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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脸说这话的时候比以往许燃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认真，看着许燃的眼神带着无法忽视的凌厉，就连许燃都不得不承认，他无法和这样的疤脸对视太久，不愧是未来要成为老大的人。
许燃举起酒杯，同样认真地看着疤脸说道：“既然今天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的情况，想必你应该一直都知道吧？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没说出口，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
我这个人想来都是恩怨分明，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待别人，你我之间的情谊我就不多说了，虽然最开始认识的方式不怎么样，但是这一路走来，也算得上是兄弟了，不管怎样，我就一句话，我是你这边的。”
聪明人之间说话不需要说得太透，疤脸在许燃说完这段话之后，脸上就已经有了笑容，举起酒杯和许燃碰杯，说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两人相视一笑，杯中酒一饮而尽，灼热的暖流烫过喉咙，刺激得眼眶微红。
许燃琢磨了一会，内心有些纠结，但最后还是说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是假的？”
疤脸抬头看着许燃笑了一下，狡黠地说道：“现在。”
许燃噎了一下，合着他刚才自己把自己卖了？
“别开玩笑了，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许燃吃了一口菜，压压胃里的灼烧感。
疤脸努努嘴，说道：“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你的身份，因为实在是太蹊跷了，就算你所出示的东西都没有错，并且还能画出更高级别甚至我都没见过的符号，但是我就是怀疑你。”
“为什么？”
许燃自认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实在不知道是什么让疤脸这么怀疑自己。
“因为你太过于精明了，在组织里，这么精明的人是不可能因为得罪组织而躲到这么远的地方的，如果你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你一定在组织里拥有相当高的地位，但如果是在这种情况下得罪了组织的人，你的下场只会有两种。
要么，你肃清与你作对的人，消灭和你作对的声音，要么，你被暗杀，不会有第三种可能，组织不会让一个拥有如此地位的人，任意妄为，这种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会存在中立的情况，中立的立场里，从来就没有这种人的容身之处，所以，你是假的。”
疤脸说道。
许燃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合着自己是装逼装过头了？
当时就想着要用身份震慑住他们，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
然而这时候许燃突然想到，上一世自己救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疤脸说的这种情况？
他想要中立，但是并没有成功，但是他又不想和组织里的人作对，所以选择了离开，这才被人追杀？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许燃只觉得豁然开朗，困扰了自己这么久的事情，突然通透，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虚感。
疤脸看见许燃愣神，出声问道：“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那你为什么不拆穿我？
反倒这么长时间还在帮助我？
甚至还要帮我蒙混过组织的检查？”
关于这一点，许燃一直很费解。
“因为我想要掌控自己的人生，而掌控人生是需要绝对的实力的，我的实力还不够，而你，是我最好的助力。”
疤脸看着许燃的眼神灼热，让许燃有些不自在。
许燃想着，难道这个时候疤脸就已经打算要整顿组织，坐上老大的位置了吗？
那之前鸭舌帽男说的头目被杀的事情，和疤脸有关吗？
“你怎么确定我会帮你？
万一我不打算帮你，你岂不是白费力气了？”
许燃看着疤脸问道。
疤脸挑眉，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是很感冒，语气淡淡地说道：“你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有想法的人，不用别人说你也知道什么对你来说是有利的，说句不好听的，只要我对你来说还是有利用价值的，你就不会放弃机会。
再说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不相信你对我们之前的情谊一点都不在乎，我既是在赌你的能力，也是在赌你的人品，但如果你真的让我失望了，也没关系，毕竟人这一生谁还没有看错人的时候嘛，都是经验的积累。
有些事情不去尝试，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的结果，光靠猜测预想是没用的，你得试试，所以，我赌了，那么，许燃，你觉得，我是赌赢了，还是赌输了？”
许燃听疤脸说了这么一大堆话，说没有感触是假的，深吸了一口气，笑了一下，看着疤脸的眼睛说道：“我许燃的字典里就没有输这个字，你的字典里，也没有。”
说完，许燃举起酒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还是喜欢赢，你说呢？”
疤脸开始没什么反应，随后无奈地摇摇头，笑着举起酒杯，说道：“你小子啊，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
又是一杯酒下肚，许燃和疤脸的脸上都泛起了红晕，眼里也多了一些平时没有的情绪，所谓的酒后吐真言，不是没有道理的。
许燃看着疤脸，说道：“之前上峰集会的时候，我听见他们说老大死了，和你有关系吗？”
“没有。”
疤脸果断的否认道。
许燃知道疤脸不屑于说谎，他也没有怀疑疤脸的意思，就只是想要问问。
随后，许燃继续问道：“所以，你现在是打算接手组织吗？
内部什么情况？
追随你的人多还是反对你的人多？
你有多大的把握？”
或许是喝了点酒，许燃的话有点多，连着问了一大串问题。
疤脸看得出许燃的关心，但是这件事情毕竟不是小事，疤脸一时间也说不清楚，想了想，说道：“组织里面现在乱得很，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着那个位置，不过没关系，都是些不自量力的家伙罢了，就让他们先争抢一阵子吧，不着急。”
