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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为如此，活尸没有以他们为目标。
“这…宋教授他们极有可能冲进山洞里了！”
用不着郑钢分析，大伙儿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能让303号调查队舍身忘死撑出一条求生路线来的，只有宋教授为首，共计三名德高望重的学者。
“点几个擅长夜战的好手，先跟我进去看看情况！”
“郑队！”宋别急切迈步上前，“无论如何，让我做先头探查者！”
“行。”郑钢知道这时候没必要拦着宋别。
进洞探查的小队不会只有小几个人，至少能结成基本的阵型相互呼应，不差加他一个宋别。
“郑队长，我也去。”于闲指了指自己，“你明白的，我是最适合进洞探查的人选之一。”
这么长时间交流下来，郑钢已经知道于闲拥有特殊的夜视能力。
洞穴中一片漆黑，照明工具不可能做到全方位无死角，有个视野不受限制的成员当然最好。
算上宋别、于闲，郑钢亲自又挑了七个夜战好手，组成十人队伍，带上适当物资准备进洞。
“郑队，别进去太久。”副官指着阴暗的天空，“后半天绝对会下雨。”
“用不着那么久，浅浅探洞，十分钟左右返回。”
云髻国领地过于诡秘，十人队伍即便带齐装备，也没指望一探到底。
逃进去的调查队员时隔一个多月没有从内破开黑云髻，跑进去的活尸也暂时不在洞外照明能观测到的地方，总让人往坏处想。
稳住起见，先探个大概情况，出去向指挥部汇报，根据不同情况制定更进一步的搜救策略。
宋别捏紧拳头。
他心中当然想一步到位，直接找到父亲的下路，却也知道不能意气用事，最稳妥的方案入郑钢所说。
初步探索后返回，制定计划且等暴雨过去再行动。
“全员准备。”
抑菌除草剂消融大团黑云髻，可这片山坡堪称黑发铺满，很快会有更上方的菌丝涌下来。
十人调查队只能趁下方黑云髻消融、上方黑云髻未覆盖的契机进入。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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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壁画
两个特战队员左右护着中间的于闲，三人组成前排突入洞窟。
宋别在中部和另外三名同伴援护，最后是郑钢带的后排。
在洞窟外头，特战队拿照明设备初步探照过，前段区域没有异样，是常规的岩体。
一突入洞窟，队形瞬间展开； 戒备更前方以及左右各处初步探查范围外的黑暗。
阴阳眼发挥作用，于闲的视觉不受半点影响，看清山腹空腔的整体情况。
山洞不像天然形成的，垂落少许黑云髻的岩体表面依稀能看出人工雕凿的痕迹。
“这是…历史上云髻国居民的手笔吗？”
“没错。”
郑钢多次来甘霖自然保护区执行任务，也加入过调查队，对云髻国相关情报了解最全。
云髻国人从小与毒菌相伴； 寄生的黑云髻喜阴湿； 和大多数菌类一样畏惧阳光，会控制宿主尽可能避免露天时间，以至于居民少有地面建筑，多是开凿山洞居住。
现阶段考古学家的分析，云髻国最大的王城同样没有地面建筑，是建在一处长满各种霉菌的山腹内部。
由于位置实在特殊，没法带着成吨成吨的抑菌除草剂进探索。
飞机高空泼洒收效甚微，反而容易波及其他不相关的动植物生态。
因此云髻国王城所在迄今为止只是个大方向上的推论，准确性应该不会偏差太多，但从没有人进去实地考察过。
