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褚时健:影响企业家的企业家-第1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1963年,褚时健到新平县曼蚌糖厂担任副厂长。

    1965年,新平县产业布局调整,曼蚌糖厂关闭,厂里的职工都转到了新厂——戛洒糖厂。

    在褚时健的记忆里,它们就是一个厂。褚时健的干部履历表上也写着:1963年—1979年,云南新平县曼蚌糖厂副厂长。

    糖厂就在戛洒镇上,有一百多名员工。别看厂子不大,这在地处哀牢山腹地产糖区的新平,也是个数一数二的国企。糖厂靠近山脚,用溪水做动力,榨甘蔗汁熬红精。糖渣可以用来酿酒,糖和酒是主要产品。

    糖和酒,对褚时健来说太熟悉了。他从小在家乡就烤酒,在农场又熬过糖,他觉得,自己来搞这个厂很有“谱气”。当时糖厂并不赚钱,平日里百多号人,榨季加上临时工可达两三百人,一年干到头,反而亏损20万。县里没有钱补贴,都是靠省财政负责平衡。对于一个基本没有工业的特困县,这也成了领导的一块心病。

    褚时健的介入,还是从摸清情况开始。他发现,糖厂所用的榨糖工艺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据说已经有三千年历史。土灶上有从大到小的八口铁锅,最大的直径一米多。烧锅用的是木柴,水磨碾过的甘蔗汁倒进锅里熬。因为怕熬煳了,工人们需要一边烧火一边搅锅,劳动强度非常大。褚时健算了算,出1公斤红糖用12公斤甘蔗,耗燃料5。2斤,100公斤甘蔗只能产糖9公斤,用的燃料却高达近50斤。因为燃料是木柴,用量又大,这么多年下来,厂区附近靠江边的树都被砍光了,只有上山去砍。

    褚时健在生产会上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搞企业,必须讲效益。具体到一个小糖厂,就要算算一吨甘蔗能出多少糖,它的成本,也就是原料费、燃料费,还有人员、水电、机器磨损等其他费用是多少。现在这种高能耗、低产出的生产方式,怎么可能不亏损?厂里的技术人员提出:“我们用这种方式生产了许多年,要想进行技术改造没有资金行不通,厂里年年亏损,哪里来钱搞改造?”褚时健说:“最现实的做法就是先从改灶和改燃料入手,花钱少,见效快。”

    那段时间,褚时健天天穿着背心短裤泡在灶火边。新平天气热,他成天在火边烤,汗流浃背,全身就没千过,人又长得又黑又瘦,真有点儿钢筋铁骨的味道。糖厂的员工都觉得这个副厂长不同寻常,就凭他肯吃苦的劲头,肯定能搞出名堂来。

    糖厂的主打产品是红糖,但糖的质量一直不过关。厂里过去的方法是高温煮、高温蒸发,不是煮过了头颜色太深,就是蒸发后的结晶太硬,打都打不烂。褚时健琢磨出一套方法,把白糖厂生产的基本原理引到红糖厂来,用低温煮、低温蒸发来提高红糖的质量。正是这一改革,促使红糖的一级品率大大提升。

    正赶上榨季,厂里的锅炉坏了。大家都不会修,围着锅炉七嘴八舌,可谁也想不出办法。如果进城去请师傅来修,一来一去要耽误好几天。褚时健不吭声,围着锅炉琢磨了两个小时,然后爬进了还带着高温的炉膛。几分钟后,全身冒着热气的褚时健出来了。令人称奇的是,罢工的锅炉好了。这一情景十多年后再次重演,只不过那时的锅炉已经是玉溪卷烟厂的大锅炉了。

    当副厂长的第一年,褚时健的改造就见了成效。燃料由木柴改为甘蔗渣,每公斤糖所耗的燃料从5斤2两猛降到了8两,节省燃料五倍多;糖榨三回,百公斤甘蔗出糖量达到了12公斤;低温蒸发,糖的一级品率从10%一下子飙升到85%。

    这一年,糖厂赢利了,不但填平了20万元亏损,还有了8万元的盈利。

    这28万元对于新平县财政来说,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无尽的创造力:一手抓三样

    褚时健的名声传开了,人们对这个“摘帽右派”刮目相看,原先觉得他不像个副厂长的人,这时也跷起了拇指。

    糖做好了,褚时健着手攻克造纸的难题。厂里当时有台日生产量两吨的老旧机器,生产人称“草纸”的低端产品。褚时健这个副厂长管生产流程,他提出,把原先四吨的锅炉改成十吨,这样可以提高造纸的水平。这样的事情厂里的人想都没有想过,更何况一个有“案底”的新厂长。一位姓刘的工程师悄悄劝他:“老褚,你想过没有,这可是国家财产,你搞好了没有功,但如果失败了,只怕会有杀身之祸。”