许燃听出了疤脸话里的意思，狡黠地笑道：“不愧是你，坐山观虎斗？
也是个好办法。”
“看破不说破，许老弟。”
疤脸回以同样的笑容，继续道：“今天先不说这些，今天就喝酒叙旧，其他的事情之后我得跟你细聊聊。”
“好！喝酒！”
许燃也知道那事情的复杂，索性今晚就先暂时放纵一下。
第二百二十七章 谈心
第二百二十七章 谈心
许燃和疤脸一直喝酒喝到了后半夜，两人勾肩搭背，里倒歪斜地走在深夜无人的大街上，两人来到桥下河边，扯着嗓子抒发着这段时间内心压抑的情绪。
虽然很多时候许燃和疤脸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副无坚不摧的样子，但是人心肉长，是人都会有疲惫脆弱的时候，只不过许燃和疤脸都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永远都不会轻易将自己的脆弱展现在别人面前。
月光映照在河面上，泛着粼粼波光，两人发泄够了坐在岸边，偶尔拿起岸边的石头扔进水里。
夜晚的河边有些凉，许燃下意识地裹紧了衣服，侧头发现疤脸一脸的沉思，出声问道：“想什么呢？
这么出神。”
疤脸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在想，人这一辈子拼死拼活地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但绝大部分的人直到人生的尽头才有可能得到一半，甚至不到一半，享受的时间往往没有多少，要是能有下辈子就好了。”
疤脸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转过头看着许燃，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说道：“是不是觉得我挺贪的，还想着有下辈子。”
许燃完全不觉得疤脸在扯淡，甚至还想附和几句，但是他重生的事情不可能，也根本无法说出口。
许燃神情十分认真地看着疤脸，语气真挚地说道：“下辈子这种东西谁也不知道有没有，就算有，我们这辈子也不会知道下辈子的事，没有人能预知未来，所以我们也没必要被这种未知的事情禁锢思想。
我们努力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是为了获得足够支撑我们生活下去的幸福感，所以，我们只要享受当下就好了，别被未知的东西耽误了眼下的快乐。”
疤脸神色不明地看着许燃，过了一会舒心地笑了一下，说道：“你倒是看得开，年纪不大，还挺豁达。”
许燃没办法分享自己两世的经历，只能通过这种隐晦的方式和疤脸交流。
“我这也算是苦中作乐吧，毕竟日子都这么难了，我再不让自己乐呵乐呵，那我就真的找不到支撑我奋斗下去的动力了，人嘛，得学着让自己快乐起来。”
许燃双手放在身后撑着地面，后仰着看着夜空，倒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洒脱感。
疤脸嗯了一声，过了一会问道：“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你尽管问。”
许燃也是聊到性情之处了，只要疤脸的问题不是太难回答，他都不会拒绝。
“虽然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有问题，但是我还是想不通，你是怎么知道组织里的那些符号和口令的？
虽然我知道你一向精明，但是这种东西可不是靠你忽悠着就能得来的。”
疤脸看着许燃说道。
这个问题属实是有点难住许燃了，他该怎么说，总不能把上一世救人的事情说出来吧？
万一哪天就遇到那个人了呢？
那不就尴尬个彻底了吗？
但是许燃刚才都说了让疤脸尽管问了，现在要是不回答的话，那就有点过于打脸了，而且，那样的话，多少也会影响到他和疤脸之间的情分。
许燃绞尽脑汁想了想措辞，最后还是决定赌一把，开口说道：
“我之前，救过一个组织里的人，这些东西是他告诉我的，他说，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通过这些东西找他帮忙，但是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组织里的人？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疤脸也有些好奇了。
许燃摇了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
“那长相呢？
看起来大概多大？”
疤脸继续问道，倒不是疤脸想要验证许燃所说的话的真实性，而是他实在是太好奇了，那些还没有被研究出来的符号，到底是怎么被提前弄到手里的。
许燃抿抿嘴，这就不能说实话了，万一对上了怎么办，于是，许燃说了一个上一世那人的年纪，编造了一个模糊的长相，这样肯定是对不上的。
疤脸听完之后，陷入了沉思，半天之后才皱着眉说道：“这个人，我没有印象，在组织里面也没见过。”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他一面。”
许燃非常可惜地说道，心里面却在想，一个虚构出来的人，能见过才怪。
“有缘会再见的。”
疤脸安慰道。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许燃转移话题问道。
疤脸想了想说道：“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打算到已经打听到位置的一些据点去看看，看看这些地方都是什么情况，若是有异常的话，也好早做准备。”
许燃一听疤脸要行动了，开口道：“就你自己吗？
太冒险了吧？
我找些人陪你去。”
疤脸笑了一下，拍拍许燃的胳膊，说道：“放心，我怎么可能做没把握的事情，我带了人来，已经分散在青安市的各个据点附近了。”
说完疤脸还朝着许燃眨眨眼，弄得许燃一阵恶寒。
“就知道你这家伙狡猾着呢。”
许燃手指点着疤脸，撇撇嘴说道。
疤脸摆摆手，手指放在嘴唇边上嘘了一声说道：“我这不叫狡猾，我这叫机智，叫未雨绸缪，叫……”
“行行行，你最厉害了！”
许燃不想听疤脸在这里自卖自夸，直接打断了疤脸后面的话。
疤脸也就是短暂的嬉闹一下，随后便正色道：“你呢，这么久了你也没回本地那边一趟，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啊？”
“确实是有点打算，我想在青安市这边建立一个分公司。”
许燃直言道。
“在青安市建立分公司？
你小子野心不小啊，有眉目了吗？”
疤脸看着许燃的眼神闪着欣赏的光彩。
“我的野心一直都不小，你不是知道的吗？”
许燃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至于眉目嘛，很快就有了，只不过还需要点时间。”
疤脸看许燃的表情就知道许燃的心里又打着什么小算盘呢。
“看来这段时间咱们有的忙了。”
疤脸感叹道。
忽地，许燃想起之前自己诱导那些组织的人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