱情,断送性命。
亦舒思考的重点在于,不管他讲的是真是假,或真或假。而是在意他何时放弃愚不可及的行为举止。二十一世纪了,男女平等的社会,不流行为了一厢情愿的爱情卑躬屈膝地妥协,迁就一个不爱的人。得不到,大不了就此别过,孑然一身,自在逍遥,何乐而不为?
“回去吧。”亦舒后退一步,欲撤离,“我听够了,也该说够了。有时间和精力跟我废话,不如回去替换世曦,他一晚上没休息了,们不心疼他,我心疼他。让他回家好好睡一觉。”
亦舒惘然,这些话她不能当面和徐世曦讲,容易被扣上嫉妒的帽子。她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喜怒哀乐,贪嗔痴怨,她都有。所占比例不同罢了。
希望唐潮转性,把她的话原封不动地传送到他的耳朵里。一字一句,敲击在心头。
传不传其实不重要了,不是吗?
“我等下跟他说。”唐潮乖巧地说:“是不是要去上班了,我开车送过去,等我一下,我把车子开过来。”
“不用了!”亦舒呆呆地站在空地上,眼睁睁看着他跑开的背影,喊不动他回来。身后一辆黑色现代急促地连按三下喇叭。她吓得瑟缩了一下,惊惶地退到一边。若是换做颜露,恐怕会坐到对方的引擎盖上,指着前排驾驶座上的司机,破口大骂。
幸好她不在。
她还会做出这般疯狂的举动吗?亦舒分析不出。间断的几个月,物是人非,就像是落下了一个学期的课业,必须要恶补回来。否则,往后的课程,门门挂科。
亦舒不想等下去了,绕过一排排密集的车辆,走到大门口,天空飘起了细雨,歪歪扭扭地洒在她的头发和衣身上。她从包里拿出折叠伞,转了转撑开。这把伞使用了四五个年头了,紫色的伞面,被雨水浸透褪色,成了浅紫色。伞骨出乎意料地牢固,除了一点轻微的生锈,不曾折断一根。
亦舒意识到时间不早了,从乔思明的病房出来时已经是八点半了,又被唐潮莫名其妙地拦在闲扯,公交车估计被堵在了某个红路灯路口,或者是某条拥挤的小道上。
急也没用。
亦舒看着细雨淹没在河川表面,漾不出一丝波痕。不免替雨感伤和不值。
“上车!”唐潮放下车窗,“我让等我,居然先走了,太不把当回事了!”
“不用了!”亦舒铿锵有力地,再一次重复,“我不用送,公交车快来了。”
“不上来,我就停在这里不开了。”他撒赖,“我不开,后面的车就上不来。我有的是时间,要是愿意耗着,我不介意在这里跟处一天。”
说什么来什么。接连两辆公交车通过前方不远处的十字路口,笔直驶来。公交司机见前面的车子丝毫没有要开走的意思,发疯地猛按喇叭。堵在顶棚下的一群乘客炸开了锅,组合起各种难听的言语。
人身上最厉害的武器一定不是拳头,而是那张嘴。拳头造成的淤青,淡化是时间的问题,流言蜚语,恶语伤人带来的影响是伴随终生的。
亦舒斗不过唐潮,拉开车门,不情不愿地上了车。
“看,挣扎了半天,到头来还不是上了我的车!”唐潮得了便宜接着卖乖,“下次不要跟我客气。”
亦舒气得掀眉瞪眼,这两姐弟一样的强势,为达目的,绞尽脑汁。
“闹够了没有?”亦舒正色,面色凝肃地吼:“的出现对我们来说简直是灾难,之前被困纺织城,现在强迫上车忍受的戏谑。还有亦辉,带给他的伤害是对他毁灭性的打击。知不知道,成长路上遭受的创伤,是会随着时间的年轮,一同长进血肉当中,铭记一辈子。”
唐潮触动了,亦舒的一番话讲到了他的心坎里,勾起了他童年的往事。欺负亦辉,是他在转移痛苦,把不幸嫁接到另一个不幸的人身上。
不幸是一种传染性病毒,染上的人,会各自呈现不同的病态。
“弟弟就是我弟弟。”唐潮双眉舒展,笑容铺满面颊,“跟我在一起后,我会补偿他的。”
“好,我先不谈别的。”亦舒无计可施,曲线自救,“姐姐会同意吗?爸爸,妈妈,他们会同意吗?”