特战队员们打量着墙上的壁画，大致是新生儿出生后，祭祀会把众人祈祷、祈福过的菌种植入婴儿后心处。
给婴幼儿喂食毒菌已经很恐怖了，壁画上的手法更可怕，是“植入”，不是喂食。
就像种植普通香菇的商户，种植方法是搞一堆湿润的木料，最好是整棵树的主干，在上边凿出小孔，把像是小团木屑的“菌种”植入进去； 再敲打严实。
后续菌种朝木料里头蔓延菌丝； 往外长出香菇。
所以在超市上买到的香菇、金针菇，底部都有密度非常高、不好煮烂的部分，那就是敲打进木头孔洞的菌种，经过挤压变得坚韧。
壁画上，巫师模样的神职人员拿着小管子往新生儿背后一扎，虽然壁画的表现能力有限，但大家都知道那是空心管。
一扎一拔，带出皮肉后就是一个血窟窿。
接着再把黑云髻的菌种填入伤口内，也不缝合，用某种稀泥模样的药膏直接抹上。
就这操作，新生儿存活率应该高不到哪去，云髻国能有十多万人口简直奇迹。
有可能是他们祖祖辈辈与毒菌共生，体内形成抗体使得命特别硬，不容易感染。
郑钢带入洞内的其他特战队员都有过云髻国行动经验，唯独第一次切身接触毒菌文化的宋别嘴唇微微抿着，瞳孔震颤。
显然san值掉了不少。
洞窟往前分出三条道路，显然里头别有洞天。
“我们现在的人手肯定不能兵分三路进去查看，先分别在每个洞口观察一下； 做个记录； 把情报带出去。”
这么一会儿工夫，山坡上的黑云髻滚滚向下滑动，几乎要把众人来时的出口堵住。
更糟糕的是，黑云髻流淌使得悬崖上挂着的几个悬棺颤动，有那么些要往下掉的意思。
不能在这儿随便使用抑菌除草剂了，外边也传来副官的呼喊，说是天空飘起小雨，待会儿雨势极有可能加大。
“小心点。”队伍里一位看似文职人员的同伴提示，“地面上的小水坑是落水涧。”
落水洞是地表径流转入地下的路口；
落水涧同样能把水流导入地下，规模相对较小。
山洞里的地势要比外头低，甘霖自然保护区频繁下暴雨，即便垂帘模样的黑云髻阻挡，也该有大量水流进入洞内，日积月累下来不可能只有几个小水洼。
这些东西看似水坑其实是特战队员说的落水涧，一脚下去没准好几米深，万一里头有菌丝、菌群被踩伤，当即便会触发周围黑云髻的报警机制。
“可够难的…”
于闲看着地面星罗棋布的水坑，已知其中存在部分落水涧，却没法通过外观判断具体是哪几个，只能避免踩到所有水洼。
好在众人身手都不错，蹦蹦跳跳抵达一分为三的洞口前。
“就这样往里头探查，别走进去。”郑钢打着手电指挥，“抓紧时间。”
出口处已有涓涓水流进入，和副官判断的一样，外边的雨水越来越大。
以特战队员的能力不用担心被水淹死，主要得避免水中参杂的菌丝进入人体。
若是泡在水中，菌丝入侵的路径就不止人体七窍了，应该是九窍…多加两个孔。
于闲面对着最为靠右的洞窟，稍稍前倾身子往里头看。
偶尔出现的壁画和邪门装饰颇为渗人，好在迄今为止，所谓的阴气大环境还没形成黑色气流。
在莫秉贤设计的墓中，阴气浓郁程度有时会让阴阳眼识别出条条黑色气流，那才叫恐怖。
分叉后的洞窟比外边宽敞了许多，由于更靠近山体中心，天顶跳得很高，两侧悬挂着硕大黑茧模样的事物。
黑发悬棺…
云髻国人居住的洞穴里放置了黑发悬棺。
也难怪，这东西得挂在悬崖峭壁上，甘霖自然保护区中心位置哪有那么多悬崖挂十几万人，还得算上祖祖辈辈遗留下来的棺材，挂十分之一都够呛。
“我这边情况记录清楚了。”
于闲身边的特战队员手持夜视摄像设备，记录分叉洞窟前期的影像。
“完成。”
另外两路同样迅速完成初步探查工作，再次确认安全，众人回归之前的三排阵型，转身朝向山体出入口。
外头汇进来的水流越来越多，落水涧吞水的速度较慢，地面逐渐有涨水的过程，淹到鞋垫高度。
看似微不足道的加深程度其实相当致命，更多水流覆盖了原本的地形，使人分辨不出水坑所在位置，也就没法避开落水涧。