    其实,当时褚时健这个副厂长的任命并没有宣布。原因很简单:“摘帽右派”。褚时健带点儿调侃地说过:“‘右派’帽子给你摘了,拿来挂在墙上。什么时候运动来了,把它拿下来给你戴,你就得戴上,就像孙悟空头上的金箍。”他是个明白人,完全知道失败可能带来的后果,可他的回答只有四个字:“我有谱气。”

    马静芬这时候也调到了厂里,负责检验和化验。褚时健回忆:“我们两个人这一段成了搭档,她进入状态很快,也善于发现问题。很快,我们就做出了纸,而且是办公用纸。纸样送到了省轻工厅,轻工厅的人说:‘你们那种烂机器可以做这种纸?是不是拿别人的产品冒充的?’我说:‘你不信,你可以瞧瞧去。’”不光分管的技术干部不信,就连厅里的领导也不相信。

    不久,轻工厅果真派来一位副厅长。他亲眼看到纸从机器上拉下来,笑着说:“我相信了,谁说小厂不能创造奇迹?”

    糖和纸的生产上了台阶,褚时健开始了他的另一种改变,这就是职工福利。褚时健说:“那个时候我就摸索怎样把国家和个人利益结合起来,只是这种话当时不敢讲。工资那么低,又不准发奖金,职工的生活很艰苦。我说,别的做不了,我们可以改善生活。别总喊口号唱高调,如果生产搞好了,职工一点儿好处都得不到,他的干劲从何而来?”

    褚时健提出,制糖的下脚料,那些黑黑的东西,其实还含有很多糖分和营养,完全可以当饲料。副业组按他的想法搞了两三百吨,一吨喂一头猪,结果厂里的三百多头猪都养得胖乎乎的。同时,褚时健组织了几个职工,重新开挖江边被水冲毁的荒地,搬开上面十几厘米厚的石头,把底下的好土翻过来,翻出了十几亩菜地。当地人过去不种菜,认为热地方长不出好菜。副业组这十几亩地让人开了眼,种的番茄、辣椒、青菜、白菜都长得很好。副业上去了,食堂就有了起色。过去厂里的员工食堂一个月吃不上一次肉,现在每星期吃一次,一家只要出五毛钱,就可以用浇菜的那种大铝瓢,打满满一瓢肉。两年后,肉可以敞开吃,一个月7元生活费,可以吃到五六公斤肉。员工的生活改善了,收入增加了,千劲也大了。

    “当时新平县江岸两边有很多集体单位,就数糖厂的职工食堂办得最受欢迎。”

    就在褚时健的改革实践初见成效时,“*****”到来了。

    新平地方小,但大地方闹什么病,这地方也哆嗦。其他地方的“摘帽右派”,但凡来个运动,就被揪出来斗几回,很多人都反复经历过。“*****”一来,不光“右派”,就连当时的革命干部都成了批斗对象。糖厂有点儿例外,不管外面怎样轰轰烈烈地闹,厂里相对要平静许多,褚时健基本上没挨过批斗。

    褚时健对此很知足,他称这是“大潮流中的小天地”。当然,想整人的人什么时候都有,想干事就有风险。褚时健这片相对平静的小天地,是他自己创造的。为什么?因为他改变了工厂的经营状况,改善了职工的生活,糖厂年年赢利,职工福利在新平算是第一,把他整下去容易,要做到这两点却很难,这样整他的人就有了顾虑。

    褚时健说:“我们这套低成本、高质量的生产周转,别的人都做不到,所以哪一派斗胜了上来,他就得找我。写个大字报,会上点你的名,别计较。嘁你靠边你就靠,过两年风水转了,还要来找你的。虽然这个‘*****’真的是很多人都被斗,有些还被斗得很惨,我却没有被斗过。”

    当时有个口号叫“抓革命、促生产”,造反派们甚至对褚时健表示:“我们在前边抓革命,你在后边把我们厂的生产搞好,这样我们不会被抓辫子。”

