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褚时健:影响企业家的企业家-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怎么行得通?”

    褚时健说:“种地我是内行,一亩地能产多少,我心里有数。我们玉溪海拔一千多米,冬季不种稻子,平常年景,一亩地也就八九百斤,我报3000斤都是冒险了。”

    主任还是摇头:“跃进,什么叫跃进?我明白,10000斤绝对是吹牛,能不能报个5000斤?我们搞的是试验田。”

    5000斤的目标是报上去了,但它的结果如何,两人心知肚明。冬天气温低,稻子连穗儿都长不出来。褚时健看着自己的地,实在想不清楚,人家的一亩地几万斤是怎么搞出来的。他记得报纸上的文章名叫《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还配发了照片。

    褚时健说:“从这个时候起,我开始真正有自己的看法了,干任何事情都有规律,要讲道理,不按规律乱来,是要出问题的。”

    山雨欲来风满楼,褚时健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后院灭火,前厅失火

    马静芬这时在玉溪大庄街小学当老师,虽说到玉溪城只有十里地,但两人都忙,见面的时间并不多。孩子这时已经一岁多了,由外婆带着住在城里。

    马静芬一个人住在乡下的学校,白天忙忙叨叨顾不上想自己的事,可到了夜里,她感到深深的寂寞。细细想来,结婚已经三年了,两口子几乎没有过面对面谈心的时候。褚时健总是在忙,回到家里,反倒很少说话。开朗活泼的马静芬,在褚时健这里碰撞不出火花,很多时候,他就像一块岩石,没有情感的岩石。

    结婚后的点滴小事,就像电影一样从她眼前一幕幕闪过:

    怀孕的时候,她的反应比一般人强烈,吐得什么东西都吃不下。一天中午,她下班回来,看见门口有卖鱼的小贩,回家告诉褚时健说:“你去买点儿鱼,我想吃鱼煮萝卜丝汤。”正在午休的褚时健翻了个身,说:“吃哪样吃?现在大家都吃食堂,你咋个吃不得?”她的眼泪当时就涌了出来,可气的是,褚时健浑然不知,接着睡自己的觉。

    再有,自己工作上碰到困难受了委屈,和他讲讲,可他对妻子的絮絮叨叨毫无兴趣。

    女儿这么大了,他连抱都很少抱,更别说带着全家去哪里玩玩……

    马静芬越想越觉得褚时健骨子里就缺少温情,她开始怀疑,自己找一个农民的儿子,对吗?

    说起来,她的质疑也有些道理。褚时健在情感上是个粗线条的人,他很少从女人的角度考虑问题。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身体不好,带着孩子,工作遇到难处,会多么渴求丈夫的关爱。直到有一天,他接到妻子的来信,马静芬信中写道:“我的入党转正被停止了,我成了落后分子,为了不耽误你,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褚时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从来没有想到妻子会在入党问题上碰到难关,也没想过夫妻为了这样的问题选择分手。这封信让他明白,他忽视自己的妻子太久了,而他的妻子现在需要他。

    他立刻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直奔大庄,和马静芬进行了一次长谈。

    长谈涉及了什么,褚时健没有透露,但肯定没有马静芬需要的温情。因为直到1991年3月23日的采访中,马静芬还明确地表示:“到目前为止,我都不懂他的情感世界。”

    他们的女儿褚映群很清楚,她有一个情感线条太粗的父亲和一个细腻敏感的母亲。她说,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观察和理解。

    不管有没有温情,褚时健家的后院之火总算扑灭了。可在他前面,一次酝酿已久的大火几乎将他吞没。

    “列车”脱轨:最后的“右派”

    1958年12月,在全国“反右”斗争已近尾声时,褚时健被宣布为“右派分子”。褚时健记得,当时县团级干部属省上管,他的“右派”通知是从省里发出的。

    一列高速行驶的列车突然一个急刹车,最可能的结果是脱轨。褚时健脱离“轨道”的日子到了。

    他火速赶往大庄,交给妻子一个几百元存款的存折,告诉她:“这是你和映群今后的生活费,一定要收好。”

    马静芬从丈夫铁青的脸上看出了问题的严重性,可她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央求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