“你们记得刚才的坑洞位置吧？”
郑钢问出这么一句话，得到一致的肯定答复：“记得。”
于闲略有尴尬，“我哪里记得住。”
先前只是迅速蹦跳经过，特战队员准确记住必经道路上每个水洼的位置。
只是短时记忆，冲出去即可，出去后忘光了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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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水中手臂
“返程！”
还按之前的顺序，于闲在前排，身边两个记得水洼位置的特战队员先跳，跟他们的步子。
啪嗒、啪嗒——
水花溅起，前排人员先跳出几米中部人员开始移动。
用不着外边的副官提示，已经能隔着黑云髻听到雨声了。
宋别暗骂一声，明明天色还行； 雨水不该来得这么快。
骤雨确实出人意料，郑钢带队进洞做初步探查，前后不超过十分钟，就这么从有些日照的小阴天到暴雨。
雨林天气没得抱怨，只能加快步子。
前有同伴参考，宋别本人也记得水坑与岩石地面的位置； 起步跳起。
哗——
就在宋别腾空之际，水面猛地破开。
前后都有人员起起落落，这水声与其他人的脚步声协同； 一时无人注意，知道宋别一句叫骂。
“什么鬼东西？！”
水洼中探出一只长着破口生出黑毛的手掌，恰好捞在跳起的宋别脚踝处。
那手掌力道十足，死死钳着抓到的东西往下拽。
被这么一插手，宋别前跳的势头强行被绊住，身子往前栽。
“小心！”
周围特战队员当即留意，脚下步子未乱，凑近援护间依旧稳稳踩着记忆中的实地范围。
宋别反应速度也是够快，身子砸向地面前将手中照明灯丢给同伴，双手预先撑地，避免面部栽进水中，头部接触有毒菌丝可不是闹着玩的。
两秒功夫，宋别身边已经围了三名同伴，包括于闲在内的其他人没有轻举妄动。
落水涧开口有限，不足以把大的个体拖入，站过去三人足够了，人多容易相互掣肘； 手忙脚乱。
“这东西力气好大！”
宋别倾倒的姿势不好发力，只能靠同伴把他强行往上抬。
刚才只是电光石火的一瞥，目击者很容易判断出落水涧里的是活尸。
此时没心思细想为什么狭窄怎么塞得下整个人，先把宋别拉起来再说。
“起——”
三人同步使劲，活尸根本无法角力。
随着宋别双脚离地，那只死死钳着的手掌也被拽出水面，连着肤色比常人稍青、稍暗的手臂，破皮处满是黑云髻外溢。
郑钢使了个眼色，同伴心领神会，挥刀朝前砍去。
这已经不是特战队第一次处理活尸了。
伤到地下的黑云髻会引得悬棺坠落，活尸诈起；
切割活尸的影响要小些，独立行动的活尸并未扎根大地，被干掉之后无法当即将危险信号传递给更多黑云髻。
手起刀落，活尸的手掌与手臂分离，断裂处没有流出血水，而是青黑色的粘稠组织液。
“赶紧撤！”
洞穴里的水流越来越深，时间距离拉长，加之水面浑浊混乱，特战队员对于安全落脚点的记忆也会模糊。
切断的活尸手臂还在水中蠕动，众人赶忙起身往山洞出口处跑。
冲在前头的特战队员大声朝外呼喊； “可以用抑菌除草剂了！”
外边已经下起大雨； 喷雾状使用的抑菌除草剂会被漫天雨水稀释效果减弱，需要更大的剂量，消耗更长时间才能化开洞口垂下的黑云髻。
“别出来！”
外边没有反馈回顺利的呼应，似乎出了什么乱子，在雨水哗哗的嘈杂声中能听见枪声和弩箭弦响。
特战队极少在云髻国范围开枪，此时热兵器、冷兵器同时使用，想也知道情况相当不妙。
洞穴里头，于闲隔着厚厚的黑云髻垂帘干着急，没法判断外边到底是遇上的猎人队伍，还是因为失误遭遇了活尸群。
“是活尸——”
外边充满着交战