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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时健:影响企业家的企业家-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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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良恕哈哈大笑:“我还以为是多大的条件呢,好!”

    褚时健接着说:“给我一年半载的时间,等我站稳脚跟后,自己就能应付了。在此期间,凡上访、告状、请愿、闹事的,请领导们一律驳回,由我处理。”

    胡良恕随后召集地委领导开会,并把这一条件达成共识,还做了会议纪要。这一支持,为褚时健在玉溪卷烟厂扫除了第一个大大的障碍。

    初到“玉烟”:破旧而杂乱

    1979年10月的一天,褚时健举家迁往玉溪。这一天,玉溪卷烟厂派了三名员工,开着一辆载重五吨的大卡车来接他们。

    从1958年褚时健被划为“右派”离开玉溪,到今天重回玉溪,整整21年。21年中,褚时健差点儿因疟疾丧命,也差点儿命葬红河,还有可能被斗死,或因营养不良而死,就像他堂哥褚时俊那样。但他一路走过来,从红光农场、新平县畜牧场、堵岭农场,到曼蚌糖厂,再到戛洒糖厂。褚时健以“流放右派”的身份,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生存,促使这些地方一个接一个变好,奇迹一个接一个发生。

    此时,女儿褚映群已经在恢复高考后考上大学,到昆明读书去了,尚在身边上学的儿子褚一斌也已经16岁。

    三名来接褚时健的玉溪卷烟厂员工,动作麻利,一会儿就把褚时健一家人的家当全部装上车了。其实,这些家当少得可怜:除了一只大箱子,几乎就没什么了,更别提什么家具了。在褚时健和马静芬的指挥下,工人们把褚时健临时做的木箱,甚至柴火都搬上了车。这也让人大惑不解:“褚厂长,这些就不用装了吧?这种木箱我们那儿多的是。”褚时健只好告诉他们:“这些东西以后都用得上,可以拿来做家具、做大沙发嘛。”好嘛!这辆载重五吨的大卡车也算装得满满当当了。

    戛洒糖厂的职工得知褚时健今天就要离开,自动站成一排,和褚时健握手告别。很多职工眼里噙着泪,其中一位职工拉着去接褚时健的玉溪卷烟厂员工的手说:“褚厂长是我们的福气,这下子,你们把我们的福气也接走了。”

    这辆载着褚时健一家三口和满车柴火的大卡车,经过五个多小时的颠簸后,离开了哀牢山,驶入玉溪。

    到达玉溪卷烟厂时,已近日落时分了,抬头能看到美丽的晚霞,但低头从车窗看出去,却是另一番景致:破旧而杂乱的房屋,坑洼不平的路面,T人们呆滞无神的眼睛和灰暗的身影。厂区大部分房屋是用土坯建的,因为年久失修,放眼望去一片萧条景象。

    卡车开到一排砖砌平房前停了下来,司机指着其中的一间对褚时健说:“就是这一间。”

    这是一间14平方米的房屋,里面只有两张高低床和一张旧桌子。褚时健一边乐呵呵地往房间搬东西,一边吩咐褚一斌:“一斌,你和我睡上铺,你妈和你姐姐睡下铺。”马静芬则充满了愤怒:“他们在故意收拾我们!”

    第二天,玉溪卷烟厂负责分配房屋的人重新给他们分配了一间28平方米的房间,总算可以把它分成两个房间了。

    话说回来,当时整个玉溪卷烟厂的生活条件都很差。普通员工一间土坯房隔成两间,两个人或两家人住,职工们经常开玩笑说:“这边的孩子撒尿,就冲在那边的床上了。”里面这家的通道要从外面这家中间过,拿草席隔着,有时候外面这家的男人出差了,难免生出很多尴尬事。有几个住外面的干脆把通道给堵死了,里面那家只好从后面另外挖个门、搭个桥绕出去。房檐上下还有很多鸡窝,这些鸡窝在褚时健站稳脚跟后,被马静芬用棍棒给取消了。

    而最奇特的现象是,每个职工上下班都提着一只瓦罐。褚时健后来得知,这些职工实在穷得买不起保温水壶,只能在下班的时候,用瓦罐接一罐热水带回家。

    褚时健刚就任,就挨家挨户登门拜访工人。当他走进一位老工人的家时,发现祖孙三代都挤在一间不足18平方米的房子里,他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而当时全厂有1/3的职工都处于这样的困难状态。