    有了这样的环境,褚时健得以安心搞企业,很少在批斗会上露面。他对一些同样境遇的“走资派”“摘帽右派”说:“写个大字报,会上点你的名,别计较。喊你靠边你就靠,过两年风水转了,还要来找你的。生闷气不解决问题,我的心态是把事情做好。”

    就在这个小糖厂,褚时健实现了搞企业的梦想,也看清了自己拥有的无尽创造力。

    褚时健自豪地说:“我们搞了三个品种——糖、酒、纸,三种产品都搞出了名堂。不是我有什么神奇之手,而是善于学习,从小就这样。我所到的地方,一路的记录都是一两年就有起色。我一直有个意识,人活着就要干事情,千事情就要干好。干得好不好,有三个标准:第一个,把事情做好,事情做好的关键是利润要增长;第二个,做事情,钱花多了也不行,那些年我们是帮国家搞企业,帮国家搞就要替国家算账;第三个,干事情就要对大家都有利。可以说,新平的实践为我后来管理玉溪卷烟厂打下了基础。”

    追忆哀牢山:承受苦难和战胜苦难的能力

    “在元江、曼蚌,一直到戛洒这20年,差不多占了我一生的一大段时间。”

    就在这段时间,儿子褚一斌出生了,褚时健有了一个美满的四口之家。

    褚一斌有幸在昆明出生,可他出生没几天,褚时健牵挂厂里的生产,催促马静芬回新平。褚时健的话就是命令,马静芬抱着儿子,和丈夫一起坐了三天汽车,回到了新平。不巧正赶上修路,车堵在漠沙江边等渡轮,一等几个小时。

    褚时健归心似箭,不耐烦了,他说:“不等了,我们走回去。”

    一听这话,马静芬眼泪流了下来。还有十几里路,抱着出生没几天的孩子,怎么走?褚时健对妻子的眼泪有些无奈:“在农村,女人路上生完孩子抱着就回家,哪有那么复杂?”

    当年谈起这些事,说一次两口子就吵一次,为了这,马静芬不知哭了多少回。当光阴把记忆压成碎片后,她终于能够平静地回忆往事了。

    “我这一生,大小产一共有五次。我的身体不好,每一次的反应都让人死去活来。生映群时,他来医院守过,以后就不来了。有一次我动大手术,他干他的工作,没来。手术完了,他到病房看了看,给我倒了杯水就走了。”

    “在磨盘山时,我在山区小学教书,映群每天跟我到学校。有一次,晚上下班遇上瓢泼大雨,我们两个在山路上走,全身搞得和泥人一样,回到家连裤带都是湿的,他都没想起来接我们一下。”

    “那段时间我流过一次产,他没时间管我,十几里山路,我一个人走去做手术,中间还要蹚水过一条河。我觉得他是身体太好了,体会不到我这种老病号的难处。”

    “你别看他跟当地的农民、跟厂里的工人处得来,回到家和我跟孩子却没有话讲。我们两个孩子,他一个都没有抱过。在新平时,有个邻居偷偷问过我妈,映群是不是老褚亲生的?搞得孩子都怕他。映群在县城上学,离家几十里,他去开会,顺便到学校去看她,映群没钱花了,都不敢开口问他要点儿钱。”

    “戛洒天气热,每天晚上都要洗澡。他肩上搭条毛巾,叫声‘走,儿子,洗澡’,自己就往前走了。一斌才多大一点儿,吧唧吧唧地紧跟着赶,他连头都不回。”

    “我在戛洒小学教书时,因为是‘右派’的妻子受人欺负。我忍不住告诉了他,他咬着牙说:‘谁再敢欺负你,我就杀了他。’老褚是个说话算数的人,我以后就不敢跟他讲这些事了。”

    妻子记忆里的戛洒生活,带着太多的无奈和心酸,那么,女儿褚映群的记忆呢?

    褚映群从小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父亲命运的改变,不可避免地也改变了她的生活环境。爸爸从国家干部变成了大山深处接受劳动改造的“右派”,她童年和少年的悲喜悠游,都与艰辛困苦紧紧相连。甚至她的童年和少年教育,也是在条件简陋的学校完成的。

    生活的经历,让她从小就知道隐忍、懂得体贴、善于观察。她说过,有些时候,她是妈妈和爸爸之间的黏合剂,在这个四口之家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当年的采访中,她很少谈到自己,只是用一种冷静的语言谈及父母。

    她说:“那些年我不记得过过什么好日子。有几年我和妈妈、弟弟在一起,我上小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