    褚时健说:“我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你们母女两个要好好过。”

    褚时健匆匆告别了妻女。他还要和一个人告别,那就是他走上革命道路的引路人——堂兄褚时俊。

    他赶到昆明,见到在省电力局工作的堂兄。

    褚时俊听到这个消息无比震惊:“你不是‘反右’领导小组的吗?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褚时健也在问自己。在被正式宣布为“右派”之前,他的处境已经发生了变化,他不可能没想过。但这个疑问,只有自己琢磨,没有人会告诉他。那时候,人与人不能敞开心扉,人对人不能毫不设防,别人帮不了你,就像你无法帮别人。但这天晚上,对着自己的堂哥,褚时健终于可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褚时健分析,自己“中枪”最直接的原因,肯定是那个“右派分子”百分比。别的单位那么高,怎么你们搞的反倒降低了呢,这不是同情“右派”是什么?

    听着堂弟的话,褚时俊心头一阵阵发凉。这个搞学生运动时参加革命队伍的知识分子,对现实社会正在发生的事情并不了解。

    褚时健说:“我堂哥从小生活条件优裕,后来一直在大城市工作,又是技术型的干部,各种运动都没受过什么冲击,对底层社会的了解并不多。我跟他讲的事情,让他很吃惊。他劝我,说党的政策肯定是好的,只是执行的人出现了偏差,这种情况可能是个别的,要想开些。他还要我相信党,一定会解决这些问题。”

    那一夜,兄弟俩没有睡觉。褚时健说:“我们两个一夜到天亮都在说话,第二天,我就到元江了。我们兄弟中,我和他的关系最好。他有才华、能力强、能说能干。我当‘右派’的时候,他才三十几岁,已经是电力局局长的后备人选了。但他实践经验不如我,不了解党的运动。记得当时我和他谈起‘清匪反霸’‘减租退押’时,他认为,共产党的胜利,就在于发动广大群众参加人民战争。我告诉他,我在实际斗争中的体会是,人民战争要人民自愿,人民得了利益,才有积极性,才会永远跟着共产党走。”

    褚时健走了,带着堂兄的嘱托,踏上一条未知的漫漫长路。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仅仅半年之后,一顶后补的“右派”的帽子落到了褚时俊头上。他被解除职务,下放到阳宗海发电厂。

    “他小时候没吃过苦,身体不如我结实。下面太艰苦,没有粮食吃,他得了肝炎,没有营养又没有药治,不到半年就死了,死的时候还不到36岁。”

    这是褚家出来闹革命的五兄弟中第四个倒下的。之前堂弟褚时杰早在部队迸藏的途中就牺牲了。

    几十年后,褚时健语气平淡地说:“这下,我们几兄弟就单剩下我一个了。”
………………………………

第四章 山中岁月

    “这么多年,有人消沉了,有人说浪费了,不是有句话叫‘蹉跎岁月’吗?我不那么想。我觉得,经历对每一个人都是一笔财富。但一个被经历的苦难压倒的人,是无法得到这笔财富的。任何时候,我都想干事情,成绩算谁的我不在乎。我觉得,人在任何时候精神都不能垮,在任何情况下,都应该有所作为,这是对自己负责任。人不光要承受苦难,还要有战胜苦难的能力。”

    红光农场的艰苦时光

    “找他去”:一家人在一起

    ***:怎么活下去

    家人:巨大能量的原动力

    畜牧场副场长:饿肚子的高山牧马人

    转战堵岭农场:又一个“烂尾工程”

    扭亏为盈:糖厂副厂长创造的奇迹

    无尽的创造力:一手抓三样

    追忆衷牢山:承受苦难和战胜苦难的能力

    哀牢山,一座位于中国云南省中部的山脉。哀牢山是云岭南延支脉,地势险峻,山高谷深。海拔在3000米与600米之间变化,形成了一种寒温带和亚热带交叉的立体气候。

    1959年元旦,褚时健带着行李,来到位于哀牢山中的元江红光农场。这时,全国的“反右”斗争已经画上了句号。

    红光农场的艰苦时光

    一到农场,褚时健就遇到了原先的老熟人。见到他,这位过去的学校校长很吃惊:“小褚,你怎么也来了……”