    “玉烟”印象:政治高亢,情绪低落

    云南烟草种植和生产的历史并不长,在辛亥革命前后从美国引种进中国。1922年,在唐继尧的支持下,云南省第一家卷烟厂——昆明亚细亚卷烟厂建成,生产一种以“999”为牌号的香烟,为了纪念云南响应辛亥革命而发动的“重九起义”。1949年,将“999”改名为“大重九”。

    19世纪30年代末、40年代初,传奇的植物学家蔡希陶从美国引进了革命性的烟叶品种“大金元”,成规模的烟草种植就从这个时候开始。由于云南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种出的烟叶色泽黄润、味道醇厚,20世纪30年代,“云烟”的名声就传遍了中国,而玉溪则有了“云烟之乡”的美誉。

    不过,玉溪卷烟厂的历史是从1956年玉溪烟叶复烤厂开始的。1959年,国家轻工部进行工业布局调整。从一家名叫“华美”的上海私人卷烟厂调来30台“永进”“新中国”卷烟机到玉溪烟叶复烤厂,一同前来的还有36名上海师傅。为了尽快生产出卷烟,很多工序都是手工进行。它最早生产一种叫“人民公社”的香烟,但似乎不那么受欢迎,此外还生产了“红梅”“翡翠”“恭贺新禧”等。后来名满全中国的“红塔山”,名字源自“***”时期被人们刷成了红色的元代古塔,古塔所在的那座小山原本叫白塔山。1959年正值新中国的国庆10周年,为给10周年献礼,“红塔山”香烟诞生了,当年生产了80箱。玉溪卷烟厂还精挑细选了一箱“红塔山”,在上面写上“送给毛主席”,托人送往中南海。

    褚时健来玉溪卷烟厂前,玉溪卷烟厂的卷烟机器已有68台,但都是国外早已淘汰的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产品。

    这个烟厂当时的情况是,政治高亢、情绪低落。人们的状态也是如此,口号叫得很响,但精神萎靡不振。褚时健的记忆是:生产环境很差,机器响、温度高、烟灰呛,工人上班浑身汗,下班一身灰。

    1969年师范毕业进入玉溪卷烟厂的邱建康,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从普通的体力工干起,在褚时健进入玉溪卷烟厂的时候,已经晋升为技术员。那时候,一个车间只有一个技术员。虽然入厂10年,但是,邱建康从来不认为自己可以改变什么,也没有感受到有什么改变。反正天天上班、下班、干活儿,没有什么低效率、高效率之说,工人们把那些制好的烟丝入库,天天就千这个。在他看来,一年又一年,什么也没有变,什么都不会变,好像就只能是这样了。

    褚时健来到烟厂后,工人和家属找他说情最多的事情,不是请他安排工作,而是请他手下留情,放他们到其他单位去,其中不乏他的老同学和老领导。他的一位同学找到他,请他同意放他儿子到物资局去,因为他担心儿子找不到对象。褚时健对这位同学说,要相信烟厂会好起来,但同学哪里听得进去,最后,褚时健只好放人了事。

    因为太穷,厂里有三十多个职工找不着对象,姑娘们都不愿意嫁给这里的职工。像邱建康那样的技术员,月工资也就28块,一般职工就更低了。这些没找到对象的老职工中,还包括后来升任云南省委书记的普朝柱的侄子。后来,褚时健打听到,当年国家在西双版纳建橡胶厂,为了解决男女平衡问题,特地从玉溪招了大批女工到西双版纳去。但这些女工不愿留在当地,一直不肯结婚。褚时健让烟厂工会别出心裁地组织了几次“联谊会”,并对那些姑娘以各种条件相诱,这些老职工才一个个地解决了婚姻问题。

    玉溪卷烟厂在1978年完成的生产指标是27。5万箱,利润完成9000多万元,其中可支配利润145万元,“红梅”占了这27万多箱的大头儿,“红塔山”只有4000多箱。当时最大的问题是烟卖不出去,退货严重。1979年玉溪卷烟厂的总产量是30万箱,却有6万箱积压在仓库里。玉溪卷烟厂有个电影院,星期六晚上大家都希望能看看电影,但退回来的烟实在太多了,只好把电影院也当作仓库用。

