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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房间内顿时只剩下了信封被慢慢拆开时的声音。
“队长,先让我这么叫你,因为现在还是任务时间,我们还在魔界。”
当公丕庆看到信中第一行字的时候,他的手便像是控制不住那样颤抖了起来,他觉得自己不会记错,这样的字体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它的确是出自那个女孩之手,可张月梅,到底是什么时候写下这封信然后又放到他床上来的?
显然,能把他原本那猪窝一样的房间整理成这样,那人没少下功夫,但如果这封信真的是张月梅留给他的、这一切真的是张月梅做的,那她是怎么做到的?
公丕庆像是自己在骗自己一样,他强忍着内心之中的强烈悸动没有继续往下看,而是将自己任务开始之前的那段时间重新过了一遍,他基本可以确定,在他们的任务开始之前,张月梅不会有任何机会潜入到他寝室里来做这一切,而且就算是在任务开始那天,他也是和张月梅一起跳进的那扇通往魔界的传送门,张月梅也不会有机会去做这些……
终于,他在脑袋里怎么都没能把这个弯给绕出来,还是选择了继续看下去。
“我知道你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会很诧异,甚至会先放下后面的内容来猜猜这是谁写的,但我告诉你,你没有猜错,这的确是我写的,张月梅。”
这句话宛如一道晴天霹雳般砸得公丕庆半天没缓过神来。
“其实你眼前的这一切,都是我通过镜像空间回来做到的,兴许以前的你是个很爱干净的人,但现在的你真的很邋遢。”
“其实我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你的房间打扫好的,但关于这封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耐心地看完这封信就知道了。”
“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其实真实世界里的我还躺在极寒之国王宫里睡觉,因为在这之前,在我们躺在外面那个冰天雪地里临时休整的时候,我就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但我没有跟你说,也没有跟任何人说。”
“梦里的我们,像是时间倒流了那样回到了任务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从极寒之国的边境落地,顺着那条冰道找到了那个小村子,一切都跟现实中我们经历过的一模一样,除了我们见到元素法师后。”
“现实中,元素法师通过魔法幻化出来的那些画面里,他从来都没打赢过我们,但在我的那个梦里,在我们走了之后,元素法师却又召唤出来了最后一个画面,那个画面就是我们所经历的现实。”
“那个画面准确地预言了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已经发生的、正在发生的以及还没有发生的,包括最后你们所经历的那场大战和我的结局,他提前预知了,我也提前预知了,所以后半程的路上我才会那么闷闷不乐,因为当一个人准确知道了自己的死期之后,恐怕谁都开心不起来吧……但后来,我也想开了,因为喜也是一生,悲也是一生,我不如开心一点过去,恐怕这也就是我能够一直憋着这个秘密跟你们走到现在来的原因了。”
“我们从那个金属与火元素的幻境里出来,我也实在是太累了,可能是命运安排的吧,让我又通过梦境来到了地球,而且还是直接来到了你的房间里,我本想躺在你床上睡一觉的,但强迫症的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你这乱糟糟的房间了,最后即使是来到了地球也没能休息,便有了现在这些,这封信,还有,那场婚礼。”
“希望那是你一直所期待的,希望那是你真正有用心体会过的,希望,这些礼物,你会喜欢。”
“但对我来说,当时真正想告诉你的,不是我死了,而是我们的胜利,当我在元素法师召唤出来的画面中看到你召唤出来的飞船将极寒之国毁灭时,元素法师气愤地砸掉了自己面前的法坛,而我却高兴地跳了起来,但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那个结局,因为我怕你骄傲,我怕你为了让我活下来,乱了心。”
“可能这就是我和元素法师共同选择的命运吧,元素法师选择了这个结局作为现实,就算他知道自己终将死去,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回来,但就当是用我的命去换了他的命,你要学会慢慢接受这个现实,虽然残酷,但你是真正的胜利者,只要这场仗打赢了,已逝者们就不会白白死去,那些无辜的生命也终将找到归宿。”