“我的事我自己做主,爱自由,如果他们干涉我,他们就不是我的爸妈,和姐。”唐潮语气笃定,目光坚定,神情镇定,说话肯定,“亲人如果成为追求幸福路上的绊脚石,他们就不配成为的亲人。”
他的话掷地有声,字字句句,敲打在亦舒的心上,“可是,我说过了,我有世曦了,我很爱他,何必白费心力呢?姐的感受总是要顾及的。”
“我说过了,没结婚,我就有机会,哪怕结婚了,说不定还会离婚,我一样有机会。”唐潮抓着方向盘,看着前方一路平坦,便把头转过去,“至于我姐,我想她没有理由反对。”我帮她解决了情敌,成了她阔别八年的爱情。她会和摆在眼前的幸福过不去吗?
唐潮和唐黛的姐弟之情,不像亦舒和亦辉那样要好。唐黛从小是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身上粘贴的标签是品学兼优、冰雪聪明,玲珑剔透。到了唐潮,就是不务正业,纨绔子弟,玩物丧志。在这种巨大的反差下,一个站在两米高的领奖台上,一个站在凹坑里,俯视和仰视的亲情,感受不到拥抱的温暖。何来情深?
“我能问,到底喜欢我那一点?”亦舒呆滞,他无厘头的陈词,搅乱了她正常的思维方式,“为什么喜欢我?”
“喜欢就是喜欢了,我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想不出来,我替回答。”亦舒凝思片刻,换位思考,“喜欢现在的我,是因为此刻的我虽然比年长,但还算年轻。等再过十年,十五年,我容颜老去,而正当年轻。那个时候,就会发现,原来喜欢的只是我年轻时的样子罢了。”
不是这样的!唐潮在心里极力否认,如果我喜欢的只是年轻的外表,学校里有那么多比她年轻,比她漂亮的女同学,我为什么不去追。偏偏为她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所有的语句打散成了一堆文字,唐潮想说却说不出口。
车子驶到了纺织城。
亦舒夺门而出,在他回神过来之前,走为上策。
………………………………
第六十九章——工作调整
纺织城一如往常。
亦舒下车的时候忘记把放在座位底下的折叠伞带出来。唐潮的车还停留在大楼前面的靠边的马路上。
她站在原地停顿了一会儿,决定放弃拿伞,直接走去店铺了。
绵绵密密的细雨像一张蛛网笼盖在她的头发上,她走进大门后,轻轻拍了拍附着在上面的细珠,叹了一口气,然后走上台阶。
郭雅眉正在和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外国人,比手划脚地交流。双方的交流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郭雅眉常常在想,三年的专科生涯,根本是花钱浪费时间。三年学不到丝毫有用的知识。她所读的职业院校,对于英语考级不做硬性要求,导致每年考四六级的学生廖若星辰。甚至很多连B级都没有通过。
郭雅眉就是其中一个。
郭雅眉在职高时,算是班上的尖子生。因为其余的同学几乎都是在中考前被老师连哄带骗,威逼利诱放弃中考,提前进去职高的差生。她作为矮个里面拔尖的那一个,受到了职高老师的另眼相待。加上她本身要强的性格,三年的高中生活,倒是如鱼得水。这一切,在进入大学后,尽数改写。许多高考失利的普高生,纷纷进入高职的大门,在文化课上挤压郭雅眉一筹的他们,成了学校里品学兼优的代表。
她甚至后悔不该逼着父母出钱供她上大学。家里的经济本就大雪纷飞,凑出三年的学费后,雪上加霜。
可能天生和英语没有缘分,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到不了及格分。
亦舒走进店里,放下斜肩包,打开电脑。两个外国人像是在黑夜中看到一丝曙光般激动着,“哦,终于来了,太好了!”
