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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的，我要是俩眼一闭总导演就能让我一直闭下去……”
“……”
“沈哥，你说我爸妈今晚能看到我吗？”
“肯定能，只要看春晚就能……”
“我老婆也会看到……”
“……”
虽然变成公司签约艺人工资很高，但工作时间变得更宽泛了。
也就是说，公司不管你什么时候上班，只要完成任务就好。
也因此，徐昕成了最后一批离开公司的人。
除夕当天才到家。
徐昕拖着重重的行李箱爬上楼梯，轱辘磕在台阶上发出“吭吭”的声响。
让她有些心疼这个今年新买的行李箱。
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打湿，一绺一绺的粘在额头上十分难受。
终于爬到了六楼，徐昕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楼道内潮湿的空气。
对于这种阴湿水汽的味道，不仅不讨厌，还出奇的喜欢。
站在老式铁门前，敲了敲。
听着里面传来的脚步声，心里放松了不少。
“是不是昕昕回来了啊？”一个中年女人打开房门。
“妈，是我……”
看着又苍老不少的女人，徐昕带着泣音喊道。
女人本身有些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一瞬间像是注入了生机一般，年轻了十几岁。
“坐了多久的车啊……累不累啊，想死妈妈了……”
一阵平常的絮叨声中，徐昕被迎进了门。
“……”
刚回家的徐昕受到了大小姐一样的待遇，窝在毛线编织的沙发上，嗅着熟悉的味道，听着母亲攒了一年的唠叨，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
“一会啊，你爸就买菜回来了，到时候给你坐一桌好吃的……”
母亲一个人在厨房忙忙碌碌，锅碗瓢盆响个不停。
“昕昕啊……你现在学习成绩怎么样啊？”
躺在沙发上的徐昕有些恍然，要不是母亲提起，她都忘了自己是个学生了……
“还不错，没有挂科。”
“你大学学的那东西妈也不懂，不挂科算是好还是不好啊？”
一天都在忙着拍戏，将将能过，怎么可能算好，不过比起以往，徐昕反而没有那么多不耐烦。
将大学的学业从一些名词简单给母亲解释起来。
“也就是说就是中游的水平呗？”
“差不多……”
徐昕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母亲。
“这是干啥啊，你自己在外面挣点钱也不容易，留着呗，我和你爸还有点积蓄，够用呢……”母亲有好笑又心疼的把卡塞回女儿手里。
“这里是十万块。”
“妈妈不差你这……多少？十万块？！”
……
解释了一通，母亲才接受徐昕成为一名艺人的事实。
“你这就成明星了？”
“算是吧，准确说是有稳定工资的演员。”
看着母亲一副震惊的模样，徐昕心里有些暗爽。
小时候最讨厌过年过节的时候被问及成绩，现在她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的说一句。
“哦，成绩将将过线而已，不过我就算什么也不干也年薪五十万……”
你问有没有车，有没有房？
食宿全包，专车接送。
而且这是在燕京。
……
下午，徐父提着一大包东西走进来，看见闺女也是高兴的不得了。
听到徐昕现在一年的底薪赶上他半辈子的奋斗，一直沉稳的徐父也被震的身躯狂颤。
“这都是真的？要是真有啥难处你得跟爸说啊……”徐父的声音有些沉闷。
“孩子有一个好工作，你瞎说什么，你别理你爸，他就那样……”母亲及时打圆场。
徐昕撇撇嘴，老爸显然是担心她做了什么不干净的活计。
从小到大都对她这个闺女宝贝的不得了。
就连来家做作业的同学都得在他那过两遍审查。
“今天晚上电视上有我们公司的节目。”
“净瞎说，今晚是春晚，哪有节目，全频道都是春晚直播，你这孩子是工作忙傻了……”
母亲笑道。
“对啊，就是春晚，沈哥他们有一个小品。”
“你们公司叫什么了着？”
“画戟。”
看着老爸笨拙的去操作家里的老式台式机开始查询公司信息，徐昕感觉胸口一热。
别过头去：“真倔……”
………………………………
第八十七章 年节二
另一边，确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司晋坐在公司配给的公寓沙发上，静静的看着表演类书籍。
忽然窗外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将司晋惊醒。
“嗡嗡嗡……”
手机传来震动声。
愣了一下，打开手机，都是这段时间认识的同事。
发来的信息大同小异，都是过年祝福，还有问他有没有看春晚。
“春晚？”
司晋看了看窗外一束束升起的烟花，将黑夜装点的美轮美奂。
“天黑了啊……”
放下书籍，打开窗户，闻了闻带着浓郁火药味的空气，只是想让自己沾一些年味。
要不是同事提醒，他都忘了今天就是除夕。
想了想，打开电视，调到中央台。
在冰箱里翻找一下，找到了助理帮他填充进去的一些蔬菜。
按照记忆中的步骤，司晋生疏的切碎牛肉和蔬菜，放进盆里，加入调料搅拌。
电视里传来主持人喜悦激昂的声音，华夏大地十几亿人共同庆祝这个节日，各种好消息和喜讯不断传来，各地各岗位人员给全国人民送祝福……
一句句赞美和祝福传传进司晋的耳朵……
而他，在认真的和面……
“应该是这样……有点硬，稍微加点水，多了……再加点面，，再来点水，好像不够……”
可惜了。
盆限制了司晋的发挥，最后也没达到一个司晋觉得可以的程度。
把跟自己脑袋差不多的面团放到一个大盆里，找一个暖和的地方发酵一会。
包饺子需不需要发面……
司晋也不知道。
好多年没自己包过了……