“根据我从元素法师那边看到的画面,这场梦结束后,我们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幻境了,对于已经经历过来的我们来说,这些都已经变成了回忆,但现在我看到那条即将出现在我们未来的水中巨兽时,还是很害怕的,很高兴你在落入深渊的时候找到了生的希望,然而,最让我高兴的,是你能够亲自看到这封信……”
公丕庆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那种太注重儿女情长的人,但当他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两滴泪水却伴随着一阵突兀的“吧嗒”声打湿了他手中的信纸,甚至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哭得满脸都是泪了。
“很抱歉,以这种形式与你不辞而别,但说白了,也没什么值得抱歉的,这场仗就是我们一路高歌凯旋的象征,单是从这场仗上就能看出来,我的死是值得的,如果我不死的话,兴许你就不会做出后来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元素法师的阴谋也不会落败。”
“总之,一切都是值得的,未来也是值得期待的,不要悲伤,你的未来一片光明。”
“——张月梅。”
当看完整封信的时候,公丕庆感觉自己的双腿像是不听使唤了一样软了下来,他瘫倒到了他那精心铺好了的、西关仁爱精神病院同款的病号床上,将那平整的床单压出来了稀碎的褶子。
这时他仿佛听到了内心之中有一个声音在质问,那个声音质问他,终究是不是那个小傻瓜放不下的情感落到了他的身上,最后到他手中的时候,却只剩下了眼前这封被泪水打湿了的信?
………………………………
第443章 萦绕之梦
虽然他对张月梅的镜像空间能力也有所了解,但他却始终不敢相信张月梅能够做到这些,一个有能力预知未来的人,一个有能力在睡梦中跨越空间来到另一个世界的人,居然会如此坦然地接受自己的宿命,接受自己的死亡。
看完这封信的时候,公丕庆的整个大脑都保持着宕机的状态让他坐在那里呆了不知道多久,他试图将自己代入进张月梅的角色当中,但他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张月梅这样,他觉得,如果是他通过这种能力预知到了自己未来会死掉之后,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来避免这一现实的发生,因为谁都害怕死亡,如果他死了,他的队员们就更不可能有机会从元素法师的手中活下去。
“这就是大义么?”他不明白,或许真是因为他的内心太过狭隘了,狭隘到内心之中只能装下一个人,那个人死了,他就会变成一个只知道复仇的疯子,在他患上精神病前是这样,在他得了精神病后也是这样,一旦他疯了,他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消灭他的仇人,哪怕是用尽全身力气去把一架空中作战平台强化成一艘通体“神化”了的神界歼星舰,哪怕是直接毁掉一整块大陆,他也会去做……
现在他的内心只剩下了一个疑问,他是多么想亲自去站在张月梅的面前去问她“为什么知道了这些不给我说?”
甚至他都想自己也得到这种镜像空间的能力,然后再从现实中折射出一个张月梅来去问她这个问题,但他却无能为力,因为张月梅,是这次任务中为数不多连尸体都没带回来的人,她的身子,大概已经随着破碎的极寒之国大陆遍布整个魔界了。
终于,他还是清醒了过来,因为门外有人敲他的门。
“很抱歉,没能把你带回来,谢谢你给我的这一切……”他嘟囔着,擦干了眼前的泪,正当他准备把信收回信封放进抽屉的时候,抽屉里的一张纸条却再一次映入了他的眼帘。
那张皱巴巴的纸条上只有区区八个大字,却是曾经让他心中小鹿乱撞的八个字——一路平安,凯旋而归。
他记得,这是他和冥王前往机械之国的任务正式开始前,张月梅写给他的,那时候他在前往西关仁爱研究所的路上发现没带这张纸条的时候,整个人都跟丢了些什么似的魂不守舍,仿佛带着这一张普普通通的纸条,就真的会受到命运女神的眷顾,一路上不会遇到任何危险一样。
但现在,借你吉言,我已经从魔界平安归来两次了,而你,却不在了……
门外的敲门声愈发急促,他轻轻合上了抽屉,跑去开门。
他原本以为是冥王想来找他谈谈,却没想到门后居然是那个穿的跟个臃肿的面包一样的老人。
难以想象,就算是他们在魔界执行任务的这段时间里地球已经过去了半年的时间,这半年里原本那个挺拔爱笑的老人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哎您怎么不打个招呼就过来了……”公丕庆赶忙上前搀扶。
老人却无奈地笑了起来,“不用扶,不用扶,还没老到走不动路,就是过来跟你唠唠嗑,我那边太冷了,人多了暖和嘛。”
说着,当老人走进公丕庆房间里,看到他那一尘不染的房间和如同镜面般光鉴可照的地板时,他却呆住了:“这、这谁给你打扫的?你刚自己打扫的?”