怪腔怪调的中文发音。
“迟到了,还抢别人的客人。”郭雅眉拧着嗓子恶狠狠地低语。
电脑是凯盛总部使用了七八年的老古董了,安装的系统还是最初的XP系统,机械硬盘的开机速度,起码需要花费一分钟以上,现在,更是增加到了两分钟。
亦舒看了看右下角的时间,九点零七分,除去开机的时间和从门口走进来的功夫,大约是九点零三分到店里的。确实是迟到了。
迟到三分钟也是迟到。
亦舒用流利的英语跟外国客人说明原因,让他们和郭雅眉去对接,公司有公司的规章制度,她不能强行接手同事的订单。
外国客人耸了耸肩,无奈地摊摊手,像亦舒说明原因,郭雅眉实在一个英语太糟糕的一个人,要知道纺织城里外国客人的数量几乎和中国客人的数量对等。怎么能让一个有交流障碍的人在这里影响大家的心情,损失的是贵公司的生意。
亦舒抬手拨了拨额角的刘海,笑容僵在唇边。外国人说话都是这么直接的吗?她想不出来应答的话语,虽然往晦涩讲,郭雅眉铁定听不懂,不过背后捅人刀子的事,她的原则阻止她不能这样做。
亦舒犹犹豫豫的样子令外国客人失去了耐心,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满嘴的虬髯怒目圆睁,对一个纤弱的女孩子来说,造成的冲击力不是一星半点。
看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外国客人的要求很简单,无非是价格,发货时间之类的问题和要求。亦舒一一用纸记下,然后送到了郭雅眉的座位面前。
郭雅眉看到亦舒进来店里后,客户的注意力部倾注她的身上,自己比空气还多余,索性撒手不管了。何必拿热脸贴冷屁股。在实体店贴冷屁股的事例比在客服部速增了几百倍。
“这是做什么?”郭雅眉瞪视她,“炫耀吗?”
亦舒无心吵架,这两天,或者说是这段日子以来经历的种种,把所有除了正常呼吸,正常眨眼,正常吃喝以外的精力统统消耗殆尽。“的订单,这是客户的要求。款项没收,自己问他们要吧。”
“Please pay”这么简单的两个单词,她总会说吧。
“这是在可怜我?”郭雅眉狗咬吕洞宾,狭隘的小人之心不仅说不出谢谢,还把别人的一番好心当成是别有用心。
“我可怜?”亦舒嗤之以鼻,“有哪里值得我去可怜。比谁都不可怜!到底是有多可怜,把别人所有正常的言行都当成是一种施舍?”
一番话,堵得郭雅眉哑口无言。
是啊,我到底是怎么了?郭雅眉忍不住暗暗问自己。大概是见过阳光后,忍受不了黑暗的孤独,却偏偏阳光使她的荒凉成为了更新的荒凉。
外国客人睁着两只困惑的大眼睛,由于听不懂中文,像是欣赏默片似的,程不让耳朵参加。
郭雅眉默不作声,把客户的订单输入电脑系统,发送给闵杭瑞。在发展人一栏中备注了她和亦舒两个人的名字。这份订单是两个人共同参与的结果。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亦舒有时候倒佩服郭雅眉的为人,敢爱敢恨,敢做刚当。不满的情绪部写在脸上,不会在背地里使诡计,耍阴招。暗箭永远比明枪难躲。
刘寒璋突然在群里@苏亦舒和郭雅眉,提议在管理实体店的同时,利用空余时间在网上接单。把在凯盛客服部的工作流程,工作激情,工作斗争复制到现在的工作之中。
公司高层看到这几个月实体店时好时坏的业绩,头疼不已。一致认为当初急于扩张的意图太草率了。每个月的销售额,除去租金,水电费,员工的工资,基本是白忙一场。增加的收入微乎其微。在她们看来,苏亦舒和郭雅眉是客服部的得力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