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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风吹清风-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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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书广像是背书一般,滔滔不绝。

    ——还没回答,舍得吗?

    苏亦辉急切地凝视他,数个问题的答案,都及不上这个答案的万分之一。

    舍得吗?是啊,我舍得吗?程书广陷进自己的思想斗争中。我怎么会舍得。我是舍不得的。他的声音,他的画面,是我十几年来,看到的唯一一束曙光。曙光过后的黑暗,是难以承受的灾难。

    程书广停顿了半晌,亦辉的“舍的吗”。他真的“舍不得”。可是,他若说出来,等同于是在叫他放弃。

    ——我知道舍不得。

    苏亦辉抱住他,把脸贴在他的胸腔上,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给自己的安感。这些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如果说灵魂的堕落换取肉体的存活,和肉体的消亡换来灵魂的永生,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离开,不仅会后悔四年,更会后悔一辈子。书广,如果,真的爱我,就不要让我走,让我走,就是让我死。

    没有了灵魂的肉体,是无法在世上长久存活的。苏亦辉的世界里,程书广就是他的灵魂,他注定要来主宰自己的一切。他是他活下去的依托和媒介。

    程书广抱着苏亦辉,嘴唇贴上他的头发。他大概不曾想到,他的爱意如此强烈而炽热。

    ——让我来照顾,让我来爱,疼,让我来为遮风挡雨,让我来为抵挡世上一切的流言蜚语。

    程书广不再坚持。事实上,他薄弱的,脆弱的坚持,在一腔爱意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

第八十二章——面对现实

    无法入眠的夜,是无尽地漫长。

    苏亦辉感受着程书广的抚摸,他的动作有催眠的功效,倦怠感渐渐涌来。可是,他提出的问题,又和困意起了冲突。

    苏亦辉转过来,双膝弯曲,手放在胸前。两个人都侧躺着,四目相对。

    “我觉得很对不起她。”他在这个世界上,不欠任何人的了,就唯独欠姐姐的养育之恩。整整六年,六年的光阴。两千多个日夜,两千多了轮回。

    他想起初中时,为了自己和老师据理力争,在高中时,又为了自己的事,和楚依絮跟唐潮激烈交锋。她本是一个内敛温婉的女生,所有不得已的强悍都是为了他。

    程书广握住苏亦辉的手,“都是我不好,要不我找个时间,和姐姐说说。”

    “不行!”苏亦辉挣开他的手,从床上坐起来。

    “怎么不行?”程书广也从床上坐起来。

    “我姐姐不知道我跟的事。”苏亦辉双手抱住小腿,下巴顶在膝盖上。

    “那正好借此机会告诉她。”程书广向前挪动,“早晚要告诉她的,不是吗?”

    “不可以!”苏亦辉严词拒绝。

    隐瞒不上大学的事,已经对她造成了很大的触动和打击。她绝望的眼神,流淌着冰川世纪的寒冷,在他身上,穿体而过。这几天,都在为如何化解她心里的寒冰,苦思冥想。如果,在结局一个难题之前,再制造另一个悲剧,那样就太惨无人道了。

    亦辉想像不到亦舒知道他和程书广在一起后,会否吓得昏死过去。有些对观点的既成看法,是无论用多少个岁月,也无法改变的难题。

    在他的认知里,亦舒是一个淡薄感情的人,有时候,看到她窝在沙发里看连续剧,男女主角痴情缠绵,脸上浮现不出半点艳羡的表情。可是,当她第一次把徐世曦带到家里,第一次煮面给他吃,第一次和他出游,第一次……应该还有无数个第一次,只是,这些第一次他不曾参与罢了。

    才发现,一个看似冰冷的心脏下面,沸腾着咕咕的岩浆气泡。

    “为什么不,可,以?”程书广说出的话在“不”字后面,越来越轻。为什么不可以?这个问题用来问自己不是最合适,最贴切的吗?

    他的苦笑凝固在脸上,眼角有两条细微的鱼尾纹。意外的是,并不会觉得他显老态,反而有一种少年时代所没有的成熟和韵味。增添了几分难以形容的魅力。

    他在想,倘若是亦辉问他同样的问题,问他为什么不能跟在住在一起,需要偷偷摸摸,掩人耳目。需要每次在父母打电话过来询问和李南知的情况时,竖起右手的食指,撅着嘴,对他做出一个“嘘”的手势。该用什么理由来回答?