公丕庆苦笑,“不是我,是张月梅。”
老人脸上果真也跟他当时一样浮现出来了偌大的疑惑,“张月梅?什么时候的事?”
公丕庆无奈,这个故事要是由他来讲的话那时间可就太长了,他便索性将刚放进抽屉里的那封信又拿了出来放到了老人手里,“您自己看吧,我也是刚看完,反正刚回来的时候也是挺震惊的。”
说完,他从那个袋子里拿出来了一根蜡烛并摸出了打火机,点燃了房间内唯一的光源。
老人一脸狐疑地拆开信封,还没正式看到信里的内容时便看到了信上那两块被泪水打湿了的的痕迹,他又眯着眼抬起头来看了看公丕庆那通红的眼睛,脸上顿时浮现出来了一抹心疼的表情。
在老人看信的这段时间里,整个房间内仿佛都只剩下了两个人的心跳声,直到整封信都看完的时候,老人才如同释怀了般深吸了一口气,只是不知为何,在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公丕庆却借助摇曳的烛光,看到了他的眼睛里居然也有两滴泪花正在滴溜溜地打转。
“很抱歉,没能为你们举办那场婚礼,但我们真的有为你们精心准备,那些道具,搭建舞台用的钢架和婚礼上用到的音响,现在都还在仓库里放着,我们为你预定了全城最好的婚礼司仪,司仪也为了你把婚礼上的台词背的滚瓜烂熟,但他没能等到那一天的到来,我们谁都没有等到……”老人大概是真的难过了,声音中带着一丝沧桑和沙哑。
“您没什么值得抱歉的,要是追溯元凶的话,我才是真正的罪人,你们担心队伍里的队员们会临阵脱逃私自使用折跃门,便将折跃门交给了张月梅,以为我能够保护好她,是我让你们失望了。”公丕庆低着头说道。
“你也没什么值得抱歉的,你们能回来对老家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只是信里她说的婚礼……”
“在我还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她用镜像空间的能力在这里为我举办了一场虚假的婚礼,可遗憾的是被我拆穿了……”公丕庆苦笑着说道。
“你是怎么拆穿的?”老人疑惑。
公丕庆继续苦笑,“大概是……她太想给我一个完美的礼物了吧,梦境中的一切都太过完美,每一个人都参加进了这场婚礼中来,甚至其中都还有我的老师……当我看到那些已经逝去的人们出现在我的婚礼上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了。”
公丕庆如同说梦话般,轻声说道。
老人长叹了一口气,“其实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劝劝你不要太伤心的,没想到这丫头会这么懂事,但她还是太年轻吧,她不知道自己越是这样,就越是让那些还活着的人放不下她,你说是吧?不要狡辩,我知道你。”
面对着老人的凝视,公丕庆也只好作罢,“是。”
“但不论怎样,还是那句话,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如果人一直活在过去中无法挣扎出来的话,他的人生就会变成一场悲剧,如果张月梅还在的话,她也肯定希望你能够从此振作起来,歼星舰摧毁极寒大陆时的巨响只是世界树归来的第一炮,你已经向魔界展示了你的实力,因此你才更要发愤图强!你要用你的实际行动去告诉你的敌人,犯我逆鳞者,虽远必诛!”
公丕庆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牵强的笑容来,“其实您没必要给我打气,我是什么样的性子您也知道,打气这种东西对那个小精神病来说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