    褚时健无语。其实,从头一年送走那80个“右派”后,他心里就没有踏实过,他一直搞不明白,“右派”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红光农场是专门接收省级机关和各地区机关“右派分子”及“下放干部”的劳改农场,第一批“右派”就是它的建造者。这样的农场当时在全国各地都有,比如后来成为“云南红”红酒基地的弥勒红星农场。这些农场有一个共同特点:名字光鲜,但条件都异常艰苦。元江属千热河谷地区,是有名的“火炉”,气温常年在40摄氏度上下。因此,红光农场可以算是当时云南最艰苦的劳改农场之一。

    褚时健被分配到了红桥一队,住在一个四面透光的工棚里。报到没几天,褚时健就病倒了。他得了种怪病,全身瘫软,手脚无力,坐不起来也站不住,只能在床上躺着。谁知这一躺,七八天都不能起床。别人都忙着出工,他初来乍到,躺在床上没人管。鼻血不断淌,他连擦的力气都没有,就由它淌,淌到嘴里,满了就咽下去。

    昏迷中,褚时健感到死神的临近。他没有想到,自己刚到农场,就要在这破屋里死去,心中不甘,可又无能为力。

    命运偏偏制造了这样的巧合。当年,在甄别反革命的时候,被褚时健“解救”的一个原定为“美蒋特务”的医生罗载兴,已经先他一步到了红光农场,就在场部当医生。那天正巧罗载兴到一队来巡诊,听傣族农民说有一个新来的“右派”快死了,赶忙到工棚里看看。就是这一看,救了褚时健。罗载兴一看就明白,褚时健得了严重的疟疾。他用自己保存多年的奎宁治好了褚时健,报答了当年的“救命之恩”。

    其实,褚时健到农场后不久,农场就得到了玉溪地委的通知,褚时健属于错划的“右派”,可以当犯错误的下放干部看待。但在那个时候,没有人会去纠正这样的“错误”。农场从未对褚时健提起过这个通知,也没有因为这个通知对他网开一面。褚时健是在二十年后,才知道了当初的一纸通知。因此,他这个最后的“右派”,才有了哀牢山中的二十年岁月。

    “找他去”:一家人在一起

    和褚时健的遭遇相比,马静芬一点儿也不轻松。

    褚时健走后,马静芬所在单位的领导找她谈话:“你身体不好,先回昆明去休养一段时间吧。”马静芬疑惑地问:“那么以后呢?”

    “以后,以后也不用来了。”

    马静芬怎么敢休养呢,丈夫去了劳改农场,这个家交给了自己,这份工作就是她和女儿的生活来源。她苦苦要求:“我需要工作,我不养病。”可领导的意思很明确,你现在是“右派”家属,你没有提要求的权利了。

    马静芬回到了昆明。没有了生活来源,褚时健留下的几百元钱花不了多长时间。她到处找工作,落脚在了一个街道的编织组。编织组计件拿收入,织一支毛线有3毛钱手工费。一个人一天最多织三支线,交了管理费,每天能挣几毛钱,满打满算,一个月有八九元收入。褚时健在农场,每月有22。8元的生活费,扣除7元伙食费,留三四元零花,剩下的全部寄给她。马静芬就用这点儿钱安排女儿、母亲和自己的生活。后来,她好不容易托人找到了一份像样点儿的工作,在毛巾厂当收发。可没干多久,她就发现有人投来了异样的目光。一个年轻的女人,带着一个三岁的孩子,还有一预“右派”家属的“帽子”,她感到心里异常沉重。

    “找他去,既然是他的妻子,就和他一起面对,不管怎样,一家人可以在一起。”她写信给褚时健,要带着孩子到元江,和他一起生活。

    褚时健在离队部三四里外的半山上种地、烤酒、榨糖,借住在傣族农民的土屋里。他无法想象,妻子在这样的地方怎么生活。他劝马静芬不要来,理由很简单:“条件太差了,天气又热,你过不惯。”马静芬回答:“不管有多苦,一家人能在一起,我愿意。而且那里都是‘右派’,好歹没人歧视。”

    1960年,马静芬带着女儿投奔褚时健来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褚时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