    他知道亦辉从来不会问他这些。他不敢问,害怕问。或者,他是知晓原因,无须多此一问。毕竟,这种同性之间的爱情,发展成地下情,避讳世人的目光是其次。因为他们从来不是自己的谁,他们的话,他们的指点,他们的无端挑衅,都是一场无法逃避的自然灾害。在自然灾害面前,战胜不了,躲在安的山洞里,也不会被上苍嘲笑。可主要的是,父母的感受和态度。如果爱情需要用和父母的决裂,甚至生命来成,那样太残忍,太悲哀了。失去了生命的爱情,失去了阳光的植物,只能慢慢枯死。

    “不要问,求了。”苏亦辉的眼角划过一滴清泪。沾湿了床单,在上面染开一朵毛绒绒的蒲公英。他看着它,多像在风中随风飘荡的蒲公英。他多希望变成那一抹小小的蒲公英,不用被世上的一切纷纷扰扰所累。然后,在一个清新芬芳的国度里,生根发芽。

    程书广搂住他,充满疼惜的,爱怜的,内疚的,“我不问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我不会勉强。我那么爱,不会做让伤心,让难过的事情。我只想告诉,不管未来的路有多么艰难,我一定会挡在面前,为了扫平所有的障碍。”

    外面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开始成群地,密集地砸向窗户,有一部分雨水从半开的窗户缝中扫进来。苏亦辉起身,用脚在地上找了找拖鞋所在的位置,穿上后,走到窗前,拉上了铝合金窗。

    缺少了空气的流通,云层像一床床的棉被一样,重重(zhòngzhòng)重重(chóngchóng)地覆盖在大地上方,室内闷热的有些透不过气来。

    入秋后的雨,绵绵密密,没完没了,仿佛夏天积压下来的热量,只能够靠着这样的方式抽走。

    苏亦辉走回来,给了程书广一个拥抱,躺下来,继续睡觉了。

    “再过几天,我想跟我姐去说说。”他看着上方的那盏白炽灯的轮廓,“我是说,我不上大学这件事,我有义务要跟她说清楚。不然,对她,对我,甚至对,都是一道跨不过去的坎。关于我和,我也一定会和她说的,只是不是现在,至于是什么时候说,我还不知道,但是我相信,那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了。”

    “小辉。”程书广再次把身子侧转过去,“想见见我的父母吗?”

    “我不想。”他很干脆地拒绝。

    “为什么不想?”

    “因为我知道,的父母,是架在面前的一座无法翻越的高山。是喜马拉雅山,它需要忍受刺骨的寒冷,稀薄的氧气,随时会丧命的风险,才能登上山顶。”苏亦辉看着的那盏灯,时间久了,隐约浮现出一个表情可怖的人脸。他瑟缩了一下,“还有……”

    “还有什么?”

    “上去了,万一下不来——”

    “既然上去了,为什么还要下来?”程书广不解地问,“小辉,我知道我很懦弱,我不敢反抗我的父母,但是,放心,有了,坚强也随之而来了。”

    程书广想着,以前惧怕父亲的严威,是没有人值得他冒险,找不到冒险的意义。他连一个出柜的对象都没有,出柜有何意义。三十多岁的人生,情感世界干净的像一张白纸,直到遇见了苏亦辉。他是那个执笔之人,这一张崭新洁白的纸,需要他用隽秀隽永的字,来填充。书写的内容,便是他们从今以后的点点滴滴。

    第二天,苏亦辉和程书广一前一后,走进知书茶餐厅,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几乎不会同时出现。有一次,程书广把亦辉把头发上的一根线头拿掉,就被后厨的帮工阿姨调侃了一句。

    ——老板对亦辉真的不一样,就像对老板娘一样。

    两个中年厨师听着,也在一旁起哄。气氛尴尬到极点。从那以后,一切亲密的举动,在人前都变得克制谨慎。

    程书广关上车门,径直走去。苏亦辉看到他推门进去后,从车尾出来,低着头,沿着他走过的路,往相同的所在地去。下了一晚上的雨,地上的潮湿是天然的拓印蜡,他走过的脚印,还残留在来不及被雨水冲刷的地面。

    他和她,以为隐藏得很好,殊不知,被坐在驾驶位上的李南知看得清清楚楚。雨水没有模糊她的眼睛,泪水却模糊了她的眼睛。

    站在下雨天的室外,痛哭一场,还能分得清是雨水还是眼泪吗?