记忆中的过年，是大雪封山，天地素裹。
他和几个玩伴窜来窜去，在院子里放炮，母亲会招呼他们过去，在刚出锅的好菜里给他们挑两块最肥美的解解馋。
屋里老人坐在热炕上絮叨着当年交情，偶尔来窜门的邻居掀起气氛的高潮。
地面上堆满瓜子皮和花生壳，厨房里的大锅释放着腾腾热气……
一大桌子平时吃不到的好菜端上圆桌，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围在桌子边，看着老式电视机里令人捧腹的节目。
那时候他是家里最小的，也是最受宠的那个，总能坐在爷爷身边……
看了看手上干掉的面，司晋苦笑着摇了摇头。
现在每次过年，就像是消耗他为数不多的回忆。
时间到了八点整。
司晋看着主持人说着吉祥话，笨拙的开始包饺子。
……
于尧也跟众人一样，坐在电视机前。
简从先家虽然在山上，但是该有的都有，并非半隔绝状态。
琳琅和简从行在鼓弄年夜饭，三个男人聚在那看电视，手边还放着散乱的扑克。
“你不给沈哥他们说两句话，还有几个节目他们就要上台了……”
李方旭嚼着简从行做的小零食说道。
于尧想了想拿出手机，在公司群里甩了几个大红包。
群里更加热闹了，一片感谢之声。
于尧点开领取红包名单，低声一笑。
“能抢红包，看来心理状态不错。”
说完还@了一下沈建。
群里顿时一片打趣。
“沈哥，春晚舞台感觉怎么样？”
“明星大腕多不多？”
“能不能要两张签名……”
孙红月哼哧一声，“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群混蛋……”
“哈哈，你抢到多少？”沈建笑道。
“才六十多……”
“上台了……”
……
沈建穿着一身深绿色的军大衣，提着一个车圈都瘪了的自行车鼻青脸肿的走上舞台，嘴里发出痛苦的轻哼。
“我说我这人啊，有个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好多管闲事了……”
“这不，刚才在马路上看见一辆汽车，后备箱没关……我发誓，我要是在多管闲事的话，我就不叫郝建，我就叫非常贱！”
沈建这边话音刚落，一副大娘打扮的孙红月就从台后晃晃悠悠的走了上来……
……
“哎？这不是夏洛么！”
一个男孩的一声惊呼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老人看了看春晚，又看了看孙子，好奇道：“你不是不喜欢看春晚吗？”
“这个不一样啊，我超喜欢他，夏洛！这是一个喜剧演员，演的电影特别有意思。”男孩洗了洗手，搬了一个凳子坐在电视前，神情专注。
“你啥时候看的电影？”
“啊……那个和同学一块看的……”
“下不为例……”母亲哪能看不出来儿子的言不由衷，不过这过年的日子也不打算多计较，用筷子夹了慢慢的饺子馅，包进饺子皮里，双手一捏，就是一个圆滚滚的饺子。
“妈，你也来看啊？”
“让你姥爷和你看吧……”
孩子他爹在旁边赶完饺子皮，看着电视里的小品跟着哈哈大笑，忽然看见老婆的目光……
“我这就去烧水……”
……
“收视率怎么样？”
“超过百分之三十了！这个《扶不扶》观众反响很好，收视率飚了八个点！”
“好！”
总导演狠狠的攥了一下拳。
这个节目很聚焦了社会热点问题，是他亲自审核决定的一个节目。
“云伟啊，这次做的不错，这个节目能给百姓吃上一颗定心丸！”一位领导红光满面的走了过来。
被夸赞的总导演精气神的拔升了几个度，心里已经在想一会沈建下台要跟他俩说点什么了。
……
台上的小品已经进入高潮。
“都这会了，还跟我较那三米两米的真，有意义吗？”
沈建捏着嗓子，十分做作的将孙红月之前的台词重复了一遍。
逗得观众哈哈大笑，有一种大仇得报的畅快感。
“他……说的全是我的词啊！”
“这玩应……谁说的算谁的啊……”
……
“这人倒了咱不扶，那人心不就倒了么？人心要是倒了，咱想扶都扶不起来了！”
“……”
“不用你的钱，大妈有医保！”
寥寥两句台词，直接点出问题的本质，最后不仅提出了问题，说明了原因，最后还隐隐给出了一个办法。
虽然演员退台了，但是一部精彩的小品却呈现在了这个舞台上。
人心倒了，就扶不起来了。
一句平凡的话，却让更多的人悚然一惊，不禁想起那个阴沉的海边……
………………………………
第八十八章 风雪夜
互联网是没有记忆的，有记忆的只是部分人。
于尧的负面新闻在春节面前不值一提，更何况新娱这些老牌公司不会任由于尧长期霸占头条。
趁着这个年节，最后再给自家艺人推一把，才是要紧的事。
春晚过后，大年初一。
人们难得迎来一个悠久的假期，朋友该聚的聚，该拜年的拜年。
讨论最多的就是除夕当晚的春节晚会，而郝建这个名字成了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词。
如果说重生是让沈建和孙红月走上荧幕，赢得了部分观众。
那春晚就是让两人家喻户晓。
尤其是在北方，春晚收视率都高达百分之五十以上。
这种恐怖的曝光量，别说一个优秀的喜剧演员，就是一头猪上去露个面也能身价倍增。
而小品这种艺术形式在热闹的春晚比大合唱什么的更容易吸引观众。
各大贴吧，网站清一色都是春晚节目片段。
“大家看春晚了吗？”
“本来是奔着周金来去的，没想到那个郝建有点意思……”
“那可是喜剧演员……”
“那个小品说的太好了，扶不扶这个问题这些年确实有点严重。”
“敢说出来就有解决办法的，这次春晚导演确实挺给力的。”
“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重点？”
“？？？”
“小品作者是于尧，而且两个演员也是画戟的……”
本来热闹的评论区瞬间陷入了沉默，像是提到了不该提起的禁忌。
“我想看看于尧的新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