    和西方企业的董事长、CEO不同,中国国有企业是由共产党来领导的,企业决策的核心人员都是共产党员,并由他们构成“集体领导班子”。褚时健进玉溪卷烟厂时,领导班子共有12名成员,称为“党委委员”,加上他一共13名。这13名成员里,有两名是老干部,属于以前跟共产党打天下的功臣,另外10人全是“文革”造反派起家的。有趣的是,这10名成员中,长期在玉溪卷烟厂武斗的两派——“炮派”和“八派”又备占5名。由于两派势均力敌,上边的领导也知道其中厉害,任命领导时就“一碗水端平”了。

    褚时健发现,开党委会时,无论什么样的方案和议题,也无论是正确还是错误,至少总有5人支持或反对。很多问题议而难决,有时候开会,从早开到晚,甚至开到深夜,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而且,不仅在领导层中存在着这种情况,下层也一样弥漫着这种斗争氛围。

    “见面礼”:派系的明争暗斗

    玉溪卷烟厂给褚时健的“见面礼”有点儿尴尬。

    1980年初,也就是褚时健刚来玉溪卷烟厂不久,云南省有关部门组织了一次香烟评吸会。这次评吸会由专家对香烟的品质、味道进行现场品吸、评论,再由相关部门根据抽查结果指出存在的问题。评吸会,往往成为糖烟酒公司的订货风向标。

    “辣!苦!呛!”这是专家们对“红梅”烟的一致评价,这些专家不愿意多吸一口,就给它定调了。在主持人宣读抽查“红梅”过程中发现的问题的时候,台下不时发出哄笑,这些问题包括:一包烟只有18或19支,而且竟然不是少数,有的一条烟中只有9包烟……

    “红梅红梅,先红后霉。”这句市场对“红梅”的流行评语,也夹杂在评吸会的哄笑声中。

    因为凭手抓,工人们又都不大用心,差错率自然高,因而这种一包烟十八九支的情况很正常。而包装更是糟透了,用来做烟箱的纸又薄又差,人们称之为“马粪纸”,很多时候,烟还没送到零售店就散架了。

    褚时健硬着头皮站起来,请主持人别念了,给他留点儿面子。“我听懂了,情况很老火。我们回去整顿,产品质量一定会提高,等专家们下次来的时候,我们的情况一定会好得多。”

    褚时健带着沉重的思索离开,他下决心一定要整顿这家烟厂。而作为整顿工作的第一步,他又恢复了抽烟。二十年前,他被划为“右派”时,工资从每月90多块骤降为每月20多块,为此他不得不戒了烟。现在,他需要用自己的舌头来帮助他辨别哪些香烟的品质是优良的、令人舒服的,哪些香烟的品质是恶劣的、让人不快的。

    到底是怎么生产出一包烟只有十八九支、一条烟只有9包的?褚时健要求增加抽查频率,并按比率定下制度,每千包(条)应该有多少必须抽查。

    他认为,之所以会出现这些低级问题,主要是人的责任心问题,他要求各车间根据实际情况建立和完善不同形式的责任制。

    褚时健还定下一项制度,发霉的烟叶一律不得进入生产环节,对入厂的烟叶全部进行复烤,包装重新选纸,设备进行一次彻底的大检修。

    接下来,褚时健决定在玉溪卷烟厂上滤嘴烟。之前昆明烟厂已经开始生产这种看起来挺时髦、卖价不错的香烟,市场反响非常不错。工作刚布置下去,滤嘴车间的车间主任就找上来了。原来,不知谁造谣说滤嘴棒的金粉有毒,车间主任调了一个“炮派”的成员到这个岗位,但他死活不去,要求调一个“八派”的去。车间主任只好来找褚时健。

    “他们说怕金粉,不去上班。”

    “怕金粉?别的人去也有金粉。他不去你不要强迫他去,月底算工资你按岗位算,他没到岗位,不要给他算工资。”

    褚时健知道玉溪卷烟厂“炮派”的头子是谁,就是烟厂党委成员杨副厂长。车间主任走后,褚时健找来杨副厂长直接说:“老杨,招呼好你的弟兄们,你闹了我最先收拾你,如果你支持他们闹,你就没有好下场。”

    如此单刀直入。

    威风八面的“炮派”头子,从来都是厂长、书记要用甜言蜜语拉拢的对象,哪里受过这般奇耻大辱。杨副厂长跑到玉溪地委找他们“炮派”的头头儿去告状,控诉褚时健的独断专行。没料到,这个领导听完后当场翻脸,没有像以前给他撑腰的样子,并让他赶紧乖乖回去上班。杨副厂长灰溜溜地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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