    或许不能。

    可,至少能够感觉到心痛的声音吧?

    李南知第三个走进店里。看到程书广坐在前台点账,苏亦辉在收拾桌椅。中年厨师和帮工阿姨各自忙活着。

    这个阿姨来的时间也不久,人住在茶餐厅附近的小区里。儿女都不在身边,和老伴同住。去年刚退休,人老了,却闲不住。平时工作积极勤快,手脚比年轻还利索。就是啰嗦了一些,喜欢在背后说长道短。只不过,她说的那些事,没人感兴趣,常常讲了两句,大家兴意阑珊,她就收了话匣。


………………………………

第八十三章——犹有余悸

    连续几天的雨。

    灰白色的云层把天空压得很低,像一张滤网,不断的有细雨从里面漏出来。

    苏亦辉在馥园门口徘徊了许久,眼前那些孤高伶俜的大楼压倒性地向他袭来。他拿出手机,那个苏亦舒省吃俭用买给他的手机,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分量,仿佛可以把手折断。

    过了晚上八点,进出馥园的人,三五成群的多了起来。苏亦辉撑着一把折叠伞,在人群中不显眼地存在着。他仔细倾听着雨点洒落在伞面上,敲击出来的声音,走在树下,雨水从叶脉流向叶尖,珍珠似的晶莹。大大小小的声音,大珠小珠落玉盘。

    他继续看着行人进进出出。手机捏在手心,快要被他捏碎。

    便道砖的凹坑里,蓄了一半的泥水,不知道有没有生命体遨游其间。

    “苏亦辉?”一个不确定的声音远远传来。

    他转过身去,看到一双穿着黑白蓝相间的运动鞋的大脚,迈着稳健的步子朝他走过来。他把伞举过头顶,从他的脚,腿,躯干,脖子,下巴,嘴唇,鼻尖,一路往上。

    是唐潮!他惊讶得放下伞,隔绝了双方的视线。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过去。

    路上急冲过去的汽车,将下坠的雨网无情地抛向身后。

    “我在叫,干嘛不理我!”唐潮扯开苏亦辉的伞,“聋了!”

    避无可避了。苏亦辉最后看了一眼对面的在雨中洗礼的香樟,满地杂乱的落叶,“我,没听到。”

    他面无表情,他做不出任何表情。对他笑,对他恼,对他哭……这些喜怒哀乐用在他身上都太奇怪了。

    “没听到?骗鬼呢!”唐潮伸长脖子,现出一副轻浮的眼睛,“好了,跟我进去吧。”他对苏亦辉格外温柔,以前一见面就像欺侮他的想法,完没有了。他搂住他的后脖颈,像是失散多年的两兄弟那般亲密。

    “干什么?”苏亦辉抬手挑开他滚烫的手臂,吓得后退了一步。一年多来的可怕的经历,四百多道逼人的寒光,在身上生生凌迟,鲜血淋淋。

    “什么我干什么,我能对做什么?”唐潮瞪着困惑的眼睛,两道浓眉拧在一起。他看着他怯怯的模样,恍惚间,想起了一些片段,好像在脑海中生成零碎的片段,那些不愿意去正视的画面。

    人很难承认自己的失误,更不必说是错误了。

    “不用这么怕我,我不会吃了。”唐潮试探着走过去,像是怕惊走了停在路边啄食的小鸟,“是来看亦舒的吧?我带进去吧。”

    他难道也住在这里,他怎么会知道我是来找姐姐的呢,他直呼姐姐的名字,他突然改变了态度?无数个问题,排山倒海般地用来。在苏亦辉的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他在漩涡中心挣扎,快要被卷入海底,窒息,溺亡。

    苏亦辉点了点头,抬脚走了一小步后,又收住了。

    唐潮走出去几米远的地方,感觉不到他跟在后面的气息,转过身来,大喊,“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快过来。这里如果没有小区的住户带进去,是进不去的。”

    苏亦辉愣愣地点了下头,将信将疑地挪动了步子。

    保安验明正身后,随即放行。

    苏亦辉被馥园的巍峨震慑住了,这样的建筑,在云城其实不算多见。他用鼻子深吸了一口气,沿着脚下的鹅卵石铺成的小道,跟在唐潮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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